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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最美麗的記憶　第二十三章

作者：芋大福＊麻糬│2009-09-01 21:33:41│巴幣：0│人氣：182

第二十三章　結果絕對也會不一樣。

「……妳沒說謊？」

伊蓮原本就不多的笑容慢慢消去，面無表情地盯著直瞪著她的阿克提。

凱提拉立刻更緊張地道：「阿克提！你先不要衝動，這種事情急不得的！」

「請問……您是在什麼情況下、跟什麼人買入『細劍』的呢？方便跟我們說明嗎？」面對這樣的情況，伊蒂雅連忙鼓起勇氣問道。

沒再多理會阿克提，這次伊蓮將臉轉向了也很緊張──甚至害怕的伊蒂雅。

「伊蒂雅．偉德安特……朱諾梅拉卡．森的徒弟之一……傳言中雖然很聰明，但是腦筋卻不太靈光的樣子。」掛在她臉上的並非嘲笑，她似乎只是覺得這是個有趣的景象。「你同伴的組合還挺特別的呢，席爾多先生。」

望了看起來很難過的伊蒂雅一眼，席爾多緩緩說道：「謝謝妳的講評……但不介意的話，我想先聽妳的回答。」

「好吧，我想想……」伊蓮調整了一下坐姿，「六年前……也差不多是我十八歲的時候，當時我已經加入了王國軍隊，有不少商人會來跟我推銷他們的商品……不外乎是一些像武器、防具、珠寶或道具等等的東西。而有一天，一名武器商人來跟我推銷，但他賣的東西說實在的都不算什麼上等貨……只有一把劍，是很特殊讓我看上眼的。

你們想得沒錯……那就是『細劍』。他發現我想買就開始誇我眼光很好，說那是亞希達．挪恩所鑄造的三大武器之一，他花了好久的時間才說服亞希達先生賣他的……等等，之後他就一直跟我哄抬價格。

起初我根本不打算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但將劍抽出劍鞘的那一刻，我又不得不去相信──完美的雕刻，鋒利無比的刀鋒，刀刃使出各種攻擊的角度都很完美，甚至會覺得這把劍無時無刻都在發著光，散發出令人震懾的力量……而最令我無法否認的，就是劍上也刻著『細劍沙利拉』的字。反正最後，我就把劍給買了下來……一直保存到現在。」

「那個商人是誰？你還有遇過他嗎？」席爾多問道。

「不，我不認識他，也沒再遇過他……」伊蓮慢條斯理地回答，她似乎只比較接受席爾多待人的方式，「不過我看他鬼鬼祟祟的，又一副獐頭鼠目的樣子，搞不好沒幾年就被四處招惹的仇家給殺了……」

「所以說，妳買劍這件事，已經沒證人可以證實了？」阿克提又直接地問。

「阿克提！」凱提拉也受不了一直喊。

伊蓮看向阿克提，淡淡地回道：「沒錯……當時是私底下花我自己的錢買下的，唯一知道的老管家，也在一年前過世了……不過，這種事有什麼需要去證實的嗎？」

不管凱提拉勸阻，阿克提堅決地追問：「１０４３年年中過後，妳有沒有去吉芬？而且還碰到我跟我媽？」

面對阿克提的問題，伊蓮顯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１０４３年……也就是我十一歲左右的時候……沒有，我一直到十八歲的時候才第一次去過吉芬，我從小就住在夢羅克，不常離開，偶爾也頂多是去普隆德拉而已。而且……」她又嘆了一口氣，「包括妳的母親卡希娜小姐在內，你的父母親我都不認識，也完全沒見過，都只聽過他們的名號──再說，你剛才的問題很奇怪呢，『碰到我跟我媽』？假如真的有碰到，你會不記得？還需要特地跑來問我？」

尤可緹娜也開始顧不得禮節地問問題──「如果妳有用過『細劍』，就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

伊蓮看了她一眼。「吉卡家的千金，尤可緹娜小姐，同樣是貴族的妳，應該要明白自己的語氣有所需要改善……我無緣無故被你們幾個人問了許多奇怪的問題，我還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席爾多見場面開始失控，便放大些微音量說道：「請求妳的會面，又問讓妳摸不著頭緒的問題的確是我們的不對，但我們問完妳就會知道大家情緒上為何如此強烈，請妳見諒。其實我也很好奇，妳是否有用過『細劍』？」

望著伊蒂雅拉著氣得拳頭揮舞的尤可緹娜坐下，伊蓮讓剛剛的緊繃感給放了下來。「……有，剛買不久的時候，但也只有那麼一次。」

「因為無法駕馭它？」阿克提又問。一旁的凱提拉已經不想管，一臉懊惱的聽天由命。

「是的，你怎麼會知道呢？」伊蓮轉向他問道。

阿克提突然站了起來。「自我有記憶開始，我爸從來沒對外賣過什麼重要的武器，而因為我也使用過『光劍』，我知道『三大武器』都是可怕的東西，握住它的人會忍不住失去理性，只會想砍殺四周的生物，我爸不可能把這種東西隨便賣給某個商人──因為這把劍的擁有者不管是什麼人，都只會失去理智去殺人，包括十一歲的女孩在內吧！」

伊蓮的眼神一凝。凱提拉突然好想哭。伊蒂雅跟尤可緹娜同時都愣住。席爾多則是有些無奈地暗自嘆了口氣。

阿克提完全不怕伊蓮那越變越恐怖的目光，反而更憤怒地瞪了回去。

等到伊蓮再度開口時，她的嗓音已經變得十分有壓迫性：「你這是什麼意思？從你剛剛說到現在，該不會是指說──我十一歲那年，無聊跑去吉芬找你母親，然後從你家把『細劍』偷走，最後失去理智地亂砍人？」

「阿克提，坐下。」席爾多正色說道，並拉住阿克提。

「我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辭，阿克提斯瓦．挪恩，你的指控已經造成了我非常嚴重的傷害，」伊蓮繼續冷傲地道，「無憑無據的幻想，你倒是說說看，才十一歲的我能殺了什麼人？」

「我母親！他是被人殺死的！」阿克提直接回道。

伊蓮第一次露出冷笑的表情。「沒人不知道，天才魔女卡希娜是意外身亡的，你不要父親死了，就以為自己是個可憐的小英雄，母親當年也是被人殺害的──」

瞬間場面變得十分混亂。凱提拉連忙拉住欲往前的阿克提，伊蒂雅也死命抓住尤可緹娜不讓她跑上前去揍伊蓮一拳──

「夠了！！」席爾多突然大吼一聲，所有人都被他嚇了一跳，四周也瞬間安靜了下來。席爾多接著站起身道：「阿克提，我知道你很想明白當年真正的情況，但你要是不能冷靜地去詢問這件事情，就給我到外頭去，尤可緹娜妳也一樣。」

被凱提拉拉著的阿克提低著頭，咬牙欲辯：「可是──」

但他只是繼續低著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而尤可緹娜則是重重地吐一口氣後，就快速地離開客廳，顯然有自知之明。

伊蓮似乎也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抱歉了，席爾多先生，如今到這種局面，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要懷疑我作了什麼勾當，麻煩請拿出證據來，否則請別來找我後，只會對我無緣無故地大吼大叫。請回吧。」

伊蒂雅見狀連忙說道：「真的很對不起！伊蓮小姐！我們的態度不好的確是我們不對──但是，我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釐清啊！麻煩妳──」

「伊蒂雅小姐！我想現在並不是妳能說話的時候。」伊蓮無情了當地打斷她的話，「偉德安特家竟然有妳這麼一個不識時務的女孩，我真為這睿智的世家感到同情。」

伊蒂雅一震，她咬住下唇。

席爾多立刻說道：「很抱歉佔用了妳寶貴的時間，希望妳能原諒我們無禮的舉動，那我們先告退了。」隨後就向凱提拉示意，叫他把動也不動的阿克提帶走。

而他轉身時，發現跟著他準備離開的伊蒂雅，落下一滴無法自制的眼淚。

他拍拍她的肩，讓她稍微走快一點，等到他們都離開了伊蓮．阿斯卡的庭院後，他輕聲道：「不用在意，妳做的很好。」

當晚在當地的旅館，一行人的氣壓都低得可怕。

阿克提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而其他待在交誼廳的人也沒好到哪裡去──凱提拉無語問蒼天；伊蒂雅哭了一陣子，而尤可緹娜在安慰她之後就更加的不爽；席爾多則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思索事情。

這樣的情況，維持了好一陣子。

由於他們是今晚夢羅克旅館內的唯一一批客人，所以交誼廳也就跟著他們安靜了很久。

一直到，席爾多從繁雜的思緒中回神過來，才發現尤可緹娜躺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凱提拉也坐著閉目養神，伊蒂雅則是不見人影。

「凱提拉，真的累的話就回房間睡吧，幹麻撐在這裡。」席爾多無奈說道。時間的確有點晚了。

凱提拉張開眼睛。「唉，心情很煩悶，想睡似乎又睡不太著……而且我有點擔心阿克提，不知道他要不要緊。」

「我想遇到這種事，要他馬上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是不太可能的，但他自己也很明白這點，所以你就不用擔心了。」席爾多淡淡回道，「還是趕快回房間休息吧，別忘了明天也有很重要的事情──安佛克的赴約……順便把尤可緹娜也叫起來，睡在這裡會著涼的。」

凱提拉只好點點頭，起身去叫醒尤可緹娜。而席爾多則是再度環看著交誼廳。

「……伊蒂雅人呢？回房間了嗎？」他問。

「沒有，剛剛我好像看到她走出旅館……」凱提拉回道。

剛被叫醒的尤可緹娜立刻睡意濃厚卻又有點擔憂地道：「伊蒂雅怎麼一個人出去啊……這樣她很容易會迷路的，而且現在又是晚上……」

席爾多輕輕一嘆。「我出去找她好了，你們都先回房休息吧。」

今天夢羅克的夜晚，非常的安靜。

萬里無雲的天空，眾多星辰在閃爍著。不同於白天，晚上的夢羅克即使是夏季，也因為日夜溫差大而寒冷許多，而冷冽的風就夾帶著沙塵，吹在這沙漠之城的街道上。

席爾多就在距離旅館不遠的夢羅克中央水池邊，發現了一抹坐在那裡、低頭望著水面的身影。

光線並不是很充足，但他還是認出了人就是伊蒂雅，也看到她那有時會顫抖的肩膀。

他走到她身後。「……很冷，回旅館吧。」

伊蒂雅並沒有轉頭，也沒有起身。「……結果，我什麼忙也沒有幫上。」她用仍有點哽咽的聲音說著。

「……妳這麼認為？」

「嗯……席爾多很厲害啊……對於伊蓮小姐那種態度可以坦然以對。」

席爾多沉默一陣。

「其實我也很受不了好不好。」

「咦？」伊蒂雅微微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席爾多在她旁邊坐下。

「這種跟貴族面對會談的態度，是多年來的訓練才有的。」席爾多望著反射著月光的平靜水面，「被魯卡收養後，我因為各種場合得常常跟貴族碰面，而且在十歲左右也氣到打了不少大人。」

「耶？真的？」伊蒂雅實在很難相信，平常看起來很冷靜的席爾多，小時候脾氣竟然很不好。

「他們總是說我原來根本不是出身於貴族世家，現在只不過剛好被魯卡．博恩收養，根本就沒什麼資格做什麼事等等……反正不管對誰，他們總是只去看他人的家庭背景而已。」席爾多繼續道，「所以當我做什麼事失敗時，就會覺得很懊惱，對於魯卡更感到愧疚……但魯卡他總是笑著說：『你如果全部都做得很好，那我肯定把你給丟到克雷斯特漢姆去，因為你八成是個怪物了。』」

「……」伊蒂雅不禁沉默了下來。

「伊蓮．阿斯卡……甚至妳的家人，可能都跟一般貴族一樣重視所謂的身世背景，」席爾多望向她，「但妳不希望跟他們一樣吧？既然如此，為何連妳自己都如此重視？」

「……可是……」伊蒂雅仍然有些困頓。

「任何事情，少了任何一個人的存在，結果絕對也會不一樣。」席爾多頓了一下，然後輕輕嘆口氣，希望能把氣氛變得稍微緩和一些，「所以，別再說妳什麼忙也沒幫上了，不管是以前還是今天發生的事情都一樣。」

「……嗯。」伊蒂雅那紫色的眼眸卻再度開始淚水盈框。

「別哭了，我們趕快回──」席爾多突然一愣，還以為自己看錯，「妳的眼鏡呢？」

「……剛剛出來走到這邊時，不小心跌倒，結果眼鏡掉到水池裡去了……」說到此，伊蒂雅越哭越厲害。

席爾多很是無奈。「所以妳就坐在這邊望著水池發呆？」

「因為……走不回去旅館，又看不到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伊蒂雅哭得像是無助的小孩。

「既然如此幹麻獨自走到外面來……萬一我沒找到妳該怎麼辦？」無奈歸無奈，他也只好起身往清澈的池底看去。「看到了，我下去幫妳撿吧。」

伊蒂雅一驚，連忙跟著站起。「不、不要啦！反正眼鏡也不是買不到……不用這麼麻煩啦！」

「但臨時要買的話也很麻煩吧？明天就要去找安佛克了。」席爾多看了一下池裡的地形，「不要緊，水還挺淺的……妳待在這裡不要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