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船艙角落只有幾道燭光照著。
這裡是大廳偏角落的位子，大廳許多義勇軍與水手在玩桌上遊戲，他們這一桌也不意外，只是因為太吵，所以挪到相對不影響他人的位子。
吵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曙葉等人說話喧嘩，而是玩的遊戲太吵了。
那是一款名為心臟病的遊戲。
如今他們進行到第三輪，在上一輪因為被盯而主動換來這位子繼續。
這個方桌容納四人。
想要賺看起來善良和笨笨的義勇軍錢，卻誤入賊船的普通水手。
因為各種曙葉也不清楚的原因，在大廳挑釁曙葉，三尺高威猛羊獸人。
在眾人被面前挑釁，於是坐上位子的曙葉。
因為缺一人又剛好在旁邊又跟曙葉認識，被拉來一起玩的艾恩。
大船搖搖晃晃，然而在場四人坐在位子屹立不搖不受影響，緊盯發牌員發出的下一張卡。
啪、啪、啪……一張一張牌被發牌員攤在桌上，四人如臨大敵。
心臟病，一個看到指定數字牌就奪取該牌的遊戲，考驗眼力、反射神經、還有速度、硬度。
也許最快碰到牌的人可以獲得分數，但他能在其他人三人圍攻下全身而退嗎？
水手長期在這裡玩習慣了，是在場卡牌熟練度最高的。
艾恩是裡面腦袋最清楚、最能分析思考的。
曙葉則是以神經控制木觸手彈射搶牌，是相對最安全的。
羊獸人則是速度最慢，但卻最危險的。
正是羊獸人打壞桌子發出噪音，才害他們其他三人被發派到邊疆，現在這張木桌還是曙葉修好強化的，但還沒接受拍打考驗，誰也不知道這張桌子能撐多久。
此時發牌員出牌，牌落桌。
啪，黑桃一。
就是現在！
同樣是一張落於牌桌的黑桃一，在四人眼裡卻有不同的時間與空間感。
對水手來說，看到桌子出現黑桃一的當下就是把手伸過去拍。
對艾恩來說，黑桃一還在半空的時候，他就已經捕捉到開始計算出手角度。
對曙葉來說，他在看到黑桃一與眾人動作的瞬間，腦袋還沒反應過來，木觸手就已經彈射而出，只差在木觸手會碰到什麼，他腦袋才來做下一步反應。
對羊獸人來說，就是他媽的拍碎！
管你是拍到牌還是拍到手還是拍到桌子，就是他媽的拍碎！
沒錯，碰到牌是勝利條件，但是能活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勝利者，否則也只是無法晉級下一輪的失敗者而已！
如果不是押了重注，水手都想跑了。
根據艾恩默默記牌的結果，喊到一的時候就是戰局最可能出現破口的時機。
而實際情況也如艾恩所料，他一個預判以相對桌面15到30度的夾角平伸出掌，帶著手套的手如同刺出一刀般迅速伸向桌上的黑桃一。
暗物質編織的手套做好吸收羊獸人拍下力道的準備，還預判了他先蓋到牌的話，就會趁機把桌上疊在一堆牌上的黑桃一用立場挪動讓其他人拍錯地方。
然而羊頭人的勁力遠比想的還大！
好強！手未到、勁先到，那不是單純的手勁，那是－－鬥氣！
打牌？小孩子才打牌，他就是要拍爛！
曙葉彈射而出的木觸手並不是對牌而出，而是對水手伸出的手而出。
要勝利還是要救人？木觸手根據曙葉最初的念頭而做出抉擇，將水手的手拍開。
下一刻羊頭人強勁的鬥氣直接拍爛木觸手，拍在艾恩手上！
如果沒有拍開水手，現在要呼喚醫療兵救人了。
這一刻，已經不是單純的誰先拍到牌，而是比艾恩手套下的骨骼、能不能扛的住獸人的強勁鬥氣。這是科技VS獸性的戰爭！
艾恩感受到獸人的勁道，他暗自慶幸暗物質手套要發揮作用了。
在眾人不可見的地方，深色的手套接觸到鬥氣之時立刻發揮吸收的特性，將那鬥氣以及獸人的力道，作為能量吸收削弱，並且分散到四面八方的桌面各處！
一來一往之下，他的勝率勁增！霸增！狂增！
此刻，他的機會已是原先的50倍！
彷彿有兩人背後皆各有可視化的替身正在互相歐拉歐拉，強勁的力量與以柔克剛的智慧究竟誰會勝出呢？
然而看到這一幕，曙葉忍不住想質問兩人：你知道桌子誰要負責修嗎？我。
曙葉默默嘆息，腳底抵在桌腳以念能力的（纏）包覆桌子防禦鬥氣，讓桌子可以撐久一點。
正當兩人歐啦歐啦之時，曙葉以植物能力控制桌子，讓那張牌被桌子木質表層挪動給挪了出來。
沒錯，牌在艾恩手底下，但這可是一張木桌，被打的坑坑洞洞的桌子表面提供了許多能讓牌移動的空間，讓牌被曙葉控制木桌給推了出來。
全身出力的羊頭人只能盯著這一幕。
手不夠長的艾恩只能眼睜睜看著牌靠近曙葉。
水手沒勇氣在此時把手伸入鬥氣四濺的牌桌。
抱歉，這就是戰爭。
曙葉抽出牌，示意了他的勝利。
鬥氣散去、手套收回，桌面一片寧靜。
「看來，該兌現了。」曙葉說。
這場賭注，他們不只賭了錢，還賭了命。
如果曙葉輸，羊頭人要打到曙葉爬不起來。
如果羊頭人輸，他隨便曙葉怎麼樣。
就是如此兒戲的賭局，但挑戰就是挑戰。
如果連面對羊頭人的挑釁都不敢面對，怎麼敢對面堵上全部生家性命、以世界舞台為牌桌、以四災為對象的賭局？
「來吧！你想幹嘛？要我的命就來拿！」羊頭人喊。
「那告訴我你幹嘛找我賭。」曙葉說。
「士可殺不可辱，有些事情可以用命守護！」羊人說。
你喵的，不是說什麼都可以。
曙葉心裡想但曙葉不說。
「那接下來我做什麼事情，你不能反抗。」曙葉神情溫和，但目光卻沒有多少笑意。
畢竟他剛剛拿命來賭，此時他也要求對方該有同樣的覺悟
既然你要用命守護，就拿出你敢說這句話的勇氣吧。
「來！」羊頭人雙手抱胸：「我就在這裡，儘管來！」
「那我不客氣了。」曙葉點頭走到羊頭人身後，袖口湧出大量比髮絲還細的觸手，直接蓋上羊頭人的後腦，從後往前鑽入他的耳朵、眼睛、鼻子……羊頭人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羊頭人想起來了。
曙葉，碧盛卿。 ＢＹ：觸手使（Ｘ）、植物使（Ｏ）
他聽過這個傳聞，也知道曙葉的植物很像觸手，所以叫做木觸手。
但是像是觸手，就能有觸手使稱號嗎？
他知道了，來不及了。
鑽到腦袋了，他聽到了，被碰到了，不該被觸碰的地方被包覆了、要被侵入了。
「別動，我還沒對羊人用過，受傷很麻煩。」曙葉在他身後的聲音彷彿惡魔，讓他又想起了一個傳聞，不，很多傳聞。
但是都來不及了。
「告訴我，你為什麼挑釁我。」曙葉問。
羊頭人彷彿覺得自己的大腦不是自己的，自己的思考迴路一點作用都沒有，大聲的喊：「因為我覺得你是個人類，你的魔法打不贏我！我想打爛你的手，因為你碰了她！」
我碰了誰啊？碰過的人太多了，糟糕。
「我碰了誰？」曙葉好奇的問，之後注意點吧，說不定有什麼動作或是舉止是獸人的禁忌，讓這羊人對自己賭上性命。
「可愛的小羊、那怯生生的小羊、那陽光的小羊、那小隻的小羊、你居然比我先摸到那對角角－－！」羊頭人一邊喊著，一邊流出了眼淚。
「你們認識啊？」曙葉問。
他還以為那小羊沒有認識的人呢。
「不認識。」羊人說。
「也就是說，你就只是個單純的變態囉？」曙葉溫和笑著：「大聲回答我。」
「對！我是個單純的變－－！」
所有義勇軍的卡片在此時響起戰鬥警告，讓所有在場義勇軍同時進入備戰。
曙葉也急速收回觸手不再理他，第一時間打開房卡。
即使沒有完全說出口，羊頭人還是死了。
他已經在社會上死亡了。
該用生命守護的事情公開後，人的尊嚴就已經沒有了。
「艾恩，我們走。羊獸人先生，一起？」曙拿出房卡，神情依然是那麼溫和，只是眼中多了即將上戰場的戰意。
「好……」可以再次控制理智的羊頭人，哪還敢說什麼？
羊頭人的未來會何去何從，那又是一個沒人在意的故事了。
![]()
這是魚花畫的可愛鯨，給你看看！
創作內容
【RPG四期創作】《死亡章．幕》曙葉途雜記三十八-賭桌
【RPG公會】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