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穩穩拿在手中令圓堂感覺很好,讓他感覺更好的是,他能從必殺技中感受到經過磨練而精湛的球技,更能感受到在其中投注的心情。
腳往後一踩,圓堂高喊著反擊,球順勢丟給了飛鷹,隨後飛鷹經過運球後又傳球給風丸,閃電日本再度往前推進。而方才射門失敗的永獸很是興奮,完全沒有受到得分失敗的影響,活像個大孩子似的發出讚嘆,隨後與傳球的圓堂揮揮手,又叫又跳的往回跑的同時,還不忘和他說聲再會,等會兒再來與他較勁。
那傢伙是不是傻?
閃電日本的球員一時之間都有這個想法。但換個角度想,他們卻也感受到永獸是真的在踢球,他是真的在開心著。明明這應該是他們期望傳達給伊甸的,但永獸的表現卻使大夥們越想越不明白了。
眼見閃電日本開始反攻,彩香氣得跳腳,恨不得把閃電日本踢得落花流水,好讓場邊那個和自己流有相同血脈的叛徒再吞敗仗。然而,與她的激動請求相反的,是不為所動的幸子。她確實是聽見了彩香想出擊的請求,可她沒有說話,依然平穩的呼吸著、一動也不動。就在彩香打算再次提出要求的時候,見狀的星野挑了挑眉,直接回過頭去繼續面向球門。他這一舉動,讓伊甸全員明白了幸子的指示——讓閃電日本進攻。
彩香很是動搖,但那一頭藍髮的少女直視著對手的球門,目光未曾改變,她也就認了。
藍髮的妖精是會幫助主角走向快樂結局的善良存在,她不需要去質疑的。
極度順利的在伊甸球員毫不干擾的情況下運球到球門不遠處,閃電日本方的中場將球交給了前鋒,而前鋒三人在奔跑過程中,受到看似要出手的明日斗與月斗的虛晃一招影響,決定把球傳給有空檔的浩人,讓他來負責破門。
「嚇喔喔喔喔喔——!」一聲吶喊,浩人以蹲姿跳躍至高空。經過兩圈的迴旋,他以右腳重重驅動宇宙能量,「天空——墜擊——!」
對手的必殺技當前,林檎不慌不忙的在胸前畫圓使出果樹藩籬,胸有成竹的看著枝椏結出的網安全的將自己包裹在內。他那一向老成的起不了波瀾的雙眸,卻在一整片天空的親臨下,頓時泛起金燦燦的光芒。
「不可能......」連嘆息的時間也沒有,林檎睜大了眼,「那可是我的網......!」
在那聲感嘆尚未傳入他人耳裡之時,天空墜入了伊甸的球網。至此,伊甸的大門已被攻陷,無人能至的紀錄終被打破。
林檎跪在地上、握拳的同時不甘的咬緊了牙,伊甸成員一個個因此景感到錯愕不已,而幸子始終沒有回頭,只是在破網之際微微抬起了頭。一旁的葉樹震驚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嘴巴一張一合、慌忙的想扶起林檎,卻被自個兒站起身的林檎給拒絕了。
「如果你想說的是因為沒能幫我而感到愧疚的話,那種廢話還是省省吧......」就好像把嘆息鎖在心頭,迸發出的則是怒意,林檎瞇起眼睛,「之後的每一球都別後悔不就行了嗎?」
那話都開始說的不留情,葉樹知道林檎發怒了。雖然可能與熟識程度有關,但在葉樹的眼裡,平常總唉聲嘆氣、不喜與人爭論的林檎並不是什麼骨子裡熱愛和平的人,相反地,他異常火爆,葉樹甚至可以說他是伊甸裡脾氣最大的人。
失敗的人,根本不想一而再再而三體認到世人給予自己的評價。
比賽繼續進行,球權由方才失分的伊甸獲得。
經歷過自己的射門被擋下,以及伊甸頭一次被外人破網以後,永獸的情緒可說是漲到最高點了。他雖然耿直,但也不是嗅不出局勢,他知道自己的必殺技對圓堂無效了,拉著水谷就要和他一起射門。
「......為什麼?」語氣裡透露出不安,與他一同向前進攻的水谷壓低了頭,「你一個人就能辦得到。」
默契十足的透過兩人的間隙傳球閃過風丸,永獸一臉理所當然的笑著,「可是被擋住啦!」
他也沒說錯。水谷沒有說話,只是擰起了眉頭。
可以的話,他只要默默的替伊甸傳球,然後看著比數越差越大,最終迎來伊甸勝利的結局這樣就行了。他並沒有想要出頭的意思,只要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的位子就行,只要安安穩穩的就好,默默的擁抱著自己的歸屬不去爭取什麼。
明明那樣就足夠珍貴了。
「可是我想跟你踢嘛——!」張著總是活力充沛的大眼,永獸一腳將壁山的大岩山給踢碎。在飛散的碎塊中奔馳,橘髮於空中飛揚的他雙眼晶亮的看著圓堂、看著球門,「一個人不行的時候,我就想到你啊!」側過頭來,他露齒笑道,「如果這次得分的是我們兩個的話該有多爽啊!喔喔!我等不及啦——!」
總是那樣,總是不顧他意見的往前衝。
和他不一樣,永獸做任何事都很開心,凡事都要拉著他一起去。當然,闖的禍也要一起收......又或者說,全都是水谷在收爛攤子。他老是用喋喋不休的閒話把沉悶的水谷給淹沒,可回過神來,水谷卻已經再一次的無法習慣安靜的地方了。
水谷本該靜靜的在一旁注視這一切直到結尾的,本該把一切都視為過程的,本該讓親疏遠近分的明明白白的,但他其實一直都曉得......應該說是一直都在逃避。這世界是怎麼運作的,他自己又需要什麼,他其實都是清楚的。
如果閃電日本剛才奇蹟似的擋住了永獸的必殺技,如果說那並非偶然而是命定,那麼水谷認為當前的局勢應當承擔得起考驗。
腳下掀起水波蔓延至球場、沖散了土塊,水谷乘浪而行。腳一旋之際浪花四起,他將球猛地往前踢,「劍魚——!」
那球看似沿著水面直直襲去,卻忽地向上掀起水波並迅速攀升。此時,永獸一腳踏入水中,隨後猛然躍起,腳底下一巨大黑影浮現,旋即蹦出水面,一隻星光熠熠的巨形劍魚跟隨永獸的動作一塊兒躍動。
在劍魚隨自己跟上足球的高度之時,永獸抬起右腳就是朝球體踢去,「襲殺(Dorado Assault)——!」
劍般的嘴抵住足球的剎那,受永獸驅動的劍魚擺著尾大幅改變移動路徑,挾璀璨如星點般的磅礡浪濤吞噬行經的球場、直朝圓堂所在的球門攻去。正當圓堂壓低了身子準備應戰時,察覺了什麼的他抬起頭來。擋在他身前的不是別人,正是身為後衛的飛鷹。
踢球資歷相當短的他,總是無法像夥伴們一樣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然而,當談起挺身守護的急迫性,飛鷹曾身為老大的意念與責任心便比誰都還要沸騰。
他那強勁的腳力,此時不用更待何時呢?
身子一扭、眸子一瞠、右腳一劃,飛鷹高喊道,「真——空魔V3——!」
異次元般的裂縫中帶有強烈吸力,攻去的海浪盡數被吸收,而見此狀想要回頭的劍魚已失去先機,身子扭曲的撞在一團,隨後被吸得分崩離析。所謂的暗殺,在被察覺的那一刻就已經失敗了。
明著來的東西又怎麼能說是暗呢?矛盾的簡直聽著都不可能成功的東西,這麼簡單的道理不是一下子就能想通的嗎?
或許,水谷只是在等待「眼見為憑」的機會而已。
「守的好啊飛鷹!」
「幹得漂亮!」
「很行啊!」
眼見從伊甸那兒守住一分,閃電日本的球員們紛紛勉勵其夥伴來。乘著這股氣勢,飛鷹一鼓作氣將球儘速傳給了亞風爐,他便開始帶球前進,與其他中場及前鋒夥伴們再次展開進攻。
伊甸的球員們望向幸子,但幸子依然沒有做出任何表示,又看了看星野,只見他就是打了個呵欠,也沒有要行動的樣子,他們確定了這回幸子的意思也是讓閃電日本隨意射門以後,也不打算行動了。只是,經過林檎被破網、前鋒射門兩次被擋下,焦躁的心情逐漸在他們的心裡擴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