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劍傳說LOM．樂器製作(1)

聖劍傳說Legend of MANA(59)
21.1　樂器製作

　　深夜，兩道人影在黑暗中晃盪著，手中還拿著不少詭異的東西，兩人躡手躡腳走下樓梯，不時看著躺在床榻上的人有無醒來跡象，人影不斷在樓梯上上下下，好像是打算要把閣樓的東西搬空似的，角落處的仙人掌偏著頭看著因為疲憊而躲在牆邊喘息的那兩個人，問號充斥在臉龐上。

　　「！」其中一人發現了仙人掌的視線，拍拍身邊另一個人，「可、可羅娜……」

　　「什麼啦？巴特……耶？小仙人掌？」順著巴特的手，看到仙人掌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瞧，可羅娜將食指壓在唇前，「不可以說出去喔。」

　　「小仙人掌應該不會講話吧？」巴特把仙人掌當作吉祥物看待，因為從來沒有看過他移動，也沒看過他開口，除了那個可疑的仙人掌日記。

　　可羅娜示意安靜，兩人繼續悄聲行進。

　　一樓的大廳十分冷清，壁爐的火焰在稍早前因為沒有添加燃料而熄滅，現在只有微弱的月光稍稍照亮裡頭的擺設，可羅娜和巴特動作迅速但也不忘記要降低音量，把剛剛搬下來的東西裝上一臺小推車。

　　小心翼翼地打開大門，再把小推車拉出去的同時，可羅娜和巴特眼睛都盯著書房，深怕睡在裡頭，起床氣不是說很好的「大魔王」──也就是他們的師父：帝茲──因為被吵醒而衝出來「殺人」，或者那個恐怖食客艾斯卡迪，執行什麼慘無人道的訓練。

　　「你們在做什麼？」

　　「！」

　　從天而降的聲音讓剛踏出大門的可羅娜和巴特的心臟差點停止，他們不約而同，僵硬地抬起頭，看著那個在住家旁聳立的大樹……不，應該說慵懶地躺在樹枝間的身影，彷彿早就預料到一切，居高臨下自信滿滿帶著微笑。

　　……最糟糕的狀況啊。

　　內心無聲慘叫之後，可羅娜和巴特緊張地往小推車靠了靠，腦袋不斷轉著要怎麼解釋。

　　若是以前的帝茲還好，自從昏迷過後醒來的帝茲，性格就變得有些古怪，不像是以往少根筋，常常搞不清楚事情的笨模樣，那時候只要隨便幾個白痴藉口就可以騙過帝茲，但是現在的帝茲好像突然開竅似的，雖然不會表明，但光看他那雙灰紫色的眼珠，就知道他根本就看透一切想法，甚至會跟著裝傻，然後再往死裡打。

　　更別提這幾次不管是跟莉芙或艾斯卡迪出門，都搞得不愉快回來，雖然這次從海賊船巴爾德號返回，三人互動比較像是以往，但是帝茲跟艾斯卡迪的互相練習愈來愈兇殘，甚至連附近一些地點地怪物都嚇跑，他們真的很擔心現在面對的是之前曾經出現過那個「可怕」帝茲。

　　「可羅娜、巴特？」帝茲坐正自己的身體，俯瞰下方兩位徒弟。

　　「呃，倒、倒垃圾！」縱使詢問自己的聲音沒有變調過，巴特還是感到自己全身已經爬滿雞皮疙瘩。「想把這堆……嗯，垃圾堆到後面空屋置放。」

　　「喔──倒垃圾齁？」順著巴特的回答，回應了一聲讓可羅娜和巴特冷汗直流的拉長尾音，帝茲勾起淺淺的笑靨。「家裡很乾淨啊？」

　　「你、你也知道嘛！自從帝茲師父上次昏倒後，大家都忙成一團，所以……所以……」知道自己快掰不出話的巴特，連忙用眼神和可羅娜求救。

　　「家裡有打掃是有打掃，但是垃、垃圾一直沒有丟掉。」可羅娜硬著頭皮，接在巴特之後補充，「我和巴特睡覺的地方都快被垃圾淹沒了！」

　　「哎呀，可是在那之後我去了海岸、港町，以及海賊船，將近一個多月的時間都沒清？」帝茲笑彎眼角，嘴巴也拉開弧度，卻讓雙胞胎瑟瑟抖動。

　　「後、後來也……那個……忙著張羅法蕾莉姊姊的事情……」巴特愈說愈小聲，整個臉因為心虛而脹紅。

　　「那何必晚上丟？」

　　真是一針見血的問法。可羅娜和巴特兩眼發直，總覺得自己的意識快被眼前的「大魔王」給吞噬，沉默了好一會兒，可羅娜吞了口口水，讓發乾的喉嚨獲得些滋潤。

　　「呃……因、因為，早上不是忙著整理……就是被艾斯卡迪大哥帶出去訓練……」

　　「是嗎？」他怎麼記得艾斯卡迪幾乎都在跟自己做戰鬥訓練，這陣子都是莉芙指導雙胞胎的，帝茲瞇著灰紫色的雙眸，「垃圾擱著，我再拿去……」

　　「耶？不必麻煩！我們自己拿去放就行了！對吧，巴特？不打擾師父休息時間了！」

　　可羅娜豁出性命打斷帝茲的話，在帝茲還沒繼續開口的時候，楷同巴特把裝滿物品的小推車推向屋後的小屋。

　　「等一下。」

　　「！」帝茲的聲音再度造成讓可羅娜和巴特全身僵硬以及冷汗直流的效果，兩人十分不自然地轉過身，看著帝茲，巴特結結巴巴開口：「師、師父，還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最近小屋晚上都很吵，應該是有老鼠之類的。」帝茲露出微笑，眼神就像是要把他人看透似的清澈，「改天我再去抓，你們要小心不要被咬囉？」

　　「老鼠是吧！我們處理就好，帝茲師父千萬不要去小屋那邊！絕對不要喔！」

　　望著雙胞胎匆忙回答自己，慌慌張張逃跑的模樣，帝茲只是輕笑出一聲，將雙手枕在腦袋後，身體靠向樹枝，雙眸轉而凝望著天際上的彎月。

　　「喂。」

　　粗獷的聲音在帝茲面前響起，帝茲毫無訝異的表現，轉身面對來者：「嗨，艾斯。」

　　「你這傢伙，什麼時候接受了炎之洗禮，該不會是那次短暫的消失吧？你被奈落的影偶抓住了？」艾斯卡迪站立在氣急敗壞地詢問著，「你這陣子突然大量用餐也是在補足瑪那的消耗，如果你瑪那量不夠的話……」

　　「就會死掉。」帝茲漫不經心地回應，「艾斯過來人的經驗？」

　　「你早就知道了？」對於帝茲的答案，艾斯卡迪更訝異對方知道自己的狀況。

　　「我好傷心吶，艾斯，我可是幾乎不隱瞞都把事情跟你說了。」

　　「幾乎。」艾斯卡迪複述關鍵字詞，咋舌後坐在帝茲腳邊，「我覺得沒必要講，因為那是我的覺悟……若不能殺死亞溫，等同我死了。」

　　艾斯卡迪沉默許久，帝茲沒表態也未催促，他看著兩個小身影推著推車吃力進入小屋之後，才低聲敘述。

　　「掉落奈落之後，身上的傷勢非常嚴重，我以為我死了，但我有個念頭：絕對要去確認亞溫那傢伙是否也在地獄，可以說是奇蹟吧，我也不知道那樣狀態的身體居然還可以站起來走動，或許是寺廟的加護吧，你應該也看過，達娜艾背後的羽翼。

　　「四周都是影偶的訕笑聲，氣溫讓每次呼吸都像折磨，我不清楚自己努力多久，一直到羽翼也焚毀，再也無法抵禦過高溫度，後來便失去意識，醒來的時候就在歐爾彭的房間……歐爾彭說我還不屬於這裡，亞溫也沒有死亡，他可以送我離開，我拒絕了，堅持留下來要和他學習劍術，歐爾彭說活人無法忍受奈落的環境，除非我接受了炎之洗禮，但那等同留了半條命在奈落。

　　「炎之洗禮是為了讓靈魂流轉，也就是拋棄一切，活生生的個體接受，代表生命力的瑪那就會逐漸被剝奪，必須用各式各樣方法不斷汲取瑪那才得以存活，再者只要失去目標或夢想，就會被影偶拖回深淵，成為他們的一份子。」

　　「你偶爾消失的時間就是去補充瑪那吧……我想，是羅西歐提？」帝茲盯著艾斯卡迪的側臉，得到後者點頭的附和。「所以那傢伙才會無力管理森林，也老是在睡覺……用我那種方法補充？」

　　「正常方法，只需要碰觸肌膚！」艾斯卡迪當然知道帝茲腦子想歪什麼，立刻辯駁，「換你告訴我，為什麼你也會接受洗禮。」

　　「半騙半拐吧。」帝茲想到那時候的狀況就不屑地用鼻子哼氣，「龍帝那傢伙以恢復我記憶作為我幫他討伐龍的代價。」

　　「記憶……你答應了？」艾斯卡迪瞪大雙眼。

　　「我沒有答應，但是我很不爽他擅自做的這些事情。」帝茲瞇著雙眼，聲音冷上幾分，「總有一天我會砍了那條紅蜥蜴。」

　　「唉，為什麼你們總是會碰上這些事情，龍帝……龍可是繼月神之後，守護世界秩序的存在啊？」身為聖騎士的艾斯卡迪不可能不清楚，所以更加痛心。

　　「那不重要。」帝茲站起身，伸著懶腰，對著艾斯卡迪露出燦爛笑容，「重要的是，就算艾斯心心念念亞溫，甚至愛到共赴奈落，我還是很喜歡艾斯的喔？」

　　「我覺得我現在砍死你我會比較開心。」艾斯卡迪立刻收回自己剛才對帝茲的憐憫。

　　「哈哈，該休息了。」帝茲揮著單手，同時看著不遠處的小屋。

　　那兩個小傢伙到底暗地在做什麼呢？真是令人玩味……

■■■

　　翌日夜晚，可羅娜和巴特確認家中除了他們兩人以外所有人都已經入睡後，這才從閣樓偷偷溜出去，並匆匆跑往小屋，殊不知在他們離開後，一抹人影出現在閣樓，那人趴在窗邊，盯著兩個小孩的一舉一動。

　　「帝茲。」

　　聽到呼喚自己的聲音，帝茲轉過身，看到莉芙推開閣樓的地板門爬了上來，隨後跟上的是艾斯卡迪以及法蕾莉。帝茲聳聳肩，坐上窗台，莉芙和法蕾莉則是坐上小床，而艾斯卡迪則是倚靠在柱子旁，四位大人開起「家庭會議」。

　　「可羅娜和巴特到底在做什麼？真是令人擔心。」莉芙皺著眉頭，「這陣子外出他們也老是和多米那城鎮的人悄聲說話，拿了很多廢棄材料回來，是不是被騙了？」

　　「小傢伙們的確好像有在計劃什麼，但我不清楚。」艾斯卡迪雙手抱胸，充滿無奈：因為這個家幾乎所有人都把小祕密往他這邊傾訴，這樣有什麼意義啊？同住在一起遲早會被戳破。

　　帝茲心裡明白艾斯卡迪是不會隨便透漏訊息或秘密的人，除了對亞溫的恨意，他轉而問法蕾莉：「法蕾莉妳知道些什麼嗎？」

　　「嗯……」法蕾莉思考了一陣子，才開口說道。「……我不能說他們在做什麼，但是我可以提示前陣子有位魔法學園的學生來敲門，想跟帝茲先生借小屋做功課，可羅娜跟巴特和那名學生談了一陣子之後，就開始這些動作了。」

　　「法蕾莉小姐知道詳情卻不能明說……艾斯卡迪也大概知道，難道跟我和帝茲有關係？」莉芙的推論，得到兩名當事人的肯定。

　　「魔法學園。」艾斯卡迪捏著下巴，他記得莫約半個月前，莉芙帶著一名紅髮的女人回來救昏迷的帝茲，而那名女人也是來自魔法學園。「做功課？可羅娜和巴特還是學生嗎？也不對，如果是的話，他們兩位也不會每天都待在家裡面。」

　　莉芙輕輕咬著下唇，語氣有些懊悔：「他們兩位似乎不久前被學校開除，才不小心得知他們父母已經過世了，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相關訊息，跟他們同住了將近三個多月，卻對可羅娜和巴特一點也不了解，我真是失職。」

　　「失職的還有一位。」艾斯卡迪不著痕跡地暗指帝茲，而後者則是挑高眉，一臉「不用你多管」的表情。

　　「哎呀，這也沒辦法，莉芙小姐和帝茲先生一直很忙的不是嗎？似乎是出門就會碰上不少事情，大衛有說過這是一種體質，專門招惹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就算再怎麼迴避還是會碰上，這很辛苦的。」法蕾莉憂心忡忡地望著帝茲和莉芙，「兩夫妻不能有兩個人的時光好好相處真的很難受吧？」

　　「夫、夫妻！不不不，不是！我們不是！」莉芙感到雙頰躁熱，用盡全力反駁。

　　「我跟艾斯才是夫妻喔？」帝茲不知何時對著艾斯卡迪十指交扣，還故意舉起手彰顯主權。

　　「哇，是這樣啊？那也很辛苦呢。」法蕾莉語氣不變，完全能接受的模樣。

　　「誰跟你夫妻啊！」

　　艾斯卡迪氣急敗壞地抽出自己的手，本來還在戒備莉芙是不是又會害羞過度而暴走，現在發現莉芙對於帝茲的舉動嚇到停止思考，眼角餘光也瞄中帝茲的壞笑，看來也是蓄意表演出來的，這些反應艾斯卡迪看在眼裡，只能大大歎氣。

　　「回正題，帝茲，你知道什麼嗎？」

　　「仙人掌有寫了些訊息給我。」帝茲才拿出今早仙人掌遞給自己的葉片，所有人也紛紛離開自己的位置，湊上來看內容。

　　「我還以為那些是你自己瞎掰出來的，但字跡差很多……都是一些建築的工具，還有幾項可以拿來鍛造的金屬及副材料。」艾斯卡迪瞇著眼，辨認著葉片上的字體。「那兩個小傢伙打算蓋什麼東西？」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最近小屋特別吵雜了。」莉芙終於了解到最近晚上都會聽到敲打聲音的罪魁禍首是誰了。

　　話才剛說完，屋後又傳來一陣吵雜聲，然後迅速回歸沉靜，緊接著閣樓上的大人們一撇到從小屋探出來的人影，全部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俯臥。

　　「巴特，他們醒了嗎？」雖然是刻意壓低的聲音，但是在寂靜夜晚裡還是聽的清楚說話內容。

　　「姆，沒有動靜，我們繼續動工，要快一點……天都快亮了。」

　　一直到腳步聲被小屋門扉給隔開，帝茲這才站起身，看著其他人也跟著陸續站起來，帝茲緩緩開口：「突擊檢查？」

　　三個人，六雙眼睛互看，不多說什麼，全部點頭答道：「無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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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期末了耶（把報告丟一邊（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