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G四期創作】【第三十四幕】不公平貿易

作者：守墓人│2022-06-09 18:09:22│巴幣：20│人氣：173

四期主線——終焉審判輪迴
【第三十四幕】【饑荒章．之五】

　　理應是得來不易的喘息時刻，瑞比特卻無法好好休息，明明內心毫無方向，空虛無物，但總是隱約覺得心底被火焰炙燒一般，說不出的苦悶。

　　倒不是對於自身渺小無力的憤慨，那種老生常談大多屬於初出茅廬的熱血新人、抑或胸懷救世大志的執著者，而她兩者皆非。也因此，她了解自己的煩惱不過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就和以前一樣，放着不管一段時間就會自己消失了。

　　不論是她的異常，還是那些人，都一樣。

　　將無關痛癢的想法扼殺，沒必要再糾纏下去，她自己是怎樣想的都沒所謂，但她討厭因為她的關係而讓別人受傷……偏偏，她最擅長的就是傷害別人。所以，她就應該獨自一人，待在沒有其他人的地方就好。

　　不同於對梵亞斯保持高度警戒、主張不應在方舟之內過於分散的部份謹慎義勇軍，瑞比特雖然沒有探索方舟內部的想法，卻也正在到處閒逛，因為她不太想遇到人。

　　那些被欺騙而對她展現的親切與渴求，無時無刻都是要求她正視現實的牢獄。

　　或許現在的處境其實也差不多吧，不論她走到什麼地方，每隔一段距離便會站着一個基路伯，諾亞允許義勇軍在私人領域以外的範圍自由活動，但與此同時也派置了基路伯在所有地方站哨監視，還挺像監獄的，不是嗎。

　　瑞比特討厭視線，但基路伯是受造物，只是為了戰力而製的兵器，換言之算是類似於機械人的存在吧，如此一來倒也是可以將它們當作是死物無視……瑞比特本來是這樣想的，直至她發現基路伯能做出具有情感的表現與行為。

　　擁有近似人類的美醜審美觀，交易時有屬於個體的偏好，平常活動時也能展現出獨有的喜好與厭惡，甚至有着不同性別的表象。

　　或許在這米德加爾特，人工製造擁有個人意識的生命已經不是什麼會令人訝異的事，但基路伯擁有情感的這件事，對瑞比特而言有着別的意義。

　　這意味，就連基路伯，也會被她的能力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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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害取其輕，瑞比特終究是選擇了一個人到處走走。就算同樣會受影響，數量又比較多，但假如之後還有之後，義勇軍不會一直與梵亞斯綁定行動，反之，義勇軍之間還得再一同跨越死亡之災，而且站哨的基路伯本來也有職務在身，不會有什麼互動和影響。

　　所以她沉默地在餐堂用餐，在公園散步，走過牧圈與農地，可以說只是平平無奇地浪費時間……直至她在市集被重重包圍。

　　一開始還只是單一事件，某個基路伯為她送上小小的花束。但就像是以此為契機，更多更多基路伯靠近仍然為突如其來的禮物而愕然的瑞比特，然後放下更多更多禮物。

　　花環、果醬、食物、農作物、葡萄酒……後來甚至還有基路伯牽來了一頭羊駝，越來越多的餽贈使瑞比特雙手無法承載，而她回頭，已有基路伯自發地為她在地面鋪設一面布料，讓她能坐在上頭休息，還有放置那些物品。

　　半推半就之下，瑞比特端坐在禮物之中，與基路伯們相對無言。

　　就在沉默把雙方都壓垮之前，基路伯們似乎推舉了一個代表，某個基路伯出列，操縱光元素在地上繪畫圖畫。它先是畫了一個簡易的人臉，顯而易見的是一張難過的表情，然後它毫不猶豫地在那張臉上畫了一個交叉。

　　是否定的意思嗎，邊在心裡猜測，瑞比特繼續看着基路伯的下一步。在畫上交叉之後，它又在旁邊畫了一張新的人臉，這回是高興的表情，而沒有被畫上交叉，畫完這第二張臉後，它便停了下來，似乎要表達的東西已經畫完了。

　　不似之前在浩劫地獄那時能讓惡魔書寫文字，而她使用寶具「牙毒的地獄式讀書法則」進行翻譯閱讀，如今只以圖畫溝通，除了要求基路伯方的繪畫能力，也要求解讀者的理解能力，但幸好，瑞比特自認為理解能力還算不差。

　　所以，對方剛才所畫的東西，綜合來說就是……希望她高興起來的意思嗎。

　　瑞比特抬頭，對上那看不出情緒的面甲，後者頭部緩緩上下移動，彷彿是點頭的動作。

　　……又來了。她又騙取了別人的關心。哪怕這一日在這市集上發生的事，之於整場終焉審判輪迴不過是一次無足輕重的小邂逅，之於她整個人生也是不知道第幾次的受人恩惠與喜愛。

　　什麼都不需要做，僅是存在，便會扭曲周遭的人心。

　　面罩下的唇緊緊抿起，但待她抬頭時，卻稍微放鬆了眼角，瑞比特手指指向自己，然後也畫了一張簡單的笑臉。

　　不能回應長期在身邊的人，卻能對萍水相逢的那些人展現溫柔，因為分離之後便不用負上任何責任，會有這種想法的她真是卑劣。

　　揮揮手，示意不用在意她了，而且一直站在原地也會堵塞市集的道路，基路伯也明白這點，於是便輪流向她頷首致意，當中有些甚至模仿她的動作，揮手道別。

　　直至身邊都淨空以後，瑞比特才收起偽裝出來的情緒。雖然是不至於會影響整個市場的循環與生態，但把這些東西免費送她似乎還是有些不太好，瑞比特打量圍繞在自己身邊的種種物品，說不上困擾地思考着。

　　……先不說食物的份量，羊駝是絕對沒辦法帶走的吧，她也不能把羊駝丟進坐騎專用的空間戒指裡……難道是給她吃的嗎，羊駝在這裡被歸類在食用的牲畜嗎。

　　腦袋星爆之際，瑞比特轉而思考食物要如何處置，她不挑食，哪怕是梵亞斯風格的粗茶淡飯也不會讓她嫌棄，對她來說食物的最低限度就是物理上能吃就好，雖然之前一直在吃某人煮的東西，口味被養得有點嬌縱了。

　　搖搖頭，把關於那個某人的思緒都丟出去，瑞比特繼續思考。她確實不挑食，但食量並不算大，要在短時間之內把食物都吃掉的方案有點不可行。

　　轉送給別人的話，就對那些一番好意的基路伯們有些不好意思了，當然也有那種「收到禮物後那就是屬於自己的財產，要如何處置是個人自由」的說法，而瑞比特外表看起來是這派的人，實際上卻不然。

　　對等才需要顧慮，瑞比特清楚自己大可隨心所欲、毫不愧疚地踐踏別人的心意，也能捏造虛假的感情去應付那些對她付出真心的人，但最後她還是沒能這樣做。

　　正因為不對等，她才給自己設下限制，希望這樣多少能變得對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