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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黑蟲-機動人員-國運籤

梅子卿 | 2022-06-04 12:00:16 | 巴幣 2 | 人氣 164


2019.2

「國運籤抽不出來了吧。」

黑蟲坐在販售線香金紙的店內,現在是大冬天,她仍是穿著輕薄的褲子與背心,全身上下唯一可以禦寒的只有身上那間大得要命的外套。辦公室乃至於整間廟宇的人都包得跟粽子似的,只有黑蟲好像活在不同的次元裡。

「我也覺得。」坐在她右手邊,一個戴著墨鏡的黑髮男人說。

在陰暗的大冷天裡戴著墨鏡,從黑蟲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好似海洋與山的的藍綠色眼珠,那不是屬於人類的眼珠子,為了以防被過度注視,這才用墨鏡遮起來。

他們坐的位址頂多看到外面三張擺供品的桌子,完全看不到抽籤的地方,廟埕前的廣場都被人牆圍住,想一窺國運籤的盛況只能單憑大家看到聖茭的拍手聲來判斷。

「抽不抽得出來有差嗎?」黑蟲不以為然。

「有啊,關係到我們一整年的食物。」

「你們這裡食物太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東西混進來。」黑蟲盯著外面,神明、妖怪、鬼物、半靈,以往很少在這裡見到的種類與人群互相重疊,有些則在天上盤桓,數量比人類還多。

「食物很多,況且那些靈物也可以吃。」說著說著,黑髮男人餓了,隨手拿了旁邊的壽桃吃。

「我也要。」黑蟲伸出手,還沒碰到壽桃就被黑髮男人擋了下來。

「妳吃孔雀餅乾就好。」黑髮男人把未拆封的孔雀餅乾塞給她。

「你才是不需要吃東西的那個。」黑蟲把孔雀餅乾拆開。

看了幾眼壽桃內的豆沙餡,黑髮男人說:「湊合著吧!」

外面群眾一片譁然,從抽籤中心開始蔓延交頭接耳到這裡,看來又是擲茭失敗的一支籤。

黑蟲轉眼間已經吃掉大半的孔雀餅乾,問黑髮男人:「你這次中籤的標準是什麼?」

「我還在想。」手上的壽桃也吃完了,黑髮男人拍拍腿上的殘屑,盯著被人群擠滿的中心廟埕,斷斷續續地說:「大概是老三可以吃到壽桃的時間⋯⋯嗯,老七覺得應該是這支,但又不是⋯⋯千歲們有時也舉棋不定,但我覺得都可以。」

「你們超麻煩的。」黑蟲含著大量孔雀餅乾說。

「國運要謹慎一點,代天府要給多少靈物吃飯。」

「代天府也不是你管的啊!」

黑髮男人看著裡面的正殿,說:「都是來到我土地上的孩子,瞧瞧,他們很苦惱。」

「不都是已經決定好的事了嗎?沒什麼好想的!」

「唉,小孩子不懂。」黑髮男人啊了一聲,剛剛完全忘了要那隻籤,結果就這樣被視為無茭被拿走了。

「算了吧,那支籤不好。」

「可能就是那支了。」

「沒選到也是命。」

藏在墨鏡後的藍綠色雙眼呈現一片混沌,隨即黑髮男人馬上說:「老六生氣了,老五也⋯⋯」

「處理一下啊!」黑蟲不只看到魔幻的眼睛變化,還感受到一陣捏著心臟的緊張情緒。

過了幾分鐘,藍綠色的雙眼恢復平靜,黑髮男人委屈巴巴地說:「他們說後面的籤都不好。」

「那就別抽了。」黑蟲把吃完的餅乾包裝放回桌上,拍拍身上的碎屑,說:「我要去工作了。」

「別傷到我的千歲們。」黑髮男子繼續坐在原地,捧著好吃的壽桃繼續等待外面那些人什麼時候散去。

黑蟲按照廟中的路線指示來到城隍的那間廟室裡,照理來說靈物會喜歡依附在受盡情感依賴的媒介裡面,例如神像或著某些物品,一路所見到的神明甚至千歲都坐得好好的,就沒見到她要找的那位。

代天府充滿古代氣息的建築內居然都沒見到,黑蟲早出去繞到後面打開被鎖起來、只有工作人員能進去的門,裡面會放幾把椅子與神像,這間還放著書架,上面排滿了各種文宣與本子。

「走狗!你來這裡做什麼?」

「你是北定君嗎?」與此同時黑蟲東翻西翻附近的書架跟雜物。

「什麼?」

「我問你,你是城隍北定君嗎?」

城隍並沒有回答,這時候應聲回答自己的名字就是一個死字,整個代天府就一個城隍,誰人不知道現在這位就是北定君。

「你不是嗎?可我聽說就是這裡。」

「他、他不在。」黑蟲過於平靜,搞得城隍戰戰兢兢的,他正等待著時機離開,至少到千歲附近她應該不會輕舉妄動。

城隍趁黑蟲呆在原地思考,正準備化作一縷煙的離開,卻發現自己無法變化外型,甚至只要一移動他就能感受到體內的四魂十魄像是要被撕裂了。

「嘿,那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城隍。」

不過一眨眼的時間,黑蟲已經來到他的身邊,她手上絞著一條細得不得了的鐵絲,那不是真的鐵絲,而是經過特殊處理過的對靈物武器。而正是這條鐵絲勾住了他體內的魂魄。

「啊,你就是噎。」黑蟲不曉得發現了什麼,一副開心得模樣,看在城隍眼裡發寒在魂魄裡。

殺害靈物簡單明瞭,就是把身體裡面的魂魄給捏碎就可以了。

這位城隍不是資深的那位,要解決起來過於容易,黑蟲不免失望。

消散的靈氣泛著點點金光,城隍的靈氣馬上引來了一堆小靈物一湧而上,然而一邊進食的同時,那些靈物同也瞪大著眼睛(比喻)警戒著手上流淌著靈氣的黑蟲。

「等等,是勾小隊。」「是勾小隊⋯⋯」「走狗⋯⋯」「是走狗殺了城隍。」「快跑!走狗來了!」「南鯤大人呢?難道允許走狗在這裡?」「南鯤大人⋯⋯」

「妳怎麼能!城隍要在千歲們不在時守護台灣的!」嬌小身形的土地神在門口大為震驚,說完馬上後悔,對了!勾小隊的隊員從來不會管什麼守護,他們只專注在任務上。

黑蟲咯咯笑出聲,像個獲得玩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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