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劍傳說Legend of MANA(54)
番外篇1.2 Guardianship(完)
依照命令到外地尋找公主的沙佛,臨走前安排祖母綠四姊妹留在鑽石珠魅:黛安娜身邊。其中三位姊妹都擁有可獨當一面的騎士資質,交由魯貝斯訓練,么女:艾梅洛德,則是目前最有可能成為螢公主繼承者的珠魅。
因為怕被有心人士追蹤,沙佛一出外尋找便和珠魅們斷聯繫,在外奔波已算不清流逝的時光,雖然有長期流浪在外的珠魅,也有寥寥可數的珠魅誕生,沙佛的一個遇見的珠魅,是躲藏在雪原,有著半透明白色冰晶石的珠魅。
他的存在是個奇蹟,冰晶石是極為脆弱不堪的核心,但他卻在帝國和其他敵人的追殺下頑強地存活下來,出乎意料地,他拒絕回去珠魅的故鄉。
「我就是因為逃避才離開……對不起。」冰晶石珠魅誠懇地道歉,語氣卻帶著不輕易妥協的回絕。
「……沒有那個人的存在,我就像死了,即便捧著心碎的感情,我依舊無法流淚。」居住在在永夜城鎮的月長石珠魅毫無生氣地回應。
「我捨棄身為珠魅的身分。」那名天青石珠魅披掛著龍族特有的全身鎧甲,冷漠地說道。
「珠魅……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黑鑽石珠魅迷惘地呢喃,胸口的核心完全無法起共鳴。
「……」
沙佛已經懶得去計算失敗幾次,反正從未有一個肯定的答案,而這些珠魅們沒有一位擁有玉石公主的資質,甚至連騎士也不願意回去守護珠魅,沙佛逐漸陷入絕望。
就連剛誕生的珠魅,也不會哭泣,珠魅果真要走向滅亡了嗎?
「為什麼那些珠魅不像輝煌都市裡的同伴一樣,為什麼他們如此不認同珠魅……外面的世界改變他們嗎?」十指緊抓對向的手臂,指尖深深陷入皮肉,但沙佛並未感覺到痛楚,反而更加迷惑。
「嗚……」捲縮在床榻的亞克雅發出痛苦的低鳴,她胸前的海藍寶石早已充滿傷痕,這趟毫無終點的旅程,只是讓亞克雅的身體更為虛弱。
沙佛皺著眉,替亞克雅再添加毛毯。
無法作戰,無法流淚。他僅存的只是一堆空有名號的職責,沙佛明白自己為何會對自己的搭檔如此冷漠,只是自己的自卑和無力。
沙佛以自己身為公主之長為榮,但也代表他無法成為騎士的事實,既然沒辦法保護同伴,為何無法流出治癒的淚水?只能讓比自己纖細的亞克雅豁出性命保護而無以為報。
他恨自己沒有作為,當沙佛每一次看到亞克雅為自己奮戰,海藍寶石每增添一道傷痕,都讓沙佛的內心更加醜陋不堪,他眼中的亞克雅,總是重疊著另外一個珠魅的身影。
「真是愚蠢,她不是她,這不是早該知道的嗎?」
沙佛希望自己藉由惡劣態度讓亞克雅離開自己,這是他唯一僅存的理智,也是唯一想保護夥伴的心意,可不管沙佛怎麼對亞克雅冷嘲熱諷,後者就是不願意放棄保護他,僅只騎士守護公主是理所當然的。
對於亞克雅的忠心,沙佛不自覺依賴那無止盡的寬容,他也想對亞克雅態度友善,但因為無聊的自尊,過往建立下來的惡劣關係並非一朝一夕能夠改變,所以只能繼續如此扭曲的相處,沙佛一方面希望自己繼續被亞克雅保護著,一方面又希望亞克雅放棄當騎士,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是,失去騎士的公主,只有等死的份。
「沙佛大人?」床榻上的人兒揉著眼,亞克雅發出疲倦嗓音,間接打斷沙佛的思緒。「該我守夜了。」
「不用。」沙佛用著一貫冷漠口吻回應。
真是可笑,連在旅館也不能安眠,出外也只能用披風將自己身為珠魅的事實隱瞞著,只要戰爭不結束,珠魅永無安寧的一天,永遠無法自在的曝曬在陽光之下。
「但是……」亞克雅企圖說服沙佛,畢竟,自己該是守護公主的騎士。
「我說不用!」
沙佛沉著聲低吼,這讓亞克雅呆愣住,不知該如何回應,兩人沉默了好一陣子,沙佛才緩緩開口。
「……明天,回輝煌都市吧。」
「要回去了?」聽到這消息的亞克雅,語氣有著藏不住的雀躍。
沙佛只是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是的,回去,然後,結束掉自己和亞克雅的關係,他已經無法再容忍,只有搭檔不斷受傷害的事實,即使自己死了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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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輝煌都市,卻是讓沙佛更加絕望的開始。
面對幾乎滿目瘡痍的輝煌都市,沙佛簡直無法相信:到處都是珠魅碎散的核,迴盪於四周的嚎叫聲,讓人心情不禁緊繃著。
「不……這是怎麼回事?」亞克雅跪倒在地,即使內心是多麼的痛苦,亞克雅卻還是擠不出任何一滴淚水。
「你們,總算回來了。」
「魯貝斯大人!」亞克雅喊著來者的名字。「到底發生什麼事?」
「不死皇帝著急了。」魯貝斯疲憊地依靠在牆桓。「帝茲……第七之月已經由別的勢力接手,失去強大的火器兵器,加上極於侵略他國,不死皇帝開始猛攻珠魅,為了收集珠魅的核以支持戰爭行進。」
「所以,才會這樣……」亞克雅無助地看著四周,但放眼望去根本就沒多少存活的珠魅。
「螢公主呢?」沙佛心焦喊著,「螢公主不會放任傷者不管的……」
「螢公主,失蹤了。」
「什麼?」沙佛瞪大著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珠魅出現叛徒,將螢公主偷走……珠魅已經失去玉石公主。」魯貝斯搖著頭。「艾梅洛德也在前一次戰亂中失去蹤影,現在珠魅,只是任人宰割罷了。」
「不要說這種喪氣話!」亞克雅悲憤大叫著。「想點辦法,一定有什麼辦法……」
「亞克雅!」
「!」
聽到呼喊的同時,亞克雅已被沙佛給推離原地,在尚未釐清狀況,她只看到,一支急速飛來的箭矢,貫穿沙佛的腹側。
「不──」
亞克雅看著沙佛像壞掉的玩具歪歪扭扭倒臥在血泊中,下一瞬間,亞克雅拉滿弓,充滿殺意的急速放箭,只聞一聲哀嚎,一位不屬於輝煌都市者從高處跌落。
「帝國士兵!居然已經入侵到這裡了。」魯貝斯認出對方衣著,「亞克雅!帶著沙佛快點離開!」
「沙佛……沙佛……」
魯貝斯的話,似乎沒傳進亞克雅的耳朵。她看著沙佛,手按壓著傷口,企圖讓血液不再流出,但一切只是徒勞無功,沙佛臉色愈來愈蒼白。
「嗚……」沙佛呻吟著,他微徵開眼看著亞克雅。「……妳……沒事吧?」
「為什麼?為什麼?」亞克雅紅著眼眶,「應該是我保護你啊!」
「是啊?」沙佛虛弱地笑道。「不用……管我……了,離開吧。」
虛弱的聲音,伴隨著眼睛的閉合,亞克雅摟著沙佛大喊:「不可以!拜託,沙佛!張眼看著我!」
「啪!」
臉頰傳來火辣的痛楚,亞克雅這才恢復神智,看著方才攻擊自己的珠魅。
「冷靜!沙佛的核心沒有受損,他還有救。」眼見地國士兵不斷冒出來,魯貝斯抽出長劍,奮力抵擋,企圖替亞克雅拖些時間,「先擊退這波攻擊,然後帶沙佛離開。」
「可惡……可惡!」亞克雅放下沙佛,歇斯底里地叫喊。「你們都去死!」
亞克雅的怒吼伴隨著不斷射出的箭矢,帝國士兵的屍體也愈多,但士兵仍從四面八方湧入,彷彿殺也殺不盡。
「亞克雅!」魯貝斯奮力擊斃眼前敵人,跑到亞克雅身邊。「算我求妳,退到玉石之間,那裡還有珠魅的夥伴……至少可以先處理沙佛的傷勢。」
「我也不可能放你一個人……」亞克雅拉開弓,下一秒,便又是一位帝國士兵的腦袋被箭矢貫穿,即便如此,亞克雅發現一件她更不能容忍的事,「……沙佛大人!」
就在距離不遠處,已經有另一群人包圍住沙佛,其中帝國士兵作勢要將沙佛的核心給挖出,亞克雅想衝回去,卻被魯貝斯給攔阻。
「放開我!魯貝斯!」
「我現在放開妳,等於是讓妳去送死!」魯貝斯硬是將雅克雅攔腰抱起,衝上階梯。「這樣沙佛不是白救妳嗎?」
「可是!」
就在亞克雅想反駁些什麼,一旁有帝國士兵從高牆上躍下,直接砍往魯貝斯。
「!」
因為單手抱著亞克雅,無法立即作出反應地魯貝斯,只能看著刀子尖峰離自己愈來愈近……
「鏘!」
刺耳的響音,加上因金屬摩擦而爆出火花,魯貝斯看著帝國士兵手中的利器飛向遠處,一位手握著月牙長槍的金髮少女,飄然立於魯貝斯眼前。
「妳……」
「快走吧。」
金髮少女用長槍指著階梯,示意魯貝斯等趕快離開,下一瞬間,少女的身影便穿梭在帝國士兵之間,她所到之處,帝國市兵們皆一一倒臥,而原本在沙佛身邊的士兵早已被虐殺殆盡,在那虛弱的珠魅旁邊有位面無表情的少年,手上武器還滴流著敵人的鮮血。
見狀,亞克雅掙脫魯貝斯的束縛,衝到沙佛身旁確認其氣息,魯貝斯跟著上前協助亞克雅搬運沙佛離開。
臨走前,魯貝斯看著那位少年。
「帝茲?」陌生的感覺讓魯貝斯有片段迷惘,因為少年外觀來到將近成年,但身上的瑪那之力卻比以往還稀少,簡直跟普通人差不多。
對於魯貝斯的呼喚少年並沒有任何反應,甚至也沒有正眼看過對方,只是提著武器,像個人偶般無畏地闖入敵陣,將視線範圍內的對象宰殺殆盡。
進攻並未持續很久,因為不死皇帝被暗殺了,加上突如其來的金髮少女、少年的搭救,輝煌都市沒有毀於戰火,即使如此,珠魅們仍然失去不少夥伴,碎裂的核,遍佈的血跡。
沙佛的傷勢雖然嚴重,但因為核心並未收到傷害,在緊急處置之後已經恢復意識,亞克雅這才放下心中大石。
「母親大人要我保護你們……對不起,還是有不少珠魅傷亡。」金髮少女低著頭,她緊握著月牙長槍,表露著自己的歉意。
「不,毋需道歉……第七瑪那之石:莉芙殿下,還有第七之月:帝茲殿下。」鑽石珠魅:黛安娜搖著頭,「不死皇帝的死,也宣示著戰爭的結束……我們珠魅,總算可以安心的生活。」
「我可以問,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
黛安娜只是露出苦笑:「失去螢公主的我們還能怎麼樣?就只能活著了吧,祈求瑪那女神賜予珠魅往後的平靜,活到自己胸前的『核』碎散的那天。」
「……」少女美麗的表情蒙上一層冷漠,似乎是不滿意對方的答案。
「飽受戰火和背叛,最後只能如垃圾般活著。」一直沉默的少年總算開口,但幾乎是嘲諷全開,「破石頭。」
「第七之月殿下?」黛安娜不解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所以說,珠魅都是愚蠢的,你們只能依靠一位快死的珠魅過活嗎?」少年瞪視著黛安娜。
「說的沒錯。」少女說話的同時,她和少年並肩,隨後兩者身影像煙霧般消逝,同時,她的聲音仍在空氣中飄蕩著。「讓一位少女背負全族的生命,不覺得太過分了嗎?你們不配得到母親大人的祝福。」
「過分……嗎?」黛安娜咀嚼著少女的話,「但我們,也只能這樣活著了。」
在那之後的不知幾百年,人類和妖精和魔導士的戰爭隨著要角的逝去和傳說中的石頭們的活躍,終究告一段落,在這之中沒有絕對的勝利者,即便表面上互不侵犯,依舊有不少爭端,但已非過往戰爭的規模,幾乎是放著不管就會自動停止
在看似迎來和平的時刻,輝煌都市已經沒有珠魅的蹤跡,珠魅大都四散,為了逃避檯面下的「狩獵」。
珠魅就像是失去瑪那女神的眷顧,沒有一刻是能平靜。
拋棄故鄉的沙佛和亞克雅為了躲避新的敵人,也就是專們竊取珠魅核心者,不斷在各個城鎮輾轉,順便找尋有無其他存活珠魅。
沒人知曉小偷的目的,但是所有珠魅了解必須隱藏自己的行蹤,也因此,珠魅間,愈來愈冷漠,他們對他人更加的不信任,將自己封閉起來。
在隱姓埋名的過程,亞克雅從另外一些珠魅的口中得知,在自己之前,守護沙佛的珠魅,名叫瑪莉娜,是海藍寶石的珠魅,更是沙佛的戀人。
瑪莉娜和亞克雅不一樣,沙佛非常重視這位搭檔,一直到某日,沙佛在港町中,發現為了保護自己而死的瑪莉娜,當瑪莉娜在沙佛的懷中碎散之際,沙佛流下了眼淚,也是他唯一一次的眼淚,原本應該死去的瑪莉娜因而復活,卻是毫無記憶……沙佛告知對方,她的名字是:亞克雅。
「超沒真實感,就算聽著自己的身世,我還是想不起來。」躲在船艙中某個角落的亞克雅露出微笑。
「無所謂,活著就好。」沙佛平靜的回應。
沙佛和亞克雅聽聞在遠方沙漠,有個新生的年輕珠魅,在遭受寶石小偷多次襲擊,他們決定去找對方提醒有這恐怖的威脅,好不容易抵達沙漠,卻遍尋不著珠魅,只能回去波塔波爾港町,目前前往的方法除了海賊船就是帝國的軍艦,幾番思考決定鋌而走險。
雖然最終還是不幸被發現而遭到囚禁,卻意外提供了安全,帝國士兵雖是敵人,但也會力保「戰利品」完好。
「竹簍魚會不會嚇到啊?畢竟寶石小偷突然襲擊,把家裡弄得一團亂。」
「他應該不在乎……等等,妳有聽到歌聲嗎?」沙佛感受到船身不正常傾斜,胸口核心閃著光芒,「那個是……」
「我有聽到歌聲。」亞克雅順著沙佛的目光,看到在遙遠沙濱有個身影,「寶石小偷!」
「她是在慫恿賽連(海魔女)唱歌……」沙佛驚覺對方一定察覺自己和亞克雅躲在帝國軍艦上,所以打算讓船沉沒,他看著自己胸口能記錄一切的核心:他希望能讓不知過往的珠魅看到大家努力存活的樣子。
知道沙佛心願的亞克雅並未再多說什麼,她知道接下來是一場硬仗,而她說什麼都會以保護沙佛為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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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吹拂著,倚在欄杆上的少年,任由海風吹亂原本已經夠零亂的蓬鬆金色捲髮,他隨手拾起一顆石子,平擲向水面,石子在海面上彈跳數次,最終沒入海底。
「你說有重要的事情是?」
另一名披覆著草綠色大斗篷,有著湛藍雙眼的少年詢問,開岔的衣服露出胸前大而耀眼的天青石核心。
「做了個討厭的夢。」金髮少年打著哈欠,遙望著海。
夢裡有好多珠魅,頭腦卻比自己還笨,只會守著唯一一位能治癒自己的公主,然後是無止境的戰爭、殺戮。
夢的內容令金髮少年熟悉,卻又陌生,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些記憶正慢慢復甦,模糊片段愈發清晰。
「嗄?」珠魅少年發出帶有怒氣的質疑。
「哎呀,年紀輕輕這麼容易生氣不好喔?」金髮少年再度拾起石子,丟向海面,「這是有關我是第七之月,真實的夢……」
少年的聲音隨著海浪聲而沉浮,靜靜述說那段沉眠於波浪之間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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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原先沙佛會先掛掉的結局修正,
當初寫這篇還沒買解體真書,所以只能憑想像亂掰,
結果完全跟官方設定大相逕庭,
不過第二輪的改寫,似乎也是在惡搞(欸
最近總是一回神就凌晨三點了啊(遠目
還有宣傳圖要補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