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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正能量:《自殺俱樂部》閱後感

大獵蜥 | 2022-05-03 22:41:52 | 巴幣 2 | 人氣 194

我!終!於!寫!完!啦!
嗯,我這幾天都在趕稿,因為我原本預計四月底完成初稿的,結果還是拖到五月。不不,其實還有收尾的部分,正確來說還有百分三至五尚未完我現在快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啥小了,現在我只想好好倒下來睡覺。
喔這都跟今天分享的書心得無關,但我其實現在腦袋都是其他事情,所以就讓我亂喊一下吧。
必須承認《自殺俱樂部》書題跟內文稍微有點不合,我一開始以為是像《和諧》那樣的作品,但其實不是,不過要說差異在哪,就請大家打開書本來閱讀比較了。

---以下是正文---

這個時代充滿各式各樣的正能量,像是在社交網站上到處轉貼的勵志標語,使用通訊軟體時會忽然收到一篇像是「多吃五行蔬果,健康跟著我」之類的文,還有書店的醒目處會擺放各種標題看起來差不多的心靈成長書。

每次看到這類「正能量」資訊時,我都會覺得很好笑,甚至有時候會分享出去與人同樂。但要是這些正能量的想法跟行為不再只是用柔性的方式傳遞,而是用鐵錚錚地法律規範要求所有人必須遵守時,我自己就沒辦法笑出來了。

《自殺俱樂部》即是講述在未來的時,人類壽命已能超越百歲,並在政府的管控下健康存活,甚至部分被核定擁有「長壽」基因的人,可以持續汰換身上所有的器官,等於是獲得了長生不老的權利。然而,要獲得永生的資格不單只有基因及格而已,永生的候選人還必須完全依照政府的要求過活,直到某一階段才能完全獲得長生不死的資格。

在故事一開始,就可看到上層訂立出來對於永生資格的要求:

  • 過馬路要看左右來車
  • 要找朝九晚五、不必加班的好工作
  • 一天至少運動30分鐘
  • 不吃澱粉、糖,及紅肉
  • 不要聽爵士樂、古典樂也不建議,最好聽情境音樂
  • 水果是為糖尿病的主因
  • 不大聲說話,靜身養息
  • 就算感覺快掛了,也要微笑
  • 熱愛生命,得永生

乍看之下這些要求似乎很尋常,像是稍微極端點的健康生活方式而已,但要是政府用各種監控方式,要求人民必須「完全」且「永遠」遵守上述的各項規定呢?這感覺就不太合乎常理了。

在故事中,女主角莉亞是位擁有優良基因的人,從小到大她遵循著所有規定,並期許可以得到政府欽定成為永生人。然一個小小的失誤,讓她被列入了待觀察名單,且必須接受各式監控與治療。在這個過程中,她認識了另一名少女安雅,並在她的引介下進入了一個名為「自殺俱樂部」的團體中。因為這世界是由政府決定人的壽命,因此決定自己何時死亡是違法行為,這該團體即是為了爭取死亡權而形成的地下組織,且莉亞還發現,自己失聯已久的父親是該俱樂部的成員之一。

必須承認,《自殺俱樂部》整體故事沒有小說標題來得聳動,它的劇情轉折以我看過有討論永生概念的小說來說稍嫌平淡,但它仍有許多非常值得討論的地方。以個人的觀點來看,《自殺俱樂部》表面上是在討論死亡權,但我認為它真正是想諷刺的是某些為追求健康,不惜用極度病態的方式來生活的人。

在閱讀過程中,不時會想到另一部科幻經典——伊藤計畫的《和諧》,《和諧》亦是透過集體自殺事件探討人的自由選擇。政府強制人民健康生活,真否能使人類獲得快樂幸福嗎?而不願意遵守規定的公民,是否就失去的當人的資格?而比起《和諧》那種非常激烈的衝突與責問,《自殺俱樂部》則從日常下手,故事中的莉亞用各種方式維持自己的層級,並在被列入觀察名單後參與治療課程。作者透過莉亞積極正面的行徑,描繪出健康生活到底多麼地「不健康」,連吃個水果都受到限制的人生,是否值得費盡一切來追求?

我覺得故事裡有個蠻有趣的地方,即是莉亞的父親因故成為社會邊緣人,而安雅的母親則雖生猶死。可以看得出來,政府制定了幸福的標準,但卻沒多少人可以達到,照著標準走的人,最終也只是苟延殘喘地活著,所有追求或厭棄體制的人都是受害者,體制存在的本身就會對人造成傷害。

我覺得,作者應該很討厭心靈勵志類型的書,因為故事裡有許多心靈勵志書會用來鼓勵人的方式,像是保持微笑,隨時給人擁抱,還有恐怖的成長治療團體,對外表現越正面,內在的反彈力道越強烈,越是努力讓自己恢復,越是造成更多傷害,宛如薛西佛斯式的掙扎。

因此,我認為《自殺俱樂部》裡所談主題的並非全然在於人的生死權,而是關於「誠實面對自己的情緒與生活」這種更平凡卻也貼近日常的提問。作者透過安雅與莉亞的人生困境,讓讀者確實感受到,其實那些正能量的對生命並不太「正面」。我想,人本來就能同時有各種情緒與生活方式,什麼叫做健康?什麼叫做快樂?唯有真誠面對情緒與慾望,才能使自己獲得真正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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