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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登法環.同人委託創作】癡血成狂

大理石 | 2022-05-01 13:54:48 | 巴幣 1126 | 人氣 495


※本文為米卡委託創作。
※關於梵雷與褪色者的故事。



----------《癡血成狂》

  倒在荒地裡的是一位無名的褪色者戰士,它失色的軀體流出了暗沉的鮮血;躺在那名褪色者戰士身旁的是另一位無名的褪色者,無名的他正用那雙金色的眼眸觀察著第一批逐臭而來的蠅蟲,牠們搓磨著畸形的毛腳、用發臭的嘴親吻著一道道被魔礫炸開的皮肉,死亡儀式在不潔的噪音聲中大張旗鼓地推進,而那位戰士既是死者也是司儀,它在為無名的自己舉辦葬禮,也在為身旁那位無名的殺人兇手預演了離群之人的末路。
  
  「沒人愛你。」褪色者低語。那是他這個月以來第一次開口說話,也因為太久沒說話了,他生鏽的嗓子連講出這麼一段簡短的語句都顯得異常笨拙。
  
  在此同時,那位死去的戰士也用堅定且清晰的聲音覆誦了一次:「沒人愛你。」
  
  「是的。」
  
  接著對方又說:「但我愛你。」
  
  「我也愛你。」褪色者回答。
  
  「不,小雛鳥,你只愛你自己,你是個自私的怪物。」
  
  褪色者聽聞後不禁瞪大了眼,怒火差點燒穿了他的面容,而後那份情感又迅速地褪去,消失在那微微彎動的嘴角邊緣。
  
  沒有所謂的對話、也沒有所謂的情緒,那位無名的褪色者清楚地知道當下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場幻覺,凝聚在此刻的只有觸動指頭的痛覺,那醉人的灼燒與撕裂感,而倒在他面前的是不知第幾個獻給那座空幻神壇的祭品,不過事到如今褪色者也搞不懂自己獵殺同胞的理由了,也許從一開始就沒理由,他的所作所為只是單純地去迎合某人的期待,只要對方說好,他就好。
  
  所以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足夠?褪色者一邊想著,一邊高舉他的左手,那隻異常發青的左食指末端頂著一抹艷紅的血色,那是屬於蒙格溫王朝的標記與稱號,此後無名的褪色者就成了無名的血指,而贈與標記的人是一位叫做梵雷的假面男子,他給了無所適從的褪色者一份遠大的願景,去尋歡、去放縱,用其純粹之舉去取悅那個即將降世的神聖王朝,如此才是能與新王蒙格的尊貴之血匹配的純血騎士,如此才是一個真正值得被愛的人。
  
  而與血指之名成對的是一枚騎士勳章,此刻褪色者就把它壓在胸前,試圖從中感受到新世之王的存在。那東西本身除了作為王朝使徒的身分象徵外,也是連結王朝聖域的傳送機關,因此只有受認可的人才能獲得那枚勳章,但如今偉大的血王蒙格就在王朝聖域裡和他的伴侶神一同共度良宵,在時機成熟之前,誰都不該輕易打擾。
  
  對了,就是這個。褪色者靈光一閃,他突然理解了自己為何會在交界地徘徊,不就是因為時機尚未成熟嗎?
  
  得到答案的褪色者失望地起身離去,他循著本能前去尋找下一個獵物——那些發生在利耶尼亞角落的事情,梵雷全都看在眼裡。那位穿著染血白袍、臉戴白面具的男人站一灘新鮮的血泊旁,血鏡裡映照著出畫面觀察著褪色者的一舉一動,從他的殺戮到瘋狂,全都一清二楚,此舉只是偶然為之,畢竟梵雷曾帶領過諸多褪色者投入血盟的懷抱,鏡中那位無名氏只是微不足道的其中一人,但他不否認自己卻時被對方的執著所吸引。
  
  當所有的血指都在追求鮮血賜予的歡愉,唯獨那名綁著馬尾的灰髮觀星者志不在此,這讓梵雷不禁想問,為什麼?
  
  「我的小羊與眾不同,」梵雷以慈愛的語氣喃喃說道,「然而被高貴之血接納的人本該如此,不是嗎?但太特別也很讓人傷腦筋呢。」
  
  語畢,他揮動抓著禱告印記的左手,象徵鮮血君王的三叉陣裡隨即湧出了一團血蠅,蟲群給了地上的受害者最後一擊。血蠅鑽進那名女褪色者的皮甲,鋸齒般的口器在皮膚上開出了一顆顆血淋淋的洞口,然而那名受害者已經無力哀號了,她只能對那遍布骨肉的啃咬產生恐懼,感受求生本能向死亡屈服的瞬間。蠅群在殺死最後一名倖存的褪色者後又向林中蜂擁而去,紅色的血雲迅速地榨乾了死者們的血液,無論是褪色者抑或交界地的居民,從他們身上流出的血都將獻給蒙格溫王朝。
  
  雖然交界地的活人越來越少了,但仍有為數不少的團體躲在諸王無法觸及的角落,他們自以為遁世苟活便能與世無爭,這樣天真的態度讓梵雷也忍不住搖頭嘆氣,不過另一方面,他也很感謝那些人願意聚集在一起,畢竟王朝血池至今仍是一片淺湖,為了取悅蒙格大人與他的伴侶,不從戰爭與褪色者以外的地方匯聚更多血可是不行的。
  
  獻祭儀式持續了不過數分鐘,地上的屍骸已成一副乾巴巴的骨架,梵雷位在場的諸位拍手致謝,隨後他揚長而去,打算利用血路直接前往寧姆格孚的南部村落。
  
  利用真實之母打造出的血路理論上可以通往任何的地方,這條神聖捷徑唯一的限制就是需要大量的鮮血,據說以前蒙格溫王朝的元老成員最遠甚至可以直達巨人山頂,如今撇開傳送門不談,他們的移動範圍正隨著活人與戰爭的減少而逐漸南退,想必在不久的將來,通往利耶尼亞的血路也會趨近封鎖。往壞的方面想,這代表有活血的地方已經大幅減少了,反過來說,當交界地地面上的血全數榨乾之際,那也正會是王朝血池被填滿的臨神之日吧。
  
  正當梵雷的還心心念念著鮮血君王是否滿意這批祭品的同時,他注意到自己的衣袍後側方閃爍著小小的光芒,那是只有在黑暗的血路才能注意到的微弱螢光,梵雷看到後立刻就明白那是褪色者下的手——緊接著一陣閃爍,原本規劃好的血路突然改變了流向,梵雷戒備性地停下雙腳,沒想到卻讓一隻結晶巨手給拽往了後方。
  
  真是不聽話的壞孩子。梵雷不悅地暗付,但也沒多做掙扎,就這麼任其宰割。不一會兒,他被強制帶離了血路,染紅的巨手狠狠地將梵雷拋入地面,幾乎是同一時間,那隻人造之手也化為了粉塵,骯髒的晶體墜入血泊中,連綿響聲不絕於耳。
  
  「......嗚嗯......鹿血、人血以及泥水,混在一起真不乾淨。」梵雷不疾不徐地對地上的血液進行分析,好像剛才只是跌了一跤,而非被魔法之力當沙包砸。
  
  此時的梵雷雖然摔在血灘裡,好在他那套骯髒的醫師袍還保有最基本的防汙功能,因此沒讓那灘混合了淤泥的血液給弄髒了身子,不過跪在一旁的無名褪色者就不一樣了,他身上披著的破舊衣袍不過是觀星者們用來遮風的普通衣物,因此真實之母的焰血與飛濺的泥血很輕易地就讓那套飽經風霜的衣服變得更加骯髒不堪,說是抹布也不為過,好在褪色者還帶著兜帽,所以那頭灰髮沒被弄髒,只可惜那張枯槁的臉就沒那麼幸運了,接近腐敗的血液彷彿烙印一般沾附在他恍惚的面容上,凌亂的鬍渣也染成了褐紅色。
  
  「梵雷。」褪色者輕聲呼喊。
  
  「噢,親愛的,你在這啊!」梵雷故作訝異地回頭張望,而無表情的面具正若有似無地強調著他輕藐又好奇的眼神。
  
  是的,無名的褪色者在那,他利用自己的血與鹿血製造出了捕抓梵雷的魔法陷阱,作為一名魔法師,他的智慧足以讓人恐懼,而作為一個人類,他的瘋狂又令人憐惜。
  
  「......梵雷......」褪色者又一次呼喊,凝聚在他心中的千萬則疑問全濃縮成了眼前那名背德醫師的名諱。
  
  藏身面具之後的梵雷微微一笑,他起身上前,不說分由地就查看起了褪色者受傷的手腕。他把那血肉模糊的傷口湊近鼻子前嗅了嗅,然後又用指頭在那道不規則的深溝裡上挖了挖,像是在確認褪色者這隻手是否還能擠出更多血似的,而他毫無顧忌舉動自然是造成了更強烈的痛楚。
  
  哀號。褪色者咬著牙,用那將死之人般的猙獰面容發出哀號,他本來就不是擅長忍痛的人,梵雷的惡毒手段更讓他積累已久的情緒一次爆發了出來。
  
  「小羊兒,痛嗎?痛就說吧,不要平常那樣保持沉默。」
  
  「......梵雷!」褪色者大聲喊叫,可是從他嘴裡出來的卻不是梵雷想聽見的求饒,而是怒火,「告訴我!痛苦還要持續到何時!」
  
  伴隨著那聲吼叫,褪色者蓄起蠻力將梵雷反壓在地,但而梵雷依然不為所動,那名醫師甚至還因為這個滑稽的場面而笑出了聲來。「你覺得痛苦嗎?為什麼?」梵雷一邊問著,一邊伸手撫著褪色者的臉龐,「是苦於殺人、還是苦於那無止盡的渴望?但我尊貴的純血騎士啊,請別忘了那份痛苦......那是你之所以能被蒙格大人與真實之母擁抱的原因。」
  
  失血過多的褪色者渾身發顫,他試圖利用自己貧乏的詞彙繼續質問下去,可是梵雷並不打算給他機會,那名悉知人性的醫師梵雷用雙手環住了褪色者的後腦勺,並且輕柔地引導對方側耳傾聽自己的胸懷。
  
  梵雷能理解,對方不過是一時的迷失,就像他曾迷失在雙指的謊言中一樣,如今他徬徨於在沒有盡頭的血海裡,當所有夥伴都享受著血的恩惠時,唯獨自己因血而迷惘,褪色者當不了沉溺於甜美歡愉的凡人、又無法成為離經叛道的純血者,這種迷失等同於宣告了他將化為無物,可是梵雷要告訴那位無名的褪色者,蒙格大人是不會拋棄任何人的,所有鮮血族裔都是他與真實之母的摯愛。
  
  「痛苦是很正常的狀況,褪色者,」梵雷說,「因為歡愉總是與傷痛相伴。」
  
  「......我......」褪色者的思緒連同情緒一起潰不成樣,「......我真的好累、好痛苦......梵雷......」
  
  「是嗎?那就睡吧,休息吧,我的小羊。」
  
  梵雷一句話就讓褪色者放下了最後的戒備,而後他沉沉地倒在梵雷懷中,一睡就是兩天。
  
  兩天後,褪色者從惡夢中驚醒,他醒來後便又一次尋找著梵雷的身影,只可惜標記在梵雷身上的追蹤符印已經被拔除了,褪色者無法故技重施,利用血的連結將梵雷抓回面前。接著不知又過了多少時間,平撫情緒的褪色者再次回到了獵場,重新學著當回最初的那位血指,從屠殺中尋求醉血的歡愉,結果那段漫長且孤獨的獵殺時光也幾乎讓他忘了平日的自己是如何整理儀容的了,一切就和他的獵殺手段一樣,粗糙又野蠻。
  
  等褪色者再次於寧姆格孚的樹林裡遇見梵雷時,褪色者的外貌已經變的野人一樣了。且先不說那套無法辨識原形的破舊衣著,他原本總是修整平順的短鬍髭慢慢地蓄長到有如狼鬃一般凌亂,就連最簡單的馬尾髮也紮的丟三落四,不過梵雷看了沒任何表示,反倒有些欣慰。
  
  兩人互望良久,始終沒說上一句話,接著梵雷比了比手腕的部分,示意詢問了褪色者割腕的地方是否有好了些,褪色者停頓了半餉,這才舉起那隻讓血咒之力治癒的腕部讓梵雷看個明白。
  
  「所以,我的小羊,還有問題嗎?」梵雷問。
  
  「......何時?」褪色者簡短地說。
  
  「請不要挑戰我的耐心,親愛的,現在就一個泥塊都比你還會說話。」
  
  褪色者又說了一次:「要到何時,蒙格大人的王朝盛世......何時才會到來?」
  
  「你是不是在質疑蒙格大人?好大的膽子。」
  
  「這不是我的本意。」
  
  梵雷瞇起眼睛,心裡饒富興味地想著褪色者那近乎壞死的顏面神經到底是死亡留下的後遺症還是天性如此。「你若是想叛離蒙格溫王朝,那就請便吧,但我作為蒙格大人的慈悲之刃,決不可能輕言放過你。」
  
  「不!不......我......請不要......請不要放棄我......」褪色者竭盡所能地尋找適當的詞彙,「......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做甚麼......」
  
  梵雷把手背在背後,以一副權威者的姿態對褪色者表現出合理且傲慢的質疑,只是褪色者沒有被梵雷的氣勢給唬住,早先的慌亂反而讓現在的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提問立場。無名的血指在交界地中徘徊太久了,現在他需要一個終點,證明自己不是在為了空話而努力的具體成果。
  
  於是兩人又僵持了數秒之秒,直至梵雷再次主動打破僵局。
  
  他緩緩走到魔法師面前,一手悄悄抓起褪色者的左手,那隻懸在半空的手粗糙又骯髒,蒙受咒血之福的指頭更是如同屍骸般麻木發青,血指之人的手便是如此,他們早已沒了回頭路。梵雷說:「我們都失去了很多東西,所以無法鼓起勇氣面對不明確的未來......但難道就因為如此,你才起了否定格蒙大人與真實之母的歪念嗎?要是你真是如此卑賤低俗之人......那就為了我做事情吧,我是你的承諾與約定、是你與真實世界連接的管道,但願你能因此再次感受到神與王的濃烈愛意。」
  
  褪色者膽怯地以行動回應了梵雷,他撫著對方的白面具,彷彿正嘗試著從那道堅實的善言之牆尋找何謂真相。但此時此刻,真相也已經不重要了。
  
  只要去感受便足以。

創作回應

桜井メイル忠實粉絲
職 場 P U A
2022-05-01 15:43:20
大理石
這是蒙格溫王場的合法職訓過程,你可別隨便汙衊人啊!
2022-05-01 15:49:32
桜井メイル忠實粉絲
看在王朝崖上給的盧恩那麼多份上,我也只能含淚忍受了!
2022-05-01 15:51:12
大理石
無奈妥協
2022-05-01 15:5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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