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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顛倒世界的幻想雨地》 編號10:政治

Jinny | 2022-04-26 10:45:52 | 巴幣 12 | 人氣 121

完結雜寫小說
資料夾簡介
雜七雜八的短篇小說。

  雖然與家人疏離,也對去學校上課興趣缺缺,但每個禮拜有一門課是他不論颳風下雨,無論如何都會準時出現在課堂上,那門課倒也沒什麼特別,是從小到大都會列入課表和考試清單中的「國文課」。

  因為他喜歡文字,喜歡塗塗寫寫,把他的幻想和心情抒發在黑色鉛字上,那是唯一能讓靈魂在睜眼醒著時暫離現實,靠近窗子的時候。而另一個原因,是因為他喜歡聽那老師說話的聲音,喜歡他所闡述的不同於靈魂所知的新奇觀點。再來的理由,大抵就是老師的背影神似他當年戀慕的、只存在深藍色夢境的Deity。隨著上課次數一多,學生與老師之間的關係逐漸熟稔,偶爾閒聊哈拉,或是下課後相約去喝杯下午茶。

  與家裡通過電話後的一個禮拜,敏感的他仍然無法釋懷,總覺得背上與心裡就像背了一塊大石那般沈重,壓得他肩頭酸痛,喘不過氣,幾乎無法抬起頭來。這時候,他突然好想念老師的聲音,像是溺水的人急急盼望有根能拉他脫離不斷下沈至黑暗深淵的救命稻桿;覺得自己只要能聽到老師說話,就能在漆黑的迷宮中找到出口的光亮。於是,他鼓起勇氣向老師提出了邀約。老師答應了,於是他們約在常去的一家氣氛寧靜且平價的西餐廳見面。

  「很久沒這樣一起出來吃個飯。最近過得如何?」老師笑笑地一手拿起水杯,輕鬆地向他詢問近況,而後喝了水潤了潤喉。

  「快要期中了,報告和作業很多,快忙不過來了。」

  他苦笑說道。而老師卻輕笑著,好似要幫他將報告和作業趕走似的在他面前揮揮手。

  「放心吧,忍一下就過去了,哪一個學生不是這樣走過來的?」

  「說得也是。」

  清香的檸檬水、爽口的沙拉、焦香的麵包與濃郁的南瓜湯、甜美的鬆餅,依序送上了餐桌,他們的時間就在美妙的下午茶聚會中迅速流逝。

  就在最後一道甜點與甘苦的咖啡送上桌後,他開始開口向老師傾訴他的苦悶。

  「老師,我最近覺得很惶恐。」他盯著杯中的咖啡泡沫,無奈的說著。

  老師看著他,靜靜地聽著他說話。

  「快要畢業了,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我不知道自己畢業後能做什麼。」

  「總覺得,大學這幾年似乎都白過了,回顧大學好像都是空白一片。學非所願,更是學非所用。可以的話,實在很想重來。」

  「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課程內容幾乎跟不上,也不是那麼有興趣,卻還是硬逼自己繼續念。」

  「可是當初你考進大學的時候,看起來還挺快樂的呀?」

  老師反問道。

  「一開始的確很興奮很高興,可是……現實總是和想像不同。」

  「再怎麼拼、怎麼努力都比不過那些天才,我的限制就一直在那裡,寫出來的文章就是那個樣子。地球上有65億人口,我要如何才能拼贏那麼多人呢?我沒自信也覺得自己沒那個能耐……」

  「我覺得,當初的選擇錯了……」

  老師沒有說話,喝完最後一口咖啡後,抬起頭來神情嚴肅地看著他,說:

  「你知道嗎?打從你大一進來我就看著你到現在,都過了四年,你卻完全沒有改變。」

  「和大一時候一樣的穿著、打扮、姿態、談吐,」老師停頓了一下,「還有思想。」

  「這裡有一道數學題,你好好想想:『有一個大學生,念了三年的生物,覺得自己的興趣不在那裡,相反的他想畫圖、做遊戲,於是又轉學重考上遊戲設計的相關科系。但是讀了四年,就快畢業的時候,又說他其實是為了別人的期望而勉強去學,自己根本志不在此。試問,這七年來他所花的時間成本與父母幫他繳的學費是多少?再問,他在這七年得到了什麼?』用這個問題來好好思考你自己的事吧。」

  老師最後留下了這句話,之後便前往櫃臺結帳,徒留他楞在原地不斷思考這句話:

  「如果你每一次都有藉口說『我發現這不是我想要的』、『我志不在此』,那麼窮極一生你都不會找到你所想望的那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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