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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登法環.同人短篇】朝露艾奧尼亞

大理石 | 2022-04-24 22:52:39 | 巴幣 2226 | 人氣 543


※這是關於米莉森與褪色者的結伴旅行時發生的小插曲。
※說起故事中的交界地大陸的具體尺寸,就和以往的同人作品一樣,我都會額外進行擴充,畢竟遊戲為了遊玩性,不可能真的擺一個讓你騎馬騎七八個系統換日都走不完地圖,如果真的按照遊戲的尺度去寫小說,感覺實在是很憋扭。
※結果不只是一些原本應該會有一二級產業與各種小聚落的區域被我弄得很大,現在就湖之利耶尼亞也變得異常寬闊。
※畢竟大即浪漫、即正義,而既然利耶尼亞是魔法師的終極根據地,充斥著數不盡的秘密與奇怪的設施,那麼該地至少要到加碼可以被稱作內陸海的程度才行吧?




----------《朝露艾奧尼亞》

  褪色者與米莉森兩人初訪利耶尼亞時正逢破曉時分,來自東方的無形光芒照亮了散佈在利耶尼亞地區的低矮積雲,看似風雨欲來;黃金樹的哀戚之夜在微光下化為地上的黑影,那片黑影與天邊的光芒相連,而後又往西方退去,最終它與濃霧一同蓄積在那片浩瀚的湖谷中,成為了一片灰藍色汪洋。
  
  米莉森不經放慢了步伐。
  
  褪色者問米莉森怎麼了,但米莉森沒答話,她默默地盯著盆地中的氤氳水氣,最終在高崖邊緣停下了腳步。
  
  直到今天為止,褪色者已經與她同行了將近一個月多的時間,儘管這點時間不足以參透一個人的本質,可是倒也足以讓褪色者明白,米莉森是個意志堅定的獨臂女子,她火紅的頭髮只為心之所念而燃燒,同時那名女劍客又有著如朝露般閃耀的靈魂,萬般雜念擾不了她的純粹。
  
  雖然米莉森並非沒有煩惱,她也像普通人一樣,為舊事所困,失去過往的她有時會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過,僅僅是忍受腥紅腐敗之毒並不足以說明她的真實,而這正是米莉森旅行的理由,不過早在下定目標的當下,米莉森就決心不再為他者駐留,直到今天她看見了利耶尼亞的湖霧之海。
  
  她想起什麼了嗎?褪色者猜想著,但沒說出口,畢竟如果真的有必要,米莉森從不吝嗇於說話,而此刻她會盯著利耶尼亞的景色沉默不語,肯定就是因為這件事不需要和她的同行夥伴分享吧。
  
  好美——過了不知多久,米莉森以這句呢喃做開端,那是亦她話語的終結,而後她再次啟程,拋下了困惑的褪色者繼續前進,好像剛才誰也沒說過任何話一樣。
  
  的確,照理來講,沉默才是他們最真實的相處模式,此行不是誰陪同誰,褪色者與米莉森不過是湊巧走上了同樣的路,前者要前往位於北方的王城羅德爾、後者則是追著半神瑪蓮妮雅的足跡往北走,若是要抵達北部,勢必得穿越狹長的湖之利耶尼亞地區,另一方面,在破碎戰爭之後,整個交界地已經陷入了失序狀態,安全或通暢的路並不多,因此基於種種考量,褪色者與米莉森的同行可以說是必然的巧合,但巧合不意味著他們會成為夥伴,而屬於他們的沉默或許已經是難得產生的奇蹟了。
  
  經歷了那段小插曲後,兩人依然按照原定計畫繞著利耶尼亞南端的低地向東走,只要穿過由史東威爾城的黑影所滋養的茂密林地後便是南方大道。
  
  過去的南方大道曾以一座雄偉的石橋連通了寧姆格孚地區與利耶尼亞地區,而交界地南低北高,幾乎有三分之二的土地都被高台遠遠托離了海平面,若是生活在北部地區的人要出海,就只能利用位於寧姆格孚地區、啜泣半島地區與蓋利德地區的海港,於是乎南方大道也能說是內陸權力核心與外界聯繫的唯一通路,那份記載在史書上的熱鬧盛況自然不在話下。不過自從米凱拉之刃與碎星將軍交戰後,連通權力氣血的橋樑就完全毀損了,如今想要往北走,除了翻過史東威爾的秘密地道外,就得像褪色者和米莉森一樣爬過那條藏在史東威爾城下方的絕壁險路,至此也不過是諸多難關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考驗。
  
  正如兩人所預料的那樣,縱使是那座曾經車水馬龍的南方大道,此刻也已經面目全非了,杜鵑軍與魔法師們的自動人偶封鎖了整條道路,寬闊的路面也因為年久失修而顯得殘破不堪,照這種情況來看,大道盡頭的門前鎮大橋的狀況恐怕也不會好到哪去。正如大道東南端的石橋聯結寧姆格孚與利耶尼亞,大道西北端門前鎮大橋也雷盧卡利亞學院島為節點連結了湖之利耶尼亞與北方的亞壇高原關卡,這兩段路檯面上唯一有記載的官方道路,要是此路不通,暫時也沒其他方法能繼續前進了。
  
  值得慶幸的是,褪色者想起流浪商人咖列曾說過利耶尼亞湖的北方河谷盡頭有個廢棄的採礦聚落,據說只要經由那裡的礦坑就能直達亞壇高原,所以褪色者就向米莉森提案說要回頭從南側的低地進入湖泊,並沿著淺湖區向西繞行至情報所言的河谷,而米莉森聽聞後也欣然同意了這條新路線。
  
  
  
  傍晚時分,兩人再次穿越了那片藏於山影中的森林,在此同時,利耶尼亞地區降下了一場足以讓意識麻木的冰冷驟雨,儘管樹林與斜凸的山壁擋下了不少水花,但考慮到安全問題,他們仍舊選擇了凹壁中躲上一夜,等明天雨勢趨緩後再繼續趕路。
  
  「我都不曉得你會說出那種話。」褪色者在火堆旁說道。
  
  原本倚靠在外側石壁前沉思的米莉森被褪色者的話語打斷了思緒,她愣了一會兒,隨後才回過頭確定對方是以怎樣的表情說出那段話。此時的褪色者早已卸下身上沉重的裝備與溼透的衣物,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條底褲遮光,而那頭凌亂的頭髮與一臉鬍渣更加深了他的蠻荒氣質,在米莉森眼裡看來,那名褪色者就像是個不懂規矩的遁世野人,只是這麼講究烹飪的野人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就是了。
  
  米莉森的臉上泛起一絲幾乎不可辨識的笑意,而後她問:「你指的是什麼?」
  
  「好美。你早上說了,好美。」
  
  「噢,你說的指那件事......怎麼,很奇怪嗎?」
  
  「不奇怪,我純粹是訝異罷了。噢,湯好囉,女士!來一碗吧?」
  
  「謝謝,我......」米莉森本來打算像以往一樣婉拒褪色者的食物,更正確的說,是避免和褪色者產生交集,因為米莉森知道猩紅腐敗之毒總有一天會將這份記憶殆盡,雖然記憶沒了、靈魂卻還記得,她已經受不了這種不可捉摸的折磨了,但這次她卻一反常態地說,「......很樂意。謝謝你,先生。」
  
  「但願不是因為利耶尼亞的輝石魔霧讓你迷上了我。來,多給你一隻蝦,這是主廚的特別招待!」
  
  米莉森接過木碗,此時碗裡還已經擺好了小木勺,而湯中的蝦子都是剝好殼的狀況,不需要多費功夫就能食用,她不確定這是褪色者對烹調的堅持,還是對方擔心自己的體貼會冒犯斷臂的米莉森,所以才乾脆把食材全部都弄成最方便食用的狀態,但無論如何,至少褪色者的用心良善。「你以前是個廚師嗎?」
  
  「頂多算是半個,死前我曾轉行去當了廚子養父的副手,因此學了一點小技巧,只是我的正式工作其實只是個雜役,沒真的碰過檯面上的大鍋,手藝方面頂多只能稱得上是吃不死人的程度。」
  
  「......請容我冒昧一問,褪色者,我很好奇,對諸位褪色者來說,人間之死可否算是一種新生?」
  
  褪色者想了一會兒,他對米莉森的提問產生了幾分不安,為了消解這份不安,他隨興拿起了野菜摘成碎片,像是準備給湯鍋加料一樣。「我只覺得很荒謬,死就死了,哪來那麼多狗屁事情。有時候我也會覺得很悲哀,為什麼自己不能選擇更體面的死法,還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已經永遠見不到了嗎?人間的我死了,交界地的我卻得活著去苦惱那些本該隨死亡一起終結的七情六慾,太可笑了......」
  
  「選擇在這時候回到交界地的確不是什麼好事。」
  
  「......但復活也不全然都是壞事,要是哪天我真的成為了艾爾登之王,搞不好就能找出歸鄉的辦法了也說不定,如果真是如此,那說是新生就一點都不假了!」褪色者的眼神彷彿男孩般天真明亮,儘管他不相信自己的夢話,可是他的確很享受做夢這件事。
  
  對此,米莉森大方地露出微笑,那是不帶一絲陰霾的善意笑容,篝火照亮了她天性的堅毅與聖潔,是連風雨都不願褻瀆的美貌。
  
  褪色者猶豫地喃喃說道:「嗯,米莉森,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也許是因為金針的關係......對,就是因為金針吧,我突然間發現到自己實實在在地活著......既然活著,意味著我不能苟且於現況,因此我想做出一點改變,想去了解......瑪蓮妮雅,那位與我有著密切關係的人神在我身上留下了些什麼。」
  
  「這是好事,但在此之前,好好休息、好好吃飯。」
  
  「就像個活人一樣。」
  
  「不是像個活人一樣,你就是活人,我敬愛的米莉森女士。」
  
  「......當然,如果真是如此。」
  
  這場對話的收尾有些尷尬,因為自從金針將米莉森從腐朽的痛苦中解放後,她就逐漸意識到自己和所謂的活人是不同的東西,就好比說像褪色者這樣死而復生的人,有擁有他們存在上的自由,其生命不受它者強加約束,但米莉森僅屬於瑪蓮妮雅在的一部分,而不自由的她之所以存在,為的只是保護原屬於那位神人的珍貴殘片。
  
  褪色者並非駑鈍無知之人,他也隱約察覺了米莉森的心態,只是褪色者不願相信米莉森願意用這種方式走完自己所剩無幾的人生,至少他絕對不會甘願。
  
  深夜的利耶尼亞地區依然下著大雨,連綿的雨勢宛如末日之兆,它將黃金樹的殘影消抹殆盡,此刻的世界失去了無上意志的祝福,小小的凹壁彷彿被隔絕在虛空之中。
  
  剎時,一道雷響,褪色者從睡夢中驚醒,他夢見了自己生前待過的那間黑牢,活人的哭喊正在消耗黑暗中殘存的空氣,而他也是其中一員,那個男人像野獸般吼叫著,大聲訴諸自己的無罪聲明,但換來的只有一陣訕笑與刑具的響聲;又一道雷響,他抓緊了保暖用的破布把自己擠進了凹壁的更深處,褪色者以為處刑人又弄瘋了一個囚犯,現在他正在牢籠外徘徊,如果不趕快躲起來,下個瘋的就是自己了。
  
  「做惡夢了嗎?」此時米莉森的聲音從天外傳來,她平穩的語氣破除了夢魘,「夢見了死前的遭遇了嗎?」
  
  回復神志的褪色者放下了緊繃的身子,但他沒有回應米對方的關切,因為褪色者知道自己剛才的表現肯定很丟臉,他或許在哭、或許在掙扎,就像那個在牢房中苟延殘喘的廢人一樣,為了無意義的活命,他可以拋棄身為人類的尊嚴,宛如畜生一般在地上乞求寬恕。僅僅是一個夢魘,總是故作豁達的活人就成了一隻可悲的病鼠。
  
  太丟臉了,我還有什麼資格教訓人家?褪色者怨恨地想著,他恨不得自己能立刻再死一次。
  
  然而米莉森沒等褪色者回話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好像她正是褪色者夢中的一道虛像,承載著那位活人渴求的溫柔。「......我也常做惡夢,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夢中的我在找某位至親,我和我的姊妹們都在尋找他的身影,但隨著時間過去,我的姊妹們一個個死去了,猩紅色的沼澤上堆滿了由我們的屍體綻放出的艷麗紅花,最後沼澤裡只剩下年幼的我,而那個小女孩口中還不斷呢喃著"他不可能毀約"......那個"他"究竟是誰呢?」
  
  褪色者聽出了米莉森的悲傷,而後他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希望從瑪蓮妮雅那獲得答案嗎?」
  
  「答案對我而言沒意義,因為那是屬於瑪蓮妮雅的東西。」
  
  褪色者起身尋找米莉森的幽影,此時的她正倚靠在岩壁旁,篝火的殘焰隱約照出了她單薄的身子與空蕩蕩的右臂、一雙黃金的眼眸染上了火星的光彩。
  
  「真美。」褪色者說。
  
  「利耶尼亞的風雨夜的確有它的美妙之處。」
  
  「我是說你,米莉森,你很美。」
  
  米莉森轉頭看向褪色者,她反問:「縱使是截去了右臂、身體讓蠕動的腐肉所侵蝕,你也認為那樣的女人能稱得上是美?」
  
  「為什麼不行?」
  
  「你真是個怪人啊,褪色者。」
  
  「既然你都知道我怪,那接下來無論我講什麼,你應該都不會太意外了吧?」
  
  「很難想像你能說出什麼狂言。」
  
  「我想抱住你」
  
  「為什麼?」
  
  「因為我擔心你只是個幻影......堅強又美麗,世上真的有這麼完美的女性嗎?」
  
  米莉森聽聞後沉默了一會,接著才回答了一些話語,褪色者沒聽清楚對方說了什麼,他只能確定米莉森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其舉動帶有一絲感謝、帶有一絲哀戚。
  
  那位斷臂的女劍客卸下衣物,露出那身讓腐敗之物寄宿的軀體,她的右肩處留下了一團長滿肉芽的糜爛斷口,斷口中心露出了一端細小金屬物體,那根能壓抑猩紅腐敗之毒的神工金針,也是米莉森能存活至今的原因,可是不再流出膿血的肉芽雖然陷入了停滯,它們卻仍用著呼吸般的規律緩緩消長,同時還發出了令人作噁的惡臭,那是象徵永恆變形的惡意氣息;儘管得益於金針的功效,一度腐朽的皮肉得以再次復原,不過反覆的病情已經使得米莉森的大半皮膚變得向樹皮一樣粗糙,連帶臉上也留下了無法消除的難看疤痕,如此不堪的姿態說是深受詛咒也不為過。
  
  褪色者將那樣病態的軀體擁入懷中,細細感受蘊藏其中的溫熱活血,隨後他問:「你會怪我像個不知羞恥的瘋子嗎?但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米莉森,你很美,你的美麗是腐敗無法掩蓋的潔淨之火。」
  
  「那只是孤獨與恐懼帶來的錯覺,褪色者......就把這當作是一場夢吧,但願你夢中的我不像現實那樣殘破不堪。」
  
  「拜託,請不要這麼說,請不要只是一場夢......」
  
  米莉森的左手輕輕撫著褪色者的背,試圖從他滿目瘡痍的皮肉中感受對方受傷的靈魂。他們倆並無相似之處,正因為如此,今晚的擁抱更顯得無比珍貴。
  
  那份溫存延續至破曉,只是在溫存過後,一切依舊沒有改變,世界不會因為兩個受難的人而停下腳步,好則黯淡、壞則更壞,在黃金律法失序之前,世間本是苦難重重,在黃金律法失序之後,苦難只是以最原始的樣貌呈現在諸位活物面前,於米莉森如此,於褪色者亦是如此。

創作回應

厄德瓦
看完之後默默的再去把格威劈死…
2022-04-24 23:44:00
大理石
每周目的格威鞭屍巡禮
2022-04-25 02:06:45
mildred
米利森真的很美...
而且聲音也好好聽Q
我也要抱(X
2022-04-25 01:17:03
大理石
小心有毒(X
2022-04-25 02:0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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