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隼和齊禮安進行對談,最後決定以兩人的正式決鬥來決定莉塔的未來。
和齊禮安的交涉結束之後,隼跟著傭兵來到他們為隼準備的房間。隼利用宅邸中的設備洗了個澡,換上房間裡準備好的休息用長袍。
明天中午就要和齊禮安進行決鬥,在那之前隼跟莉塔都先在宅邸中借住一晚。
隼從澡堂回來時,跟其他傭兵擦身而過好幾次。宅邸的空間相當大,人也很多,看來這裡也充當了僱傭兵兵團的臨時宿舍吧。
隼走回自己的房間時,他看到有個男人站在他房門前。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梳著一頭深棕短髮。
隼記得他的面孔。
「好久不見了,隼。」
「查賀⋯⋯」
上次見到他是去年的事了。在傭兵們煮火鍋和放煙火來慶祝之前。
在那之後發生了港都攻防戰和精靈戰爭,已經有超過半年之久。
隼高興地笑了起來,快步走向他。
見隼走到自己的面前,查賀重新看清楚隼的樣貌。查賀拿起右手抓著的玻璃瓶跟杯子。
「難得見面,陪我喝兩杯吧。」
「當然啊!」
兩人進了隼的房間,一邊喝酒一邊暢談。
「不過,真沒想到齊禮安·歐爾提克西竟然是莉塔的未婚夫啊。」
「我也沒想到啊!那混帳竟然就這樣擋在我面前,我可是好不容易從戰場死裡逃生⋯⋯話說,你是加入了他的僱傭兵團嗎?」
「是啊,上個月剛加入的。明天我們要動身去開拓一座城市外的礦山,如果發現魔物的話就得現場清除,這樣才能建立挖礦的據點。」
「這樣啊⋯⋯」
說到這裡,隼一口氣把酒乾完。
說真的,貴族的酒有夠好喝,隼巴不得想讓查賀再去拿一瓶。
查賀幫隼倒酒,問道:
「大家都怎麼樣了⋯⋯?」
「大家是指——」
隼伸向酒杯的手戛然停止,懸在原地。
大家。
在港都的傭兵們。
查賀在去年年末的時候就被派去港都外工作了,在那之後爆發了戰爭阻斷了交通,他也無從得知後來港都的狀況如何。
「大家都⋯⋯被捲入了戰爭,被派到各個戰場⋯⋯」
「那似鳥跟蓮漪呢?」
隼全身微微震懾了一下。
接著他緩緩搖頭。
「這樣啊⋯⋯」
「似鳥雖然活著,但據說受了重傷,在那之後我也沒能跟她見到面。至於蓮漪⋯⋯」
「嗯。」
查賀喝了一口酒。
「他們一定都戰到了最後一刻。」
「也許吧。」
「隼,聽我說。」
查賀放下酒杯,眼神充滿堅定。
受到他那股氣魄影響,隼也定睛凝視他。
「我覺得,哪怕我們幹的不過是『收錢辦事』的工作,有時也必須要斬殺非法之徒、甚至是代替正規軍上戰場⋯⋯即使如此。傭兵也是有屬於傭兵的榮耀在。
在來到這裡之前,我也在戰爭中失去不少同伴,而這份『榮譽感』正是他們親自教給我的。所以我接下來也會繼續堅信、堅守這份榮耀,為了不愧對已經離世的他們——我會繼承的他們的意志繼續戰鬥下去。」
「榮耀嗎?」
「沒錯,背負戰友或是死者,戰鬥到最後一刻的榮耀。」
隼垂下頭說道。
「查賀,我這件事沒有跟你提過⋯⋯其實在我跟莉塔加入傭兵集會之前,我是從一個毀滅的村落中逃出來的。
那個村落中有著流傳了400多年的文明,但卻毀於一夜。我的舅舅跟我是唯二的倖存者,而他也把我們村落文明唯一的證據交給了我。」
隼拿出腰間的太刀。
查賀便理解了。這是在他離開時並不存在的刀。
月一文字。
「雖然我繼承了多達200人居民的性命以及信念,但我從來沒有過你所說的榮耀。我⋯⋯從沒想過要怎麼背負他人的死。」
查賀看著隼沉默了幾秒,然後說道。
「但是,你已經有必須守護的人和事物了。」
「什麼?」
「那把刀,不只是要背負和傳承下去吧。更重要的應該是你要用那把刀來守護什麼。」
「⋯⋯你是指什麼?」
隼問道。雖然他心中早已隱隱約約有了答案,但他仍不知曉該如何為了這份答案前進。
「你白痴啊。」
查賀用酒杯輕敲隼的頭。
「打倒齊禮安,把莉塔贏回來吧。」
這句話讓隼微微睜大了雙眼。
是啊,眼下只有這個目標而已。
連替未來迷惘的時間都還沒爭取到呢。
隼輕笑,拍掉查賀的手。
「是那傢伙要從我這裡贏走莉塔才對。」
「哈哈哈,這就對了!」
兩人繼續聊著,直到酒瓶淨空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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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決鬥的時刻了。
隼跟著僱傭兵來到指定的決鬥場地,稍微看了一下場地的狀況後便到準備室。
「請把裝備脫掉,穿上指定的服裝。」
僱傭兵對隼這麼說。為了迎接決鬥,隼已經換上自己專屬的傭兵戰鬥服裝,聽到僱傭兵對自己這麼說,隼皺了皺眉頭。
「你在說什麼啊,這不是決鬥嗎?」
「是的,請你穿上指定的決鬥服裝。」
「喂喂⋯⋯」
就在這時,有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這就是貴族的麻煩禮儀之一啦。」
莉塔進入了準備室。
「接下來由我來搞定,請你先離開吧。我清楚知道貴族決鬥的規則的。」
莉塔這麼對僱傭兵說道,讓他離開。
接著莉塔拉開準備室的衣櫃,拿出一套符合隼身材的雪白燕尾服套裝。
「嗯,穿上吧。」
她把燕尾服丟到隼身上。
「這玩意兒一點保護力都沒有吧⋯⋯?」
隼打量著燕尾服,布料光是輕摸就知道根本抵擋不住刀刃,跟隼的戰鬥服防禦力可說是天差地遠。這東西感覺就像一般的宴會用服裝,怎麼可能拿來戰鬥。
「這就是為什麼我討厭固步自封的老套貴族傳統了。」莉塔兩手一攤。
「噗。」
這句話讓隼不禁笑了。莉塔的確一直都是這樣的人設。
隼讓莉塔背對自己,脫下原有的戰鬥服。
「⋯⋯你要小心點。」
只見莉塔輕聲說道。
「齊禮安即使是在貴族社會裡⋯⋯也是少有的劍術天才,他的貴族刺劍術可是屈指可數。」
「他有什麼響亮的名號嗎?」
「他別名『神風』,因為他反覆刺劍的速度宛如剁剁逼人狂風一樣。」
「還真的有啊⋯⋯」
隼傻眼地笑道。
「我好歹也是月一文字流的傳人喔?雖然沒有這個意思⋯⋯但就算是賭上流派的威嚴,我也不打算輸給他。」
「我也知道你的實力沒問題的⋯⋯但是這次的決鬥中不能使用魔法,換言之你的『墊步』跟『拔刀一閃』都無法使用⋯⋯」
「對他來說也是一樣的。不能使用魔法或是伎倆,這是一場武技的純粹較量。」
對隼來說,跟氣能力有關的技巧都被封印了。能用的招式只有『激流步』跟『拔刀術』,必須賭上自己三年來的傭兵戰鬥經驗以及月一文字流的真傳來應戰。
隼完好地換上毫無保護力可言的燕尾服,將月一文字的刀鞘插進腰帶旁。準備完成了,再來只要打開準備室的大門,就會來到決鬥場地。
「隼。」
就在這時,身處隼背後的莉塔叫住了自己。
「你不會輸吧?」
隼轉身面對莉塔。
隼露出笑容,凝望著莉塔的眼神。
「當然不會。」
隼前往決鬥場,在闊大房間的另一端,齊禮安已經恭候多時。
「那麼,請兩人站到賽場中間。」
在一旁的裁判說道。
隼和齊禮安步步逼近。
「請兩位拔刀。」
齊禮安抽出腰間的細劍,指向隼。隼注視著這樣的他。
「月崎先生。」
裁判催促著隼。
隼沒有拔刀,這是因為他想用先手的拔刀術來取得先機。但這樣拔刀向對手示意似乎也是『麻煩的貴族禮儀之一』,看來不拔刀,決鬥就無法開始。
現在就入境隨俗吧。隼拔出太刀,和細劍對準在一起。
輕輕碰了彼此的刀劍後,齊禮安迅速後退兩步。
「『神風』齊禮安·歐爾提克西,參與決鬥。」
這傢伙還真的自稱神風啊。
「『月一文字流』月崎隼,見參。」
決鬥正式開始。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