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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文-櫻花樹下】夢境

作者:繁華落盡@泠語鳶鳴│2022-04-18 13:57:46│巴幣:4│人氣:143
  一條登山階梯從我腳下延伸到山下,一共有三十三階,而我站在階梯的最上層。山下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排民房,左右兩邊是很大一片茂盛的樹林,往下看深不見底。回望後方,可以看到一棵很大、約三四層樓高的光禿樹幹。

  不知道是第幾次出現在這裡了,這裡是我的夢境,但卻是完全陌生的地方,每一次都只能呆楞的站著,一直到睡醒為止,曾經嘗試往下走,才踏出兩三步就失去意識,再一次睜開眼睛時,又回到階梯最上層。

  這個夢境是從十歲左右開始,就一直伴隨著我,隨著年齡增長,夢見的次數就越頻繁,甚至有時讓我分不清是現實或夢境,總覺得這裡有一股熟悉,彷彿我曾經來過。

  我也曾去尋找過,卻始終找不到一模一樣的場景,我以為這終究只是一場夢境吧,也就放棄再繼續尋找了,直到那一天……

***

  那是在搬回老家後的第10年吧,那年的春天,朋友邀約說要看櫻花,但又不想跑太遠,剛好在附近有座山脈,上頭有移植栽種的櫻花,當做散心的邊爬山邊欣賞滿山的櫻花。

  在走過山上的一條岔路時,有種奇怪的靈感,就問了朋友那邊通往哪裡,朋友說那邊可以到後山,但中間的路因為年久失修沒辦法走了,而且那邊沒什麼值得看的,我想想就算了。

  晃了一圈,看完所有的櫻花後,下山時又經過那條岔路,這次的靈感更強烈,有種必須過去的念頭,朋友看我這樣也覺得奇怪,但怕我一個人危險,也就陪著我從那條岔路下去了。

  這條路到後山的山上就斷了,那是一條僅一人能通過的小路,可能因為地震崩塌了一小段,但不是完全不能走,就是有著半層樓高的地形差,通過小路後有一個觀景台,前面的階梯下去就是往後山的山下,但階梯到一半就沒了,而在小平台的旁邊有一棵櫻花樹。

  我佇立在樹下抬頭望,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熟悉,眼前閃過了一個畫面,似乎我曾在這裡遺忘了什麼東西。朋友突然拉著我往回走,邊說著前面沒路了,又嘀咕著一棵燒焦的樹幹有什麼好看的。

  回程的路上一直碎念著這裡磁場有問題,要我以後都別往這裡來,朋友是這方面的專家,我也就沒跟他爭辯,只是離開時有種捨不得的感覺。

  之後,這個夢境每天都出現,跟之前夢見的一模一樣,只是,每次在夢裡都會聽見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彷彿就在耳邊,又似乎在很遙遠的地方。

***

  又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天休假,想去散散心,就跑去那座山晃晃,途經那條岔路時,腳步不自覺的走了進去,延著道路越走越偏僻,經過斷掉的小路來到觀景台,卻沒再看到那棵櫻花樹。

  延著階梯往下走卻發現,上一次明明階梯只到一半就沒路了,這次卻在左側出現一個L形的階梯,延著階梯再往下走,轉角處有個小小的方形小平台,在轉身的那一瞬間,我整個人震驚到定格。

  我看見了跟夢境裡一模一樣的場景,山下一排民房,左右兩側是深不見底的樹林,一條階梯直通山下,我數了數總共三十三階,然後回頭望能依晰看見山上的觀景台有一棵高大的樹幹。

  我抬腳慢慢的走下階梯,在踩下最後一層時,我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很輕、很輕的嘆息聲,但我回頭望去,卻看不到山上觀景台,於是我又往回走,才發現只有站在階梯轉角處才能看到觀景台的邊緣。

  我再次走到山下,仍在踩下最後一層時,似乎又聽到那聲嘆息,我甩甩頭不理,延著路走出去,才知道原來這是下山的其中一條小路。

  在知道了這困擾我二十幾年的是預知夢之後,我以為夢境就會從此結束,就像以前曾經做過的預知夢一樣,只要現實出現了,那夢境也就結束了。

***

  可…那天夜裡,我又做了一樣的夢,仍是那條階梯,仍然聽見嘆息聲,只是這次出現的時間是夜晚,我思考著是有什麼環節沒有實現嗎?

  於是,我在隔天的晚上,又去了一次,從小路走上階梯轉角,然後往下走,在踩下最後一層的瞬間,後方颳起一陣很大的風,在風中隱隱約約聽見了一陣像是嗚咽的哭聲,我心裡突然有了一些猜測。

  我延著階梯再度往上走,而風卻越來越大,似乎在阻擋我的腳步,由於兩旁沒有護欄,我將手撐著地面半蹲半走,盡力保持著平衡,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小平台時,那一瞬間風停了,但我卻無法再往上走,伸手往前觸碰到一堵像是牆的東西。

  我想了想,將朋友送的符令從衣服裡拉出來,再從錢包拿出一個硬幣,依照朋友教的方法,用符令輕敲硬幣兩下,在「咔咔」兩聲後,聽到了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我等了一下子後繼續往上走。

  走上觀景台後,我的眼前是一棵很高大的櫻花樹,在寂靜的夜晚,花朵彷彿天上星辰般的發出耀眼光亮,強風吹落花瓣形成一幅飛花輕舞的美景,而樹下站著一位長髮、穿著米白色連身裙的女生,面對著我微笑著。

***

  「你來了,我終於等到你了。」

  「我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忘了時間,要是你再不來,我就要走了。」

  「雖然你不記得我了,但我只想對你說聲謝謝你。」

  「………」

  我聽著她的呢喃,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後面她說了什麼就聽不清楚了,最後只覺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識了。

  再一次睜開眼睛是在階梯平台,時間是白天,我思考著這是現實還是夢境,然後我試著往下走,這一次沒有阻礙了,一路走到山下小路,站在階梯下,我往上看了一眼,想著腦海裡突然出現的一句話,我笑了笑,就當這一切僅僅是一場夢境吧。


前世我舍你一碗粥,你卻為我收屍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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