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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A】主線|鮮血,毒品|痛覺|自作孽

米米 | 2022-03-27 22:06:46 | 巴幣 2 | 人氣 66


噗浪企劃:蓮英學院(已結束)
.2020.2.15~2020.5.17



【主線|鮮血,毒品】




  自有記憶以來,那是薛彩熙第一次嚐到大量的鮮血。


  很澀,鐵鏽的味道重地讓人作噁。


  比起從其他人身上吸取的味道還要來得令人印象深刻,她不曉得為什麼。


  每個人的血液嚐起來不盡量同,有些帶著淡淡的果香、有些浸著濃厚的氣味,而這些味道的產生大部分都與個體息息相關,無論是能力、個性或者生活方式等,是一種代表性的象徵。


  至少她是這麼認為。


  就像她的外婆是帶著檸檬的清香,但她每天只給她攝取指頭上少許的血,似是在防堵她不受控制地吸取,同時又在培養她對飲血的習慣。


  可當她第一次接觸到自己的血液時,她卻嚐不出任何味道,僅有「血」與一絲絲淚水的鹹腥擴散在整個口腔,不知道是不是當下的驚嚇讓她沒有任何心思去探究氣味,抑或、單純只是鮮血。


  腥地令人墮落。


  就算清楚記得刀鋒埋入肌膚的疼痛,卻無法阻止喉頭的乾澀,難以抗拒地想要攝取更多的血液,彷彿理性離她遠去,按奈不住本能的衝動。


  如同麻痹了痛覺。


  她總會克制不住地拿起筆筒裡的美工刀,朝那佈滿條條傷疤的手腕割劃而下,她特別喜歡看著紅色的液體緩緩從傷口湧出,直到將周圍染上一層死紅,她才張嘴含上,渴求般無止盡地吸吮進肚。


  彷彿要將自己吸盡。


  一遍又一遍。


  劃著傷口,嗜著血液。


  就像毒品一樣,痛苦卻又無法自拔地上癮。





  ——那個淌流在她身體裡的液體。



【主線2|痛覺】




  她幾乎沒有痛覺。


  「彩熙——妳流血了!」


  高分貝的大叫讓薛彩熙瞬間抓回了神,差點鬆開拿著水瓶的手,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推到了椅凳上,她一臉茫然地手足無措,還沒喝到半口水的喉頭有點乾澀:「……什麼?」


  「妳看妳的膝蓋!」


  聽聞,她低頭望去,一片慘紅散蔓了整個膝蓋,似是挫傷的血口上頭甚至佈著點點灰塵泥土,甚至還黏了幾片雜草的小葉子,看起來是一踏糊塗的糟糕。


  大概是剛剛體育課為了接住打過來的排球,她一個滑步撲跪造成的傷口吧,薛彩熙回想了一會自己是怎麼弄受傷的,同時也發現空氣中一直飄著的鐵腥味原來就是她自己,難怪找不到散發的來源。


  「妳都不會痛嗎?」把她推上椅子的人皺眉問道,臉上的表情充滿了納悶與不可思議。


  「……還好。」瞥了眼那人,薛彩熙喝了口水後站起身打算去外頭的洗手台清理,「我去沖個水順便裝水。」


  「薛彩熙!」


  「我會去保健室啦。」揮了揮手像似在打發,她沒有回頭,直接闔上更衣室的門,隱約還能聽見那人在裡頭大喊。


  ——妳都不會痛嗎?


  這不是她第一次這樣子被問了。


  她不是不會痛,而是幾乎沒有疼痛的感覺。


  無意識地撫著左手腕,就算上頭纏繞著層層繃帶,她依舊能摸到那些起伏不平的刀疤,要說她有沒有感受過疼痛?有,但也僅只於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疼痛。


  她記得相當清楚——


  「這裡出血方便,也很難碰到動脈,當需要的時候妳就會自我反應了。」


  模糊下她能看見閃著白光的尖刃落上肌膚,止不住的顫抖被強壓而下,傳入耳裡的話語是格外地清楚,格外地、令人發顫。


  收不回手,也無法動彈。


  只見那利刃緩緩埋進,取而代之的是湧上的鮮紅。


  「所以彩熙——」


  唰啦啦地水聲迴盪在整個走廊,薛彩熙瞄了眼無人的四周後一腳提靠上洗手台,將水壺裡的水一口氣往慘不忍睹的傷處上倒,淋濕的右手搓磨著乾掉的血塊,與水混合的血液順著膝蓋流進了台面凹槽,將白色磁磚染得猶如一片晚霞的死紅。


  她只覺得水很冰很涼很舒服。


  與其說她不會痛,不如說她習慣了。


  確定髒東西都被她沖掉後才收回腳,稍微用袖子把水壓乾,她開始思考等會要怎麼跟保健阿姨解釋傷口來源。


  一想到待會上藥清傷口時的碎碎唸,她無力地在內心嘆了口氣。


  「……」





  ——妳遲早會習慣的。



【主線3|自作孽】




  消毒水與酒精的味道很重,兩側儀器嗶嗶地規律叫著,在寧靜裡格外大聲,她可以感覺到有人正覆著自己的手,很粗糙,卻又很溫暖。


  睫毛輕輕一顫,緩緩睜開的雙眼倒映著白色天花板,陌生地使她呆滯幾秒,餘光瞥見了熟悉的身軀趴在一旁,黑夾雜著銀白的髮絲下是張佈滿皺紋的臉龐,就算對方闔著眼,她依舊能看出殘留於上頭的疲憊。


  下意識地抬起另一手,手背的拉扯讓她注意到了插在上頭的細針,再往下是厚沉的繃帶緊緊纏著手腕,好似在預防著什麼,垂眼望了一會,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處何處——以及那、無法忘懷的毛骨寒慄。


  天旋地轉,乾渴地相當浮躁。


  血花綻放遍地,一片紅海淹上周圍,耳畔低喃如絲絲笑意,震耳欲聾,沉重壓垮而下。


  冰冷刺骨地無法呼吸。


  「唔——」

  一陣噁心從喉頭瞬間湧上,她摀嘴猛地坐起身子,不管胃裡有沒有東西,嘔了一聲直接往旁側乾吐,就像要把體內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嘩啦地如同頻頻滑落的眼淚。


  「……彩熙?彩熙!」


  熟睡的人自然被她這一動吵醒,但她也沒有餘心注意,喉部的難受讓她咳著嗽,伴隨淚水再次吐出毫無東西的液體,彷彿連自己的意識與精神都要嘔出似的,停不下來。


  正如她無法停止回想在溫熱的血液裡逐漸喪失身體控制、一無所有的恐懼。清晰地要她好好看著強烈的失去感剝奪所擁有的一切。




















  那就像是在等待著死亡,而它卻正嘲笑著你的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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