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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長篇】《西斯利亞》卷二-第十章 吟遊詩人之歌

音研生 | 2022-02-11 18:39:24 | 巴幣 30 | 人氣 139

連載中《西斯利亞》故土的異鄉人篇
資料夾簡介
  飛船的危機暫且過去,幸運的格羅塔在不幸中保住了小命。   故土依舊、離鄉背景者已然是異鄉人,故事將在接下來人與神的國度中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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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吟遊詩人之歌

  「喂!沒事吧!」教廷隊伍一走遠,原先躲得遠遠的衛兵們就湧上了科林身邊,只見他顫顫萎萎的起身揮了下胳膊:「離我遠點!」腳步踉蹌的往城中方向去了。

  剩下的衛兵們面面相覷,一時半會也不知該不該繼續排查,主教都說了是因為祈福而導致城牆異動,在堅持檢查下去就是在質疑他的話了。

  「……回去吧。」

  片刻後,在場一名衛兵打了個眼色示意大家先收隊,反正主教都說了是祈福,那就是祈福吧!有事情也不是他們扛。

  盔甲碰撞的聲音遠去,停滯不前的隊伍又開始前行,貨車上、駕車的人鬆了口氣,搭車的人則在沉默中各自思索著。

  片刻後、莉莉開口打破了沈默:「那個主教……不對勁。」

  那主教雖是與此行無關聯的人士,但不知為何就是讓人有些在意。

  「嗯。」意外的是,同樣裹在布料裡的維恩也在思索同樣的問題,只不過方向不太一樣:「教廷的情況,也許不比外面好些。」

  低沈的嗓音語帶含蓄,但莉莉明白同伴的意思。

  卡佩明裡暗裡的權利鬥爭和勢力分割,似乎只要是人都逃不過沾染的命運。

  從制定的規範和教條來看、教廷理應是比較親近國王一脈勢力的。

  不過現在出了名的那位小教皇,站在大皇子一方。

  但、儘管小教皇的態度明確,卻不能代表教廷的立場。

  而平民對於教廷,似乎也正以人為群分產生了不同的觀感。

  「聽起來裡頭有夠亂的啊。」暗地裡的對立和沖突不斷,甚至在眼前上演,對於卡佩的期待多少被這些暗地裡的喧囂給沖淡了不少,莉莉不僅感嘆著就算是神的住所,只要有人的存在遲早都會一團糟的:「雖然這樣說有些奇怪,但對比起來納卡哈姆在某方面讓人舒坦多了。」

  至少同樣是城中,只有拳頭沒有規範的納卡哈姆讓人們省去了玩心計的力氣,雖本身就是個污穢不堪的地方,但也許是裡外都髒的均衡、比起卡佩外頭白裡頭黑的對比讓人皺眉,從裡子到外頭都灰矇矇的坦蕩讓人覺得舒服多了。

  「層面不同罷了。」維恩知道莉莉說的是什麼,也明白她心中那股不舒坦來自何處,畢竟比起從不遮掩的納卡哈姆、被信仰過度包裝的卡佩一但出現了污點就會顯得過於礙眼。

  但儘管坦蕩、納卡哈姆內的骯髒仍不能被視為合情合理的存在,只不過是一直以來都懶遮掩而變得合乎人們對混亂之都的期待罷了,而莉莉現在心裡所起的那一絲不舒服,也只是對於卡佩的期待沒有被滿足而已。

  對維恩來說,沒有對卡佩套予過多光環的他沒有反差下的失望,雖然難免對言論中的美好有所臆想,但他明白一點、那就是只要有人聚集的地方,絕對不可能完美無瑕到哪裡去。

  「哀哀,有點失望呢。」毫不掩飾期望高於現實的莉莉哀嚎著在布料裡打滾,前頭正準備進城的布料商趕忙咳了幾聲提醒著,天知道今天的驚嚇也高於他的期望了,奧德卡庇佑、讓這兩個麻煩的傢夥趕緊下車去吧!

  沒有特殊情況進城非常迅速,布料商在城門再次出示證明後貨車就搖晃著進了城,在越過城牆陰影時莉莉聽見了流水聲,悄悄往外頭看去便看見了寬廣的河道。

  『原來這城有護城河!』但特殊的是,護城河被建在了城牆後頭。

  感到驚奇的她也瞧見城門口附近為數不少走動巡視的衛兵,於是乖乖的縮回了毛料內。

  晚點再看也不遲,好不容易進來了不能再出紕漏了。

  「喀搭喀搭喀搭。」貨車進城後便加速行駛遠離了城門,沿途不時停在商家或大宅前卸下貨品。
  
  這段時間後頭的兩人安靜的裝佯自己只是匹布料,約莫過了快一時的時間,布料商駕著的貨車緩緩地行使過了熱鬧的街區,轉向一旁無人的巷弄,商人四處張望著,確定無人後照著先前說好的暗號敲了敲後頭的木板:「咚咚!」

  久候多時的兩人從布料中脫身,動作迅速地抓起自己的物品翻出車外,微微顛頗之後貨車加速揚長而去,本該無人的巷弄內多了兩人的身影。

  「啊啊!終於出來啦!」呼吸時終於不用忍受著毛料的氣味,莉莉伸展著身體低呼著,隨後抖了抖身上的毛絮:「怎麼了嗎?」當她站直身子,就見同伴嘴角微勾的看著自己。

  「妳剛才有點像芬恩。」難得的,維恩竟然開起了玩笑,聽見的莉莉在反應過來後忍不住側身撞了下同伴笑鬧道:「竟然開始嘲笑姊姊了,你才像逼逼鳥呢。」

  芬恩是綠葉傭兵團飼養的風狼,顧名思義是可以使用風元素的狼,為北大陸常見魔獸,由於其奔跑速度快、負重能力佳、且可訓練用於戰鬥,不少有能力的傭兵團會購買幼崽扶養訓練或自行捕捉馴化,做為坐騎以及戰力。

  至於逼逼鳥,是一種體型小毛色亮黃的鳥類,主食植物種子,由於其叫聲而得名逼逼。

  「呵。」似乎是終於到了目的地,維恩終於不復一路上的緊繃露出了近日來第一個微笑,兩人笑鬧過後由迫不及待的莉莉為首向著不遠處繁華的街道而去:「我們先去街上看看吧!」完全沒有提起找尋露露這件事,女子歡快的拉著同伴的手走在前方,維恩也沒掃她的興,加快腳步跟上了同伴的步伐。

  畢竟人也不會跑掉,先看看這座享譽盛名的城鎮長什麼樣子也不是不行。

  而莉莉則是希望違背內心期待的地方不要再更多了。

  「嗚哇!維恩你有看見嗎!」但很快,這樣腹誹的念頭就被轉角過後的景象給打消了。

  「一無所有之人最終可是了無牽掛離去?恆久沈睡之人是否夢見樹林的倩影、亦或是篝火旁的琴聲?起始之地的話語已無人知曉,只有故事與琴聲依舊,只有黑暗與孤獨依舊……。」轉過轉角,噴水池的水聲以及嘈雜的人聲和著吟遊詩人擺弄手琴的吟誦傳入耳內,高低不一的米色與白色築建上三兩懸掛著商家的木吊牌。

  沿著牆面攀爬的藤蔓不少開出了花,地面和墻壁築了階梯以便人們行走於高低落差的城鎮巷弄,卵石鋪成的街道整齊大方,街區廣場水池邊不少攤位來往絡繹不絕的客人,一眼望去有吃食、有花卉、有小物。

  這裡貌似是屬於平民的街區,一眼望去那些來往的人們都頂著一頭棕發。

  「來喔!烤鳥肉喔!」
 
  「別跑啊!妮娜!」

  「哈哈哈哈哈哈。」

  擡頭望去,無雲藍天下陽光灑落,不少人家的木窗向外推開,有好奇望著來往行人的孩童、陶醉於吟遊詩人歌聲中的少女、替花卉澆水的老者或是燒煮飯菜的香味和白煙冒出,像是一個個畫框、框著一幅幅在平淡不過的場景,卻侷限不了那從平凡慵懶的日常中流露的安逸和富足。

  低頭平視,來往的人群腳步從容相互交談喧嘩著,行走叫賣的商人看見路旁買菜婦人牽著的小孩哭鬧不休笑著送給了他一個紙風車,攤位前猴急的客人被湯水燙了舌頭惹得一旁排隊的人們和老闆哈哈大笑,紅著臉的小女孩掏盡了自己口袋裡的銅幣買了朵還未綻放的花卻遲遲不敢向撫弄琴絃的詩人丟出。

  水池旁三兩成對的男女聽著歌談天,臉上的顏色不知是太陽曬出的溫熱還是與對方手指不經意碰觸時的羞澀,遠處又來了打鬧的孩子們、擺攤的大人們笑著叫罵那些拖著飛不高風箏跑過店舖前的孩童,孩子們做鬼臉跑遠時,身後的風箏不時敲在了卵石地面上,惹得路過的人們不由的勾起嘴角。

  「……。」

  眼前的景色明明就是群平民普通而乏味的日常,卻讓維恩捨不得移開目光。

  『這就是神所在的地方嗎?』

  仿彿深入眾人骨髓中的安定和樂,絲毫不張揚卻體現在每個角落,男女們臉上的紅暈也好、觸摸著窗邊小花的居民也好,這個城鎮中的住民打從靈魂深處有著城外人沒有的富足。

  這就是神所注視的城市啊,這樣的讚嘆不斷從內心中湧現。

  維恩突然能理解為何那些旅人見著了卡佩,開口卻只能吐出一句:這是神的住所。

  因為這座城市並不能僅用描述外表去形容它,只有當你行走於此地,你會感受到那股看不見的、宛若太陽般的溫暖,源自於這座城市還有與它同為一體的城民。

  「啊,我看見了。」輕輕的開口回覆先前同伴的話語,他還有些不捨將視線移開眼前的景象,一直到水池邊的女孩鼓起勇氣遞出了花朵,又唱完一曲的吟遊詩人脫下插著羽毛的帽子感謝眾人的掌聲,沒得到回應的他才奇怪的望向身旁的方向。

  「莉……。」對同伴的沈默感到奇怪的他一回頭卻不見那個話多的綠色腦袋,他自己也沒察覺的沈下了臉色,但還不等他找上、莉莉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你有看見嗎!他們有賣逼逼鳥肉串誒!」

  看到那人嘴裡咬著肉串、懷裡抱著一紙袋烤肉的至遠處歡快地跑來,維恩不自覺緊繃的身體鬆懈了下來,而同伴露出鬥篷的臉已經吃得滿是油光。

  「唔都不知嘟逼逼鳥原乃口以吃誒。」滿口都是食物的莉莉說著讓旁人聽不懂的話,維恩攔下了她欲想餵食的手,眉頭微微皺起:「別亂跑。」

  「唔嗯……!哈,抱歉啊,實在是覺得太驚奇了嘛!」好不容易吞下食物的莉莉半開玩笑地道著歉:「啊……我可愛的弟弟被一個人留在原地一定很慌張吧!這都是姊姊的錯,下次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不被注意到的手微微顫抖了下,維恩掩飾般的抓起烤肉放進嘴裡,本就寡言的他反常的行為未被同伴察覺,吃著東西的莉莉認真打量起了這愜意的街區,好一會才感嘆的說著:「這裡,真不錯啊!」

  「是讓人想要定居的感覺呢。」看著街景和住民,莉莉生出了一絲對安逸的向往。

  這是個熱鬧的地方、他們所居住的納卡哈姆也是個熱鬧的地方,但那裡的人們不會用從容的步伐行走在城內,嚷嚷著的話語大多是咒罵而不是寒暄,臉上帶著笑接近你的人不是為了遞給你花朵和麵包的鄰居、而是不懷好意的有心人士。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嗎?」一樣都是人、一樣都是城,但卻有如此大的區別。

  讓人不禁臆想、若是八百年前教廷沒有離開北大陸,這樣的景象是否能多少沾染上如今的混亂之都呢?

  「不、不是的。」就當兩人站在街區的一角觀望著的同時,一個怯生生的聲音至一旁傳來,原來不知何時、水池前聽著歌的小女孩跑到了他們身邊,似乎是聽見了兩人的交談,雖拽著裙擺看著羞怯的樣子,卻仍鼓起勇氣說著:「不是、不是因為信仰,是因為蘭德爾殿下!」

  「妮娜!不可以直呼大皇子殿下的名字。」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一旁賣著吃食的老闆聽見了女孩的話,放下了手邊的工作走上前蹲著叮囑著她,一旁不少大人也聽見了,但也只是笑笑看著兩人,感覺被責罵的妮娜扁著嘴:「可是、可是姊姊剛才說……。」在她語帶委屈的說著同時,一旁聽見的大人們圍了上來,不知不覺、打量起兩人的目光越來越多,當妮娜皺著小臉說完後,賣吃食的老闆摸了摸她的頭發:「原來是這樣啊,叔叔誤會妮娜了,真是對不起啊。」隨後起身走向兩人的方向。

  「歡迎來到卡佩,兩位並不是城中人吧?」隨著吃食老闆和女孩的話語注意到兩人的居民不少,雖沒有惡意、但明顯的,眾人的表情收斂了不少先前的溫和,或是好奇、或是不安的視線從四處而來,打在兩人的鬥篷以及莉莉身後的黑木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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