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地鳴響起,壯闊地傳遍天壤之間。
彼時,世界樹紮根於喀爾登,那如號角鳴響般震撼大氣的聲音,宣告著四災義勇軍們第三度再臨這雪國。
第一次,是集結四國的行軍。
第二次,是為探查瘟疫真身。
第三次,此刻朝著終結而行。
創造、創意,以此荼毒世間的災厄化身亦相繼到來,「藝術家」的迎賓隨之迎面。在以惑亂人心的豔麗渲染天地的猶格索托斯後,如今眼前的大陣是那曾毀滅傳說理想鄉的她。鋪天蓋地的異形生命間,更有蟲族和修格斯的進擊。
無須多言──是的。在歸來、復還的金髮總帥和熾炎將領的號令下,繼狂亂的畫家後的第二場守衛戰就此展開,哪怕對方是增生不止的畸邪、與蟲軍和百變怪。
蹄聲踏響戰啓,炎劍如既往地猛然回應劈下,伴隨魔炮與光箭等色彩相交,然而爆炸掀起濛濛煙幕,無數怪物突破而來。
守陣之中的奧菲斯青眸如鷹,指勾弦揚而應聲一箭穿風。箭矢夾帶的蒼芒爆放,附帶的魔力激起狂風如刃,但卻止不住那如柙出惡獸的黑山羊子嗣;大意間身姿已被撞飛,然而長久歷練的反應培養使其御風而立,在迴避追擊後又是一箭轟鳴風暴。
「這些傢伙體質強厚,是否該運用貝瑞爾先生的質點來輔助屬性呢?」
同時,他判斷而提議著附近的接戰者們。
磅!於此之際,被暴風擊中的敵姿卻未止步,沒踏中自己的蹄足落地,跺出搖動大地的震撼伴隨沙塵漫天。果真難纏啊,奧菲斯作此想,慣用的異能技再出,撥弦一音而染,被其著色後的爆音波轟鳴直馳,眼底黃塵一掃而空,更藉那光之精靈的戰友加持。
光之魔力賦予後的旋律是Appassionato(熱情的),灼其傷處而讓那噴濺的毒血與汁液稍止。在此之後,那百合少女的聲音從房卡警示,緊接著上空已被火紅覆蓋,彷彿是象徵那熾色將軍的巨大劍影乍現,於天空劃出血色、在大地斬出深塹般轟落。
奧菲斯立即按指示自保,轟響過後眼前白雪與畸變軍勢蒸發無數。
嘖嘖,真是壯觀、真是強大啊,他心想著,即使這不是第一次見希莉卡出手。那炎劍應該是來自身為質點者的文森將軍的連結吧,光之種與他人相連而成枝枒,故而能伸展庇蔭眾人。然而現在不是驚歎的時候,新一波的敵人已鳴擂而至。
長角崢嶸、鐵鎧覆軀,地上的血肉與雪融成水都因其步履而震起飛揚,他們的武裝上早已沾滿無情腥紅。如此氣勢、如此壓迫感,不言可喻,正是那雪原上的著名強軍,掃蕩大地的溫迪戈的鐵衛隊。
奧菲斯戒心更甚,運用風元素的戰技展現。可惜仍是大意,意圖斷敵方後陣的預備詠唱,卻反而使自己暴露空門而遭創。來自西方的天使降下福音,節制的矛遏制鐵衛隊的勇猛,而戰友的質點使用,加上先前光之精靈的賦予,他炙熱的劍擊亦能挫敗雪國勁敵。
然而──
「退下。」
一聲如雷貫耳,那眼中的身姿如巖高聳,彷彿天災般的具現帶來了襲捲的錐冰。如暴風雪翻騰萬物的冰錐後,是天罰似的化身,奔耀的蒼藍雷光襲向眼前。同伴的質點使用,讓眾人得以迴避而得到喘息。
亞提的質點效力結束,回到了那冷風呼嘯的戰場,然而眼中景象已真如天災過境。雷霆如刃裂地而劃出道驚心的溝,風雪不再掠過植物,因那僅存焦炭起舞。但奧菲斯等人卻無暇驚歎、震懾於伊塔庫婭的威能,因為致命的一招已應其聲拔地而出。
冰錐如暴雪捲湧、斬斷與燒灼大地的蒼雷,此後──是荊棘叢自腳下竄出,貫穿生命後將其的力量如餓獸狂食,正如同那溫迪戈的理念,踐踏、吞食一切的弱。
情況糟糕,奧菲斯即刻以風元素切斷束縛,然而卻未能成功。之後她那朝向目標的雷槍激起捲入周遭萬物的爆炸,在與附近戰友的合作下才得以倖存。
接著,又是荊棘竄地而出──然而,那繚繞著如那人的烈焰。沒錯,文森將軍的火棘解圍,將糾纏的惡根燒滅,而緊接著紫色的雷光亦加入戰圈。在文森將軍和泰絲羊蹄的參戰下,義勇軍與那可怕的溫迪戈族長的戰鬥告終。
以防衛戰而言,人們都感到這一仗露出了曙光。
「呵呵……你們是這麼想的,沒錯吧?」
然而,循聲望向的那挺拔異物,彷彿說這是妄想般地現身了。
這橫行戰場、殺了又出現的畸變大軍的源頭,曾經面對面交戰過的身姿,黑山羊莎布尼古拉絲的本體就出現在眼前的異物頭頂。像溫迪戈、沒有虛假的外皮遮掩,亦如她既往雕塑的赤裸裸血肉巨獸,颼地揮出掃蕩的一鞭。
「怎又是妳,真是孽緣。」應對之際,奧菲斯不禁感慨。之前世界高峰會一戰就已會面,這次又在緣分的連接下再戰,但擬造四災撇開為首的克蘇魯,在喀爾登海上的猶格、還有再度接觸的莎布,他可是扼腕未能傾聽,那相同驅使音樂戰鬥的奈亞拉的演奏啊。
但這於當下無所謂,畢竟增生的災厄之獸為敵,可不是分神還能倖存。然而先前的畸變因子如預想地作祟,就算奧菲斯再怎麼警戒,傷勢累加下終究將近冥府門前。
在戰友的救助下終能殘喘,然而這一戰他仍然是沒能見證結果,在中途就退場,最後的印象僅存同伴那氣勢如虹的吆喝和招式。
但是,他不含恨。
四災義勇軍追蹤而至,而擬造四災們相繼而來──他有預感,這裡就是終劇的會場。
之後,造夢者族長的獻身,完成了覺醒的喀爾登諸人團結的排場。
再來,一月二十二日──瘟疫之災的最終演出獻至,天空不祥的漩渦宣告終結的倒數計時。
在戰爭之災時是究極的九神衛軍,而瘟疫之災則是湮沒的靈魂洪流。奧菲斯仰望著那注視世人般的恐怖渦眼,又望向唯一希望的白潔化身,心有所期待。
而這瘟疫樂章的尾聲,很快就到來了。
一月二十九日,瘟疫之災如所願而滅。在這終幕,奧菲斯未能與任何擬造四災交戰,尼莫的真相揭曉後,直至最終都無法和那始作俑者相見,但他確實不含恨。戰爭之災時有謎題未解、瘟疫之災亦最後殘留疑慮,然而他明白真實、真理,那不是他所追求。
災厄下譜出的人心旋律,高鳴的守護和犧牲意志,才是他想傾聽的。
同時,結束意味著開始──第二災結束,接下來當然是第三災了吧?
他期盼,歷經兩災而充滿瘡孔的世界、人心,能有怎樣的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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