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新形態
「『血魔使』嗎......這些人類真的是很會搞些有的沒的花招。」
「他們已經可以壓制信徒或文獸了嗎？」
「不，他們沒這種能耐，畢竟那些怪物是人類口中的『神』弄出來的。」
眼鏡男拿起一張文件。
「簡單說，這些是信徒或是文獸，可能基於某種交易，或是出自它們自身利益，開始跟人類合作的結果吧。血魔使的最大特徵就是......這個。」
文件中的圖案是一張照片。
除了一個拿著刀的人類外，他的身旁有一本書漂浮在半空中，攤開的書頁中伸出了一雙血紅色的手。
「這個樣子......那個闖進來的龍和男人不就是—」
「對，嚴格來說，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龍』，那個男人也不可能和我們一樣。」
「所以他的眼睛才會那樣嗎......」
「哼，八成是從哪裡弄到加拉亞的鱗片或遺骸，抽到的遺傳因子做的吧。真虧他承受得了生物反噬。」
「那條龍，或是說那頭文獸再那時候嚷嚷著要取代安格爾，你有查到什麼嗎？」
「那個啊，我的猜測是人類的倖存者政府，弄出來的計畫吧，畢竟我們截至目前還沒有『用翅膀護住他們』，在著急了吧？」
「最後的線索就是，牠們非常畏懼『世界之主』，這反而讓獵捕的工作變得有些困難。」
「哼，就讓牠們逃吧，我就不信牠們承受得了大哥的記憶。」
眼鏡男用非常不屑的口氣，結束了對話。
我的儀器不可能出錯
「嗯！真好吃！你這廚藝哪裡學的？」
「也沒有學啦，茉莉做得比我好吃，可惜她在忙。」
「拜託，她這種美女，你說她跑去會情郎也不易外你知道嗎？」
「你這王八蛋還真的滿嘴都是陰謀論欸......」
「我這是要你提高警覺，不要不小心戴綠帽，相信我，這超痛。」
「那還真是謝謝你的好意。這個肉剩一點，你要吃嗎？不吃我要冰了喔？」
「要要要！這個肉真嫩！是什麼肉啊？」
「狼蛆肉啊。」
「......怎麼這麼好吃，真該死。」
因為諾特的堅持，我只好嘗試做了幾道帝國才有的食材料理，不過看他反應還不錯，應該是沒問題了。
「你吃飯也要穿著那身機械嗎？不會不方便喔？」
「拜託，還不是你們這群帝國人都在歧視我們地靈，而且我也習慣了，沒差。」
「你這不就承認你矮了嗎。」
「閉嘴！」
地靈是法亞諾特的種族名稱。
除了身材矮小，地靈通常是以高超的智商、發明能力還有強烈的求知慾聞名。
「好啦，去客廳吃水果啦！」
「不對，我們有比吃水果更重要的事！」
「哈？你可別說要比符文讀數喔？」
「雖然這也很重要，但也不是！我早上不是有說要測試你的屬性能量嗎！」
雖然口中念著「重要的事」，但他還是跑去拿起客廳擺的水果。
「那......我把這邊碗盤洗好，去外面龍廄那邊吧。」
「好，我等你啊！喀！這也很好吃欸！香、脆、又甜！」
大概花了十分多鐘洗好碗盤，我裝上魔導具跟諾特走到屋外的草皮。
「好啦，那具體上我該怎麼幫你？」
「等一下喔......好，程式開了！」
「嘟嚕嘟，叮叮！」
諾特的左手臂發出了一些聲響。
「好，你等一下就隨便用任何一種魔法就可以了，我大概會讓你用三到五次，你每一次都用不同的屬性，可以嗎？」
「不同屬性啊？我暗屬性沒辦法喔？那麼......我先用地風屬性囉？」
「來吧來吧！」
「風屬性二級魔法，『順風』！」
我拉起一張地風屬性卷軸，將左手掌朝向天空。
「呼咻—」
左手噴出風旋，朝著天空衝去。
「嗯......地風屬性能量，分佈......嗯？你再換下一個屬性！」
「那我用光屬性囉！光屬性一級魔法，『雷鳴玉』！」
「茲茲—茲茲—」
雷鳴玉這個魔法，因為成形大小不慎理想，威力上也頂多只像是觸電那樣的感覺，我幾乎沒什麼在用。」
「光屬性嗎......弱好多喔，是因為魔法級數很低嗎？再換一個！一樣用一級魔法試試！」
「那......火屬性一級魔法，『怒炎彈』！」
「碰咻咻！」
怒炎彈，帝國公務員在執行公務的時候最常用的魔法，除了射速快、好瞄準，通常被打到也只會劇痛而已，不會有什麼實質傷害。
「火屬性嗎？這個能量......差太多了吧？施法者本身......先記下來。」
「剩下水屬性囉？你好了跟我說。」
「......好！最後了，再麻煩你，用水屬性的魔法，你可以用你最威猛的級數！」
「最威猛的是嗎......來囉！水屬性三級強化魔法！」
我一次拉出兩根水屬性卷軸。
「『悲哀之棘』！」
少了先前的緊張感，我這次的悲哀之棘沒有縮水，還是那把巨大的冰霜雙手斧。
「強化魔法是嗎......魔法的型態從基礎型被強化，能量也是翻了好幾倍，施法者本身的能量變化......」
「好啦，我就能用五種屬性而已，這樣可以了嗎？」
「乓噹！」
我解除魔法，讓冰霜斧崩解碎裂。
「差不多了，咱們進屋吧，我來跟你說明說明。」
「嗶嗶—茲—茲—」
他的機械手臂似乎再列印著什麼，發出陣陣聲響。
「呼，累死我了！」
「我才是會累的那個吧喂！」
「動腦也是會累的好嗎！你這智商堪憂的不會懂啦。」
「噗嘶—喀啦！」
諾特讓戰甲坐在客廳沙發後，解開胸膛的蓋板，讓他可以從裏頭下來。
「好啦，來吧老二，我來跟你說上一說—唉唉唉痛痛痛痛痛！你幹什麼臭老二！」
「你他媽真的是除了激怒別人，還沒什麼可取之處了欸！我就來試試我能不能單手捏爆你的腦袋！」
據諾特所說，我的名字「托斯」在聯合國語裡有「第二」、「第二次」、「排行第二」的意思，所以三不五時就會稱呼我為老二。
「好好好好好好！別這樣！我錯了！對不起啦！放我下來！」
「你再不說人話我就抓你去餵龍獸了喔！」
我聽到他求饒後，將他放回沙發上。
「呼......我的大腦這麼珍貴，你還真的捨得把我丟去餵龍喔......好啦。」
他從桌上拿起他剛才在外頭列印的紙張。
「我先跟你說結論吧：......你不是人。」
「你又再皮了是不是？」
「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啦！你一開始說你可以用除了暗屬性的所有魔法，就是異常了你知道嗎！」
「這哪裡異常了？」
「如果把一個人蘊藏的屬醒能量用記憶容量來形容的話，的確，正常人都會有所有屬性的能量蘊藏在體內，但是通常是『系統所需』，那個量根本無法讓你用魔法。」
聽到他正經的解說，我才把拳頭收回來。
「你的話，剛才這樣看下來，你身上的全部屬性能量都超出常人。尤其火、地風屬性，更是高得嚇死人......你們自己加的魔法師也沒這麼誇張好嗎。」
「......會不會是你的儀器故障了？照你這樣說，我不早就全身都是能量，爆炸死了吧？」
「我的儀器才沒有故障！我已經檢查過了，清潔保養也一項沒少！」
這句非常認真地反駁，能知道他並沒有開玩笑。
「你說我體內的能量，火、地風特別高是嗎.....？」
火屬性是我很常用的屬性沒錯，地跟風......
難不成和庫力亞吃下去的碎片有關係？
「有想到什麼嗎？」
「不，我想到的是我曾經有收集過一種綠色的，像是寶石一樣的碎片，只是最後都被庫力亞吃下肚了。」
「嗯......」
這次諾特沉默。
似乎又在思考著什麼。
「你那種碎片還有嗎？」
「咦？」
「你說被你的龍吃掉的那種碎片啊，你有的話可以給我一小塊嗎？」
「沒有欸......其實我也在找。」
「找？什麼意思？這種寶石碎片採集得到嗎？」
「你冷靜一點......」
看來他的推斷很明顯了，我體內的屬性能量跟之前得到的碎片關係匪淺。
「先前那些，是我的......正確地說，是前幾任的帝國龍騎士遺留給我的，聽說還有剩下的幾塊，只是世界這麼大，要去哪裡找我也沒有頭緒。」
「唉，真沒用。」
「喂。」
「不過你的身體應該也表示了什麼線索，比方說火跟地風屬性，你已經找到了。剩下水、光、暗還躺在某個地方。」
諾特搓了搓他的鬍子尖端。
「看來有個明確的目標，就好辦了！明天開始，我也來幫你找那些寶石碎片吧！」
「嗯......當然沒問題，不過我目前有比較麻煩的問題......」
「啊，你說的是那個吧？」
諾特心領神會，地靈的智商似乎高到能看透我內心一樣。
「沒錯，沒錯沒錯！那個莫名其妙的龍，還有牠的主人，我也非常有興趣！」
怎麼覺得你的興趣越來越危險啊？
「不過，我們得先從你的戰鬥方式來探討一下。」
「嗯？怎麼突然提到這個？」
「照你的個性，會讓你的龍受傷，肯定是有什麼原因吧？那一人一龍，是不是有你的罩門？」
「......你是會占卜嗎？這也可以猜得到？」
「猜？拜託，我法亞諾特才不猜！這叫推斷！」
他把左手臂拆下，放到桌上，並又拿起一顆水果吃了起來。
「明天我們選......這裡好了！」
他指著從機械手臂上投影出來的畫面。
「這個是......弗戮沙漠？」
「空間大、又沒什麼人，來探討一下戰鬥不是正好嗎？不然你們帝國這邊有空曠的訓練場？」
聽他這麼一問，除了要申請的競技場，帝國有足夠使用魔法練習的場地，都是綠袍們的軍營了。更何況目前已知的魔法師各個都是鎖在自己研究室不出來的繭......
「好像也沒有這麼自由的地點了，那就去沙漠吧，我要準備一下食物跟水才行。」
「好！就決定了！明天你可要撐住啊！我的訓練很嚴格的喔！」
「為什麼會變成你要訓練我啊！」
唉！不跟他瞎扯淡了！除了食物跟水，我還得先叫騎兵載我們過去，還有要跟醫生知會一下，照顧庫力亞的事......
「嘿嘿，明天還可以順便找找寶石碎片，休息時間就研究一下那個影片，這種離世界秘密越來越近的感覺真不錯......」
雖然從幾年前的書信往來就可以知道，法亞諾特對於研究自己有興趣的事物非常熱衷，不過這麼近距離觀察他念念叨叨的樣子倒也挺有趣的。
「世界秘密」也是他一直堅持研究跟探索的「案子」。
至於那是什麼，我想他應該會在明天搭乘騎兵的飛龍上，又會再長篇大論一次吧。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