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拱門後,他們才知道他們不久前剛對上的,只不過是小角色,大多數強勁的對手都被南那給幹掉了……而且還不只一個,是上百個。
實力上,他能肯定不亞於之前重創他們的那個男人……
光想就覺得可怕……
「南那到底有多強啊……」
一想到能和男子交戰還一臉沒什麼的羅,這在薩菲心中,拉起了一個可怕的實力上差異。
「……別多話了,趕快走吧。」
里亞按捺不住能從此地解放的開心、憂愁,以及許多交織的情感。
再來,他也想到了,南那沒有提及可以使用能立即離開此地的轉移魔法,而是特別指定了他們可以走的方向,並和羅會合,這是不是表示,這之間有什麼……不可避免的事情?又或者說是,希望避免的情況?
再者,瑪拉的遺囑也表明了,希望他們從那道牆離開,和被安排在那裡的人會面,並將這裡的組織人馬交給他們處理。
至於孩子們,則得自己去為他們進行安置……
思一此,他一抿唇。被安排在那裡的人,他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他了……
「……這倒是。」
薩菲苦笑了一下,微側過頭,瞥了一眼被他揹在背上的人,心中一緊,也對於被他視為親弟弟般的那堤能夠存活下來,是很令人無比感激的事。至於,為此出手的南那,他雖然仍然不怎麼喜歡他,但他的行為,和言行背後的動機,他感到由衷的感謝……
感謝他,對此的付出和犧牲……
心中一隅,他也對南那願意走回頭路,知錯能改的一面,十分欣慰。
「……那堤,你已經沒事了。」
「……」
想當然,此刻的那堤是不太可能會回應他的。聽見這一席話的里亞,唇角微微一揚,看起來有些悲涼。
憶起方才在眼前上演的那一幕,里亞又不禁紅了眼眶,微垂下了頭,他停下了腳步,將手上的孩子們帶了較為乾淨的地方,讓他們躺了下來。
他一手摀起了臉,蹲下了身子,淚流不止的哽咽了。
「……是啊……已經沒事了,那堤。真的……已經……沒事了……」
即使近千年下來,他看過了許多如同家人的同伴,一個又一個離開了。
他的心,淌血不止。
「……」
這一次的救援,比他原先所想的還要危險許多,也因此,他更不願放棄情同手足的同伴……只是比起手足,他們更像是自己的子女。
只希望,他們能平安的活著,也活出他們希望的樣子,又那麼開心、幸福的笑容。對他而言,這就是最好的回報了。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父母心了吧?
「當你的小孩……再看看吧。」
感知到對方的想法,薩菲有些難為情地笑了。故意越過了里亞,走的快了一些。
「這是對長輩的態度嗎……?」
「……我也沒把你當成長輩過。都是族人,有差嗎?」
「……」
「明明那堤已經沒有大礙了……但我們剛才那樣,豈不是在搞什麼送別一樣?哈哈……」
似是想改變現場的氣氛,薩菲有些悲喜交加地扯出了一抹不怎麼好看的笑容。看似自嘲,但他們方才險些失去了家人,卻是不爭的事實。
而在某些人看來,他們的行為,也頗為不妥。
「……艾利希要是知道了這件事,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光想,就覺得挺可怕的……」
長年相處下來,多少知曉彼此的性格,也因為艾利希是一個非常重視家人、契約和族規的人,同時也是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對於他那種死腦筋性格的薩菲,不禁感到有些傷腦筋。
「遲早都會知道的……畢竟中立一族,不允許有任何的謊言。一旦說謊了或是有想隱瞞的事情,也會被發現……除非學會了怎麼不被人感知到自己的想法,諸如此類的才行……」
只是,會這些的人,非常的稀少。
就連族內,也只有近百人習得了這項能力……
就算他們真有意隱瞞,也學會了怎麼不被感知的前提下,他們的言行,想必也會不太自然……
「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說出來……」
里亞又一語。
「而且,那些人遲早都是會被清理掉的……不必客氣,說了吧。」
里亞這一席話,將薩菲動搖的內心,靜定了下來。
他神情微凌,眸中閃過了一道精光。
「啊……多虧了你,讓我想起了這些原本就要執行的事情。謝了,里亞……」
里亞一聽,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多做表示。
過了片刻,他又一次抱起了兩名孩子,再一次向著目的地,前進了。
「我先到前面去了,既然南那說過這條路上已經沒有敵人,早一點和羅會合也好,你想和那堤說的話,也可以沒有顧忌的說出來,沒有關係。」
里亞笑了笑,目光依然望著前方的長廊。
「你還真相信他說的話……」
「我對同伴可是很信任的。」
里亞微笑了一下,一說完,就加快了腳步,直接走人了。
途中,也越過了掛於牆面上一幅帶刺藤下的島嶼的陳舊畫作。
像是注意到了什麼,他微愣了一下,又一次停下了步伐。
「這是……什麼?」
感受到不曾有過的魔力,從一旁的畫中,散發了出來。
「帶回去吧。看看……西司他們要怎麼處理。」
跟了上來,同樣也感受到不自然的薩菲,面色一凝,十分果斷地下了這一個決定。
一說完,他就騰出了一隻手,無名指上的金色戒指閃現了一下光芒,牆上的那一幅畫,就消失了。看樣子是被收進了空間戒指中,保存了起來。
「現在想想,南那他之所以會在那個時間點出現,有可能是早就知道我們會出現在那裡了……」
此時,里亞忽然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一件事。里亞一抿唇,陷入了沈默。
然而,由於當時是那樣的狀況,他的情緒也說不上冷靜。遇上那種事幾乎沒有任何人可以保持冷靜的,這也不能怪他……
而且,還有可能是早在一旁觀看他們的情形了。
為了什麼?
又為什麼這麼做?
他想不明白。然而,他想到,就算他在怎麼想去追尋答案,也未必可以得到他希望的回答。
……真是矛盾啊。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