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2021,先祝各位2022新的一年一切都能順心愉快!伍德的小屋從小說、今日點播專欄、提問箱到各式各樣的企劃都會持續活躍更新,也請各位多多指教。
那麼作為一年開始的首篇今日點播,我們來聊聊歲末送舊和歲初迎新時常常會聽到的曲目。首先作為送舊,從歐洲、美國到日本,必不可少的就是「驪歌」(Auld Lang Syne),又譯「友誼地久天長」了。這首民歌*1來自18世紀末的蘇格蘭,歌詞以低地蘇格蘭語寫作,主旨在懷念過往好友相聚的美好日子。標題的Auld Lang Syne正如前述,並非標準英文,翻譯過後大致對應「Long long ago」或是「Old Times」。
因歌詞的特殊性,這首曲子在畢業季、喪禮都能聽到,長久以來也有不少電影引用它。最有名的莫過於1940年的經典電影《魂斷藍橋》(Waterloo Bridge)*2將其作為主題曲,也是上面各位聽到的人聲版本。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首曲子就已經是跨年的標準曲目。起源地歐洲自不必說,到了美國紐約,每年時代廣場跨年水晶球降落後,也一定會放這首曲子*3。日本每年紅白歌唱大賞結束前,也會讓該年參加者們合唱「蛍の光」(螢火蟲之光),也就是Auld Lang Syne的日本填詞版。
而跨完年後,休息幾個小時,緊接著的就是古典樂界每年年初的一大盛事:維也納新年音樂會。從1939年開始,除了1940年和1945年外,每一年都會在音樂之都,奧地利維也納的金廳(Goldener Saal)舉辦古典音樂會。而每年必備的曲目之一,就是下面這首「拉德斯基進行曲」(Radetzky March)。
這首常聽見的頒獎樂作者為(老)約翰‧史特勞斯(Johann Baptist Strauss;1804-1849),奧地利人,也是浪漫樂派的作曲家。在音樂史上他最重要的功績是普及了華爾滋(圓舞曲;Waltz),被稱為「圓舞曲之父」,某種程度上替他的兒子,也是後世所稱「圓舞曲之王」的(小)約翰‧史特勞斯鋪平了道路。父子倆名字一樣,這也就是翻譯時常稱老、小,或著一世、二世來區分的原因。
儘管如此,老約翰‧史特勞斯最有名的曲子不是圓舞曲,而是這首於1848年寫成的拉德斯基進行曲。從1958年排入常駐曲目後,每年的維也納新年音樂會幾乎都會以這首活力十足又氣派的曲子作為終曲。而這首曲子在演出時也有著不成文的規定。
聽眾們,請跟著拍手!
沒錯,自從首演時奧地利政府官員跟著樂曲節拍拍手,這樣的傳統就延續到今日。某種程度上,這也代表所謂Call文化可不是近代日本的專利,早在100多年前的奧地利就有了。而古典音樂會上標準的拍法,在第一次主旋律時(0:05左右)小聲地拍或著不拍,第二次(0:14)時就放膽大聲拍。這也成了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上指揮和聽眾們的互動遊戲。我們來看看2009年的維也納新年音樂會:
伍德真是覺得0:14附近的指揮真是太有戲了:「別急著拍手,給我聽一下演奏和我的指揮好不?」而之後聽眾們也很配合指揮,甚至也都自動自發知道要在哪裡停下來(0:40,指揮的唇語大概是「Bravo!」(太讚啦!))。
這位很有戲的指揮是猶太裔的丹尼爾‧拜倫波因(Daniel Barenboim),曾在2009年(上面的影片)、2014年以及今年2022年(可惜今年因為疫情是無觀眾演出)三度擔任維也納新年音樂會的指揮。除了指揮,他本身也是貝多芬鋼琴曲的名家,並致力於民族和解。除了作為猶太人曾幾乎史無前例地跟巴勒斯坦人合作外,他也不排斥演出曾有反猶言論的華格納(Wilhelm Richard Wagner)的作品*4。可說是「藝術歸藝術」的代表。
維也納新年音樂會每年都會在全球同步轉播,台灣也不例外。通常在預先廣告時也都能聽見這首拉德斯基進行曲。下次當你聽到時,不妨也跟著音樂一起拍手,體驗一下這從一個多世紀以前就留下來的Call文化吧!
那麼今天我們就先聊到這裡,再次祝大家新年快樂,伍德及伍德的小屋也祝大家2022都能一切順心!
今日點播,我們下次見!
補充:
維也納新年音樂會另一首必備曲目,是小約翰‧史特勞斯最著名的作品,某種程度上幾乎是奧地利的第二國歌了。
沒錯:近年也常在影視作品聽見的《藍色多瑙河》(The Blue Danube)。據說也是香港英語聽力考試時會放的音樂(這我要問香港的朋友們...)。這首曲子、包含圓舞曲之王小約翰‧史特勞斯我們就留待另一個專欄再來聊。
*1. 嚴格上來說,民歌不算在古典樂的範疇裡,不過應景嘛。
*2. 中文翻譯其實是超譯。原先是「滑鐵盧橋」,「魂斷」和「藍橋」一個是劇情暴雷,一個是在地化取了尾生抱柱的典故(也是暴雷)。雖說這樣翻譯在現代絕對被罵翻,但各個時代有各個時代的做法和脈絡,倒也不需以今非古。
*3. 之後則一定是Frank Sinatra的《New York, New York》。
*4. 這在以色列是禁忌且高度政治化的問題,就算是近年也僅僅微有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