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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戰奇兵7(同人外傳):遺忘空域-25.5:終局之時

東愚 | 2021-12-17 06:26:00 | 巴幣 20 | 人氣 220


「畜牲!」
我失敗了。
失敗不可恥,可恥的是我不知道為甚麼會失敗。
巨石陣有哈林殺手-現在被稱作三條線的那東西存在,在歐西亞情報局中也被視作「特異點」,這件事我知道。可以歸究到那東西太超乎常理,PASS。
巨石要塞是我預料不到那老不死居然抱著飛彈井自爆,也預料不到底下那群蠢蛋會蠢得如此。是我功力不足,我有認知。
但是這一次呢?
LAMA的叛國心很明顯,但是可以利用。重點是他為甚麼會失控?即使有前例,也未至於敵我不分。「南部方面軍特別反應司令部」還有現在浩浩盪盪進場的那組艦隊又是甚麼玩意?半個月不到,那裡來的人力物力?通訊呢?一片混亂甚至沉默的現在,歐西亞是怎麼掌握狀況的?石像鬼隊和沙羅曼達隊……開甚麼玩笑!不應該還在大陸上的嗎!!??
「媽的!可惡!畜牲!混蛋!!」
不顧隊員還在看著,也不顧拳頭已經出血,我繼續在有棱有角的鍵板上敲打著發洩怒氣。
「幹!!!!」
最後只能喊出失禮的音調,獨自不甘。
看著禿鷹號的雷達圖,上面顯示艦隊領頭的是鶺鴒號、太陽鳥號和頰白鳥號。
那是……那東西上次掩護著,從這個泰勒島逃走的?
又是那東西?不,就算再超乎常理,要這樣連上線也太牽強了。
冷靜點,反攻艦隊找一些對同片海域有經驗的人引路也不奇怪。
但是再怎麼說都太過份了。
現身的一瞬間把戰場凍住,像舔食冰淇淋般品嘗勝利,這需要的遠不止謀略。
有一句說話浮現腦中:
「這場戰爭也是,從開始之前就照著歐西亞的計劃進行了。」
威廉.普林在法班提就說過這麼一句話。
有可能嗎?
有可能嗎!?

「結束了。」
聲音的主人是愛德華.李.本.梅茲。他被綁著手,坐在艦橋的一張椅子上。
「收手吧,GLITNIR 001。」
有可能嗎!!??
可惡!
「你們預料到甚麼部分了?」
雖然很突兀,但我也只能深呼吸一口氣,故作冷靜。
而且也不需要急躁。艦隊沒有動作,派兵包圍了艦橋但不敢輕舉莽動。這是因為本.梅茲還在我們手上,看門狗、裘德和其他幹部都是贈品。
我們還有交涉籌碼,也就是人質。
就算不論參謀本部副參議長,特種飛行團的指揮官還有航母艦長也一定值個好價碼。
「從你們的目標是衛星這一點開始就完全偏離路徑了。我聽說過尤吉亞大陸合眾國的計劃,實在可怕。」
「多謝讚賞。不愧是參謀本部副參議長,身為人質還能平心靜氣與綁架者對談。」
「歐西亞軍的反拷問訓練做得很確實。」
「哈哈,佩服。但是,我相信你不會介意告訴我真正的重點吧?」
關於反攻的緩衝時間未免太快這件事。
「在參謀本部的對愛爾吉亞計劃中,衛星全滅確實是預料之外,因為我們也有著令人自豪的太空軍,也沒想到被攻破的時機會剛剛好在法班提淪陷之後。事實上,《對愛爾吉亞計劃》就只有設想到攻陷法班提作結而已。」
「好了好了,說不定我等下就要死了,所以別繞圈子,快快進入重點好嗎?」
「『有人想癱瘓通訊機能』這種事,在其他計劃中倒設想過不少次。比如尤托巴尼亞,或好事之徒用了EMP,又或是軌道電梯本身遇襲。我推測參謀本部是直接把那些計劃拿來用。」
「推測?」
「就我現在被你綁手綁腳的事實來解讀,衛星失能時我也身處尤吉亞大陸,是無法與本國通訊的受害者之一。不難理解吧?」
又在說謊。
裝作不在乎地大方分享的樣子,想把我敷衍過去。
《對愛爾吉亞計劃》的內容,回顧這場戰爭的進程就不難解讀,要保密也沒有意義。
相比之下,依然沒有甚麼人知道的「通訊癱瘓對應方法」就要守住。藉口是「我不在現場,所以不知道是怎樣實行的。」
但是他那裡會有甚麼「不知道」?
察覺到這點,我站好身姿,掏出手槍,指向本.梅茲。
看門狗早就把繩子解開,瞬身又起來用手槍指著我。
003把他的MP5SD指向看門狗,而004則是指向想從座位上跳起來的裘德。他兩人的默契真是沒話說。
「身為參謀本部二把手,加上天才如本.梅茲閣下的能力,理應任何文件計劃都能倒背如流吧?」
002和005也衝進來了,正用槍指著其他幹部。艦橋內的情形是我們佔優。
但是本.梅茲被我挑釁威嚇依然面不改色,彷彿他的表情肌已經癱瘓。

然後是槍聲。

008失了冷靜,焦急地通報外頭開始交火。
一隊人馬,似乎是幾個歐西亞軍帶著少數難民正在戰鬥,掩護其他難民逃出。
他們不可能成功。
我充滿自信。
航母走道本就狹窄,最方便自動警備無人機發揮它自走機槍塔的功能。加上艦橋走道又更是窄上加窄,佈滿各種管線,用爆炸品攻擊無人機只會引爆艦橋本身。
「他們不可能成功。」
我放下豪言。
「是嗎?」
本.梅茲反問過後,艦橋外便射來強光。
黑夜中的探照燈,應該是其他軍艦打來的,對習慣了航母艦橋一片昏暗的我做成短暫失明效果。雖然不及閃光彈,也足夠本.梅茲把握空隙把我撞倒。
手腳鬆綁的只有看門狗,會做成危險的只有他。然而本.梅茲騎了上來,用肩膀頂住我喉嚨,把自身的體重壓在我身上,讓我無法處理看門狗。
視線中還有強光留下的圓暈,害我更加無法瞄準。
喉核被本.梅茲的肩膀用力按壓,也痛得我快要失神。
這時候,再野蠻的戰法也要用了。
我乾脆用口咬向本.梅茲。不知道咬中何處,但是他怕了。用力一扯,本.梅茲就陷入失能,如果咬中脖子,說不定是失血狀態。但是沒時間確認了。
首先是手腳鬆綁的看門狗,然後才是裘德和其他幹部。
不需要每人都打上一槍,只要給予003他們重整姿勢舉槍掃射的空間就好。
一個不知名的人衝撞我,害我又撞到堅硬的按鍵板面上。
「媽的!」
氣憤之下順手打了兩槍,害我浪費了一發子彈。
嘖!
「隊長!沒事嗎?」
怎麼可能沒事。
背也好喉嚨又好,連眼睛和耳朵都在痛。
可是這種話也不能說出口,空間也不容許。
「要逃了。」
人質已經死了。
一手拿起我自己的衝鋒槍,另一手示意隊員們專注,我們開始逃亡。
嘴裡的血腥味還在,但是不能分心。
目標是走最少敵人的路線逃離,以我們的能力就做得到。
「禿鷹號船底還有潛入時用的個人潛水艙,先用它離開戰區。」
「「瞭解!」」


「BANDOG!艦長!將軍!」
麥肯錫呼喊著搜索對像的名字。
一般來說,這是不應該的。因為會暴露自己的位置。但是麥肯錫顧不上這些事。
友軍來援,照顧難民。抽得開身的一瞬間,麥肯錫就只能想到BANDOG他們的安危。
他最先前往的是艦橋,而他第一眼也找到了面對著艦橋門口癱坐地上的愛德華。
但是愛德華已經死了。
脖子有著野獸撕咬般的傷口。那一咬狠狠撕破了愛德華的血管,把某種管狀器官和肌肉都裸露在外。在GLITNIR離開之後的數十秒,愛德華就已經失血至死。
不需要燈光也能看見,愛德華的肌膚已經蒼白、冷硬。
從軍數十年,麥肯錫第一次看見這種畫面。如岩漿般滾燙的異物湧上喉頭,他只能別過身,避免愛德華的遺體沾染到穢物。他能做的僅此而已。
但是麥肯錫抬頭一看,裘德和其他人的屍體就在眼前亂躺。
他多想安慰自己,這只是認識的大家因為勝利喜悅而喝到釘銘大醉。假若如此,他還會笑著參與其中。
但是他無法否認現實,也害怕參與其中。
他忽然聽到輕聲的咳嗽,太好了!是倖存者!
無法站起來的他,爬著都要找到倖存者。就這樣,他爬到BANDOG身邊。
太好了,太好了!BANDOG還活著!
「撐住,撐著點!」
他無法控制言語,只能說出類似的話。而且狀況其實一點也不好。
右肺位置有好幾個彈孔正在失血,冒著氣泡,是肺部嚴重破損。能活到現在只是因為003的射擊僥倖沒有射中肺以外的心臟等要害。而且近距離射擊直接打穿BANDOG身軀,沒有讓子彈在體內變形做成更大的痛苦。
不不不不不不!
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一下,撐一下!一下就好!」
想想辦法啊,麥肯錫!
先止血?不,前後擊穿的彈孔要用包的!不,混蛋,肋骨被打碎,光是觸碰胸部都會有危險!
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老朋友失血或者缺氧到死嗎!?

也許是看穿了麥肯錫的混亂,BANDOG用上最後的力氣說話。
「……第三排……左二……按鈕……閘……」
用我指著的那個按鈕,就可以強制關閉禿鷹號的外部閘門,困住GLITNIR了。

「……殺。」
去宰了他們!


GLITNIR 001讓小隊成員分開逃亡,所以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
如果在甲板逃離,只會讓外頭的人發現。
所以他選擇在下層機庫前往艦體外的走道,跳到海裡。
和隊員分開就能降低部隊行動被發現的機會,而且可以擾亂敵人。
這是一部分的真心話。
全句是「隊員能為自己擾亂敵人」。
001沒有說謊,他總是以不說謊為原則,認為自己很誠實。是世上少有的忠直之人。
而他的忠誠和愛國心確實是全愛爾吉亞第一。他的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為了愛爾吉亞。為了國家,再髒的事都做過。
年輕時的001甚至被命令過以童男妓身份接近其他國家的權貴。
為了祖國,以肉體換取外交優勢和情報。001不以此事為恥,正因為他的一切都是「為了祖國」。
所以他必須活下去,爭取時間把國家導向正軌,達成完全統治的偉業。
這便是001心中理想的國家形態。一個國家,相等於沒有國家,人類就不會以國家這種群體劃地自限繼而互相衝突。
一個國家,一個政府,一個元首,相等於世界大同。那時候就不會再有孤兒被逼以服務家國的名義出賣肉體。
這便是他為了祖國定制的終極計劃。

但是他的去路被擋住了。
「打不開?可惡!」
每一幢門都被強制上鎖,令他煩躁。
最後他來到下層機庫。
因為機體不是出擊就是被運上岸,難民也早就撤離了,機庫空空如也。一個人走在裡頭,反而容易感到不適。

然後是001的背後,傳來痛覺和槍響。

麥肯錫,用著與年齡或外表都不相襯的銳利眼神,雙手舉著槍,慢慢向被稱為格利特尼爾的男人走去。每走幾步就開一槍,要是打空了就換彈匣,然後繼續走。
這個男人槍法不好,畢竟很多年都沒握過槍了,加上機庫真的很大,所以經常射失。
麥肯錫把打空的彈匣退掉,正要換上滿載的新彈匣時,格利特尼爾把握機會,單手握著衝鋒槍,向麥肯錫掃射。
格利特尼爾左肩中彈,左臂廢掉,所以只能用單手。右後腰也中彈,右耳垂被打出一個孔。他的視力開始模糊,但是右手食指仍緊扣著板機。

(我怎麼可能會死在這裡啊,臭禿頭!!!!)

從機庫一頭打到另一頭,單手而且視力模糊,三十發能中一發就十分不錯。但他仍然把槍夾在腋下,向大致的方向一通掃射。
居然真的打中一發了。麥肯錫被打中右大腿,說不好打中了重要的血管,因為麥肯錫感到眩暈感越來越強烈。
但是麥肯錫依然向前進,拖著腳步,一拐一拐的在地板劃出血痕,繼續前進射擊的動作。

(給我感受痛苦,然後淒慘地死吧,混帳東西!!!!)

意念衝突的兩人,換上新彈匣之後又繼續射擊,距離不斷變近,身體持續受傷。
真到擊出最後一發子彈,連槍都沒法再握上手的時候,終於靠近到用平常音量講話也能聽見的距離。
喘著氣的兩人大眼瞪小眼。
光是「維持意識」這件事本身就讓他們快要失去意識。
身負重傷,彈藥用光的他們,也沒有力氣肉博,就這樣把雙手垂著。

先有動作的是格利特尼爾。他的手槍放在腿掛槍套內,剛好就是把手垂下之後能夠拔槍的位置。
「是我贏了。」
他用槍指著麥肯錫,得意又勉強地說著,然後開槍。
子彈卻落在右胸部,不是他瞄準的頭部。
因為無法瞄準做成的偏差嗎?沒關係了。
雖然逃不出去,但是格利特尼爾活了下來。
只要活著,就有機會。他僅剩的意識沉浸在這股欣喜中,甚至沒察覺麥肯錫還未倒下。
子彈差一點就要攪爛他的心臟。麥肯錫的右肺被打穿,身體明明有在呼吸,卻無法讓氧氣循環,因為空氣都從肺的孔洞中流走了。
自己也感覺得到正要因為缺氧而死,明明在用力呼吸卻又像是要窒息似地,是很難受且難以想像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BANDOG剛剛的感覺啊。
再加上各處槍傷,特別是右大腿的大出血,就算自己正經歷著跑馬燈,也能認知到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到數秒。
KNOCKER描述過,瀕死時的人會加速思考,原來就是這樣子啊。
所以他毫不猶疑,掏出在後腰間的短版點三八左輪手槍,向著格利特尼爾發射。

這把槍是BANDOG的。
「最後,果然還是要靠你啊。」
麥肯錫成功了。而他把這次成功歸於他認識最久的友人。

如果有把我這種人當是朋友的話……
如果我這種人能當其他人的朋友的話……

然後機庫又響起了十發槍聲。

兩個人的槍各自打了五發,把彈匣打空,最後的子彈都灌在對方身上。

其實在十發槍聲響起之前,他們就已經完全失去意識。

像是在賭氣一樣,兩個人的屍體這仍不願意倒下。

彷彿先倒下就等於輸了。

直到其他人到來時,他們彊硬的雙手仍緊握著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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