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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戰奇兵7(同人小說):遺忘空域-18:難民船

東愚 | 2021-12-09 17:47:07 | 巴幣 12 | 人氣 157


「敬禮!」
隨著艦長的指示,禿鷹號全體在甲板上整列,向著陣亡者的遺像致以軍禮,禮槍和小號在耳邊奏響,期望以最莊重的方式為戰友送行。

我們損失了四百三十六人。
說不好連讓禿鷹號繼續航行都成問題的數字。

太多了。
已經太多了。

而我又一次無法遵守諾言。
甚至無法回收屍體和狗牌。
只能夠搬出他們的肖像,向著毫無意義的照片和空無一物的棺材敬禮。
是激進派的大勝。
我們的慘敗。

「在參謀本部眼中,軍人的性命只是數字。數十萬的數字減去了三四十或是三四百,只要能換取勝利的話都可以接受。這就是將領教育中灌輸的『戰爭方法』。」
即使是這樣說過的愛德華,親歷過一切之後也必需閉上雙眼才能忍住淚水。

「把眼睛睜開。」艦長說:「最後的一刻,就算是自我安慰,也必需掙開雙眼,堂堂正正地目送他們離開。」
BANDOG也同意。
「……正視他們,也正視我們的失敗。」
「我知道……我都知道……」

「放!」
空棺材被送進海中。
安息吧。
一路好走。

艦上的氣氛很沉重,也帶點失落。但遠不是一厥不振。
目的地很明確,就是泰勒島。
因為上次的教訓,我們保持著戰備狀態航行。
整備人員自然是各處活動,PEACE KEEPER也形容現在的禿鷹號不比福特格雷基地重建時要輕鬆。一下子失去大量資源的人力也需要重新分配。
預警官們自告奮勇進行著管理調配,愛德華和艦長則是專心計算著可能預上的所有狀況,為接下來的行動和遭遇訂定計劃。
天使隊和其他飛行員也細心調整著機體,一邊保持著隨時出擊的狀態。
比較嚴重的只有石怪隊BOGGARD的F-18,被最後一發飛彈擊穿了機尾。
居然是未爆彈,是不幸中之大幸。最後是淨空機庫之後由爆炸物處理課的人小心翼翼扔到海裡。
現在稍有空閒的人員都會跑到BOGGARD附近,試著用手頭上有的物資一起做些應急修復。
「這……還真難搞啊。」
看著那台F-18,我不禁自語。
右引擎整個被砸爛了,除此之外不需要任何描述。
就算外裝甲補上了,現在也沒有可以用的戰鬥機引擎讓他替換。
基本上可以直接報廢。
「我不管,就算只剩一邊引擎,我還是要讓他飛起來。」
居然說這種小孩子鬧脾氣一樣的話。
「你知道F-18靠一邊引擎飛不起來的對吧?」
「不是飛不起來,只是很難飛。如果這世界上有人可以單靠一邊機翼開飛機,單靠一邊引擎也未必不可以。」
然後整備的方向就從「修復」轉變成「調整到讓BOGGARD飛得起來」。

正當我們要討論如何實行的時候,又被艦內廣播打斷了思路。。
「不明艦隻接近中,全艦一級警戒。全艦一級警戒。」
一級警戒,即是準備隨時出動。
飛行員跳進機艙,地勤淨空機庫和跑道,我準備著啟動到手之後沒有開上幾次的震電,RUNNER和SINGER也啟動了F-35。無法出動的BOGGARD就跑去協助地勤。
待命狀態維持了快十分鐘,換個說法就是我們毫無理由地整裝待發了十分鐘。
就算說「待命」是軍人的日常,在這種局勢下的精神壓力卻遠比訓練時來得沉重。
又等了一陣子,警報自顧自的解除,大家鬆了一口氣之後又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廣播傳來指示,把我和FAUN召喚到艦橋去。同時,禿鷹號的某處傳來歡呼。
大家都集中到船側的步道去了,剛好擋在我和FAUN的路上。
等到我們都擠在人群中,才發現水手們歡呼的理由。
兩艘軍艦。
歐西亞的軍艦。
它們就在前方,向著禿鷹號駛來。
一台是沒有甚麼武裝的兩棲登陸艦,還有一台是兩發飛彈就能打沉的巡洋艦。
「啊……哈哈……居然活到現在了啊……哈哈!耶呼!!」
有過一面之緣的紫蘿蘭號。
還有並肩作戰過一段時間的水仙花號。
不經不覺間,我們也加入了歡呼者的行列。
最後是愛德華急著又叫了一次廣播,才提醒起我們要到艦橋集合。

紫羅蘭號全員剩下不到二千人,水仙花號武裝癱瘓,就這是他們的現況,是剛從泰勒島逃出的狀態。
聊勝於無,有人手補充肯定是雪中送炭般的好事。
但水仙花號的狀況又讓事情複雜起來。
難民船水仙花號上的連軍人都算不上,三百八十人中有九成是平民,只有三十個是軍人或原軍人。船的駕駛和人手調配就是這些人在指揮的。當中甚至有愛爾吉亞逃兵,讓我想到RUNNER,只是對方的氣場和RUNNER大不相同。
他比RUNNER來得窩囊許多。也許是對自己感到羞愧所致。
而三百八十人中的領頭羊,卻是個性格不輸SINGER,甚至更有魄力的英雌。
古銅膚色的短髮女性,右腳的傷影響了步姿,卻無損她言行舉止間的英氣,不是軍人卻頗有大將之風。從眼神和神色來看,雖然是位受過歷練的美人,卻也是個不容易相信他人,散發著孤獨氣質的人。
和年輕的外貌相去甚遠,領頭羊艾薇兒嘴上有一股五六十歲的老人語氣,也不怕語出穢言,反而讓她和艦長交流起來意外投契。
至於能讓兩艘船的艦長、難民領頭羊和參謀本部副參議長一起抱頭苦惱的,還要數最後一人-愛爾吉亞王女:羅莎.柯賽特.德.艾爾賽。她正因病躺在禿鷹號醫療室中。
據說是長時間飢餓和島上的衛生環境問題,也許還有精神壓力的關係,脫離泰勒島不久後,王女就不支倒地至今。
因為身份敏感,我們還要用人群掩蔽,才能把王女送上禿鷹號。
戰爭的根源……要歸究於愛爾吉亞國家領導人一人身上當然沒有問題,但這是正確的嗎?
雖然我本人並沒有很在意她的死活。
「說到底,羅莎只是個偶像。」愛德華是這樣主張的。
有些人同意,但也能想像更多的人是如何「不同意」,甚至會抱著恨意來看待眼前正為病困所苦的少女。
「也許可以作為拉巴德的替代品。」
聽過BANDOG的提議,愛德華一言不發。
只有艾薇兒擋在我們眼前,毫不猶疑打了BANDOG一巴掌。
「這個孩子不是道具!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不要再想著把她當道具用了!不然你們和那些瘋子激進派有甚麼差別!」
說不定她還比SINGER要來得正氣多了。
「這跟你打我有甚麼關連嗎?」BANDOG問。
「不,沒有。只是我從以前就想打了。」艾薇兒答。
走廊的另一頭,被地勤們當作跑腿用的麥肯錫剛好走過。
「啊。」
「啊。」
艾薇兒也「啊」了一下,卻有話不說,直直向麥肯錫走去。
「等……等等……等等等等!」
話沒說出口,麥肯錫又被艾薇兒打上一巴掌。
「呼啊-爽快多了!」
如此說著的艾薇兒,伸著懶腰,一拐一拐地往機庫的方向離開了。
只有留下來的麥肯錫一臉委屈。
就連我旁邊的BANDOG也氣到臉頰抽搐。
我和愛德華一樣,完全不想知道這三個人間發生過甚麼,就算「懲戒部隊」這四個字忽然湧現腦中,「活該」這兩個字不停在喉頭想要突破防線,我也知道現在絕對不適合。
「那個……我還有機體要整備。」
「啊,我還要去和艦長……那個……你知道。」
逃離現場的我們,看到迎面而來的PEACE KEEPER。
……現在也只好雙手合十為他祈禱了。

「啊!KNOCKER!你…………你聽人講話啊,真是的。BANDOG?司令?你們在這……BANDOG?你……BANDOG!?不是……BANDOG!!??鳴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我們至今仍不知道,PEACE KEEPER那天經歷了甚麼。


跟著艾薇兒,我又回到機庫。
她看著BOGGARD的F-18,頓時暴笑。
「哈哈哈哈!這台機還有修的價值嗎?天啊,你們比我以為的還有男子氣概咧!哈哈哈哈!」
隨手把一個扳手扔向機體,角落的一塊鐵板就掉了下來。看來是焊接還沒有做好。艾薇兒的笑聲又更大了。
其他人看著我,一臉「這是那來的瘋婆子?」的表情。
別這樣。我也想知道。
暴笑過後,艾薇兒又問:「那麼,引擎之類的東西,有嗎?」
「沒有。」
「那還修個屁啊?」
「能飛就好。飛行員生來就是要飛的,不能飛,就算能拿槍也沒甚麼意義。」
想起了巨石要塞的慘劇,氣氛一下子沉重起來。艾薇兒也察覺到。
「那麼,也許還有辦法。」
「真的嗎?」
「如果是我的話就做得到。沒甚麼,當作是收留我們的借宿費。可是……」
「可是甚麼?」
「飛它,會死哦。」
「讚啦。」
「哈?哈!好!整台航母,我就服你一個男子漢。」
「讚啦。」
BOGGARD喜出望外。
然後他們用了一整天時間整備機體,不僅是能飛,撇除缺了一個引擎這件事,BOGGARD的F-18狀態似乎還不錯。連地勤們也說艾薇兒有著和自信相稱的技術,堪稱魔法。她一下子就成為了機庫的中心人物。

當晚,大家都在食堂圍繞著艾薇兒有講有笑。然而食堂門口的一張臉又引起了另一種意義的騷動。
是病弱的王女羅莎。
醫官也判斷她應該要躺上好幾天,沒想到她隔一晚就起床了。我也為之訝異。
穿著樸素的病服,臂上還插有注射生理食鹽水用的管子。她扶著鹽水架,自己又被旁邊的醫官扶著,一步一步走向食堂,靠近艾薇兒。
見狀的艾薇兒也上前,一起把羅莎扶到位子上坐下。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不會乖乖的躺著。」
「……對不起。」
「沒甚麼好對不起的。我都快習慣了。」
艦長和愛德華也跑來了。對於王女突然露臉的事,也只能搖搖頭表示無奈。
忽略掉旁人議論,四人簡單介紹過自己之後又直入議題。
「所以呢?你們接下來要做甚麼?」
「誰知道呢?」
「……艾薇兒?」
「好了小丫頭先閉嘴。」
「……對不起。」
「總之,我們想先去軌道電梯看看。」
「軌道電梯?」
「嗯。據說軌道電梯下有個難民營,對我們一群難民來說適合不過了吧。」
「那邊現在是愛爾吉亞軍的大本營。他們可不會隨便放你們過去的吧。尤其是你們還乘著歐西亞軍艦。」
「我們這邊還有王女啊。」
「……嗯。」
「騙誰呢。激進派有心帶回王女,她又怎麼會成了現在這鬼樣。搞不好她一開始就是被友軍打下來的。對吧,『殿下』?」
「……我……也不知道。」
王女低著頭,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落得如此田地。
「……對不起。」
說實話,眼前的王女和我印象中那個親切可人,以充滿溫情的演說,鼓舞了大半尤吉亞大陸民眾攜手進行復甦的王女相去極遠。
也許是經歷過某種用眼睛看不出來的打擊,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但這窩囊的模樣似乎剌激了SINGER,她走上去又給了王女一巴掌。
最近是不是很流行打巴掌?
王女害怕著。
只是被SINGER的雙眼死命瞪著,讓她無法抽開視線。
「SINGER!」
我和其他人想把SINGER拉開,卻被甩開了手。
「光道歉一點屁用也沒有,而且還很煩。這就是『羅莎.柯賽特.德.艾爾賽』了嗎?我的故鄉……居然被這種廢物搶走了。吥!老是『對不起,對不起』的,你這種模樣還能對得起任何人嗎?」
「SINGER。夠了。」
「不,不夠。聽好了,你這廢物!」SINGER扯住王女病服的衣領:「王女也好難民也好,我都不管,只要是人就給我像個人。『羅莎.柯賽特.德.艾爾賽』,從今以後,你就只能說『好』或者『不好』,『同意』或者『否定』。你姑且是個王女吧?那就像個王女一樣堅強!不要再像隻病貓一樣只會道歉了!」
「……對不……」
「蛤!?」
「……是。」
「聽不見。」
「…是!」
「聽不見!」
「是!!」
SINGER這才哼了一聲,準備著要離開食堂。走到門口,她又住步,吞吞吐吐地說:
「……不開心的時候,就唱歌吧。大聲的唱。……還有……那個……就是……對不起啦。」
真是個不坦誠的女孩。

「這麼說來,這丫頭唱歌還變好聽的。」
「艾薇兒?」
「來嘛,唱一首,就唱你在島上教我們的那首。」
「艾薇兒!?……咦……那……好吧。」
食堂傳出了不輸SINGER的溫婉歌聲。
是一首很常聽見的華爾滋。在這個世界上,要找到從沒聽過這首歌的人還比較難。
慢慢的,其他人也像是被感染了,一起歌唱。
然後是食堂外的人,然後是整艘船,最後甚至連紫蘿蘭號也一同。
明明已經聽過無數次,唯獨這一次的歌聲,格外讓人沉醉。


GLITNIR離開了,目的地是巨石要塞。
雖然是軍事禁區,但他和他的部隊以各種方式前往這種區域行動,並不罕見。只要不留下證據,就算任何人想追究也苦無對證。他們有著與這種自信相符的實力。
至於特意前往那個無法啟動的廢墟有甚麼意義,我完全想不出頭緒。
而沙羅曼達隊也準備著泰勒島海域的任務,目的是攔截偽裝成難民船的歐西亞軍艦。
是上級下達的任務,而任務的立案根據則是GLITNIR的情報。甚至還特意指出可能會遇上那隊「741飛行隊」,擺明著要由我們出擊。
自泰勒島到法班提以來的世仇,我有預感很快就會得到解決。LAMA也不例外,一個星期來不斷用CFA-44在各處戰線戰鬥,想要盡快熟習到手的新機體,逼出潛力,了解性能。

出發前一晚,一份急報由KIKAI傳來了。
過去被愛爾吉亞吞拼的週邊小國紛紛發起了獨立運動,一些國家已經建構了政府體系,發表獨立又或是復國聲明,還有一些國家也宣佈接受難民。
也許是意識不到軍隊人數也會隨著領土一起減少,以及那些人本來就不是愛爾吉亞人的事實,獨立者被愛爾吉亞軍稱為「分離主義者」或是「叛國賊」。
在「分離主義組織清單」上,又有兩個國名被KIKAI特意指出,那就是希拉吉王國和波斯魯吉共和國。
我看了一下米迦伊大公,他臉上流露出驚訝。平日就沒甚麼表情的他,就算驚訝起來也不動聲色。
時候到了。
等了大輩子的這一刻。
「太陽啊,回去吧。我們都在等你。」
聽見我的話語,大公收起了表情,卻依然沉默。
他看向X-02S。
「還不夠。」他說:「這台機體還沒有調整好。」
然後又再次埋首作業。
「叔父!」
旁邊的LAMA喊了一下,欲言,卻止。
他故然是關心祖國的,但是他又能理解大公的心情。
大公心中的是三條線。
LAMA心中的是那台野豬騎士,還有FOXY的仇。
他們的心情有多複雜,我想像不來。

「我明白了。」
我看向其他人。
「那麼,LAMA,還有KIKAI,這一次就是『愛爾吉亞』沙羅曼達隊的最後一次任務。」
把所有恩怨解決之後,我們就回家吧。
從眼神看來,他們都聽懂了。
只有大公的心思我們永遠都猜不透。

SINGER……我們要準備回家了。
我向著不知身處何處的妹妹,在心中默默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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