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老是被撞見出軌的畫面
哈利現在很頭大，非常的頭大。
他手上提著四件包裝好的衣服，和金妮一同前往華麗與污痕書店，他在長袍店費了一番功夫，才讓摩金夫人願意自己結帳，畢竟幫金妮買衣服是他的主意，不能讓綴歌出這筆錢，但摩金夫人卻說她不能得罪馬份家的人，所以把金幣分了出來，要哈利自己把錢還給綴歌。
哈利的臉色非常凝重，他身旁的金妮也感覺到他的不安。
二年級還沒開始，他已經惹火綴歌兩次了，感覺在不小心一點，綴歌真的會和自己絕交，他無法理解為什麼綴歌會這麼生氣，他的行為跟去年綴歌對自己做的不是差不多嗎？
應該沒事吧？哈利心理安慰著自己，雖然他已經預視到了把錢還給綴歌時，綴歌臉上生氣到變得像魔鬼一樣的神情，但他還是催眠自己一切都會沒事的。
「哈利……剛剛那個女孩，是誰？」金妮問著哈利，她的語氣中有不下於綴歌的排斥感，但此時的哈利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安撫綴歌，壓根沒注意到身旁的女孩的異狀。
「霍格華茲的同學。」
哈利此時也沒注意到，他的回答就像對綴歌說金妮是榮恩的妹妹一樣，避重就輕。
聽到哈利的答案，金妮彷彿鬆了口氣，「她為什麼對你這麼兇啊？」
「呃──」哈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被金妮一問，他才發現自己很習慣順著綴歌的脾氣，但要說原因，哈利也說不出來，或許正如查理所說，這是會讓人難以忍受的狀態。
想了很久，哈利只能勉強說出「她人很好」這樣的答案。
金妮顯然是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但她沒多說什麼，只是別開臉，和哈利維持一段距離，一同前行。
華麗與污痕今天擠滿了人，大多數都是成年的女巫，哈利跟金妮花了一番功夫，才從人群中找到衛斯理家的人。
「哈利，你們來了啊，太久了吧。」茉莉拉起金妮的手，免得她們被人群衝散。
「嗯，大手筆呢。」弗雷看著哈利手中的衣服，彷彿看透了一切的說。
「榮恩，幫我拿一下。」忙亂之中，哈利將金妮的衣服交給榮恩，榮恩先是好奇地看了一下，隨後也是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過那些衣服。
「哈利，我剛剛看到綴歌，她心情好像不太好。」妙麗大概知道原因，所以也沒特地問哈利，只是善意的提醒一下對方。
「我知道……」當事人哈利顯然沒收到妙麗的善意，只覺得自己很倒楣的抓著臉，看著哈利裝傻的模樣，妙麗兩眼無神，像是放棄他似的離開哈利身邊。
「人真多。」榮恩忍不住抱怨。
「那當然啊，今天可是有吉德羅．洛哈的簽書會耶。」提到洛哈，妙麗的眼神又發出光芒，「我們今年的教科書幾乎都是他寫的喔，不覺得他很厲害嗎？」
榮恩不是很在乎的聳肩，「是啊，多虧他，我媽現在連清地精這種小事都要查書了。」
哈利頗有同感的點頭，在洞穴屋居住的時間，他也聽過很多次洛哈的名字，顯然衛斯理太太是他的忠實書迷。
書的門口和內部都擺滿了名為「神奇的我」的書，是洛哈的自傳，封面上的金髮男子露出明是炫耀自己潔白的牙齒的誇張笑容，會動的封面招搖顯擺的模樣讓哈利看了一眼之後就難受的別開視線。
認真說，哈利並不覺得洛哈長的難看，以哈利的審美觀來說算帥氣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刻意展示自己的模樣，讓同樣身為男性的哈利覺得特別噁心。
就在哈利努力想讓洛哈的長相從自己眼前消失時，書店突然發出「砰」的一聲，一陣紫煙出現在書店中心，煙霧散去後，跟「傳奇的我」封面一模一樣的男人出現在店裡。
書迷們傳來一陣尖叫，想要靠近的人海差點把哈利推倒。
「那邊的不要擋路！」一個矮小的男人將榮恩擠到書店的牆上，手裡拿著老式的相機，搶在最好的位置上拍攝洛哈，「這可是要登上預言家日報的照片啊。」
「有什麼了不起的？」榮恩抱怨著。
顯然他的抱怨聲被當事人聽到了，洛哈先是看了榮恩一眼，隨後又注意到她身旁的哈利，他的雙眼因為興奮而瞪大了點，但隨後又故作鎮定的說：「那位該不會是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吧？」
旁觀者迅速讓開，好讓洛哈可以走到哈利面前，在興奮的耳語，洛哈拉著哈利的手走到店中心，手勁大到哈利無法在不動粗的情況下掙脫，只能任由他擺好姿勢讓記者拍照，「要笑得甜美點喔，我們兩個合照一定能上頭版。」
哈利擠出社交性的笑容，這得多虧過去一年綴歌的耳濡目染，他終於也能不帶真誠的微笑了，但於此同時，哈利也意識到學會英國古拳法之後，自己的脾氣變得很差，去年的自己遇到這種情況，心理絕對不會有想用拳頭幫對方拔智齒的想法。
「你很專業呢。」哈利的反應讓洛哈有些意外。
哈利將手抽出，正當他想回去衛斯理家人那邊時，洛哈又還住哈利的肩膀不讓他離開。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洛哈大聲的說，讓店內吵雜的聲音安靜下來，「機會難得，我在這裡宣布一件還未公開的消息，這位哈利波特，年輕的英雄來這裡，原本只是想買我的自傳『神奇的我』，當然，包括自傳在內的全套書籍我都會免費贈送。」
洛哈說完後，將一整疊的書全都丟到哈利手上，也不管哈利願不願意，或有沒有辦法拿得動，哈利深呼吸，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一點，他發現到自己不這麼做，上預言家日報頭條的就會哈利波特用吉德羅．洛哈的自傳毆打吉德羅．洛哈了。
洛哈顯然是沒注意到哈利的表情，自顧自說說：「但他還不知道，他即將得到另一個神奇的我，沒錯，我吉德羅．洛哈已經決定前往霍格華茲任教黑魔法防禦術了。」
當洛哈宣布完後，還在讀書的年輕書迷們發出瘋狂的尖叫，尖叫聲淹沒了無法相信這個事實的哈利，他像是剛跑完馬拉松似的，無力的走到金妮身邊，將手中的書全都倒在金妮的大釜裡，「這些給妳，我自己買。」
看著散落在二手書中的新書，金妮紅著臉低頭不敢看哈利，只能小聲地說：「謝謝。」
哈利沒聽到金妮說的話，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聽。
但現實不是不想就可以不做的，一個冷淡的聲音從哈利身邊傳來，聽到聲音的當下，哈利感覺自己的胃在絞痛，「你對她還真好呢。」
綴歌不知何時出現在書店裡，她冷眼看著哈利跟臉紅的金妮，又一個不需要解釋的場面。
「我只是不想平白無故收別人的東西。」哈利摀著臉，他覺得今天一定是被誰詛咒了，才會讓綴歌不斷撞見會讓她誤會的畫面。
「說得也是呢，當初也是對我的金幣一點都不屑的樣子。」
「不用這麼針對吧。」榮恩見狀出面打圓場，但說的也不是人話，「綴歌大小姐，做人要有氣度啊，這種事情是公平競爭的。」
金妮聽著榮恩話中的意思，感激地看著她的小哥。
綴歌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看向榮恩，「衛斯理家的人還真是團結呢，也難怪，你父母要是不餓肚子一個月的時間，你大概也買不起這些東西吧。」
久違的綴歌冷暴力，榮恩識相地退開，身為愛護妹妹的哥哥，做到這種程度就夠了。
「榮恩，這位是你朋友嗎？」亞瑟注意到榮恩和綴歌在說話，好奇的湊過來，當他看到綴歌的那一瞬間，他驚訝的揉了一下眼睛，然後再一次向自己的小兒子確認，「她是你的朋友嗎？」
「算是……吧？」榮恩不是很確定的看著綴歌。
綴歌輕柔的抬起裙子，對亞瑟行禮，「初次見面，魯休思．馬份之女綴歌，在霍格華茲裡面，確實能算是令郎的朋友。」
亞瑟還是難以置信地看著小兒子。
榮恩顯然是知道父親跟魯休思之間關係，他摸著發紅的耳朵，尷尬的點頭。
「綴歌，妳在幹嘛？」就在這時，魯休思也出現了，他像在保護女兒般搭著綴歌的肩膀，站在綴歌和榮恩之間，「你們有事找我女兒嗎？」
與魯休思照面的瞬間，哈利感覺到原本是好好先生的亞瑟呼吸變得急促，他搖著頭，然後像在挑釁對方似的說，「沒事，就算有事也是找你，魯休思。」
「如果是私人會面就算了，像你這種等級的文官，弄得到搜索票或拘捕令再跟我談就可以了。」魯休思語氣輕慢的說，隨後他看了金妮的書堆一眼，拿起一本二手的初級變形學，「你要是把越權提案的幹勁花在工作上面，你女兒也不用這種破書了。」
被當成攻擊父親的武器，金妮不滿地瞪著魯休思。
「要求官員通過本來就應該存在的法律，怎麼可能算越權。」亞瑟毫無懼色的湊在魯休思面前，「你會害怕『麻瓜保護法』不就證明了你只不過是利用魔法優勢欺負弱小的孬種而已。」
碰！
書店內因為突如其來的碰撞聲而引發騷動，魯休思失控的用初級變形學毆打了亞瑟的頭，當他看著因此倒地的亞瑟時，臉上出現一絲後悔，但沒過多久，他又收回表情，維持原本高傲的態度，朝著亞瑟丟幾枚金加隆，「拿去買藥，我可不想因為一點小傷被你勒索。」
「誰稀罕你家的髒錢。」亞瑟將身上的加隆拍掉，然後起身朝著魯休思回擊。
兩個中年男子在書店內大打出手，引來圍觀。
「『爸！』」兩個女孩同時叫住彼此的父親，他們才願意收手，彼此退開。
亞瑟擦了擦額頭的傷，魯休思則拿出手帕擦拭臉上的血，兩人依然瞪著對方。
「拿去。」魯休思將課本還給金妮，「反正你父親只能幫妳買這種貨色，他就是個滿足自己無謂的正義感更勝過家人的廢物。」
金妮抱著課本，咬著嘴唇，不甘心的看著綴歌。
「我累了，想回家。」綴歌無視金妮的眼神，也無視哈利，拉著魯休思的手，離開書店。
一切都會好轉的吧，綴歌看著火車外的景色，心裡這麼想著。
因為自己的情緒，暑假的時候跟哈利的關係鬧得很僵，因為自己父親的關係，跟榮恩的關係也鬧得很僵，綴歌只能慶幸當時沒讓父親知道妙麗的存在，儘管父親不會當眾汙辱妙麗，但他對於麻瓜害巫師無法正大光明的生存這種主張，肯定也不會對妙麗有好臉色看的。
等到上了火車，離開家人，上一輩的矛盾就會被無視了，回到學院，哈利跟自己同樣在史萊哲林，她也不用擔心哈利又不小心對衛斯理家的小女兒示好。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
但當上了火車之後，她才發現她找不到哈利。
『已經連跟我坐一節車廂都不願意了嗎？』雨滴打在窗戶上，留下有如淚水的水珠，陰霾的天空開始下雨，讓綴歌原本就很糟的心情跌到谷底。
「吃個巧克力蛙吧？這樣心情會比較好。」潘西將一塊巧克力蛙塞在綴歌手中。
綴歌無奈地打開，發現居然是梅林的卡，看著與實際上的梅林截然不同的卡片，綴歌露出苦笑，她想到去年遇到梅林的事情，以及因為梅林跟哈利私下相處的過往。
『先別想了。』綴歌決定在這一路上把哈利的事情忘了，至於為什麼在車上找不到哈利，她決定等到回宿舍再好好盤問。
「傷好了嗎？」綴歌看著眼前的高爾，車廂還有月桂，這四人算是他們小時候就很常一起的組合，要不是去年剛好奈威的蟾蜍闖入車廂，綴歌應該是和他們，連同克拉一起度過的。
「嗯。」高爾點頭，同時摸著額頭的傷。
「現在史萊哲林額頭有傷的英雄越來越多了呢，會不會變成流行啊。」月桂沒頭沒尾的說，結果被潘西瞪了。
「那壺不開提那壺啊。」
「能跟我們上課嗎？去年的進度你都沒上到吧。」綴歌無視月桂的話，繼續問著高爾。
「我在醫院的時候有讀書，鄧不利多教授也有來確認我的進度，他說我的程度接著上二年級沒關係，而且新年假期和暑假的時候潘西也有幫我補習，確保我沒落後太多。」
聽到這件事，綴歌訝異地看著潘西。
「咳──」像是在掩飾什麼似的潘西輕咳了一聲，然後臉頰微紅的解釋，「怎麼說都是一起長大的嘛，而且他也是為了保護綴歌受傷的啊，我也不希望他因此留級。」
「是喔。」綴歌瞇起眼睛，點頭同意，這真是不錯的理由。
就在這時，車廂打開了，妙麗探頭看著車廂內的人，接著奈威也跟著出現，綴歌困惑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兩人，他們滿頭大汗，看起來非常緊張，車廂內妙麗只認識綴歌，所以她直接對綴歌說：「妳有看到哈利和榮恩嗎？我們剛才找了整條火車，沒看到他們兩個人。」
火車到站，根據學長姊們的說法，二年級以上的學生會乘坐隱形馬拉的馬車前往城堡，綴歌、高爾、潘西、月桂、妙麗、奈威六個人也一起跟著大部隊同行。
一路上綴歌顯得很焦躁，即使潘西安慰她就算錯過火車，也能派人去把他們接來城堡，綴歌還是無法安心。
她很清楚，哈利在沒她盯著的情況下，是不會做出派貓頭鷹連絡學校這種正常行為的，更別提和他一起失聯的是腦袋等級差不多的榮恩，兩個笨蛋會在倫敦街頭鬧出什麼事情綴歌都不意外。
當他們到傳說中的隱形馬拉馬車時，綴歌傻眼了。
哪是什麼隱形馬，拉著馬車的明明是一頭漆黑，瘦骨包皮，頭長得像龍，背上還一對故事中惡魔同樣造型的蝙蝠翅膀，這種外觀的馬就算再怎麼想無視，也不可能當成不存在。
綴歌走到馬的身旁，想觀察馬的樣子。
馬似乎感覺到綴歌現在的心情，頭湊了過來，像在安慰她的蹭著綴歌。
綴歌輕扶著馬，心情好了一點。
「綴歌，妳在幹嘛？」潘西用綴歌跟一頭山怪接吻似的眼神看著綴歌。
「我在……摸馬。」綴歌無法否認自己的行為很奇怪，畢竟這些馬的外觀實在醜到讓人卻步，但綴歌就是覺得這些馬能和自己心意相通，彷彿牠們能了解自己的傷痛。
「什麼馬？」月桂也困惑地看著綴歌，不只潘西和月桂，高爾、妙麗和奈威都是一臉綴歌做了什麼奇怪的行為的表情。
「算了，等一下吃個大餐，回床上好好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吧。」潘西下了結論，然後拍了拍馬車上僅剩的位置，「上車吧，大家都坐定位了。」
綴歌無法理解他們的態度，正如同他們也無法理解綴歌的行為，畢竟他們這些孩子不像綴歌，見過死亡。
那是埋藏在綴歌心中的秘密，從未對人說過的秘密。
創作內容
短篇小說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