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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園: 幸福的不幸-Stage 1: FTWeekday

WizardForest | 2021-10-07 21:41:47 | 巴幣 0 | 人氣 122


        「你們今天要來嗎?」張宇守收拾書包,轉頭問坐在身旁的三個人。

        「喔!當然要去,難得一個禮拜才一次而已不是嗎?」

        說話的人染著一頭耀眼的金髮,性格相當活潑好動,名叫楊哲輝,最近正和班上公認的美女黃郁婷開始交往。

        張宇守笑到:「是喔!可是你上禮拜不是沒來嗎?說什麼要和黃郁婷約會,還說約會比較重要,一個禮拜一次算什麼?」

        「呃!」楊哲輝被這麼一說愣的張大了嘴:「也不是這樣說啦!我們也是好不容易剛好有時間,你也知道她很忙嘛!」

        「嗯!好吧!」不理會他的理由,張宇守轉向另外兩人:「那曉綸和冠宇呢?」

        「抱歉,我今天要和彩加去看電影,就不方便陪你們了。」說話的人留著一頭棕髮,他的身材相當高瘦,名字是謝冠宇,目前是林彩加名義上的男朋友。

        「哈哈!宇守,你還說我,你看他還不是一樣?」楊哲輝在一旁相當誇張的大笑了起來。

        張宇守開口反駁:「他和你可不一樣,他是臨時被約出去的,你是明知道星期五營業還故意定在星期五。」

        「好嘛好嘛!就算我的錯好了,那曉綸你來不來?」楊哲輝收拾好背包轉向一旁身材瘦小的陳曉綸,他帶著一副金屬框眼鏡,性格十分內向怕生。

        「嗯……我大概會去。」

        「那就這樣決定了,宇守和士凡你們兩個先走,我要先回去放東西待會再過去。」

        「我……我也要回去一下。」陳曉綸遲疑了一下之後跟著開口。

        張宇守點了點頭,和站在他身旁的梁士凡離開了教室。

        張宇守是私立崇光大學心理系的一年級生,因為某些因緣際會,而到了教授他們心理學的呂健聖教授開設的酒吧去打工,那間酒吧的名字叫做「FTWeekday」,硬要翻譯成中文的話就是「去它的工作日」,這間酒吧最特別的地方並不在於它的裝潢、它的調酒,而在於它一個禮拜只營業一天,也就是星期五,關於為什麼要在星期五營業他並沒有特別問過教授,不過六日是放假時間,所以如果在星期五做到特別晚也不用擔心明日會睡過頭,算是一件還不錯的事。

        另外,這間酒店因為離學校近,它的最大客群幾乎就是來自崇光大學的各年級學生,每到星期五這天,總會有一大群一大群的學生來到酒吧裡頭喝酒談天,將一整個禮拜的不滿和怒氣全部都大聲喊出來。

        「啊!今天應該又會很忙吧!」張宇守有點小小的抱怨出聲。

        走在他身旁的梁士凡輕輕地笑了一下,他的面容清秀,眼睛清澈動人,梁士凡家裡頭是經營花店的,所以他對於植物相當的熟悉,或許是這樣,他對周圍環境的觀察總是比一般人更加細膩,更能注意到每個人心中隱藏的東西。

        如果要張宇守評論的話,梁士凡是他們這一屆最優秀的男性了,他既長的英俊又待人和善、做事周到、課業頂尖、能動能唱,學期初不久,就很快的成為女性間吃飯談論的對象,本來張宇守以為他一定可以很快的交到女朋友,但是自從他拒絕了某位女同學的告白之後,就沒有女性再去和他做朋友以上的搭訕了。

        是的,梁士凡是名同性戀。

        梁士凡的性向之所以會被公開,據說就是因為被他拒絕的女學生一直死纏爛打的緣故,詳情張宇守並沒有興趣多去深究,總之梁士凡是和他一樣在FTWeekday打工的同事。

        他們步行到了FTWeekday所在的巷口,那是一條鋪著石磚的小巷,石磚上頭有著微微水氣,許多的青苔從水泥和石磚的縫隙中冒出頭來,FTWeekday的招牌擺在不遠處,招牌的旁邊擺著兩盆紅花,在狹小的巷道中照亮出了一道微小的光芒。

        他們抵達了門口,梁士凡將門鎖打開,裡頭的布置相當簡單,只有一條酒吧和幾張木質方桌,張宇守將窗戶推開,並把休息中的牌子轉成營業中,然後來到吧檯換上制服,準備開始工作。

        梁士凡打開電視,切到了新聞頻道,螢幕上正報導著有關女性職員控告雇主同工不同酬的消息,張宇守擦著酒杯,覺得有些吃驚,過了那麼多年,居然還有那麼多人敢無視血園的命令。

        二十年前,也就是他剛出生的那一年,名為「血園」的組織開始嶄露頭角,她們是相當強悍的女權組織,其血園的來源便是染血的花園,普魯士宰相俾斯麥曾有說過:「普魯士若要強大,不是靠演說和多數派決議來解決,靠的只有鐵和血。」

        血園極力爭取女性權力,由於當時女權意識不斷抬升,各領域皆出現優秀女性領導人,加上舊大男人主義被時代唾棄,唯有溫柔體貼顧家的新好男人才有更高機會獲女性芳心,所以,所有人幾乎一面倒的支持血園參選,而其領導人許梅心不負眾望,參選後贏得勝利,她上台之後,開始漸進廢除所有性別不平等政策,同工不同酬、職場騷擾以及強迫懷孕女性辭職之類的作法全部都被禁止,女性的時代崛起,造成舊時代男性的不安,但他們無法抵擋這份趨勢,只會工作不會顧家的男性已不再受到青睞,在張宇守所認知的時代,男性幫忙家務甚至煮菜洗衣照顧孩子都已經是應有的技能,他完全無法想像舊時代丈夫毆打妻子的景象發生,隨著這股趨勢的強大,男性們勢必要調整自己的做法,張宇守的父親便是一個例子,他是一名相當優秀的公司職員,領著為數不少的薪水,除了工作之外,他也負責家中的料理和家務事,他同時也是個不懂爭吵的人,在遇到爭執時,他常會自認倒楣或是附和他人想法,有時候,張宇守甚至會有種錯覺,是不是因為父親這種懦弱容易操縱的性格才讓母親和他結婚?

        「玫瑰的各位看來也是相當忙啊!」梁士凡邊擦著玻璃瓶邊微笑說到。

        螢幕上出現了一列身著黑色制服,袖口繡著一朵鮮紅玫瑰的隊伍,她們面容專注地望向前方,胸口挺起,動作如同軍隊般嚴肅整齊。

        她們是「玫瑰」,抗歧視維安部隊,屬於血園政權旗下的一支部隊,血園政權最重要的分支有兩個,一個是「玫瑰」,負責調查所有有關於歧視的案件並且逮捕犯罪者的組織。

        另一個是「牡丹」,性別協調機關,負責規範所有有關於不同性別應遵守的秩序以及其衍伸的一切項目。

        據梁士凡解釋的,在花語中,牡丹代表富貴,玫瑰代表愛,血園以這兩種花卉作為命名的重要理由就是要讓整個國家充滿了富貴和愛,富貴是金錢,是物質的享受,愛是精神,是心靈的支撐,不餘匱乏的物質和充實的心靈是使國民感到安心的重要基礎,同時也是國家強大的重要基石。

        「呦!」此時,FTWeekday的門被推開,楊哲輝一臉笑嘻嘻地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有些遲疑的陳曉綸。

        梁士凡開口:「歡迎光臨,請問想喝點什麼?」

        「幹嘛這麼見外呢?」楊哲輝笑嘻嘻的搭上了梁士凡的肩:「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你應該知道我想喝什麼吧?」

        「說的也是,那麼我馬上為你準備。」梁士凡流暢熟練地調起了酒。

        張宇守轉向陳曉綸,問到:「曉綸和平常一樣喝開水嗎?」

        「嗯嗯。」陳曉綸有點遲疑的點了下頭。

        他點了點頭,將酒杯放滿冰塊,然後注滿清水,接著又轉向楊哲輝:「哲輝,說說你上次去約會的心得吧!」

        「呵呵。」楊哲輝看來相當自豪的笑了起來:「宇守,你是不會懂的,像你們這種個性善良的好好先生女生早就已經看膩了,要像我這種強硬霸道的類型才能深得她們的心。」

        張宇守不知道楊哲輝到底哪裡強硬霸道,但是像他說的,由於整個世界價值觀的改變,聽教授所說,他們這一代最近出生的男性普遍而言相對於過去的男性較缺乏攻擊性、較保守、較不敢發表意見,相對的,這一代出生的女性相對於過去的女性更有自己的看法、更獨立、更敢爭取權力,所以,像是楊哲輝這麼活潑好動的男性其實算是較為少見的類型了。

        張宇守問:「所以你有和她牽手嗎?」

        「那是當然的。」楊哲輝順勢喝了一口酒:「何止牽手,我還直接上床呢!」

        「你們不是才第一次約會而已嗎?」

        他有點驚訝的張大了眼,對他而言,第一次約會就上床真是太令人震驚。

         「不過她沒有答應就是了。」楊哲輝有些遺憾的說到: 「雖然我一直對她說自己的技術非常好,可是她還是一直拒絕我。」

        等等,沒有答應是正常的吧!他在心裡頭這樣吶喊,哪個女性會在第一次約會就和男性上床?不過,也不能否認這個可能性,畢竟這還是得要考慮個人的差異。

        梁士凡在一旁笑到:「那真是相當可惜呢!」

        「那還用說嗎?下次我一定會成功的,宇守和曉綸也是,應該要主動一點,你看我就直接去和她告白她就答應我了,你們應該要多學著點。」

        「是是!」張宇守有點敷衍地應著楊哲輝的話,陳曉綸則是有些遲疑的張開嘴似乎要說什麼。

        此時,門再次被推開,有一個人走了進來,張宇守抬起頭面帶微笑正準備招呼時,卻意外發現了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謝冠宇。

        楊哲輝首先發問:「冠宇,你為什麼來了?你不是要和林彩加去看電影嗎?」

        謝冠宇有些不好意思的入座,他抓了抓頭,緩緩開口:「好像是我搞錯的樣子,因為彩加說要買兩張電影票,我就以為她是要和我去看,可是我到電影院的時候,才發現她是要和朋友去看,所以我把電影票給她之後就來了。」
        
        「這樣你還笑得出來喔!」楊哲輝相當吃驚的大叫了出來。

        「因為是我自己搞錯的嘛!也不能怪彩加。」謝冠宇仍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抓著頭:「她和朋友也已經約好了,我怎麼好意思說什麼破壞她們看電影的興致呢?」

        「你已經被放鴿子第三次了耶!」楊哲輝更誇張地叫了起來。

        不只是楊哲輝,張宇守也相當無法理解,謝冠宇和林彩加明明就是在交往,可是據謝冠宇告訴他們的消息,他到現在連一次和林彩加約會都沒有過,聽說每次謝冠宇說了什麼時間之後林彩加總是會回覆有事情要處理,好不容易他們有一次選定了時間,到當天時林彩加才突然告訴謝冠宇她家有急事沒辦法赴約,第二次,他們要去看演唱會,但林彩加居然帶著一大堆同學一起參加,聽說那一晚謝冠宇的工作就是幫那群女同學買食物飲料和丟垃圾的樣子,他事後還告訴我其實像這樣能和很多同學交流也不錯之類的話,讓張宇守不知道要拿什麼來安慰他。

        「我說冠宇啊!你不能這樣被林彩加牽著鼻子走,是個男人就給我拿出氣魄,不要她講什麼你都好好好的。」楊哲輝像是看不下去的重重的拍了下謝冠宇的肩。

        謝冠宇稍微愣了一會,道:「可是能夠協助彩加解決她的困難我覺得相當開心,她不正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來找我的嗎?所以我當然應該要義不容辭地幫忙她啦!」

        「你這傢伙!」

        楊哲輝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張宇守也露出了苦笑。

        梁士凡微笑著遞給了謝冠宇一杯調酒,道:「每個人都有自己對待感情的方式,只要他覺得幸福那其他人也不能批評什麼,不過,我也是建議謝冠宇最好和林彩加談一談比較好,你們要不要找個下課空檔好好規劃一次正式的約會呢?」

        「對!」楊哲輝大吼了起來:「就是這個,你不要都只會等她發訊息,你要主動出擊。」

        「可……可是。」謝冠宇有些遲疑的低過頭:「我怕她會不開心。」
       
        「啊!」楊哲輝大叫了起來,他用力抱著頭部,像是要發瘋的樣子。

        此時,又有其他同學依序入內,張宇守和梁士凡開始忙了起來,沒有時間和眾人繼續討論,他們不斷地忙著,一直忙到了晚上十二點多之後,同學們慢慢散去,他們看到沒有客人之後,便將木桌擦拭乾淨,把椅子翻轉放到到了上頭,並把營業中的牌子翻轉了過來。

        「你們也是很拚啊!」楊哲輝邊傳著訊息邊說到:「才兩個人而已要顧那麼多客人。」

        梁士凡道:「你也知道,平常的話教授都會在場,不過他今天好像有事的樣子,所以就只能靠我和宇守了。」

        張宇守開口:「反正你們也沒事,就來幫我洗酒杯怎麼樣?」

        「好啊!不過你的打工錢要分我一半。」楊哲輝說道。

        「那還是算了。」

        張宇守心想,忙了一整晚居然還要把錢和楊哲輝分一半,又不是腦袋有問題。

        此時,謝冠宇站了起身:「那……那個,彩加要我去幫她買宵夜,所以我可能要先走了。」

        「喔!好,掰囉!」

        楊哲輝看來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他們和謝冠宇告別,然後張宇守和梁士凡合力將數量眾多的酒杯搬入水槽中開始清洗。

        冰冷的清水顫動著神經,他儘可能快速的搓洗酒杯,將上頭殘留的液體和污漬清除,由於已經有了一定的經驗,兩人的速度相當快,在三十分鐘內就完成了所有酒杯的清洗,接著,再將酒杯放入烘乾機之後就大功告成。

        「今天辛苦你們了。」

        張宇守和梁士凡走出廚房時正巧見到呂健聖教授走入酒吧,他帶著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穿著一件寬大的棕色外套,帶著稱讚的眼神看向他們。

        楊哲輝開口:「教授,你去哪裡了?整晚都不見人影。」

        「我去處理一些事情。」教授將手伸入外套中拿出了一粒黑色的球狀物體。

        他們湊了向前,眼前的球狀物體散發出光亮的光澤,這似乎是某種植物的種子。
楊哲輝問:「這是什麼?」

        「這是伽藍子,是我和其他教授的研究成果。」

        「這有什麼特別的。」

        教授相當神秘的將伽藍子拿起來緩緩地轉動:「他是非常非常特別的東西,他可以讓我們的世界發生改變。」

        「改變?什麼改變?」

        見到他們全都露出了相當疑惑的面容,教授的臉上露出了淺淺地微笑。

        「因為之前植物樣本都是和士凡家的店拿取的,所以我想將這顆伽藍子送給士凡,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顧它。」

        教授將伽藍子遞到了梁士凡面前,他用雙手接下後開口:「謝謝教授,不過我應該不會需要,我想將這顆伽藍子轉送給其他有需要的人。」

        「那當然沒問題。」教授瞇眼神秘的微笑著。

        「你們到底是在說什麼?為什麼我完全都聽不懂?」

        張宇守認同楊哲輝所說,梁士凡並沒有和他們說過教授和他們家拿取植物樣本的事。

        聽說教授之前是國際生技公司的CEO,但是因故辭職之後改為研究心理學,專攻女權主義者以及現代女性的心理,這兩個領域和植物有什麼關係?見到眾人露出狐疑的神情,教授緩緩開口解釋。

        「伽藍子可不是什麼植物喔!」

        「咦?」

        「雖然它的前期的確和植物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後期它就會開始朝向人型發展,也就是說,到成熟期時它是可以誕生出一個和人類幾乎相同的物種出來的。」

        「咦?」

        張宇守對於教授的話語半信半疑,只要將這顆種子埋到土裡最後就會長出一個人聽起來就像是天方夜譚。

        「既然我都解釋到這裡了,那有沒有人想要負責照顧一下伽藍子呢?」

        「我就跳過。」楊哲輝首先發言:「照顧什麼的麻煩得要命,還要澆水還要施肥除草,而且根本還搞不懂他是什麼東西,教授,你說他會長成人,這是什麼新的心理測驗嗎?」
        
        「不。」教授推了一下眼鏡,露出了有些遺憾的神情:「你並不願相信我所說的嗎?」

         「不管怎麼想都沒有道理吧!」

        張宇守認同楊哲輝的話,雖然教授所研究的東西他並不是非常清楚,但是,人類應該是由精子和卵子結合孕育的生命才對,不管怎麼說,都不可能靠用種的種出來,但是,這是因為教授說的話如此超越常理,而讓他心中那微不足道的願望快速萌芽,而那個願望,也是他之所以來到崇光就讀心理系的原因。

        「那好吧!」教授轉向我們:「那你們有誰想要負責照顧嗎?」

        「教授。」張宇守鼓起勇氣,開口問到:「可以讓我確認一件事嗎?」

        「請說。」教授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你剛剛說這個伽藍子可以長成一個人對吧!長成了以後會怎麼樣呢?」

        「這個嘛!」

        教授望了梁士凡一眼,梁士凡輕輕的點了下頭,這個舉動讓他感到吃驚,梁士凡早知道這件事,但是並沒有告訴他。

         教授開口:「宇守,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你有照顧它的決心嗎?」

        「這得要視情況決定吧!」

        聽到他說的話,楊哲輝忍不住開口: 「喂喂,宇守,你怎麼說的好像你已經準備好要去種它一樣啊?難道你真的相信教授說的話嗎?」

         「說的也是。」聽到楊哲輝的話,教授露出了會心一笑: 「突然這樣告訴你們,你們想必也很難接受吧!其實呢!我之所以希望你們能夠協助是希望能夠取得資料。」

         「資料?」

        「是的,由於這是經過無數次失敗才誕生出的珍貴伽藍子,我必須要取得相當重要的培養數據,但是如果全部都只有我來照顧的話會讓數據變得不那麼客觀,所以這一顆我希望能由你們其中一人負責照顧。」

        「等等,你說其中一顆,意思是還有其他顆嗎?」

        還有其他顆,這是一種心理學的術語嗎?還是伽藍子這種的東西被大量製造了呢?面對張宇守略顯焦躁和擔憂的神情,教授不疾不徐的開口。

         「這一次試驗的伽藍子共有兩顆,一顆在我這裡,另一顆在你們眼前,那麼,說了這些之後,宇守,你有照顧它的覺悟嗎?」

        教授終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是他也沒有退縮的餘地,賭一把吧!張宇守在心裡頭這樣告訴自己,如果真的一切都像教授講的一樣,那麼他的生命,以至於這個世界,都會迎接巨大的衝擊。

         「我知道了,我會負起責任照顧它的。」

         「能聽到你這麼說,我感到相當欣慰。」

        星期六,張宇守和梁士凡被教授叫來FTWeekday,教授先是和他們兩人喝了一點酒談了一些大學生活之後,要他將伽藍子拿出來放到桌上,因為它所代表的意義似乎相當重要的緣故,張宇守特別用毛巾仔細的將它包覆起來。

        張宇守開口:「教授,你還沒有回答我之前的問題,長成了人之後到底會怎樣?」

        「士凡,我之前告訴你這是什麼呢?」無視他的問題,教授微笑著說到。

        「這是睡蓮。」

        「沒錯!這是睡蓮,這樣你懂了嗎?宇守。」

        聽了教授和梁士凡的對話之後,他被搞得更加混亂,見到他露出無法理解神情的樣子,梁士凡笑了出來。

        「教授,你就不要再逗他了,你看他那張表情真是有趣啊!」

        「呃!」他有點遲疑地望著梁士凡,總覺得好像被當作某種小動物看待。

        教授開口:「好吧好吧!我就不要在賣關子了,簡單而言呢!宇守,給你的伽藍子到時候會長成睡蓮的形狀,睡蓮雖然是水生植物,但是因為是伽藍子的緣故,並不需要種在水裡。」

        「咦?」睡蓮卻不需要種在水裡,也就是只有外型長的像睡蓮而已嗎?

        見到他充滿疑惑的神情,教授補充說到:「更確切來說,只有花苞會是睡蓮的形狀,其他的植物體應該是完全不同的樣子才對。」

        「咦?」他露出了驚訝的眼神:「為什麼?」

        教授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隨身碟,遞給了他,道:「這個我待會會說明,宇守,接下來我要和你講解有關伽藍子照顧的方式,這個部分相當重要,請你務必要認真的聆聽。」

        雖然還有許多的疑惑,但是聽到教授要開始講解重點,張宇守也只能先用力的點頭。

        「好,初期照顧的方法其實相當的簡單,只要和照顧植物一樣澆水施肥除草除蟲就行了,比較不同的部分是,你必須要撥放音樂給它聽。」

        「音……音樂?」

        「沒錯!」教授推了下眼鏡,繼續說:「你應該有聽過根據研究如果播放輕快的音樂給植物欣賞的話,則植物的生長效率會提高,結出的果實也會比其他沒有聽音樂的更大更豐美,所以這就是我要你播放音樂給它聽的重要理由。」

        「原來如此,所以我只要每天來這裡播放音樂給它聽就行了嗎?」

        張宇守不明白利用音樂來觀察成長速度和人型之間的關係。

        「當然不是,你不只要播音樂,還要播你喜歡的風格的音樂,其它的可不行。」見到他擅自作出結論,教授立刻搖頭反駁。

        「為……為什麼?」

        見到他又露出疑惑的表情,梁士凡在一旁再次笑了起來:「這還用說嗎?它可是你的伽藍子,難道不應該讓它和你擁有共同的興趣嗎?」

        「士凡,先別急,我正要講第二個部分。」

        教授阻止了梁士凡的繼續發言,張宇守不知道梁士凡到底了解了伽藍子的什麼,又為什麼會和教授合作?不過比起這個,他還是更關心伽藍子人型的情況。

        教授繼續道:「然後隨著它的成長,它會開始開花,那時就是很重要的步驟了,千萬不可以做錯。」

        聽到這句話,張宇守坐直身體,心臟也開始加速跳動。

         教授停頓了一會,道:「當你看到有花苞成形時,之後照顧的現場就必須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聽清楚,只能有你一個人,其他人全部都不能進入這個地方。」

        這個要求相當怪異,不過他仍舊點頭表示理解。

         「非常好。」教授相當滿意的點了下頭,繼續說:「之後的時間,你所要做的除了繼續照顧之外,也要播放我給你的檔案給伽藍子聽,每天播放一個檔案就行了,然後,在播放前後你可以和它對談,你可以對它說出你希望它可以朝著哪個方面發展,有著什麼特色或是喜好等等,隨便你喜歡。」

         「對……對著伽藍子講話嗎?」聽到了教授的話語,他忍不住在腦海中再三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是的。」

         「對它講話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看來你似乎相當熱衷。」見到張宇守激動的表情,教授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調整了下眼鏡,道: 「你難道不會覺得和植物講話很奇怪嗎?」

         「咦?」

        張宇守露出吃驚的神情,他是因為相信教授才那樣問的,難道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心理學實驗,而他就是傻傻跳進陷阱的人嗎?

        「可是你和我說……」

         「宇守,讓我在這裡問你一個問題。」教授打斷了他的話,道: 「對你而言,愛情是什麼呢?」

         「愛情?」那一瞬間,張宇守似乎理解了教授想要告訴他的話。

         「愛情是雙方相愛的結晶,是彼此互利的關係,抑或是無法擺脫的負擔?相愛的人是因為什麼而相愛的呢?又是如何去愛對方的呢?宇守,在你的腦海中是否有考慮過這樣的問題呢?」

        「有的,教授,我想過這個問題。」他露出了堅定的神情。

        張宇守想過這個問題,想過了無數次,正因為無法獲得解答,他才會來到這裡,看到同學們沉溺在愛情裡頭,他會有種義務想要將他們從泥沼中拉出,但是他們是幸福的人,只要還在幸福裡頭,就不會意識到潛藏的不幸。

        「那樣的話真是太好了。」教授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伽藍子是愛的種子,它會朝著你所期望的方向發展成人型,它的人型就在花苞裡頭,花苞會隨著時間越變越大,每過兩個星期的時間大約就是人類壽命的一年,而當它長到了你所希望的年齡之後,你就走向前擁抱住花苞,這時花苞就會綻放,露出裡頭的人型樣貌,宇守,你知道銘印效應嗎?」

        「勞倫茲的實驗嗎?」

        勞倫茲讓剛出生的野雁第一眼就看到自己,自此之後,那些野雁就將他視為親生母親緊緊跟隨,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就是伽藍子,這就是教授對於愛情的答案。

         「沒錯!」見到他了解了自己的心意,教授相當滿意的點了點頭: 「伽藍子就是你的愛人,你的理想,你的生命,去吧!宇守,讓我看看你對於愛的態度。」

        聽完了這一連串的話語之後,張宇守感受到的震撼已經難以用言語形容,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思考的範疇,完全來到了理想的層次,他望著桌上黑中發亮的伽藍子,忍不住在腦海裡描繪起人型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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