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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町メイド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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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話
「臨時執照狂想曲‧第二樂章」
王立法爾特西亞學園，教職員棟──外面的太陽已經烙下，研究室裡充滿了燈光。在那個室內的是，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的阿薇里爾‧梅貝爾‧萊丁頓，對著坐在沙發上面的諾拉‧歐布萊恩小聲說著，「真是奇怪。」
「定期聯絡的使者沒有來。平常時間到了就會很吵的人，應該不會今天特別遲到才對……。」
阿薇里爾這麼說著，一邊將茶杯遞往嘴邊。她現在正在等待報告臨時執照試驗狀況，從協會派來的使者。但是即使等到日落了，使者依然沒有出現。阿薇里爾和諾拉此時終於察覺到事情發生了什麼異狀。
「楓的監視呢？」
「當然是派去了。希望她的人身安全沒有什麼狀況就好……。」
就在阿薇里爾回答諾拉疑問的瞬間，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應該是等待已久的使者吧，就許可了入室，但出現在眼前的是意料之外的人物。
「這下子麻煩了啊。」
在諾拉對面肩膀寬闊的巨大男人，重重地坐了下來，一邊看著阿薇里爾，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吉連。」
阿薇里爾叫了男人的名字，並問了「好久不見了啊。詹斯金上校身體還好嗎？」。被稱作是吉連的男人則一邊揉著肩膀一邊回應「上校的話，一直以來的腰痛惡化了，現在正在療養中。實在很難說是身體健康呢。」
「有什麼事情嗎？為什麼會在這裡嗎？不問我這些嗎？」
「大概也已經察覺了，臨時執照試驗出事了吧。」
提問的男人點了點頭。他的背後以及胸前的國軍憲兵徽章正在閃閃發亮。
「啊啊，沒錯──就跟妳猜想的一樣，協會的使者也被幹掉了。全部，都被無紋女僕幹掉了。」
聽到「無紋」這個詞的瞬間，阿薇里爾的表情變得陰沉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麻煩說明一下。」
「臨時執照試驗官們待機的事務所，被無紋的傢伙們襲擊了。這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
「你說什麼？」
諾拉用不敢置信的語調回覆剛聽到的話。
「我們現在正在進行搜索與調查行動。部下們正在到處打聽是否有目擊無紋的人，他們現在正在努力追趕中。」
對於這段話，諾拉望著天花板陷入沉默。但是吉連的話並沒有就此結束，接著提出的情報，更是讓人難以相信。
「從結論開始說吧──襲擊事務所的無紋，目標是目前正在接受臨時執照試驗的楓小妹妹的可能性非常高。」
「這麼判斷的依據是？」
阿薇里爾非常冰冷地問。
「從試驗官們的事務所裡，受試者名簿一本，以及試驗會場所在地的透視圖被奪走了。」
「光是這樣，還不足以當作目標就是楓的理由吧？」
「等一下，仔細想想看。無紋那群人以前開始就一直在楓小妹妹的周圍查探。那些傢伙們，在楓小妹妹參
加臨時執照試驗的當天就襲擊事務所。我不認為這只是巧合。她們的想法就像火把一樣明亮易懂。」
「試驗是在學園的領地之外進行的──無紋那群人判斷這就是楓會離開我們庇護的時間點，因此而發生了這種事情的可能性非常高，嗎？」
阿薇里爾得到了結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雖然在楓的身邊配置了監視人員，並且告訴她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守住她，但還是──。」
「協會的人員為了要保護接受試驗的學生，也都已經動起來了。妳們打算要怎麼做？我就是為了確認這個而來的。」
並沒有直接回應這個問題，阿薇里爾將視線投向諾拉並說。
「麻煩妳盡快準備好快馬。這件事情必須要讓紅葉知道才行。」
「了解。」
諾拉離開房間的同時，阿薇里爾向吉連說。
「不用說，我們將會前往狩獵無紋那群人。守護學生是教師的職責──怎麼可以忍受她們對我可愛的學生們出手呢。」
～～～
「你說『無紋』……？」
憲兵的一句話讓艾莉莎白和玲臉色大變。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的娜娜，只能當場站在那邊。兩個人所說的「無紋」是什麼呢，從剛剛開始就搞不清楚狀況。
「從這裡開始三個街區外的試驗官們的事務所，遭到無紋的恐怖份子襲擊了。」
「怎麼會……！」
艾莉莎白驚訝地拉高聲音，玲則是將手靠在下巴開始思考。
「這也是試驗的劇本的一部分──怎麼可能，這是不可能的。去年的試驗也沒有這樣的設計。」
「不知道理由是什麼，但無紋開始進行試驗的妨害工作，的意思？為什麼？」
「等一下妳們兩個，我完全不知道妳們在講什麼……那個……『無紋』是什麼意思……？」
娜娜一問完，艾莉莎白他們就用一副無奈的表情開始搖頭。
「想不到……連身為女僕科在學中的人，會不知道無蚊的存在，實在是不太可能吧……？」
「嗯，事到如今，娜娜會連常識等級的事情都不知道的這種狀況，已經不會讓我感到驚訝了……。」
眼睛睜的大大的艾莉莎白，以及整個傻眼的玲。不管哪一個都是非常異常的反應，那是難以置信會有人不知道『無紋』的表情。
「受到協會正式認可的女僕，就會被授予COMMUNEAR的徽章。而持有協會公認的徽章的女僕，一般就被稱為是紋付女僕。將那個徽章附在身上，就是女僕的義務，這個知道的吧？」
娜娜點了點頭。
「但『無紋』則是相反，並未持有COMMUNEAR的徽章就在活動的女僕。因為他們並沒有獲得協會的認可就在活動，因此是取締的對象。也就是所謂的無照活動的女僕。世界上一般稱之為『黑女僕』。」
對於不知道有這種女僕的存在的娜娜，不禁心裡想著這還真是上了一課。
「無紋大多是從事非法行動，其中很多是為大德意志進行間諜或破壞行動，甚至是恐怖行動等等。」
玲一邊說著恐怖的事情。大德意志是與法爾特西亞王國與歐洲西側各國處於冷戰狀態的大國。接著說到大德意志的尖兵，也就是無紋女僕的各項活動結果，讓「試驗官的事務所遭到襲擊」這件事情顯得更加真實。
「就跟那個小姐說的一樣，現在街道非常危險。妳們也盡早回去吧。我會送妳們到宿舍的──等，等一下！妳們要去哪裡！等一下！」
在聽完憲兵的話之前，娜娜、艾莉莎白、玲三個人互相看了看，朝著回到宅邸的道路上飛奔出去。不早點回到大家的身邊不行──試驗官被襲擊了的話，那個宅邸說不定也已經很危險了。一想到這點就做出了這樣的行動。
～～～
「你的雇主是誰？目的是什麼？」
將男人壓制在地上，潘妮洛普一邊扭著關節一邊問。
「如果不想要手腕跟火柴棒一樣被折斷的話──快說。」
潘妮洛普用和平常完全不同的冷峻語調，在一旁的妮可和尤斯蒂娜，不禁感到背脊一陣發涼。
「等，等一下……我知道了，我說。」
從額頭滴下汗珠的男人，擠出了這樣的聲音。
「雇用我的是黑女僕……我只是受她們雇用而已，只是一般的傭兵而已。雇用我的黑女僕是哪裡的組織我根本不知道……。來找我的人的名字也不知道……。相信我，真的……。」
「才剛剛騙了我們的人所說的話，怎麼可能相信呢。」
潘妮洛普將施加在關節技上面的力道加強，男人發出呻吟聲，用快哭出來的聲音叫喊著「不要啊！」。
「我知道了……我說。是『紅眼的克莉絲』……雇用我的人，就是她們……。」
聽到『紅眼的克莉絲』的瞬間，潘妮洛普的表情變得陰沉。另一方面，什麼都不知道的妮可一臉困惑，畢竟從來沒有聽過紅眼克莉絲這個名字，尤斯蒂娜則看起來像是在沉思著什麼。
「她要你做什麼？你們冒充成情報提供者的目的是什麼？」
「我……我的工作是，從這個藏身處的試驗官口中問出，試驗官們的所在地以及試驗會場的場所……之後就是假裝成情報提供者，欺騙妳們這樣……。」
「騙我們要做什麼？」
「學，學園的學生都培育得很好……所以在暗黑市場裡價格都很好……把妳們帶進房間來，稍微威脅一下然後拘束起來，我是這樣想的……不過看起來似乎失敗了就是了……。」
「我們的話就隨便你處理，紅眼克莉絲是這樣說的嗎？」
「啊啊，是這樣沒錯……可惡……。」
「就這樣說得這麼清楚沒問題嗎？你的雇主可是那個紅眼克莉絲喔。稍微給你一點疼痛就洩漏了這麼多秘密，她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吧。」
「嘖……反正我已經拿到這麼多錢了，沒有必要再對黑女僕那群人這麼效忠就是了……。」
「話說，你剛剛說，要問出試驗關得所在地以及試驗會場的工作。目的是什麼？快說。」
「目的是，日本人的孩子……。」
「日本人的孩子？」
潘妮洛普不自覺地重複了一遍。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和妳們一起接受臨時執照試驗的，叫做楓的女孩子……要抓到那個人，就是黑女僕的目的……。」
「為什麼要對楓出手？你有從紅眼克莉絲那裡聽到理由嗎？」
「沒有……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抓日本人的孩子……。但是，她們是打算襲擊試驗會場的宅邸，並抓住那個孩子的……。」
「……。」
「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而已了……沒有更多了，真的……。」
大概是判斷男人所說的話並不是謊言，潘妮洛普一技強力的手刀朝著男人的脖子打下去，讓那個男人昏過去。接著站起來整理服裝的她一邊說著「這下麻煩了啊。」
在這段時間，尤斯蒂娜在房間中四處確認，眼光落在一個櫥櫃組前面。
「這邊有聲音。」
潘妮洛普點點頭，催促打開櫥櫃組。在裡面的是真正的情報提供者。全身被綁起來，嘴巴被塞入口塞。被塞進櫥櫃的樣子，實在是非常的委屈。
「這些事情也是試驗的一部分嗎……？」
一邊解開束縛，妮可一邊表情不安地詢問，潘妮洛普則是果斷的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畢竟在我以前接受試驗的時候，是不會有這種東西的。」
～～～
這時候，另一方面，茱莉亞和麗莎正拉著楓的手，在手提燈的燈光之下，在一片黑暗的街道中奔跑前進。距離離開宅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首先是在查爾頓女士前來幫忙。接著同時，從窗戶衝進來的兩個女僕也前來救援。當時被紅眼女僕逼到死角的茱莉亞和麗莎，在她們的幫助下才能夠帶著楓從宅邸逃出來。
另外她們還說了，「帶她去廣場。這樣協會的女僕們就能夠幫助妳們」。
一邊朝著廣場前進，茱莉亞活用了從娜娜那邊取得的地圖複製品。那似乎是從某個女僕那邊取得的地圖，在上面畫了城市中許多條隱藏的道路，其中一個是以廣場為中心，向街道區呈現網狀分布覆蓋街道的地下通路。因為不知道敵人的眼線會分布在街道中的何處，在思考要如何安全到達廣場時，茱莉亞便提案要通過地下道路來前往目的地。
十四世紀建造的配水管檢查用地下通路內非常狹窄，也沒有燈，因為長時間都沒有人進去過的關係，內部非常潮濕。眼前也常常會有好幾隻老鼠跑過去。這個時候，楓都會非常害怕地發抖，並且小聲地說著「媽媽……」。
「沒問題的，楓。我們都在這邊。」
一邊摸著快哭出來的楓的頭，麗莎一邊溫柔地說著。接著是茱莉亞極力壓低聲音小聲地說著。
「麗莎，妳聽到了嗎……。」
「恩恩，後面有人接近了……。」
麗莎的耳朵也聽到從後方接近的腳步聲，而且並不是只有一個腳步聲，有好幾個人正在緊追在後。敵人應該已經被查爾頓女士她們擋住了才對──雖然很想這樣想，但事實是目前有正在追著麗莎她們的敵人。查爾頓女士沒事吧。現在只能祈禱她能夠平安無事。
「不管怎樣現在都必須前往廣場。在這前面的通路有很多分支，敵人應該也很難繼續跟著我們。」
就跟正在看著地圖的麗莎說的一樣，地下通路有非常複雜的岔路，要甩開追兵應該是非常容易的。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敵人也非常熟悉地下通路的構造，不管在岔路處一下子走左邊一下子又走右邊，敵人也都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緊追在後。而且似乎還經由別的岔路先繞到前面了的樣子，可以感覺得出來敵人已經兵分兩路了。
「要是被夾擊就不妙了……妳們先走吧。楓，妳跑得動嗎？」
害怕地點點頭的楓。但是，雙腳已經像小鹿一樣在發抖了。
「麗莎。」
接著茱莉亞面向麗莎，口氣堅決地說。
「我在這裡擋住敵人。妳們先走吧。」
用不知道該說什麼的表情，麗莎盯著茱莉亞的眼睛。
「妳在說什麼……經過剛剛的戰鬥還不懂嗎？她們不是我們可以打敗的對手。妳想死嗎？」
「或許是贏不了吧，但我想作為爭取時間已經足夠充分了。」
「妳是笨蛋嗎！？」
麗莎的聲音裡充滿了憤怒。但是茱莉亞的表情一點也沒有變，決心絲毫沒有動搖。
「我到現在為止……從來沒有發揮過全力，剛剛的戰鬥也是，一邊壓抑著自己一邊戰鬥。」
對於這個讓人難以相信的事實，麗莎不禁屏息不發一語。考慮到剛剛戰鬥的激烈程度，實在難以想像是壓制力量後的戰鬥。
「身為小姐的從者，我一直認為我只不過是小姐的影子一般的存在。影子是絕對不可以比影子所追隨的本體更優秀的──我是這樣想的。所以，我從來就沒有使出全力過。」
「這種時候了妳在說什麼──。」
安靜，像是在這麼說著，茱莉亞用手指壓著麗莎的嘴唇。
「為了保護妳和楓的話，我覺得我可以使出全力。在小姐看不到的地方的話，應該可以做得到──沒問題，絕對不會輸的。」
在那雙眼睛中，決心和鬥志如同無聲的火焰一般搖曳著。終於沒有話可以反駁的麗莎，盯著茱莉亞的眼睛數秒之後，擁抱了茱莉亞。
「跟我約定好──不可以死。要是不能平安回來的話，我是不會原諒妳的。」
「當然。」
「我絕對會把楓送到廣場的。」
在這之後，麗莎帶著楓往黑暗的深處走去。留下來的茱莉亞在一片黑暗中，將集中力提高到極限。接著，利用可以被稱作是「第三隻眼」的感覺來定位追兵的位置。並回想起在西西里亞的別莊裡也做過很多次的訓練──在蒙著眼睛的狀態下，進行一對多的戰鬥。這些都是一樣的。
並不是為了「小姐」，而是為了同伴們使出全力。居然在思考著以前從來沒思考過的事情，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忽然之間，茱莉亞想起那封被留下來的信件的存在。
不要被束縛，追尋自由吧〈Non essere vincolato, essere libero〉。是受那句話的影響了嗎。既然如此的話，束縛自己的到底又是什麼呢──。
敵人的氣息持續接近。茱莉亞拔出單手刺劍，向黑女僕群們進行迎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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