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三節 才能的結晶
終於到了約定的時間，踏入校門的莫琉東張西望，深怕網球場聚集太多不必要的人，不過到了現場他發現擔心是多餘的，附近只有網球隊的隊員，還有一個明顯乾淨的球場，特別整理出來的場地，莫琉心知對方是認真的要比賽，看來姚威也有好好的傳話，對方也有遵守，感受到對方的重視，她心知自己也沒有放水的空間。
原本漢升京打算要跟莫琉一起去網球場，如果可以的話當然也希望增加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但今天早上的莫流並沒有進辦公室，無法與莫琉同行的漢升京依舊不肯死心，便和姚威、邱信以及芯瑜約好一起去觀戰
網球社員看到莫琉的到來，既吃驚了一下又回復正常，本來還在想說隊長怎麼最近這麼奇怪，不但勤勞練習今天還特地要求一個場地專門來練習，原來是和傳說中的網神有約定，邱仁秉看到莫琉到來也心領神會。
「喂，需要裁判嗎？本來還在想說你最近怎麼這麼勤勞，今天還特地早來收拾場地、保養環境，怎麼不跟我們說？你甚麼時候跟人搭上線的啊？」邱仁秉將手搭在洪中的肩上。
「我可是千拜託萬拜託姚威並付出了10張餐券當祭品才換來今天這一場比賽的！不過他有叮囑他們老闆不想引人注意，叫我不要張揚，所以才沒跟你們說。」
「哇，好久沒看你這麼認真了，不嘻皮笑臉的你還滿帥的嘛，肯定不只為了比賽．司馬昭之心喔。」
「哎呀，就饒過我吧，我現在超緊張的．相親可能就是這種感覺。」
「哈哈，看你還能說笑，應該相當有把握，你是我們的隊長，實力在哪我們是知道的，我來當裁判，可千萬不要丟我們學校的臉。」
雖然邱仁秉講的輕鬆，事實上他也是莫琉的手下敗將之一，能夠近距離觀賞近乎職業的對決，不由得也讓他興奮起來。
莫琉到了場地後看到自己家裡的工讀生跟漢升京湊在一起，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打算裝作沒看到開始自己熱身，洪中熱情的上前打招呼
「你來啦！ 謝謝妳答應我的請求，要不然我差點直接寫挑戰書給妳。」
莫琉沒有回答，只有给洪中一個微笑
「可以打一局就好嗎？其實再多我恐怕也要直接投降」
「當然，你肯來我就要放鞭炮慶祝了！」
莫琉再度被洪中逗樂，卻沒發現遠方有人醋意翻騰
雙方開始熱身後，正式比賽開始。
由洪中挑戰者發球，氣力萬鈞的第一球迅速的從莫琉腳邊掠過得分，莫琉笑了一下，心想對方求勝的企圖心真明顯呢，洪中發起了第二球，莫琉集中精神迅速將球擊向最邊角，必須大幅跑動的洪中讓莫琉掌握了球權，莫琉沒有錯過這瞬間主導了局勢，雙方有來有往，洪中驚懼對方實力堅強，莫琉心知若論技術，她的實力在洪中之上，但洪中的肌耐力比她好太多，一來一往兩人差在頡頏，但莫琉依舊靠著精準的控球打擊著最刁鑽的角度陸續得分。
兩人對決有來有往，莫琉稍占優勢，但洪中是達育大的網球擔當也不是幹假的，各自發揮自己持有的優勢，圍觀的群眾也越來越多，面對視線越來越多的莫琉開始覺得不自在，心中明白除了人潮漸多外，自己的體力也流失更多，她必須速戰速決。
莫琉以瑰麗的球技拿下了三分，但每一分都得來不易，而她的體力也快到了極限，疏於鍛鍊的她並不能輕易的從身經百戰的洪中拿下更多的分數．雖然莫琉用精準的控球彌補力量之差，但男女的差距也逐漸浮出水面，雖然一開始洪中就沒打算對莫琉打消耗戰，畢竟對方是女性，故意打消耗實在太不君子，但他驚訝的是莫琉敏捷的步伐，主要的球權竟然還是掌握在莫琉手中，強如學校頂尖的他，依舊只能一球一球扎實的耕耘，確實地降低失誤是他的勝機，他也確定後繼無力將是莫琉最大的敗因，但眼前來人顯然有備而來，洪中明白只要稍有閃神，落敗的將會是他自己。
在旁觀看的眾人無一不暗自心驚，漢升京雖然心知莫琉球藝過人，但他從不曾看過莫琉認真的樣子，之前雖然有與她練習過兩次，想必當時是連十分一的水準都沒拿出來，而現在的莫琉卻展現出他不曾看過的技巧與球路，相較於自己的驚訝，姚威、邱信以及芯瑜雖一臉嚴肅但不吃驚。
漢升京忍不住問道
『你們怎麼都不驚訝？這可是媲美職業等級啊！』
邱信鎮定的回答
「這個...也不是不驚訝，只是在對打之前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之前就有跟你說過，我們去日本之前也不知道老闆會打桌球而且堪比職業，她從來沒說過她會做什麼事，但是不曾看過她有什麼事是做不好的，日本那位桌球教練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洪中的強大我很清楚，我本來認為只要洪中認真，他是不可能會輸給女生的，只是我沒想到老闆竟然能跟職業級的洪中纏鬥到這種地步。」
「真的，老闆又再次提醒我，我只是來這個地球湊數的。」
說完姚威露出一臉苦笑
體力漸漸流失的莫琉並沒能有效的繼續打擊洪中，雙方一來一往不斷的在Duece之中鏖戰，莫琉消耗的體力比她預計的多太多，雖然一開始莫琉靠著控球與迅捷的腳步拿下三分，但體力全盛的她並沒有能力連續拿下四分取得勝利，之後的她突破不了洪中的防守，雖然莫琉對勝利並沒有執念，但也不打算白白拱手讓人，她心知若要獲勝，減少腳步的移動保留體力，利用控球消耗對方是她取勝的唯一途徑，即便體力與肌耐力與對方差距甚大，但精算自己體力來求勝，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不分伯仲的兩人纏鬥到了球賽尾端，莫琉利用節奏的切換擊出了風馳電掣的回擊突破洪中的防守，氣喘吁吁的莫琉慢下腳步，閉起眼睛打起精神，緩緩地對洪中說
「這是最後一球了，注意囉。」
莫琉聚精會神，旁人都感受到她的氣勢，任何人都明白勝負將出，莫琉揚球，擊出電掣星馳的發球，這球以無痕之姿掠過球網，靠近網前瀕臨發球失誤的一球，洪中心中明白，球技通神的她絕不可能失誤，連判斷都不需要判斷的撲向網前低手強力反擊，只見莫琉已經來到判斷球落點位置雙手持拍擊出一個出界的高遠球，舉頭看見失誤的一球，洪中心中也納悶對方竟然會失誤，但馬上回神的他發現莫琉是雙手持拍反擊，立刻往球奔跑的他確定這是一顆強力的上旋球，但是已經來不及，帶著強力旋轉的球在洪中的視角彷彿是慢動作般的無情垂落在線上，屏氣凝神的球場眾人立刻歡呼沒想到最後結束的竟然是一顆壓線的幸運球，但在場上的洪中能夠明白，暗自心驚
「這哪是甚麼幸運球，這可是千錘百鍊的一擊，就算是天才也不一定能夠打出這種充滿經驗的球，她知道剛剛的貼網發球我必定不會等待她失誤，加上她是女性，我也不可能用放小球的方法回擊，更何況這是決勝的最後一點，我肯定不甘心就此結束，反拍回擊左側是我唯一的選擇，所以她才能夠馬上站在她判斷的位置，她明白球的走勢，也同時洞悉我的個性，她竟然可以在消耗劇烈的體力下，還可以把球路判斷到這種地步，更不要說最後那顆神乎其技的壓線球。」
在眾人驚呼之下，莫琉無力的仰頭癱坐在地，洪中還傻眼在原地時，芯瑜就趕緊上前遞水跟毛巾。
「天哪，老闆我真的沒想到妳網球強成這個樣子，妳竟然能贏？他可是洪中啊！妳到底有甚麼事情是不擅長的？不過妳坐成這樣也太醜了，至少稍微遮一下吧。」
芯瑜緊張的拿毛巾遮住坐姿醜態的莫琉
「哈哈 累到我都忘了自己是女生」
「這是哪一國的比喻啦，不過被你這樣一打，肯定又要圈粉不少」
當兩人還在閒聊的時候，洪中伸手示意要扶莫琉起身
「妳真的很厲害，為了跟妳對打，我最近可是很勤勞的練習，妳的網球究竟是在那裡學的？」
「以前花了很多時間練習，我的腳步已經跟不上自己的身體了，看來體力還是太差。」
莫琉將手遞給了洪中讓他拉自己起身。
「以妳的實力，我想放眼台灣都是非常頂尖的女選手，如果妳願意，我可以請我的教練推薦妳代表國家出賽，獎金還不錯妳有興趣了解嗎？」
芯瑜跳出來搶著回答
「不用了，就算拿到金牌，那點獎金在我們老闆眼裡都小錢而已，更何況要花那麼多時間訓練，還有那麼多手續要走。」
「對啊，我們老闆是打身體健康的，絕對不可能答應去參加比賽的，獎金多十倍再看她願不願意。」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姚威在一旁插嘴
「你們兩個夠了喔，錢要是有這麼好賺的話，我還需要上班嗎？」
「這麼說妳願意囉？ 就算妳不願意當國手，平時我也很歡迎妳來我們這邊練習，不，請求你來陪我們切磋。」
洪中積極的握起莫琉白皙的雙手
漢升京看到洪中握起莫琉的手，一時醋意翻騰，講話好好講，不要動手動腳，正當他要上前阻止時，莫琉一臉尷尬地掙脫雙手．有禮貌的雙手合十道歉。
「抱歉，其實我也是喜歡網球的，但之後我們公司也要面臨轉型，以後就不會在這邊駐點，也沒辦法常來打球了。」
「什麼！？ 老闆你說什麼？怎麼我們都不知道這個消息，老闆那我們怎麼辦？ 我們是不是要失業了？」
三人聽到突如其來的消息慌張了起來。
「明天上班再詳細跟妳們說明，我先回去囉。」
看著人潮漸多的莫琉決定快速遁走
正當其他人還一陣驚慌的時候，漢升京後腳就追上，來到當初兩人第一次交談的校門口，漢升京急著問道
「妳說妳要離開這邊，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啊，上次你看到我弟來，其實就是來幫忙交辦相關事項的。」
「那妳之後會到哪裡？台北？桃園？」
「基本上是在彰化，短時間內都不會離開那邊吧。」
「彰化，那還好，我還以為可能是去國外都不能回來，我還是能去找妳啊，什麼時候要去啊？」
「不一定，五個月內吧，雖然不是國外，可是至少也會有兩三年沒辦法離開公司。」
「沒辦法離開是甚麼意思，我可以去找妳啊。」
「意思就是我有一些任務必須專心完成，至少兩三年內沒辦法見任何人。」
「難道沒有下班時間嗎？」
「我也很難解釋，其實你再追問下去我也很有壓力，不過意思上確實是沒有下班時間，必須完全投入在計畫上，所以我也想直接的跟你說明白，如果你是喜歡我，我很謝謝你欣賞我，但我沒辦法跟你在一起，我的未來已經被規畫好，千萬不要浪費你寶貴的時間。」
說完莫琉也跟當時一樣，搭上計程車風塵僕僕的留下惆悵的漢升京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