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嘉特城外/某座獨棟別墅底下】
戰爭已然宣告止息,潛伏的瘟疫即將爆發。
隨著慶功宴與光之種的慶生大會結束,義勇軍在城內的修整時間也逐漸迎來尾聲。
這段時間,他回到了自己在城外的別墅,並在這棟坐落於東北海濱之上,嵌於峭壁之內的簡約式建築度過幾日。所幸因為在自己離開以後基本沒有智慧型生命體存在,並且防衛系統也照他的意思謹慎運作,這裡幾乎沒有遭受戰爭之災的蹂躪,讓他可以不受阻礙地進行一些只能在這裡做的工作。
方正的壁面將外界事物隔絕,無機質的燈光照耀在這純白的寬廣空間,他坐在一副兩側有扶手的旋轉椅上,似乎正透過耳麥與什麼人進行著通話。與此同時,他的手裡還拿著一本打開的書,雙目在翻動的書頁間游移,書名是『梵亞斯的擴張與兼併』。
「所以,我覺得我應該會──」
梵亞斯聯合大教國,是以西方『神城梵亞斯』為發源地逐漸擴張而成的議會制國家。其用於擴張與同化的工具,也可以說是構成國家本身的存在,即是『十字信仰』。相較於西方的另外兩大神系『奧林匹斯』與『阿薩華納』,十字教的發源似乎不全出自於現世諸神,但這反而讓它如病毒般發展、適應、滲透,最終傳遍了西方大地,連前面兩者在人間的國度都與之達成了名義上的聯合。
「沒什麼大礙吧,反正現在世界這麼混亂。」
相比其他四大國,梵亞斯也是個極其複雜的政治實體。這個諸多勢力的聯合體之中,有的如同自己駐足過的諾爾斯,在內政、外交與信仰上都幾乎是被放生的獨立地位,有的從體制到思想都被十字教的神城所徹底控制,但更多的常態都是在這兩個極端之間曖昧不明。側面顯示出了即使在進入諸神黃昏為開端的混亂期以前,能爬到議會之首的人,至少都必須具有自腥風血雨中生存的優秀能力。
「至於你剛提到的,那個已經完成了。」
近期越來越多的義勇軍開始研究起這個國家,畢竟梵亞斯的現任教宗剛好就是預言直指的對象,且這次的預言比上一災的獨白明顯非常多。儘管直覺敏銳的人大概都不會忽視刻意誘導的可能性,但與這個各方面都很難搞的國家打交道已不可避免。
「當然,我不會讓他們知道。話說你們那邊現在如何?」
內戰結束馬上鎖國,統領天使的聖人,沙兵侵襲時第一時間就放棄首都以外所有領土的偏激方針,都替梵亞斯染上更多的神祕色彩。下次行軍就要再次踏上西方教國的土地了,他把期待默默放在心裡。
「那就先這樣,再見。」
結束與未知對象的談話,他從椅子上起身,把耳麥摘下放到口袋裡。當原本的旋轉椅浮空變形成某種無人機時,他已經把書闔上,並囑咐那台無人機將書送回『表層』臥室的書桌。
那麼,該做下一件事了。望著沒有外物干擾的長形開闊空間,他用右手拿起掛於腰側的衝鋒槍狀槍械,並將之抽出。感受著熟悉的重量感,他快速地單手把槍舉起朝向空無一物的牆壁另一端,並順勢用左手如同撥動吉他弦般劃過槍身激活隱藏機關,然後豪不猶豫地扣下板機。
赤紅的子彈狀物體就像一顆火球般劃出直線的軌跡朝遠方飛去,但不是逕直命中牆壁而是忽然拐了個彎朝他飛了回來。面對逐漸接近自己的物體,他卻也不躲不閃,反而旋身打出一擊左刺拳要與之對擊。
揮出的左拳接觸到飛回來的物體的瞬間,子彈的形狀爆裂,散作許多以他為軸心方向的碟狀破片。這些破片環繞他的身軀,各自朝其他破片互相發射某種能量束,彷彿圍成一個包覆住他的正多面體。
正多面體中央,從四面八方而來的集束在他的身上按照程序快速地打印出相應結構,接著連所有的浮空破片都蓋了上去,宛如剛架構出的正多面體馬上急速縮小。當他的身影於一秒後再度顯現時,已是著裝完成的裝甲姿態。
感覺還不錯,他稍微活動一下,一邊伸手移動肩甲的位置,一邊踏到牆上作了個空翻落地再站起來。頭盔內的控制介面實時反應著他的身體與戰鬥服運行的數據,既然第一次沒有問題,如果再測幾次也能照常運行,自己就又多了一個緊急時的著裝手段。
從以前就開始使用且持續升級至今,甚至還經天城緞鋼之手強化過的戰鬥服幾乎不曾讓他失望,但面對日益激烈的戰鬥讓他多少感到光靠裝甲本身的防禦力對於部分廣域性的強力攻擊難免有些力不從心。本身非重甲單位的自己要如何在不影響機動力的情況下短時間內大幅增加自己全身性的防禦力,成為他近日感興趣的地方。
而在觀賞梵亞斯使節團與義勇軍的友誼戰以後,他想到的靈感經過研究產生了實踐的可能性。只見他再度拿起槍械朝前方扣動板機,這次擊出的卻不是先前的單顆子彈,而是大量的赤紅射線;它們在空中狂傲地散開,沿著他的手腳一路纏繞,直到覆蓋至全身為止。
頭盔與其他部位的稜角更加銳利,他猶如在原本裝甲的基底又披上一層烈焰般的不定鎧甲。姑且能稱之為『第二階段變身』或『強化型態』吧,這層額外的高熱鎧甲對機動力的影響不大,卻能時刻對逼近物進行昇華與熔化的侵略性防禦,以及透過能量的控制發出定向爆破;並且他還能透過調整各部位的分配比例,進行重點部位的集中加強。不僅如此,周身的氣流在過程中將自然地被帶起、絞入,形成外層的風暴護甲對敵方干擾或反擊;在這個型態下,他得以實現有限度的『攻防一體』,光是接近他就得冒上很大的風險。
美中不足的是要維持並控制這個新型態會替他帶來負擔,才過不到三十秒他就察覺再拖長就會開始影響續航力了。於是他被迫解除強化型態,任憑脫離控制的能量外甲部件如同爆炸的波動般往四周飛散,在純白壁面上留下些許焦痕。
看樣子目前這頂多只能當成一瞬強化的反擊招使用,重點還是得擺在如何運用它爭取到的勝機化作後續的實際行動。
一邊還在默默思考著,他一邊以雙眼盯好目標,朝向啟動的下個環節,從地板或牆壁逐漸冒出好像在模擬某種羽毛球生物的機械敵人,再度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