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夏回到家打開門就看到白兔穿著粉色圍裙,兩隻兔掌上握住小拖把在努力拖地。
先前的白兔被南夏從蟾蜍嘴裡救回來後逃也似的踩著書桌,爬上窗戶,想從窗戶跳走,沒想到再窗口撞上一道完全漆黑牆壁後暈了過去,再次醒過來的兔子不得不向蟾蜍屈服,求牠別吃自己。以此為代價,白兔從此開始被蟾蜍使喚的傭人生活。
南夏對於家中又多了一隻不明生物已經沒什麼好評價的了,再說兔子還會幫他掃地跟擦窗戶,總比什麼家事都懶得去坐的蟾蜍好。
看白兔乖乖地把自己剛回來鞋子踩髒的地方拖乾淨,南夏向圍裙兔道謝:「謝謝你,比烈士。」
「不准你謝謝我!本大爺是邪惡的惡魔,才不想要被區區人類道謝!你應該要懼怕本王才對。」粉紅圍裙兔義憤填膺的豎起拖把。
「好、好,知道了。我好怕喔。」
南夏將鞋放到鞋櫃,轉頭看向客廳。
蟾蜍正坐在客廳的電腦桌上看YouTwit實況,螢幕正在播送恐怖遊戲的實況畫面,螢幕中的實況主操縱著遊戲角色在鬧鬼的宅邸裡被披頭散髮的女鬼追殺,原本以為逃離了女鬼,沒想到一個轉身就看到女鬼在門口,讓實況主跟著角色一起被嚇得半死。
而且蟾蜍還看得非常入神。
「…」你自己就是邪神了吧?看女鬼追殺實況主是為了要學習新的嚇人姿勢嗎?
南夏已經不知道該對蟾蜍的異常行為給予什麼樣的評價了。
在把外出換下的髒衣服丟進洗衣籃,整理客廳跟廚房,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待在客廳的蟾蜍持續保持著同樣的狀態,沒有移動位置也沒有改變過姿勢。
經過南夏的觀察,這隻蟾蜍似乎很懶得動。除非必要,能不動就不動,時時處在一種隨時都會睡著的狀態。偏偏自己會覺得牠這樣很可愛,自己一定是腦袋哪裡出了問題才會生出這隻邪門生物很可愛的想法。
南夏看時間已經快晚上十一點,將蟾蜍抱起來,順便摸了一把蟾蜍毛絨絨的身體,把蟾蜍放在客廳他剛鋪好軟毛巾的藤編籃裡,再確認白兔在廁所鏡子前刷兔牙準備睡覺後,他關上客廳的燈。南夏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上自己床上滑手機。準備要關燈時,拿開手機就看到蟾蜍已經無聲無息的窩在自己被子上方,剛好是肚皮的位置。
「呱呱」
「別想,我是不會跟你處在一個房間的!」要是這邪門的東西真的趁我睡覺時對我辣手摧花怎麼辦?
為了自己的清白著想。南夏再次兩手抓起蟾蜍放到客廳。
轉身回去臥室。
沒想到蟾蜍又窩回自己的床上。
淦,靈異現象喔!
「嘓嗚~」蟾蜍吹氣讓肚子鼓起,似乎有些不開心。
「算了,反正我把你扔出去你還是會在進來對吧。」南夏放棄掙扎躺上床,關燈後給蟾蜍跟自己蓋上被子,轉身就睡。
蟾蜍注視著南夏好一會,才默默地用舌頭把從南夏身上掉下去的被子拉起來蓋在南夏的身上,蟾蜍闔起眼睛,也不知道祂是睡著了還只是處於一種意識抽離的狀態。
X
南夏醒了過來。
當他發覺時他已經站在城市的路十字口正中央,街道上無任何的車輛甚至行人,街邊的商店和住宅大樓也不見任何人類的身影,一切事物被天際發出的紅光照映得鮮紅,不管是高達天際的大樓亦或是無限延伸的馬路皆呈現一種刺眼的腥紅光澤。
南夏感覺自己必須抬頭,理性卻又抗拒著抬頭知曉的行為,最後的抗爭是由感性躍過了理性築起的高牆。他看向空中,一顆巨大的月亮佔據整片夜空,月深紅如血,散發不祥的紅光。南夏看到它就知道它並非自己熟悉的月亮,而是另外一種更加無形而又不可描述的存在,它光是存在就帶給南夏極為巨大的壓力。
在距離血月更遠的遙遠深空當中,無數的亮點正在墜落,劃過天際,燃燒,最後消逝,南夏無法理解因為那些墜落的亮點並非流星而是遠在數萬星辰之外一個個死去的巨大怪物。
在他的耳邊傳來了竊竊私語,那是某種未知存在正訴說著他所聽不懂的語句,但是此時的南夏卻明白話語間的含意,因而感到一種生物本能的恐懼。
「當鮮紅血月升起之時,沉溺在幻想之中的神祇們將會甦醒,一切將會幻滅殆盡,化為永恆寧靜的渾沌,直至宇宙再度淪陷於混亂與無序之中。」
X
「呵…呵……」南夏醒過來在床上打直了身板。冷汗打溼了枕頭與棉被。
回想剛剛的夢境,夢境的記憶卻以他有史以來都沒有經歷過的速度消失,場景快速流逝,清醒後的第十秒,他再也無法回想起夢境中的任何清晰片段,只存留下關於血月的模糊記憶與話語帶給他的不安感。
「呱~~」蟾蜍叫喊聲喚醒了執著於回憶起夢境的南夏。
「是你做的吧?」南夏語帶怒氣地強烈質問。
從這隻蟾蜍莫名其妙地闖進自己的生活後,發生那麼多詭異的事情就算了。
現在好了,牠連睡覺都不讓自己好好睡了。自己一星期後還要考段考呢。
他在看到蟾蜍時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惱怒感,他自己不知道該如何發洩。最後南夏伸出兩隻手抓起蟾蜍,將蟾蜍丟出家門外。
轉身進家門,蟾蜍又再度出現在客廳的。
「好,你不走是吧,我走!」
說完,南夏衝回房間拿起自己的包包跟隨身物品就走出家門。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