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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傳人與無盡的拉迪斯 第四十章 花火

希無冀 | 2021-07-16 17:17:01 | 巴幣 2140 | 人氣 380



前情提要:從鑄造者之國回來過了好幾個月,在莉塔迎來14歲的這年年末,傭兵們決定用火鍋和煙火來慶祝跨年。

       「欸?所以你不參加火鍋趴嗎?」

       「是啊⋯⋯我被調到其他城市去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回來這裡。」

       查賀一邊整理不多的行李,一邊如此說道。

       姑且說一下,查賀是隼的室友。在傭兵生活的這兩年間,他們兩人一直都是在傭兵宿舍一起生活的。對隼來說,他不只是戰友,也是每天晚上必然會遇見的朋友。

       「有點遺憾呢⋯⋯」

       「是啊。」

       「不過⋯⋯」

       隼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的感慨。其實誰被調走都不意外,任何人都可能在任何時候與自己分開,要說這麼久以來一直都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大概也只有⋯⋯

       莉塔吧。

       那個在森林裡遇到的迷茫小女孩,當時11歲的年齡連少女都稱不上。

       她也和自己一同度過了三年的時間了呢⋯⋯

       「你走了之後,我就可以佔用兩個人的房間了。」

       「哈哈,這倒是。」

       查賀笑著說。

       在這之後,隼跟查賀道別。

       這一道別不知要多久才會在再見,即使如此,隼依然說著老套的「後會有期啊。」一邊目送他坐上列車。

//

       火鍋要準備的材料有各種肉類跟蔬菜。因為港都有豐富的漁產,除了海產之外連魚丸什麼都有,所以估計會做成海鮮火鍋吧。對了,似鳥說湯頭也很重要,至於要怎麼製作⋯⋯就得看似鳥了。雖然似鳥說她很清楚湯頭的調配配方,但隼還是不免覺得交給她處理會變成黑暗料理⋯⋯

       再過一週就是跨年夜了。這一週隼等人要召集傭兵參與活動、準備場地跟採買火鍋料、還有就是煙火的進貨。

       「辦活動真是麻煩啊~~」

       隼剛剛和漁市的攤販溝通完後,漫不經心地閒晃回去酒館。

       經過酒館旁邊,傭兵專用的訓練區時,就會看見莉塔跟蓮漪在那邊練習格鬥技。

       「今天好認真啊。」

       隼隨意地走進去搭話。

       「啊,隼!現在是女孩子時間!」

       莉塔大聲嚷嚷著,一副想要把隼轟出去的模樣。

       「妳在鬼扯什麼啊。話說,我一直很想問欸,妳為什麼會格鬥術啊?」隼把目光投向蓮漪。何止是會格鬥術,她不但比莉塔強,還可以在格鬥方面打倒港都的每個壯漢傭兵。

       「以前還在精靈世界的時候,那邊的學校有教。只要是學費稍微比較昂貴的學校,就會把格鬥術當作基本課程來教。」蓮漪平淡地說。

       「這樣喔。那很多精靈都會格鬥術嘍?」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哼~~~」

       隼在這兩年也有和蓮漪組隊數次。這傢伙不論弓箭或是槍械的射擊技術都超強、水魔法的能力意外地很強、然後竟然也精通格鬥術嗎⋯⋯說真的,隼很好奇有什麼是她辦不到的。

       「精靈格鬥術的原理其實跟人類的軍用格鬥術挺像的⋯⋯所以我也能學一些精靈的技巧來增強自己⋯⋯話說,你要待到什麼時候啦!!」

       莉塔突然氣沖沖起來,只見她一邊叨念著一邊把隼硬是推出訓練場。

       「她幹嘛啊⋯⋯叛逆期?」

       說起來她也十四歲了,不再算是個小孩了呢。這個時期終於到來了嗎⋯⋯隼在訓練場外不解地搔了搔頭,便邁開步伐回去酒館。

       「⋯⋯因為會有汗臭味嘛。」

       當蓮漪無所謂似地問莉塔幹嘛對他那麼兇的時候,莉塔低頭這麼說了。雖然因為身高差看不到她的臉,但她整個耳根子都紅通通了。蓮漪竊笑著,難得地覺得這14歲的小鬼還挺可愛。

//

       時間很快地來到年末當天的晚上。

       傭兵們將酒館中的桌椅全部搬移到外面。在酒館內是看不到煙火的。他們把桌椅全部零散地排在能夠看清海岸線的市區街道中。在這座城市除了一些漁民和港阜業者,就是傭兵和相關人員了,沒有一般民眾住在這座城市。

       港阜人員和漁民全部都下班回家的這個夜晚,便是只屬於傭兵們的聚會,他們坐在滿天星空以及一大一小的兩顆月亮之下,讓巨大鍋物中的熱氣煙幕直衝天空。

       加入由似鳥主持熬製的特殊湯頭後,把魚肉、魚丸、蔬菜、菇類等等的食材全部丟入巨大的鍋中熬煮,一股難以言喻的香味便撲鼻而來。

       隼、莉塔、似鳥、蓮漪等人圍成一桌,享用著巨大鍋物中的火鍋。

       「似鳥調的湯頭不錯嘛。」隼說。

       「我覺得有點鹹。」莉塔說。

       「火鍋就是這樣嘛!會越煮越淡喔!」

       「不,水分會被蒸發掉,但是鹽之類的調味料不會,所以會越煮越鹹才對吧⋯⋯」

       「哇!蓮漪好科學!」

       「會覺得越煮越淡大概是因為吃到後面味覺疲勞了吧⋯⋯」

       隼托著臉頰說道。此時似鳥偷偷從莉塔那邊叼走一片魚肉。

       「啊!好狡猾!那是我的!」

       「哼哼,吃火鍋的時候幹走別人的食物可是必備的樂趣喔!」

       「原來如此,這就是火鍋派對的精髓啊⋯⋯!」

       隼突然恍然大悟般這麼說道。莉塔見狀不爽地吐槽。

       「你不要瞎起哄啦!笨蛋!」

       蓮漪看著眼睛發亮的兩個笨蛋(隼和似鳥),默默地快速夾走大鍋中的最後一顆魚丸然後一口塞進嘴裡。要是不快點吃了,可是會被那兩個無底胃的傢伙吃完。

       不過丸子才剛從火鍋中夾出來就塞進口中,又是幾乎佔領滿嘴的大顆東西,馬上就把蓮漪燙得差點把丸子吐出來,看著她差點沒把自己燙死又因此感到羞恥的滑稽模樣,惹得同桌的另外三人哈哈大笑。

       看著蓮漪難得失態的模樣,隼一直瘋狂地爆笑,而似鳥則是邊笑邊把自己的冰茶遞給蓮漪。

//

       火鍋裡的料差不多都吃完了,剩下一丁點殘餘的湯汁。而因為冰茶之類的飲料都已經喝完,放在桌上的是滿滿的啤酒、氣泡酒這類的酒類飲料。雖說是用來解渴,但四人都喝了不少酒,變得有點醉醺醺的。

       「那麼,我跟似鳥去檢查一下煙火的狀況,時間就快要到了。」

       隼嘴上這樣說,手卻還在晃著酒杯。

       似鳥說了句:「別再喝了啦,酒鬼。」便撐起同樣搖搖晃晃的身體把隼帶走。

       煙火會在午夜的那刻放出。這樣才具有「跨年」的意義。從過去的一年跨到下一年,用綻放的火焰之花來點綴新的一年。

       現場只剩下莉塔跟蓮漪兩人。火鍋早就吃完了,所以兩人只是安靜地喝著氣泡酒,氣氛稍微有些沉寂。

       現在只有兩個人。莉塔覺得這似乎是個好好了解蓮漪想法的好機會。

       「蓮漪,我問妳喔。」

       蓮漪只把視線轉了過來,用眼神回應莉塔。

       「妳是怎麼⋯⋯看待似鳥的?」

       眾所皆知,似鳥喜歡蓮漪。應該整個港都的傭兵都或多或少知道吧,雖然不知道蓮漪對愛情是否相當遲鈍,但這件事應該是不可能不去查覺到的。畢竟似鳥是個毫不掩飾自己的笨蛋。

       氣氛實在是有些詭異,這讓莉塔拿起酒杯啜了一口來掩飾尷尬。

       蓮漪眨了眨碧藍色的雙眸,像是在審視莉塔問的問題一樣,只見她沉默了良久,才緩緩說出:

       「啊啊,妳也到青春期了呢⋯⋯」

       「為什麼會是得出這種結論啊!」

       不對,難道這三年來我都被當成小孩子嗎?雖然自己年紀的確是這座城市的傭兵中最小的,但是這樣被當成妹妹也太——

       我可是相當有貢獻的耶!莉塔把這句話吞了回去,連她都知道這樣說超級像小孩子。

       「通常會這樣問別人的人,表示她心中也有『特別的對象』喔?」

       蓮漪挑起眉毛說道,嘴角忍不住竊笑。難得有捉弄莉塔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放過。

       有一瞬間,莉塔的腦海突然閃過早上跟蓮漪練格鬥術時,隼跑進訓練區打擾的事。莉塔隨即搖搖頭甩掉這段回憶,真是的,為什麼會想到隼啊!

       「⋯⋯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我在問的是蓮漪對似鳥的想法!」

       「哼,叛逆期也一起來了啊⋯⋯」

       蓮漪拿起酒杯想喝,卻發現杯中的氣泡酒已經空了,於是她再倒了一杯。

       「似鳥是我交到的第一個人類朋友。」

       蓮漪全身微微發熱,這是受到酒精的影響,就算是酒精濃度很低的氣泡酒,喝了那麼多也不免覺得有點微醺。

       蓮漪的腦海不禁浮現了些許過去的回憶剪影。彷彿刻意藉著酒勁,她把心裡想的都說了出來。

       「她總是開懷大笑著,看似粗枝大葉、不拘小節,但其實又很膽小,很容易就鑽牛角尖。她的笑聲總是很朝氣十足,像男生的一樣的小短髮也是,給人很有活力的印象。我也,那個⋯⋯感覺很不可思議,只要跟她待在一起,就會被她的笑容感染,變得輕盈自在一點⋯⋯吧。要說她對我來說是不是特別的⋯⋯那絕對是肯定的。

       這樣啊⋯⋯原來在蓮漪心中,也不是完全沒有「想法」。

       莉塔不禁想起每次似鳥黏在蓮漪身邊,捉弄著她的模樣。就像惡趣味的小男生喜歡吸引小女生的注意,故意做的惡作劇。蓮漪總是擺出一副厭煩的模樣,卻又任憑似鳥打鬧。

       發現似鳥擅自使用奧義的時候也是,蓮漪大發雷霆,第一個來訓斥似鳥。

       莉塔喝了一小口氣泡酒,這時她注意到蓮漪滿臉通紅地把臉撇向別處,嘴裡咕噥著一句:

       「唔、說太多了⋯⋯」

       喔齁。似鳥把這句莫名其妙的驚呼吞回肚子裡。蓮漪超級罕見的害羞景象被莉塔看到了。

       似鳥該不會就是意外發現她的這種意外反應才喜歡上她的吧?糟糕,感覺自己也要開啟某種奇怪的開關了⋯⋯

       過了一小段時間後,隼跟似鳥回來了。

       「喂,煙火就快準備好了。」

       「我們發現了一個很適合看煙火的隱藏地點喔~~」

       似鳥假裝用氣音來說話,但實際上音量差不多。

       「隱藏地點?」

       莉塔問道。順帶一提,此時蓮漪的視線故意不看向似鳥,而是飄向不知道什麼地方,只見她喝了一口氣泡酒來轉移注意力。

       「嗯,在有點距離的一個山壁上,那邊風景很好喔。雖然在這裡看也不錯,不過這裡人蠻多的,可能會有點吵雜吧。」隼這麼說。

       「我們幾個秘密地去看吧!」

       精力充沛地說著這句話的似鳥輕輕地跳了起來,因為太過張揚而讓其他傭兵撇過頭來看。

       「白痴啊。」隼瞪了她一眼。

       於是四個人偷偷摸摸的出發。

       目的地是距離市區有點距離的山壁旁,走在被樹木和雜草包圍的泥土窄道,走道的寬度只容得下一個人走,於是隼提著油燈走在最前面,隨後是莉塔、似鳥、蓮漪。

       眾人一步一步往上。

       「感覺有點刺激欸,這麼晚了還在這種山區裡面走。」

       雖然有時候出任務也需要在山林中夜行,不過氣氛和現在是完全不同的,所以莉塔的心頭自然而然湧上一種不必要的興奮感。

       簡單來說,刺激的不是黑夜和山林,而是因為在黑夜中為了看煙火而越過山林。是娛樂讓她變得興奮。

       「我們出任務也會這樣吧。」

       前面的隼不解風情地這樣吐槽了。這讓莉塔鼓起臉頰,開始找他拌嘴:

       「哼,難得的好氣氛都被你毀啦,你就是這樣才不受女生歡迎!」

       ——雖然我正在跟三個女生一起秘密地去看煙火啦。隼硬是把這句話吞回去,畢竟要是說出來會惹上不小的風波。先不論莉塔,另外兩個百合姊妹可能會把我埋在這裡。

       兩人又開始拌嘴,似鳥和蓮漪則是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不發一語地看戲。說著說著,四人已經抵達了目的地。在山路的盡頭有一座小平台,木製欄杆的另一端能將整個海岸和城市盡收眼底。

       煙火會在港邊釋放,所以這裡確實是將煙火和夜景看個過癮的地點。

       「喔,這裡不錯嘛。」

       莉塔興奮地衝到木製欄杆邊。

       「是不解風情的隼選的喔。」

       似鳥這麼補充道。

       莉塔轉過頭來瞪了隼一眼,隼以為她又要開吵的時候,她咧嘴一笑。

       「幹得好。」

       「喔。」

       就這樣,四人靠在欄杆上,靜待著煙火。

       「不過一片黑,感覺沒什麼好看的。」

       「等一下妳就知道厲害了。」

       「餒,我們來倒數吧!」似鳥這麼說。

       「倒數?」

       「就倒數煙火的出現啊!」

       「喔,感覺蠻有意思的。」隼也笑了。

       「「三、二⋯⋯」」

       兩人倒數,另外兩人則無意參與。

       「「一!」」

       什麼都沒有出來。

       「⋯⋯你們是笨蛋嗎?怎麼可能數得到啊?」莉塔傻眼地說。

       「莉塔不解風情。」似鳥瞇起眼睛盯著她說。

       「咦!?」

       「噗。」

       蓮漪被逗笑了,竟然用莉塔的梗來攻擊她,真讓人猝不及防。

       「那這次數得慢一點吧。我也來。」

       蓮漪這麼說。

       「好~!三~~~~」

       看著似鳥朝氣蓬勃地朝著黑夜大喊,另外三人也跟著一起來。

       「二~~~~~」

       大家一起跟著喊,就在要接著喊「一」的時候,似鳥突然頓了一下。

       「等等,會不會太快了?我覺得要重來,不然又錯過。」

       「⋯⋯妳很煩欸。」

       「好嘛,就這次啦!開始嘍,四~~~三~~~~」

       就在這時。

       一顆星星從視線下方出現,然後急促地往上衝。

       一朵煙火炸開。

       以這顆煙火為首發,接下來無數顆星星躍入黑色天際,在剛剛好的位置炸開。

       炸開空氣的悶響傳入耳中,佔據了聽覺,紫紅、青藍、金黃的煙火接連綻放,看到絢麗奪目的火焰之花在天空滿天盛開,就連海平面也倒映著繽紛光華的色彩,讓四人完全沉靜下來。

       沒人去追究沒有完成倒數、也沒人再吐槽誰不解風情。

       四人只是眼神發亮地看著花火。

       煙火炸開的聲響彷彿能傳進五臟六腑,讓人從身體內部感受到那股震撼,花朵綻放之後便快速地化為微微星火凋謝,而後空缺的位置又被新的煙火填上。

       這時,似鳥注意到在她的手旁邊,蓮漪的手和自己的碰在一起。

       似鳥偷瞄過去,蓮漪那淡藍的眼眸反射著五彩的煙火光芒,十分美麗,這讓似鳥突然漲紅了臉。

       她沒有發現,她應該不會發現吧⋯⋯?

       先是小指和無名指反射性地碰了過去,實際接觸到對方的掌心時,似鳥的手指緊張地抽了一下,接著她一鼓作氣,小心翼翼地牽起了漣漪的手。

       手指有點修長,比自己的手大一點點,手心的溫度完整地傳了過來。意識到這些事的似鳥又更加害羞了,她戰戰兢兢地撇頭偷看蓮漪。

       蓮漪的臉頰微微泛紅,不知是因為煙火的反射、還是因為發現了似鳥。

       不過,隨即似鳥再度把視線轉向煙火。

       不管了啦。就這樣牽下去吧。

       火焰之花不間斷地閃耀著夜空。

//

       在這之後便是新的一年。跨年後的一兩週內,隼等人都沒有接到傭兵任務。

       然後——那個消息便來了。

       某一天,隼、似鳥、莉塔、蓮漪收到了同樣的微靈訊息。

       正確來說,是港都所有的傭兵都收到了這個訊息。

       『駐居港都蒂爾謝的所有傭兵,請現在立刻前往港都的「酒館」——

       這是緊急命令,重複一次,請立刻前往。』

       威脅著港都蒂爾謝整座城市,乃至人類存亡的某樣事物,即將襲來。



《鑄造者之國篇》完。
《港都攻防戰篇》開始。

To be continued…

       

創作回應

阿霞
看到火鍋那裡,我決定晚餐要吃火鍋了,看了肚子都餓了!
2021-07-16 17:22:39
希無冀
好耶,吃起來!
2021-07-16 17:3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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