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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提要:
呼喚引發濁氣湧,祈律失去自控力。
驚天鳥鳴震醒人,相柳現身河畔裡。
三人稍作休息後,稍微加快腳步,追上已走一段時間的兩名仙士。
「我覺得走得挺深入了,怎麼還沒看到啊……」仙士自在不安地說著。
「難道我們被唬弄了?」仙士悠哉同感不安。
「應該不會吧……可能是在更深處吧?」仙士自在猶疑地說。
仙士悠哉不禁怒吼:「不是說要蒐集藥材?這種鬼地方最好有藥材!」他用力跺腳,發出不小的聲響。
「如果沒達成任務肯定會被叱責,只能繼續走了……」仙士自在無奈前行。
仙士悠哉留在原地,申明主張:「我說好了喔,再往前一段,還沒看到人,我就回去囉?」他連叱責都不畏懼,可見對此地的恐懼。
「喂!你怎、怎麼可以這樣啊。」仙士自在驚呼。
「這裡真的很詭異嘛!一直被盯著的感覺,非常不舒服耶。」仙士悠哉一直搖頭。
「你說的……也沒錯啦,但……」仙士自在不敢離河流太近,就是因為這件事,但想起未完成任務的叱責與完成任務的獎賞,他壯起勇氣,強硬拉住仙士悠哉的手,厲聲道:「不行!我們走!」
「不!」仙士悠哉發出哀號,被迫繼續前進。
羅敷的耳朵抖了一下,她對於銳利的尖叫特別敏感,眉頭皺得頗緊。
「(因為他們是仙士,才有被盯著的感覺嗎?但我不是仙士,為何也有這種感覺?)」從兩名仙士的對話中,祈律確定自己不是唯一感受到異狀的人。
羅敷納悶說著:「他們好奇怪,明明只有一條主道,有什麼好猶豫的?直接走就是了。」
「我懷疑他們是要誘我們深入,或許我們離開比較好。」耕父嚴肅地說。
祈律喃喃著:「嗯……」
「祈律,你也同意要離開了?」羅敷驚訝地問。
羅敷的驚呼喚回祈律的注意力,他不解地問:「嗯?兩位前輩說了什麼嗎?」
耕父搖了頭,「……或許離開比較好,你現在的狀況太不穩定了。」
祈律看向前方,徬徨著。
「(我很不舒服,應該要離開才對,卻又想要知道什麼而繼續前進……這種矛盾的心情,是為什麼?)」
他的胸口跳得踴躍,就像是當時拜別霍老、離開鹿鳴村時的憧憬。他會因踏上旅程有憧憬的心,但為何在荒流河間也會有這種滋味?
他不知怎麼說明這種感受。
「這樣好嗎?這次跟丟後,下次不一定看得到喔。」羅敷主張把握這次機會。
「安全第一。」耕父謹慎回應。
祈律望著兩人,不發一語。呆滯的他被有機可乘,遭「呼喚」聲竄入他的腦內--
「你又打算逃避了?逃避不想面對的現實?」
「忘記被背叛的痛苦了?你是忘記了?還是不敢記起來?既然如此……」
「住口!」
祈律渾身散發魔氣,衝口道出平常不會使用的詞彙,激昂的態度也讓人陌生。
「祈律,你在說什麼?」羅敷以為祈律是指責她,瞬間呆愣了。
耕父記得這種狀況,趕緊出聲:「振作點!」
祈律外顯魔氣之強盛,連仙士自在和仙士悠哉都有所警覺。
「有濁氣!」
「在、在那裡!」
兩名仙士透過捕捉魔氣,終於發現跟蹤的三人。
「……他們發現了。」耕父眼神一暗。
羅敷盯著前方六神無主的兩名仙士,「怎麼辦?該滅口嗎?」
「呼……呼……」祈律彎下腰,仍然與源源竄出的魔氣奮鬥,思及不了仙士的事情。
「在他面前動手……」耕父擔心祈律的狀況。
羅敷怒吼:「我也不想啊,但帶著失控的祈律更難逃!」
兩名仙士疾步到三人的面前,神情從不安轉為興奮。
「那不是紅柳村的魔族嗎!」
「把你抓回去交給司馬大人也是大功一件!」
即使祈律披上斗篷,兩名仙士依然一眼就認了出來。在功名利祿的催動下,他們立即放棄原有的任務。
羅敷不禁吐槽:「可別忽略我們!」若非顧念祈律,她早就出手了。
仙士自在出聲壯膽:「少妨礙我!只要把你們交出去,我就能升官發財了!」
仙士悠哉不甘示弱,拋了一句狠話:「魔族本來就很可恨,要怪就怪你們為何生為魔族!」
聽到兩名仙士的說法,羅敷眼睛發直,怒斥:「你、你們!」她拳頭握得死緊,就要控制不了情緒。
「羅敷……振作!不能連妳也失控!」耕父出聲制止。
情緒會影響魔氣的狀況,祈律情況正差,羅敷若情緒激昂,可能會刺激他更深。
羅敷大口呼氣,恨恨地說著:「那些仙士……祈律……」她眼角餘光看向祈律,祈律依然喘著氣,正與失控的魔氣對抗。
「呼……呼……」
祈律努力抑制,但那道聲音然無孔不入,竄入他的腦門--
「想起來了嗎?當時的你……」
「也是遭遇這樣的痛苦……」
「被一群追求富貴、追求榮耀的虛偽仙人給……」
祈律眼神空洞,散發強烈而具殺意的魔氣,以低啞的嗓音說著:「我……不能……死……在……」
他抽出小刀,施予強烈的魔氣,對著所謂的敵人。
「……祈律?」羅敷對祈律越感陌生,試著說服而走了過去。
耕父見狀不對,大喊:「羅敷,快離開他!」他趕緊將羅敷拉離祈律的攻擊範圍。
耕父的判斷無誤。
祈律的敵人是在場所有人,尤其對發散仙氣的兩名仙士更具攻擊意識。
他以小刀逼近仙士自在,充沛的魔氣直接打破其所設置的咒術,仙士自在保命為先趕緊抽腿,仍然被畫了一刀。
「天啊……那、那是什麼?」仙士自在難以置信望著手臂上的傷痕,汩汩的血跡還沾有魔氣,讓他十分恐懼。
「這……這……不是說只是……小……」仙士悠哉看傻了眼,哪還敢迎擊。
「呼……你們……背後的……」祈律目光凶狠瞪著兩名仙士,沾了血的小刀上都是魔氣,被這刀刺中,不因失血過多,也可能被魔氣侵蝕而亡。
「快、快逃啊!」
「別拋下我!」
仙士自在嚇得拔腿就逃,仙士悠哉也趕緊追了上去。
祈律未因兩名仙士逃跑而有所改變,維持警戒的狀況。
「……祈律?」羅敷不解地問。
「不要過去!」耕父敏銳察覺祈律沒有恢復,強硬拉住羅敷。
祈律喃喃著:「敵人……全部……都是……」他以強烈的魔氣作為偵測用的前導軍,只要誰意圖傷害他,他就先殺之。
現在,祈律渾身散發的魔氣不是平日的溫厚內斂,而是如黑洞般吸納所有的負面情緒。
羅敷眼眶泛紅,難過地說:「你……認不出我了嗎?」
羅敷回想到當時魔化的那一刻,認知到祈律的情形比她更為嚴重。
耕父開啟魔氣屏障,必要時他會保護羅敷,遠離他們一直相信的夥伴。
祈律偵測到魔氣屏障,不因魔氣性質判定為友方,灌輸魔氣就要破壞之。
羅敷眼睛睜得頗大,用力咬了唇,不得不下定決心。
「我……」羅敷呼喚出小山,逼不得已她只能迎擊。
當祈律即將攻破魔氣屏障,當羅敷即將出手攻擊,一道鳥聲響徹雲霄,發出震撼人心的鳴聲。
羅敷摀著耳朵,痛苦地說:「鳥聲?!」她瞬間無法施力,凝聚的小山也化回幻影。
「……從哪裡來的?」耕父的魔氣屏障也被瞬間瓦解,但他不解毫無生機的荒流河為何會有鳥聲。
最受鳥聲所苦的是祈律,「……唔!」他青筋直豎,應聲倒在地上,身上的魔氣遭強迫收斂灌入體內。
他全身顫抖,眼神發直,像是癲癇發作的抽搐現象。
耕父和羅敷互看一眼,都點了頭。
羅敷蹲在祈律的身旁,安慰道:「祈律,你振作一點,沒事的。」
「我們在你身邊,沒人會傷害你。」耕父不敢大意,以魔氣屏障保護他和羅敷。
祈律空洞雙眸漸漸回歸明亮,「(我……怎麼了?)」他聽到不止耕父、羅敷的關懷聲,還有熟悉的鳥鳴,不禁納悶:「(這道鳥鳴……跟之前在伏牛山聽到的一模一樣……但當時我不會這麼痛苦啊!)」
他喜歡聽鼓聲叮咚叮咚的聲響,當時的他很欣賞這種如鼓聲震撼人心的快意,但為何現在變成這樣?
他看向擔憂的耕父、羅敷,撫著頭,對剛才一無所知的他產生了警戒--
不想再失去理智。
然而,那道聲音不放過祈律,語調冷淡卻能挑起人心中深沉的憤恨,像是最惡毒的甜言蜜語在耳邊呢喃--
「即使想要隱藏,也無法隱藏……」
「你推心置腹信賴,只得到殘酷的背叛,這世間上還有能相信的嗎?」
祈律握緊拳頭,必須比竄起的魔氣更早回應。
「(父親、母親、霍老、兩位前輩都待我非常好,不論是以前的音還是現在的音我都很珍惜……)」
他的腦海中浮現各道人影,全身像是暖流流過,暖化了酷寒的身體。
這種滋味,讓他想起魂牽夢縈的女聲,想起很重要的事情:「(夢中的女子……我也想找到她,並幫助她。)」
他並非缺乏愛的人,也有很多愛的人,他的世界上值得信任的人很多。
彷彿置身於腦中之海洋,他看到藏身在最深處,卻看不清人影、分別不出氣息的一道微弱的光芒。
熟悉又陌生,親切又苦楚,但他想不到是誰。
他突然困惑了。
「(我好像……忘記了……哪個人?)」
茫然的他應該會受到那道聲音的束縛,但堅定的態度驅使他咬牙迸聲:「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他緩緩站起身,不在氣勢上認輸,發出最大的力量嘶吼著:「你憑什麼……干涉我!」
耕父、羅敷對祈律突如其來的嘶吼稍愣。
因祈律的堅定怒吼,從其體內逼出一抹陰暗的氣流,在河邊成形。
那道身影是名美麗的男人。他眼神嫵媚,眸內隱約可見第二顆小瞳,身材曲線優美,如蛇般柔軟堅韌,如瀑的長髮乍看像名女人,但他略帶英氣的容貌在在顯示他是名不折不扣的男人。
「……那是什麼?」羅敷不解。
耕父瞇起雙眼,懷疑說著:「那個姿態……難道是相柳?」
耕父沒親眼目睹相柳,但其容貌之有名,看過圖像就很難忘懷。
「相柳……」祈律敵意盯著那人。
相柳輕笑一聲,像是接受耕父的說法,隨即以嘲諷的語調說了:「可憐,可悲,可恨,可嘆的人,被人玩弄在股掌間,還自以為獨立了。」
祈律從音色確切眼前的男人就是剛才影響心志的人,厲聲道:「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也不用你跟我說!」
「你要繼續自我欺騙,欺騙到何時?」相柳眼睛微瞇,看來更加豔麗。
羅敷意會到祈律的異常是來自相柳,怒道:「你很吵耶!我還以為你是大前輩,要尊敬一點的!」
耕父出言提醒:「……祈律,不要被他迷惑了。」
祈律默默點了頭。
相柳轉看兩人,嘆息道:「你們也是可憐的人,不僅魔化,連心志也消沉了。」
「像你這種水鬼的模樣,我也不覺得哪裡好!」羅敷不甘示弱回應。
「我贊同妳說的。」耕父附和。
相柳神情不慍不火,語氣卻相當冷淡:「現在後輩都沒有禮貌,看來不教訓不行。」
他化用荒流河的流水,朝三人射出腥臭又具腐蝕的水柱,打擊於地面上敲出不淺的坑洞,還能聞到燒焦的味道。
祈律想起弒仙泉,但其對魔族無害,與荒流河不同。尤其此處幾乎沒有遮蔽物,對三人非常不利。
「……兩位前輩,對方實力頗強,我們要小心應對。」祈律警戒地說。
羅敷輕揮秀髮,笑道:「當然!可不能讓他笑話了。」
耕父使出大範圍的魔氣屏障,得以包覆三人,大喊:「上吧!」
受到魔氣屏障的保護,祈律以長刀援護羅敷進攻,使羅敷拋出小山阻止水柱,並攻擊相柳。
相柳是靈體,小山打中也會落入後方的河水中侵蝕殆盡。
「呿!」
羅敷不服輸,喚出更多的小山,都是一樣的結局。
祈律也試圖以魔氣攻擊相柳,結局也和羅敷相似。
「你們的實力真是弱呢。」相柳呵呵笑著,靈體再度消逝,散溢於空氣中。
耕父收起魔氣屏障,發表感言:「……看來他的本體不在這裡。」
祈律撫著心口,心臟跳得像是即將迸裂,眉頭一皺,「(這種感覺……不太對勁……)」他想起剛才被控制的感覺。
「祈律,你還好嗎?」羅敷對祈律的沉默起了戒備。
耕父眼睛突然睜大,神情凝重。
羅敷左右張望,慌忙地問:「怎麼了,突然安靜了?」
「……空氣中傳來濃厚的血腥味,就在我們來的地方。」祈律覺得很不舒服。
「是那兩名仙士嗎……」耕父凝重地說。
「難道是相柳殺的?」羅敷皺了眉。
祈律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很不安。」
「羅敷,妳有聽到哀號聲嗎?」耕父問。
「沒有。」羅敷斬釘截鐵回應。
祈律放不下心,說了:「……我們回去看看,如果情況不對,就立刻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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