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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 我親愛的大小姐下

SPT草包 | 2021-07-01 21:17:49 | 巴幣 10 | 人氣 106


 大小姐的商會以及餐飲店的成績非常不錯,十五歲的時候就有了販售用的店面以及第二間餐飲店了,老太爺也非常訝異大小姐能有這等成績,但是大小姐的臉上卻看不到太大的喜悅,反而時不時能看到一點陰霾。
 大小姐經手的商品五花八門,也因此員工常常被搞得暈頭轉向,大小姐因此將商品區分為幾大類,讓每位員工記住某幾項,分別負責,看著應對與銷售逐漸圓滑順利,大小姐開始要求各類別帶頭的去負責購入商品,當然並不是一開始就要求獨立作業,大小姐會帶著他們一起去選購並進行教育,漸漸開始把業務都放手給商會員工去執行。

「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在搞什麼!」
 大小姐十六歲時,因為待在家裡的時間變多了,然後又看起了文克森家裡的書,某天,大小姐被大老爺叫去,一開口就是指責大小姐濫用老太爺的資產去外面養那些賤民,還假稱是在經商,大小姐並不吃驚,彷彿一開始就知道會變成這樣,心情極度不佳的大老爺最後說了,他給大小姐找了個夫婿,幾天後會介紹給大小姐認識,要兩人好好相處。
 回房後,大小姐輕嘆了口氣,說著該來的還是來了,就如同我剛才所感受到的那種氣息,我不可思議地看著大小姐,大小姐只是落寞地笑著對我說,極度痛恨她能擁有一般人以上的生活,因為她是殺了大老爺心愛女人的仇人,我愣住了,為什麼大小姐可以如此平靜地說出這種話,大小姐接著說要把商會轉移到我的名下以避免被文克森家給侵吞掉,我驚慌拒絕,要也該是轉給老太爺吧,但大小姐說那樣最終也會淪落到大老爺手裡,那是她不想見到的,之後大小姐就開始思考如何讓商會不會遭受文克森家毒害。

「吶,妳的商會賺了很多錢吧,分為一半如何?」
 幾天後一如所料地,未來將會成為老爺的男人來了,簡單自我介紹後就立刻以未婚夫自居要求商會利潤的一半,明明什麼作為都沒有,到底憑什麼可以那麼厚臉皮,大小姐也一口回絕了。
 但老爺一點都沒有退縮,強要大小姐給他錢,因為他是三男無法繼承家業,也沒什麼存款,所以既然大小姐有那麼多錢,給他花用也沒什麼不對吧,畢竟是夫婦嘛,居然會有如此無恥的男人,我幾乎掩飾不住內心的憤怒,也憎恨做了如此決定要把大小姐推入深淵的大老爺。
 當然,大小姐並沒有讓那時的老爺得逞,說著想要錢的話就轉三圈學狗叫,老爺氣得滿臉通紅把大小姐難聽地罵了一頓就走掉了,我在心裡叫好,大小姐卻呢喃著這下麻煩了。
 幾天後老爺跑進商會當著所有人的面耍賴要錢,回到商會工作的大小姐面不改色地再次要求老爺學狗叫就借他,老爺大鬧商會,被員工制服在地,就算趴在地上也叫嚷著丈夫用妻子的錢有什麼不對,大小姐也面不改色的說沒為商會出力的人沒資格享受商會的滋潤,要求所有員工禁止老爺入內,禁止給予商會內的一分一毫,就把老爺攆了出去。
 過了一陣子,換夫人跑進商會,拿了她看中的商品就想跑,還說大小姐的東西就是她的東西,她拿走有什麼不對,被店裡員工當場報警,也因此店裡員工都知道了文克森家對待大小姐的態度,每個人都很不爽,當天晚上大小姐就被大老爺叫去痛罵一頓,說大小姐讓他們文克森家蒙羞,到底是誰讓誰蒙羞呢?

 老爺跟夫人反覆來的商會鬧事,但由於大小姐指示了要給現場顧客優待,別說營業額下降了,反倒引來了更多的同情,大小姐表面上笑著面對商會及顧客,但私底下卻為了完全分割文克森家與商會而苦惱,因為她畢竟還是文克森家的人,要把商會轉移給另一個人需要大筆資金,包含我在內的商會員工都沒人做得到。
 事情的轉機是老太爺伸出的援手,既然無法單獨轉給一個人,那就讓大家一起擁有不就好了,老太爺給了大小姐讓商會轉型成股份公司的建議,大小姐非常感激,立刻將消息告知商會員工,有意願者都可以參與,相關文件以及資金也開始著手準備。
 但是不管大小姐怎麼提出申請,銀行方面都予以駁回,想當然爾,這一切都是大老爺搞的鬼,感覺得出大小姐身心俱疲。

 大小姐十八歲生日前兩個多月,我跟大小姐得知了老爺跟夫人有了肉體關係,我感到非常愕然,因為夫人自己也有個未婚夫,但大小姐一如往常地淡然接受,什麼反應都沒有,只要我向大老爺提出會面許可,但是大老爺以要籌備老爺與大小姐的婚事為由拒絕了,沒錯,大老爺計畫大小姐成年後就立刻跟老爺成婚,把大小姐趕出文克森家,然後由老爺接收大小姐的商會,利潤的五分之一轉給文克森家。
 我不知道大小姐想做什麼,但是大老爺就是不肯會見大小姐,就這樣迎來了大小姐的成年,老太爺與大小姐辦理了商會的交接,商業正式完全成為大小姐的東西,老太爺很擔心大小姐的婚事,大小姐說婚事怎樣都好,她希望老太爺能協助將商會轉成股份公司,因為她很擔心員工未來的生計,老爺說商會是大小姐的,再怎樣只要大小姐還活著就不可能成為文克森家的東西,但大小姐搖頭說世事無絕對,只要商會不脫離她名下,她一刻都無法放鬆,老太爺才說他會給予協助。

 大小姐的商會這時處於原地踏步的狀態,雖然業績很好,但並沒有拓展業務或是展店計畫,不少人都來詢問大小姐,但大小姐只是笑而不答,很快地就迎來了大小姐及老爺的婚禮,賓客眾多,但大小姐的熟人一個也沒有,老爺跟夫人的互動反而比跟大小姐的互動還親密,所有明眼人都知道,大老爺也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由於老爺是三男,大老爺同意大小姐跟老爺的新房暫居於文克森家中,但這也更加助長了老爺及夫人的偷情,商會轉型的申請雖有老太爺的協助,但也只是不再被退回而是擱置。
 大老爺憎恨著大小姐,不允許大小姐擁有任何東西,老爺對大小姐不屑一顧只顧著跟夫人偷情,夫人一心只想貶低大小姐,炫耀自己才是受男人捧在手心的對象,這個扭曲的家族真讓人噁心。
 我曾問過大小姐,為什麼不離開文克森家,大小姐說能跑她也想跑,但未成年的她能跑到哪裡去,也是,未成年人必須要有監護人的陪同才能離開城市,大小姐就算有能力卻也哪裡都不能去,老太爺頂多只能暫時帶大小姐出去,若無法在規定時間內帶大小姐回來,老太爺也會被課刑,這是大小姐所不樂見的。

 三個月後,大小姐發現夫人懷孕了,但究竟是不是老爺的孩子其實很難說,因為夫人除了跟老爺有關係外,跟未婚夫以及兒時玩伴等都有關係,說真的,我第一次知道時真的嚇到說不出話來,大小姐卻依然毫無反應,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
 這天,大小姐要我轉交一封信給老太爺,說是商會的事以後要請老太爺多多幫忙,等我回來時,大小姐自己一個人在房間內喝著酒,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大小姐喝酒,我很訝異,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的關係,大小姐變得非常饒舌。
 大小姐說至今為止所有的一切,不管她再怎麼掙扎,也依然照著既定的路標前進,就算她不成立商會,老太爺也會幫她成立,就算她刻意不去跟老爺的家族有生意往來,老爺也會變成她的未婚夫,就算她跟老爺搬離文克森家另外居住在老太爺準備的新房,夫人也一定會跟老爺有肉體關係,她感到累了,不管做什麼都無法脫離既定的道路。
 由於大小姐所說的話太過光怪陸離,讓我又想起了以前那個毫無根據謠言,但大小姐怎麼可能會是惡魔轉世,不可能,大小姐若真是惡魔,文克森家早就不存在了吧,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因為惡魔根本就不存在。
 大小姐還說她的未來早就被決定好了,等到夫人的孩子出生,大老爺跟老爺、夫人會合謀來害死大小姐,讓夫人的孩子變成大小姐的孩子,因為死人不會說話,我拚命勸慰大小姐不會有那種未來,但大小姐只是寂寥地笑著,說著她對這一生沒什麼期望,也不害怕死亡,因為早已有過一次經驗了。
 大小姐到底在說什麼呢,至少在我的印象中,大小姐從沒遭受過任何生命受威脅的情況,但是大小姐並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看著我的笑容更深沉、更加寂寥,最後只說了希望我跟商會員工們都能幸福就是她今生最大的願望後就不再多談了。

「從今天起,不准妳踏出文克森家一步!」
 隔天,原本打算出門的大小姐被老爺給禁足了,雖然我強烈抗議,但文克森家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與我跟大小姐站在同一邊,一切就如大小姐所說,老爺與夫人打算把大小姐軟禁到夫人的孩子出生為止,大小姐又恢復了小時候被關在閣樓裡的生活,只是這次有人監視了。
 大小姐在房間內靜靜地度過了幾天後,要我去預約會見大老爺,表面理由是要商量商會轉讓事宜,這讓老爺欣喜若狂,夫人也是滿腦子想著要如何使用商會的資產來享樂,整個文克森家都瀰漫著大小姐終於肯低頭的氣氛,連傭人們也在說大小姐是活該自找的。
 又過了好幾天,大老爺才終於願意會見大小姐,而且老爺及夫人也在場,大老爺一開口就是嫌惡地嘲笑大小姐若早點把商會獻出來也不會搞到現在這樣,然後要大小姐立刻簽署文件,但大小姐不為所動,惹得三人開始破口大罵。
 等三人都罵夠了以後,大小姐才緩緩開口說老爺有後了,這讓大老爺的臉部一陣扭曲然後笑得很詭異,說著女人終究敵不過男人呢,但老爺與夫人則是嚇得抖了一下肩膀。
 大小姐接著說不管你們要耍什麼花招,商會都絕對不會轉讓給文克森家,也絕對不會讓未來將出世的孩子繼承,因為沒有任何繼承的理由,這讓大老爺再度破口大罵大小姐毫無人性,居然對自己的孩子如此殘忍云云,我真想把這些話還給大老爺。

「我說過那是我的孩子了嗎?」
 大小姐一開口就是這句話,三個人都因不同的理由嚇了一跳,真是可笑呢,那個表情,接下來大小姐開始細數大老爺對她的虐待、遷怒與對夫人的溺愛、放任與不負責任以及這麼做老夫人真的會高興的提問,夫人至今以來對她的進行的搶奪、粗口以及自小就開始勾引身邊男人等等,最後是老爺的任意妄為、自以為是以及搭上了夫人成為她的入幕之賓一事。
 大老爺的臉一開始還是氣得滿臉通紅,最後聽到老爺的事後就像看到什麼不可置信的東西一樣臉色發白,也是呢,原本是想打大小姐商會主意才找來的敗家子,最後卻變成了自己最愛女兒的男人之一,大老爺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驚訝,全身抖個不停,用手不斷地指著他眼前的三個人,大概是因為事情不如自己所想的進行而錯亂了吧,活該。
 接著,大小姐突然站了起來,拿出不知打哪來的餐刀,所有人都被嚇到,連我也是,那三人以為大小姐要對他們不利,可大小姐只是一個個對在場的人說出了最後的遺言就自殺了…

「我累了,我已經沒精力陪你們玩這種可笑的遊戲了,不管那孩子是誰的都與我無關,你們好自為之。」

 那個當下,我眼裡只有大小姐,完全不記得現場到底變成了怎樣,但是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在我被其他人拉離大小姐身邊前,沒有其他人靠近過來這件事,大小姐最後只在我耳邊叫我去看商會的保險箱就不再說任何一句話了,只是苦笑地看著我,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氣。

 後來就如大小姐那天所預言的一樣,文克森家草草地處理了大小姐的後事,假裝成平民給埋了,等到夫人的孩子出生後,演了一場大小姐出門卻連同馬車衰落溪谷底的意外事故,把那孩子—也就是少爺偽裝成大小姐的,直到聽到大小姐去世而臥病的老太爺康復後跑來悼念為止。
 老太爺很快就發現一切都是假的,開始對文克森家的人進行處罰,凍結文克森家的資產,讓老爺與夫人結婚但禁止離婚,讓少爺回歸自己真正的身份,舉發假造的大小姐死亡證明,讓商會成功轉型為股份公司等等,但由於大小姐是自殺的,所以沒有人被追究因精神虐待而害死大小姐一事,我則被老太爺任命為文克森家的監視者,直到文克森家破產或是我自行離職為止。

 而大小姐最放心不下的商會,也早就在保險箱裡留下了關於餐飲店未來可推出的商品以及商會未來的走向,裡面還有對員工們的期許以及前途指導,所有員工幾乎都是哭著看完大小姐留下的書信,當然也包括了我,我最親愛的大小姐居然是這樣走完人生的,我死也不會原諒文克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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