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莉塔妮』大人,我們真的沒有辦法,您突然說要購買五萬株『碧翠花』,這會需要準備半年左右的時間,而且我們之前就有接到其他貴族的訂單,不可能現在讓您買下那麼多的數量,需要五萬株的話至少需要一年半到兩年的時間才能準備給您。」穿著綠色長袍,且戴著眼鏡的瘦弱男子搖了搖頭對那個剛才高聲尖叫的貴族女孩說到。
「看來你是沒聽懂本小姐的話啊,賤民。」有著淺藍色長髮,並用鑲著寶石的純金華麗髮箍將前髮往後梳,而露出額頭的貴族女孩露出冰冷的眼神,並把她戴著兩枚戒指的手高高舉起,比向那名瘦弱男子的方向。
欸,難道是魔法道具!?而且有一枚戒指鑲著火魔力的寶石!這樣不妙啊!
「懷亞特哥哥。」「我知道,我會看情況出手的。」懷亞特很快的回答了我,並站了起來,然後接著說到:「那我先過去處理他們的紛爭,妳在這裡先等一下。」
「我還是跟懷亞特哥哥你一起去吧,我跟那位小姐都是女性,年齡應該也相近,說不定會比較好說話。」我也跟著站了起來。
「可是…。」懷亞特猶豫了一會兒,接著說到:「好吧,反正我能保護好妳,就一起去吧。」
雖然我們談妥並沒有花多少時間,不過對面的氣氛卻已經在短時間內變得更加緊張,那個貴族女孩的手依舊高舉著,這裡的衛兵或許為了安全起見,有十個人包圍了貴族女孩並表示關切。
但是大概也是因為被包圍的關係,貴族女孩的表情也變得更加兇狠,貴族女孩身旁的四個護衛也都把手按到了劍柄上,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流血衝突。
看來要加緊腳步了呢。
稍微小跑起來,懷亞特也顧慮我的速度,而保持在我的左邊用同等的速度前進著。
「布莉塔妮大人,您這樣我們真的很困擾,這裡是庫雷格斯侯爵家的要地,您這樣的舉動實有不妥之處,還請您先冷靜。」看起來是衛兵的隊長一樣的人物把自己的身體擋在戴著眼鏡的瘦弱男子身前,用不卑不亢的語氣說到。
「呵,所以你是在教本小姐怎麼當個貴族囉?」貴族女孩冷笑一聲,下一刻臉部表情猛然繃緊,並發出了如同刮玻璃一樣尖銳的聲音咆嘯著吼道:「賤民!你好大的膽!」
「『強風吹拂』!『爆焰之流』!」貴族女孩喊著,在我魔力感知繼續維持的情況下,在我的視野中兩股不同顏色的強大能量便迅速的匯聚到了她的手上,而那名被針對的衛兵,卻還是沒有絲毫拔武器的準備,甚至連身上都沒有纏繞絲毫的鬥氣。
「懷亞特哥哥!」「好。」懷亞特簡短的應答後,在我眼前化作一道殘影,並不知在何時拔出了自己腰上的長劍,飛快的擋在了衛兵面前。
雖然在發現一個迅速趕來的人影後,貴族女孩的護衛們也都立刻拔出了武器,只不過無論是懷亞特的動作,還是已經發動的魔法,它們的速度都比護衛和衛兵的動作快得多。
炫目的火柱從貴族女孩面前的二重魔法陣中,以螺旋的姿態向著懷亞特噴湧而出,而懷亞特則是雙手握穩了長劍,並將鬥氣灌注到自己的雙手和武器上。
下一個瞬間,火焰似乎完全的吞沒了那三人,強大的魔力讓我看不清懷亞特哥哥的鬥氣,強大的火焰甚至還延伸到了遠處的碧翠花的地方。
不過大概是因為懷亞特的阻擋,火柱的巨大能量被分割成了兩股,但是這兩股被弱化的能量還是把大概百餘株碧翠花及周邊用身體來保護碧翠花的幾個衛兵給燒個焦黑。
「哼,誰叫你們要挑戰本小姐的耐心,活該。」貴族女孩冷笑著握起拳頭,中斷了戒指上的魔力供給,看起來無窮無盡的火焰柱這才消失了,但是燃燒過後的煙霧還是讓我看不清眼前的狀況,不過魔力感知還是察覺到了懷亞特的鬥氣,讓我知道了懷亞特並沒有因此而失去生命或是意識。
而在煙霧還沒完全散去時,我突然感覺到一股強風向自己吹來,在眼皮被強風逼的閉上前,我看見了被割裂開的煙霧,和抵在貴族女孩咽喉附近的劍尖所閃耀的光芒。
直到強風散去後,我才得以再次睜開眼睛,此時煙霧也已經因為剛才的強風而徹底消散—一個男孩伸直右臂,將長劍的尖端直指貴族女孩咽喉的景象才得以出現在我的視野內。
「你…!」貴族女孩瞪大了眼睛,帶著驚訝和強烈的怒意死盯著眼前的懷亞特,不過在她用尖銳的聲音再說些什麼前,劍尖向她更逼近了些,也因此刺破了皮膚,讓血珠順著貴族女孩白皙的喉嚨滑落。
「鬧夠了嗎?『堤菲貝特侯爵家』的『布莉塔妮』?是誰准許妳肆意破壞我們家族的花園、傷害我們家的下人的?」懷亞特的雙眼中燃燒著憤怒之火,並接著說到:「雖然不能殺害其他貴族,不過這個距離的話切下妳的手指、手臂我還是做得到的。」
「原來是次序都不知道是排第幾的雜種貴族啊,本小姐不就燒了一點植物而已嘛,算個什麼事?讓你需要用武器指著本小姐。」貴族女孩『布莉塔妮•堤菲貝特』強裝鎮定的冷笑著說到,因為她自己身體微微地顫抖而擴大了脖子上的傷口。
「…還傷了我們家族的下人。」懷亞特冷聲回答道。
「哼,跟下人為伍和你這雜種的身分很配嘛。」布莉塔妮僵硬的挺直腰桿,逞強的接著說到:「本小姐就是殺了幾個沒有姓氏的賤民又怎麼了?按照人頭算好價格還給你們不就好了,本小姐有的是錢。」
…這根本已經不能說是驕蠻貴族的程度了啊…這根本就是極端的貴族主義者啊…。
「…的確是要照人頭來算呢。」懷亞特接著說到:「不過並不是命的價格,而是藥水的價格,我們家族的下人才沒有那麼容易死去。」
懷亞特的回答讓布莉塔妮這才注意到懷亞特後方焦黑的衛兵們都被其他衛兵灌下了高效恢復藥水,雖然還沒甦醒過來,但是已經治好了身上的所有傷痕,讓布莉塔妮發出了驚呼:「什麼!?本小姐的攻擊怎麼可能會—!」
「我們家族的衛兵,身上的所穿的護甲都有保住性命的附魔,只要攻擊不超過A+級,我們就能讓他續命一分鐘左右,這段時間讓其他人給他治癒藥水是綽綽有餘。」懷亞特冷冷地說到:「多讀點書,不要再做壞事來吸引妳父母的目光了。」
「煩死了!你這雜種懂本小姐什麼?」應該是被戳中了痛點,布莉塔妮露出了猙獰的表情,並且居然自己更靠前了些,她帶著參雜憤怒和絕望的神情,猙獰地笑著到:「這樣吧,不做壞事,讓你用那把劍刺穿本小姐的喉嚨,讓本小姐就這樣帶著一片鮮紅的禮服回家吧,這樣一定能吸引到他們的目光。」
劍尖隨著布莉塔妮每說一個字就更深入喉嚨一些,不但喉嚨開始流出大量的鮮血,還因為喉嚨的血液沖到了嘴巴裡,而從嘴角流出了鮮血。
「…可憐的傢伙。」懷亞特用有些無奈的語氣說到,同時一角踹向了布莉塔妮的腹部,把她一腳踢飛,布莉塔妮的護衛這才衝上前來接住了自己的主人,並用像是那些衛兵們一樣的手法,把藥水灌入了布莉塔妮的嘴巴裡。
「…在鬧出更大的紛爭前,把你們的主人帶走。」懷亞特對布莉塔妮的護衛們說到。
「呸…可憐?管好你自己吧。」布莉塔妮吐掉嘴裡殘留的鮮血,冷笑著說到:「想想你身分低賤的母親吧,本小姐可還沒有到需要雜種貴族關心的地步。」
說完後,似乎又想舉起那隻戴著兩個戒指的手,不過這次她的手臂馬上就被她身旁的護衛壓了下來。
「大小姐,您該回去了。」壓著布莉塔妮左手的男性護衛看著布莉塔妮,並用平淡的語氣說到。
「你敢命令本小姐?」布莉塔妮用充滿冷意的眼神看向了那名護衛。
「您該回去了。」那名護衛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像個複讀機,重複了剛才的話。
「呵。」布莉塔妮冷笑了一聲,踏著不穩的腳步,在那名護衛的攙扶下站起身。
「…本小姐都沒待在家裡了,你怎麼會期待本小姐現在乖乖回家呢?愚蠢的『傑斯』。」布莉塔妮甩開了那名護衛的雙手,露出了意外平靜的微笑接著說到:「當然是繼續逛下去,把我現在的樣子映入更多人的眼中啊,真期待這次父親、母親會怎麼說呢。」
布莉塔妮按著自己胸口上的血漬微笑著。
…貴族社會也太可怕了…感覺不足十歲的孩子居然就這樣瘋了嗎…至少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正常人啊…。
「嗯?話說回來,妳是誰啊?本小姐好像沒見過妳呢。」嘴角上還有著鮮血的布莉塔妮,眼睛看著我的方向,好像是在跟我說話。
欸…這…呃…應該就普通的介紹自己就好了吧。
「您好,我是斯托諾瓦子爵家的四女,艾格妮絲•斯托諾瓦,還請您多多指教。」
「喔,是斯托諾瓦家目前唯一的嫡女啊,應對的蠻流暢的嘛。」布莉塔妮抹去了嘴角上的鮮血,微笑著說到:「本小姐是『布莉塔妮•堤菲貝特』,堤菲貝特侯爵家的嫡長女,同為嫡女,相見即是有緣呢,之後要來本小姐舉辦的茶會嗎?目前茶會的人數還有點少呢。」
呃…滿身鮮血的向我發出一般貴族的邀約了…這到底該不該答應啊…。
「不,她不會參加的。」懷亞特這樣說著,握著已經收回劍鞘的長劍劍柄,站在了我的面前。
「你這雜種還真的一直壞本小姐的事呢,本小姐可沒有在跟你說話。」布莉塔妮對懷亞特一臉厭惡的擺擺手做出驅趕的動作,看向我的時候則是柔和的微笑,並且看似開心的說到:「那麼本小姐之後會發茶會的邀請函到妳下榻的地方,要來喔。」
唔…侯爵千金的邀約…看來是很難拒絕了吧…既然都要去的話還是早點露出順從的態度會好一點吧。
「好的,感謝您的邀請。」擠出笑容如此回應到。
「艾格妮絲,妳沒必要接受她的邀請,現在是宴會期間,茶會的邀約是可以推遲的。」懷亞特嘆了口氣說到。
唔…糟糕,難道我做錯了嗎?
「哼,晚了,艾格妮絲小姐已經同意了本小姐的邀約了。」布莉塔妮露出了惡作劇得逞般的壞笑,然後向我揮手告別到:「那麼今天就先這樣,五天之後的下午再見吧,艾格妮絲小姐。」
五天之後嗎—
看著布莉塔妮離開的背影,我感到了些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