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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與平民】鶇洄

子葉 | 2021-06-13 00:18:34 | 巴幣 0 | 人氣 167


I.                   風骨


        兩輛黑色的轎車從百尺外的匝道穿越而來,遠遠便發現的衛兵們整理好手上的步槍,其中一名較為資深的衛兵揮著紅色的旗幟向前。轎車識相的停車並搖下車窗。
 
        「聯安會。」司機將掛在脖子的識別證遞出窗外,衛兵確認沒問題後朝車內人員瞄了一眼,一個皺眉和不起眼地擺手讓一旁持槍待命的衛兵緊張了起來。坐在副駕座位的人笑著對衛兵說了幾句後,經過一陣遲疑後,衛兵才准放行。
 
        一旁解除警戒的衛兵好奇的走向路邊問道:「學長,剛怎麼了嗎?」「……沒事,對我們來說他們要怎麼樣都無所謂。」
 
        「…政變嗎?」年輕衛兵的猜想遲遲未等到回應,只能若有所思地看向黑車離開的方向。
 
        資深的衛兵走回哨站的休息室將正在播放流行樂的電台轉到國有的新聞台,順手抽出桌上菸盒的香菸,點火後長呼了一口,隨即裊裊白煙在頭上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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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四個尖聳如塔般建築圍繞在內的府廳不如外觀那邊莊嚴、寧靜,午後的議政廳延續上午未結束的議題持續打轉。
 
        「為何至今都區內的醫院到現在都還不能提供床位、或是給予人力上的資源讓外圈第一線的醫護人員得以休息輪替?」身穿泛民派黃底制服的議員滿眼血絲的將桌上的紙本文件擰皺,試著克制自己憤怒的情緒。
 
        「我想各位手上的資料已經很清楚說明,目前都區提供的藥品足以暫緩六成感染者持續惡化,民生物資的部分在民間自願性的捐贈下更足夠第一線人員一個多月所需。莊生醫院和其他大型醫院目前能提供的病房實在無法容量如此大量的感染者,當然我們也有持續的收容病人,但議員們你們也清楚,這實在是杯水車薪。」圓桌一端的議長將相關的資料投影在圓桌中間,語氣清晰且邏輯的回答問題。
 
        「那何時才能開放讓病人……不,就算只是其他未感染民眾進入都區內?外面的環境在受到汙染後並不安全,如果不能進行有效的隔離,根本不能根治疫情的擴散!」
        
        另一名身穿黃底制服的議員未照程序發言讓其他議員們聽完後面露難色,相互看了一眼後最終一致將視線看回議長身上。
 
        「汪議員,我想我們不能冒著讓都區也淪陷的風險隨意的讓大量可能感染的民眾進入都區。先前決議的內圈公有設施和大型遊藝場聯合改建的臨時收治區目前工程進度已經來到60%,預計月底便能開始先陸續收容約15萬的民眾,也請其他議員們繼續監督工程尚未完善的地方。」議長的論調讓半多數的議員相互間露出心領神會的安心笑容。
 
        議政廳持續著你來我往的政治攻防,議長接起無聲震動的手機,臉上一貫的笑容瞬間一片慘白,在電話掛斷後呆滯了數秒。
 
        「說到底,當時堤閥崩潰造成後續蝗害入侵根本是你們都區平時怠慢所造成的人為事故!到現在還沒能給予我們一個說法,調查進度到哪裡?為何不能公開當時的系統紀錄?議長,現在你能解釋這點了嗎?議長!議長!」
 
        泛民派議員的叫喚拉回議長的意識。他空洞的眼神重新掃視著充滿謊言與推卸的圓桌,各種厭惡的嘴臉還是依舊各自表述著自私的立場,議長欣然的接受、露出以往的笑容表情。
 
        同時議政廳的大門有些騷動,注意到這點的議長並沒有太大反應,只是將放在椅子邊的公事包提到膝蓋上,繼續主持著議會進行。
 
        「蝗害入侵和內圈的環衛場事故是兩回事,從事後的調查明顯可以知道因蝗害感染的民眾大都來自於外圈;當然我們也不能否認環衛場的意外所帶來的傷害,相關的懲處我想下次的議會再向各位議員報告。」
 
        「議長,至今救援如此緩慢,沒有一絲因為你們都區長久以來自認高人一等的傲慢、歧視、認為事不關己的態度才演變至今的嗎?」
 
        議政廳門口走進一名身穿新民派橘底衣裝的議員,囂張跋扈的大聲質問壓過在場所有聲音,後頭陸續走出持槍武裝的八名士兵直接讓議政廳恢復應有的寧靜。
 
        「粱議員,自從上一任議長推行格尼州新生活圈的概念後的二十年來,除了開發外圈居住地外還設籍收容維拉人。如今議會也是繼承前議長的理念,努力撫平雙方間的……」
 
        「我們都知道你父親很偉大。所以你承認我說的事是有可能發生的囉?」
 
        「妄自揣測並將個人的自我偏見套用在其他人身上是你個人的自由,但無視所有不分階級、攜手努力的人的心意和汙辱議長秩序,就是你的不對,不是嗎?梁議員。」
 
        議長用左拳撐著左半邊的臉頰靠在桌上,彷彿面對無趣的閒話家常的優閒對話,絲毫不緊張的態度讓有備而來的議員不爽的冷哼一聲,將帶來的資料依序傳到圓桌上每個議員的螢幕上,當然也不忘記的傳給議長一份。
        
        資料上多是幾封非正式官方的信件和一段錄音,信件上的署名有在場許多民主派議員、也有幾位泛民派議員的簽字,而錄音則是一段議長對環衛場事故的談話側錄。
        
     牽扯其中的議員們忽然感受身後士兵槍管上的寒冷,而事不關己的議員有的訝異地看著周遭熟識的同伴、有的憤怒的瞪著總是對立的敵人,但最終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議長身上;議長臉還是那副輕鬆又自信的表情單手滑看著螢幕上的資料,這讓梁議員心裡很不是滋味。
 
        「瀆職、公共危險、偽證、偽造文書、殺人罪等證據都在,當然其他還有許多證人、證物沒能一道帶過來議政廳。各議員、邢議長,你們有什麼想辯解的嗎?」
 
        「這是誤陷!我才來沒簽屬過那樣的文件!」「照你指控說的,我那樣做又有什麼好處?你這根本是對於民主派的偏見!」「梁揚名,你以為帶武裝士兵進議會就能反黑為白嗎?」
 
        梁議員笑著看各議員急於表態的模樣,這如預期的發展才是自己想見的。議長那不慍不火的表情雖然可能是有所準備的餘韻,但最終掌握現場的將會是自己。
 
        一陣槍響、天花板的一處燈管同玻璃燈罩一同碎落在圓桌上,梁議員在議會重歸寧靜後伸出右手停止士兵的威嚇行為,笑著望著對面的議長。
 
        「雖然你提出來的證物文件中似乎加了些無關的人……」
 
議長的聲音依舊那麼高高在上,但沒人知道,他伸進口袋的右手正在發抖。
 
「沒錯,是我主導利用這次疫情來彌補上一任議長所犯下的過錯,然後呢?要武裝政變殺了在場所有反對『你們』的人嗎?」
 
議長嘲諷的語氣讓梁議員想真的直接槍斃了他,但幾位支持這次行動的議員搖著頭傳來的眼神克制自己的衝動。
 
「怎麼會呢?我想格尼州還是需要各位代表不同地方立場的議員合力挺過這次的危機,當然,邢議長我想得請您配合下台並接受監禁,直到新議會對你罪刑的判決。至於新議會……」
 
「新議會將會由你們內定的人員推舉你成為下一任議長。小丑終究是無法承擔這個位置的。」
 
        議長將梁議員內心的盤算搶先說出後,堅定的右手從袋中掏出一把已上膛的手槍。
 
        模糊的記憶也隨袋中竄出逐漸清晰。
        
 


 
ii.     種苗
 
        男孩在聽到一樓玄關的轉門聲後急忙從房間跑出,揹著郊遊用的小登山包走到二樓後故意放慢步調,裝成剛睡醒的姿態扶著樓梯扶手下樓。
 
        「早安,爸爸。」
 
        「早……這時間你怎麼還在家裡?」
        
        身穿西裝座躺在客廳沙發的男人抬起蓋在額頭上的左手臂,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顯然已經過了小學生到校的時間。男孩將背包放在餐桌椅上,打開冰箱倒了兩杯牛奶,將其中一杯遞給爸爸後自己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
 
        「上禮拜就開始放暑假了。」
 
        「喔,抱歉,我忘了。」
 
        男子喝了一口冰涼的牛奶後因徹夜工作而僵化的腦筋迴路開始迴轉,似乎想起了某件事情。
 
        「暑假……學校不是有要到麻利納新區的學習計畫嗎?是明天才要報到嗎?」
 
        「是今天開始沒錯,我待會會請黃叔載我去車站,下午五點左右就會到麻利納;別擔心,一般比較晚到的學生也差不多那時間到,反正活動也是第二天才開始。」
 
        男孩將早就想好的藉口說給爸爸聽,但男子並未因兒子的聰慧而表示高興或擺出無所謂的態度,眉頭反而微微深鎖。
 
        「人家晚到是因為地區偏遠和交通不便,你拿甚麼資格和人家比?」
 
        「我這樣不就是照你說的,不要過度顯眼,多站在他們的立場想嗎?」
 
        男孩貼心的將兩人喝完的空杯收起拿到水槽清洗,男子則拿下眼鏡捏了捏自己的眉間,思考如何反駁男孩強詞奪理的藉口。
 
        「很好!既然你足夠聰明想的到立場問題,就代表有足夠能力做到成為大家的表率,待會我直接開車載你過去吧。」
 
        「你不是才加班熬夜到天亮嗎?我讓黃叔直接載我過去就行了。」男孩有些不高興的反對。
 
        「哼,難得父子一心,我這爸爸又怎麼能不出點力呢?背包幫你拿了,趕緊出門吧!」
 
        男孩看著拎著自己背包的父親背影,生氣的表情因為感到難為情而變得有些彆扭,甩了甩濕漉漉的手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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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利納新區的天空有兩個截然不同的景象,一邊是晴朗的藍天、一邊是帶著濃紫色的陰天,隔開兩片天空的薄膜下是如圍欄綿延到地平線終端環繞整個格尼州的堤防,保護內圈的空氣不受瘴氣汙染。
 
「到啦,自己一個人進去沒問題吧?」
 
「當然,這次活動結束後我在自己搭車回去就好。」
 
打開車門後馬上就聞到不新鮮的氣味,想到明天開始還要到外圈忍受更加噁心的空氣,整個人都不好了。
 
「嘿,抬起胸來,就是為了讓你們新一代了解維拉人的處境才有這樣的學習計畫。忍耐一下,試著想像一下他們在內陸可是在比這更糟的環境下生存,身為同胞的我們有必要提供他們生存的家。」
 
老爸的話雖然正確、高尚,但不就因為他們過去的所作所為才導致整個大陸都被汙染、各州只能躲在隔離的堤防內嗎?
        
        「是是是,所以才要讓我們這些沒有歷史成見的小學生來改變未來的社會風氣,讓你的新生活圈計畫可以長久得到支持,對吧?」
 
        「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我將車門大力的關上好看不到老爸那丟臉比讚的模樣,揮手道別後車子很快便消失在道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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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時搭建的組合屋裡頭用可折疊的拉門隔開睡覺的通鋪和上課用的教室,浴室和餐廳應該是在另外幾個不同的組合屋內。準時上午就到的學生比我想像的多,十多個人分散坐在教室各處。
        
        「學生證。」說話的是一位坐在門口、皮膚黝黑的成年男子,額頭和脖子處似乎有受感染而白化的跡象,但被劉海和衣領擋住,看的不是很清楚。
 
        「都區,崇光小學,邢鉶天。」
 
為了幫助他快速找到我的識別證,遞出學生證時我順便報出自己所屬的學校。果然他很快的掠過大量的識別證,直接從倒數最後一張抽出我的名子。
 
希望我不是這班唯一來自都區的學生。
 
「先隨便找個位置坐,五點會集合所有人一次說明。」
 
「…‥好。」
 
一般來說應該要先自我介紹吧?所以我應該稱呼他老師還是什麼其他的嗎?落後的地方果然連人的文化素質都差。
 
座位很明顯分成男女兩邊,角落不顯眼的位置已經坐了人。反正從四周傳來的視線,不管坐什麼位置都一樣吧!就選在那看起來最聒噪的人旁邊好了。
 
「……嗨。」
 
我才剛坐下來就過來打招呼,看來相處起來會比預計的輕鬆。
        
「嗨,你還真早到。」
 
「也不算早啦,畢竟我就住在這附近。」
 
就和年級分班時一樣,只要有人首先打開話匣子,新班級內相互陌生的人自然會熱絡起來,然後快速的分成幾個固定的小圈子。
 
        一開始最聒噪、留著一頭過長像頭盔的小子便是個維拉人,名子也相當俗氣。
 



Iii .   命定
        
        (邢鉶天,因為我討厭你們這些都區人。)
 
        在夢與回憶混淆的交界處,睜開眼醒來後剩他這句話留在腦海中。純黑的原液緩慢的從咖啡機口滴入杯中,濃郁的咖啡香氣提醒我那人的確存在,不過是在自已遺棄的童年回憶裡。
 
        最後一滴的咖啡在半滿的杯中盪起清脆的波紋聲,我盯看著發呆,絲毫提不起勁拿來喝上一口。
 
        叮鈴鈴,電話的聲音打破單人公寓的寧靜。
 
        「早安,議長。關於今天會議的議題有……」
 
聽著助理的議前會報一邊替著鬍鬚,打理好衣裝服容後代著公事包走出大門,開車時邊想著如何回答關於外圈受新型蟲害導致疾病擴散的議題和環衛廠近期頻傳的工安事故報告,突然想起那杯未喝的咖啡。
 
───
        
結束混亂、空轉的議會時間,下午終於能在私密的辦公室喘口氣,助理貼心的沖了杯咖啡,這才又讓我想起他。
 
        「彌恩,待會幫我聯絡希洛醫院,我想去探望這次環衛場事故的『英雄』。」
 
        「您是說虞秋風嗎?有需要聯絡媒體嗎?」
 
        「……媒體那邊就不必了。」
 
        也許是我臉色不太好,彌恩一路上都沒多說什麼,我也好因此在後坐閉目養神、聽著耳機傳來的新聞報導。
        
        (百年來環衛場首次嚴重的工安意外,據事後調查因大量昆蟲屍體堵塞濾氣孔導致堤防負載攀升,最終在靠近都區端的一處閥門失去動力、瘴氣從中蔓延至整個環衛場,中間一度有入侵住民區的可能……)
 
(危急時刻,該廠之虞處長和林姓職員兩人自告奮勇的進入廠區內啟動緊急閥門,才將傷害降到最低。我們可以從監視攝影畫面看到……)
 
        不過是做好自己的職業本分,還帶著國旗走回廠區,也太做作了吧;你不是最討厭都區人、最討厭這個國家了嗎?
 
        
───
 
        「虞太太,這是議長對您先生的一點敬意,之後有什麼困難,隨時打到我們辦公室來,政府會幫助你們一家回歸正常的。」
        
        彌恩將慰問金放在守在病床旁的婦人手裡,她的眼神似乎有許多不諒解和不歡迎,但憔悴的精神似乎無法堅強的表現出自己的厭惡。
 
        「秋風,你最討厭的政治明人終於來看你囉。」
 
        彌恩尷尬的望著我,我用沒事的笑容表示不在意,就讓婦人代替丈夫數落我的不是吧。
 
選擇一個維拉人作為伴侶,的確很像他的風格。但我要如何得知他為何要如此犧牲的原因呢?突然改變他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白化破裂的皮膚傷口被繃帶包覆住,像個木乃伊昏迷在病床上的你有機會告訴我答案嗎?
 
        一旁的主治醫師倒是小聲地告訴我答案,你也許將活不過今晚。
 
        走出隔離病房,彌恩提醒我另一位事故英雄也在這醫院,我問還在身邊的主治醫師,那位林姓患者似乎因為沒有像虞秋風接直接暴露在瘴氣中,在切除嚴重感染處後算是保住了一命。
 
        我到另一間隔離病房一看,便知道醫師講話還算有所保留,截掉四肢的病人雖意識清醒,但眼神中沒有一絲生氣,病床邊也沒有親屬陪伴。
 
        「你有什麼想實現的願望嗎?」
 
        「我想死。」
 
        「好,我答應你。」
        
        彌恩聰明的幫我支開想說些什麼的主治醫師,我相信他會願意相信我是能做到的。
 
        「帶著國旗進去場區是你的意思嗎?」
 
        為報答個人也好、國家也罷,為曾經的恩情獻上生命這類的原因我並不感興趣。他扭頭看了我不再掩飾的表情,很清楚懂得我的意思:我對他並不感憐憫,這只是場交易。
 
        「我也不懂處長為何要特地拿國旗。」
 
        「進去時他有說什麼話嗎?」
 
        他思考了許久,將混亂的記憶重新撈起。
 
        「處長……他只是笑著說……口頭禪:我只是做我位置應當做的事。」
 
        是這樣嗎?我若有所思地離開病房前順道答應他,將他葬在外圈故鄉的沙土上。
 
 
        原來還有同時貫徹自我意志和社會身分的方法,看來不同類型的人思考相互碰撞果然能有新的思維出現。
 
        「議長,怎麼突然心情變好了?」
 
        彌恩透過照後鏡看到我的臉上的笑容,但我想他誤會了我現在的心思。
 
        「是啊。我終於知道今後該怎麼做了。」

 
iv.     雨過
        
        即便是垂死掙扎的最後一刻,也沒有士兵阻止掏出手槍的議長指著梁議員,彷彿即便議長扣下板機打死指控自己的人也是理所當然。
 
        在梁議員狼狽的躲在原桌底下時,只有一聲急促的槍聲響起;而在場只有一人為之流淚。
 
 
 
        (邢彌恩議長於今日十點十分宣佈,隔週三將先開放都區十六京地區,安置內圈六十歲以上長者……外圈民眾請配合內政署所公告的資訊,盡早到內圈各戶相對應的收容機構報到……)
 
        「虞春生,有任務要忙了。」
 
        在哨站休息的衛兵聽到隊長的呼叫聲後趕緊從床舖下來,穿上掛在牆上的外衣和綁緊靴子上的尼龍繩。
 
        (外圈的環衛場將在下個月逐步關閉,屆時將管制一切人員進入內圈,請民眾務必……)
 
        在衛兵離開後的哨站,剩床頭上的收音機依舊持續播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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