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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庭の世界】追憶,魂牽夢影

作者:文君│2021-05-29 12:28:02│巴幣:2│人氣:106
時至深夜,在異地旅行中的女孩,如今正在陌生的床鋪下熟睡著。

「噹…噹」
鳴響著,象徵著午夜的十二聲鐘鳴迴響在孤獨的空間中。
睜開雙眼,視野一片白茫,女孩發現自己身處在奇異的異空間,那宛如雲霧繚繞的秘境。
彌從那如霧面玻璃的地面起身,於地面的另一側映射著那穿著霓裳的姿態。
女孩並未知曉這裡究竟是哪裡,只能茫然的望著這片隨時有雜訊干擾的空間。
女孩向前行走卻發現自己於地面反射中的影子,走的比自己還快。

「你好…不好意思,請問這裡是…哪裡?」
於夢中仍處朦朧的彌,並未有祈禱當下的記憶,
只是跟著那影子,並試圖詢問。

那映射至地面的女孩並沒有停下腳步回應地上的女孩,雖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彌卻能感覺到它向上勾起了嘴角,並加速前進的模樣。

「…等等。」未能得到回應的彌,只能一邊請它等等,一邊追趕著地面下奔跑的倒影。

沒有回應,兩人的追趕持續著,四周那如同迷霧般的景物正逐漸開展著。
當沉睡中的女孩張開眼睛時,已經是白天的景象,四周那超現實的場景不再,但它還記得夢中的情節,現實中的她仍然在追尋著自己的姊姊。
而夢裡也是。

——廣場——

無論身處於箱庭的何處,追尋著自己姊姊的那女孩,今晚也將在睡夢中繼續他的旅程。

那是昨夜的夢的後續。
迷霧依舊,而彌如今也站在那如霧面玻璃鏡般的地面上
環視周遭,不同於之前的夢境,周遭是一片廣場,相當空曠的廣場,稍遠處有一座聳立於城堡中的高塔。
儘管彌能看透景物原先的色彩,但那些構造看起來無一不由白雜訊構成,既有些透明,卻又有實體能立於其上。
既是實,也是虛。

「這裡是上次的…。」回想起上次的旅途,彌還記得從地板上醒來的自己,以及走在前頭的倒影。
看著眼前虛虛實實的景物,雖說有層雜訊感,但廣闊的佔地與那哥特式風格的城堡與高塔依舊是相當的壯麗,彌不禁懷疑著這樣子的景,是否也存在於世界上某個角落。

然而,欣賞景物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不知何時,幻影已經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這次並非是地面的倒影,而是距離得更近一些
—真正的站在自己前方不遠處。

回過神時,那位與自己相同穿著的幻影女孩再次的背對自己,提著裙擺向著城的方向跑去。
「慢著,請等等彌!」彌對著前方的幻影呼喊著,隱約的感覺對方想帶自己去哪裡,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但對方似乎沒留機會讓自己和它對話,因此彌也只能繼續追隨著這個影子,與自己的身形、特徵、服裝無一有異的倒影。

追逐著,不斷的追逐著。
但這次卻並不是永無止境的。
當彌專心致志的追逐著眼前的女孩時,周遭的場景變了。

壯觀但冷清的城與廣場不再,變成了那帶有暖和燈光的和室建築。
彌認得這裡。
這裡是溫暖的家,父親與母親大人還有他們的朋友們所建立的家。
半開的面對庭院外的拉門外是一棵盛開的櫻花樹,而內則是一個在沙發上充滿著抱枕與布偶的大廳。
大家圍在自己身邊。
這裡有著似乎容易緊張與害羞的兔女孩、熱情的犬女孩、驕傲的狼女孩、異瞳的貓女孩、像是模特兒一樣華麗且頭上有光環的女孩、一舉一動散發光彩的女孩,還有自己的父親與母親。
在大家給予的愛與關懷下,穿著粉色霓裳的小女孩靜靜的睡著了。
而那個幸福的睡著的小女孩便是自己,過去記憶中的自己。

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舒適而愜意。
本該是如此的。

此時此刻的彌有種強烈的不認同與罪惡感由心而生,還有那種在徬徨中的孤單的感覺。

『姊姊,你到底去哪裡了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彌知道自己與自己的姊姊應該一同過著相生相惜的日子才對,也正因如此,失去了另一邊就會有種強烈的恐懼感襲來,如同迷路在陌生的人海中,彌如此擔心著自己的雙胞胎姊姊,擔心著它是否一個人獨自孤單的在某處,擔心著。
害怕著。
擔心著。
害怕著……。

溫暖的和式燈光暗下,彌再次身處於迷霧之中。
這些溫暖是彌所持有的現實,是現在。
但那強烈到宛如心裡暗示般的對姊姊的印象與情感,一直在自己的心中揮之不去。
難以描述。
不想忘記。
不想放棄。

彌一直記得這些事情,自己獲得的溫暖也好,與另一半的分離與恐懼也好。
旅途的前方充滿著迷茫。
究竟向著哪個方向才是正確的呢?
真相未明。
但彌至今仍未停下腳步。

直到醒來之前,彌仍然在充滿迷霧的空間中追逐著與自己相同的那個身影。

——舞廳——

究竟哪邊才是夢境呢?躺臥著的女孩,靜靜的沉入了夢鄉。
是否睡著,在何時睡著,時間的界線已然模糊。
單單只是個夢境,存在於女孩腦海中的夢境。

有了上次的經驗後,女孩很快地就辨別出這裡是上次夢境的延伸。
自己的位置,應該是在舞廳,而且是貴族的那種舞會現場,除了宴會用的桌椅,中間有著廣大的空間,布料上繡有貴族的雕花紋章,腦中的知識理所當然地告訴自己這是舞廳,就跟…自己有個至親的姊姊一樣。
而舞廳的出口,那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前倒影則是看著自己。
感覺他身上的雜訊變少了,但仍然看不清。
視線對上後,倒影打開了門,準備從舞廳離開。

「等等!」彌再次追趕起那倒影女孩的身影,儘管挽留沒用,那倒影女孩仍會走在前頭不做停留,但還是忍不住這麼說著,但很快的,沒來得及反應,由倒影女孩打開的那扇門所釋出的光芒吞噬了彌的視線。

光芒散去後,彌回想起自己正奔跑著的那段記憶。
意志、思念正逐漸被侵蝕、消磨、取代著。
一切為了帝國的思想正入侵著自己的意識。

那是個戰火連天的世界,這個世界似乎正在戰爭。
這個世界的人們究竟是和什麼在戰爭,彌並不清楚。
但是戰爭帶來痛苦,而人們的臉上並沒有笑容。
那些意志被吞噬殆盡,沒有喜怒哀樂的人們,他們的靈魂還健在嗎?

闇雲密佈的天空,燃盡一切的業火激烈的衝突著。

空有一種無力感,彌想幫上大家,卻只能看著事情發生,何況那也只是過去歷史的片段罷了。
然而卻也是由於這樣的因果與緣份,導致了自己與眾多友人的相識與重逢。
那些回憶的畫面歷歷在目
隨後又被爆破的煙幕給抹去。

不知何時,彌已經到了舞廳的出口,這片寂寥的舞廳已經再次從灰階回歸到原先屬於自己的色彩。
彌想起了自己的目的,還有與以諾一同追尋著姊姊下落的旅途,前方的道路再度變回充滿迷霧的奇異空間,雖看不清楚前路, 但彌相信那倒影依舊在前方等著自己,握緊了貼在心窩的手,在迷霧中前行。


——長廊——


瘋狂的指針漫無目的地轉動著,周而復始。
此處單單只是個夢境,存在於女孩腦海中的夢境。

空蕩的長廊被橘紅的燭火所填滿,鳶尾花紋章的高貴紅毯宣示著彼端的前路,輕盈的腳步聲在孤獨的空間中顯得清脆。

每次眨眼,回憶的點滴便會流入心中,擅自的變成周遭的景物,改變了這個一成不變得令人乏味的通道模樣。

在天台守護著自己所在的共同體,開心的奔向自己的芬。
看起來隱瞞著不願被觸碰的心事的秋,摸著自己的頭,真心的嶄露微笑的模樣。
母親語重心長的按著自己肩膀,訴說著家人應互相幫助,將幸福與苦難共享共擔,不必獨身一人的記憶。
艾莉絲為了自己的世界與信念盡心盡力之後被彈飛的模樣。
父親努力翻找資料,尋找著解決方法而付諸實踐的模樣,運用智慧與技巧與自己解決了大大小小的事件,以及奪回那與姐姐相關的石頭的記憶。

無須回頭,彌看著眼前的兩片厚重的門板,她知道自己已經穿越了長廊,來到了座前,看到了自己正在追逐著的倒影。
斜戴著的冠、瀏海前垂掛著的薄紗,那從倒影中出走的女孩正坐在眼前最深處的王座上等帶著自己的到來。
彌看著王座上的女孩,雙目對視,未能得其面容,吞了口水,抱著沈重的心去面對那個女孩,心中百感交集。

每踏出一步,四周的場景便如玻璃鏡片般投射上彌過去的記憶,以及那些情感,那些想法。
在南門的怨魂森林中,夙願不能得償的眾多亡魂們對於世間的掛念與疑問。

對於束縛於森林中的怨靈們感到哀傷,對解脫的怨靈們感到喜悅與動容。
對父親的努力與智慧,欽佩以及感謝。
對艾莉絲堅持著自己想做的事的那股毅力感到不捨以及同理。
對著母親的建言感到了自己並非獨身一人,有需要時隨時可以向家人依靠的。對著秋展露真誠笑容的模樣真心的感到喜悅。
對著芬感受到童年應有的快樂與純真。

以及一片灰暗的記憶中,再次跳動的心跳聲,那種在寒冷中被擁抱著的滋味。
對姊姊深刻的回憶,那無法以言語形容的信任。
到了倒影面前,彌猜不透這倒影究竟是自己,還是別人,不過在這裡似乎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

「我要找到姊姊,不管發生什麼。」在王座之廳的空間中,迴盪著那些可以目視、可以耳聽、可以心領的彌的記憶與思念。
彌對著眼前曾是倒影的女孩以堅定的目光如此說道,她要告訴她自己所經歷過得一切,還有那份覺悟,那份願望,那份未來。

在近距離的目視下倒影於面紗下勾起的笑容顯得真實而非自己的猜想。
突然的,彌的手被那曾為倒影的女孩拉過一把,時間彷彿慢了下來。
正當彌以為自己會被女孩一把抱上而顯得訝異的時候。
「那麼,證明給我看吧。」
彌卻直接穿過了那倒影,接觸了於王座背後的鏡子並透了進去。

自己所在的鏡子彼端是一片白色的空間,而白色的空間,逐漸變成自己所熟知的箱庭模樣,聲音傳不出去,手勾不著,就這樣逐漸下落。
望著那逐漸遠去的王座,耳邊迴響著穿過鏡子前那最後一句耳語。
「我會等你的。」

等回過意識時,彌已經回到了自己原先所在的地方,這裡沒有白色的空間,沒有王座,夢境已經逐漸遠去。
大夢初醒,空虛的感覺襲來。
但這趟旅程絕非白跑一趟,而彌也絕不會忘記。
它再次發誓,要找到自己的姊姊,不管會發生什麼,他不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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