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時間為第四章後，第五章以前。
2.取名廢物。各種OOC對不起。
3.有肉的話再另外說吧，總之慢慢更新。
0.
「啊。」
與Jamil道過晚安而心滿意足的躺在床上，Kalim總算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由於寒假發生了許多事，導致彼此的關係變得十分尷尬，而等到Kalim想起他和Jamil宣告交往已有段不長不短的時間，但如前面所言，待他憶起也距寒假後已近幾個禮拜。
但為何現在才想起來呢？他不禁有些懊惱。
如果是寒假前，Kalim或許提起這事的當下還會難得靦腆的笑著放閃光，但連當朋友都被對方嚴正拒絕下，光是想起來都帶著不安，而硬要說起不安的理由——大概是因為主動提起交往的人明明是他，可還沒收到最重要的答覆，他便擅自認定兩人的關係了。
現在想來，這段關係是他強迫Jamil的，對方搞不好本來要拒絕，卻礙於立場苦無機會表達吧。
Jamil果然是對的，他總是不太聽人說話，又愛老是讓前者奔波勞碌。
Kalim再度為此感受到罪惡感。那些回憶雖然很美好，但按上述的思路想來，他只要想起那都是建立於強迫對方而得到的快樂，那一切都變得可怖起來。
他冒著冷汗，心仿佛回到了冰冷的沙漠盡頭。
不行。他猛然坐起身並用雙臂下意識的懷抱己身，他已經決定要改善兩人的狀態，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解決這事，畢竟實在是被耽誤太久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真的是太好了。
他想，明天就去和Jamil談談吧！
1.
「啊。」
等Kalim意識過來，他便認出自身處在老家庭院的梔子花樹下。
他望了望天際，天色臨近日落時分，而殘留熱意的風仍舊使人熱汗淋漓。尚在恍神之際黑髮的少年不知何時跑到Kalim面前，拉住他手的雖然語氣帶不耐，可Kalim還是從少年那雙如黑曜石般的晶眸中看出些許暖意。
少年Jamil將他拉離象牙白的巨大建築，越往深處去景色越發陌生，『我們要去哪裡？』他對著每走一段路身形便些許成長的Jamil發出質問，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路上從綠意盎然的人造庭院逐漸轉換成金色的沙漠風光，最後他們來到一面高聳且刻有巨大眼鏡蛇的石牆跟前，Kalim還來不及對其精緻的作工發出讚嘆，Jamil總算轉身與他對上眼，眼裡寫滿複雜的情感，肢體則擺出如同武嚇的模樣。
與那日如出一轍的姿態，拒絕Kalim並反抗的姿態。
在確信獲得證實前，Kalim已從夢境脫身，眼前的還是熟悉的床頂，耳邊鬧鐘則持續發出奪命般的尖鳴。
Kalim伸手按掉鬧鈴，才剛起身轉頭就看到著裝整齊的Jamil捧著盛水的臉盆和乾淨毛巾進房間，看來這次還是沒能比對方盡早起來。
「早安啊Jamil，看來這次還是比你慢，真不愧是Jamil。」把夢魘拋之腦後的Kalim，表情與平時無異變化得快，上一秒還是開開心心的，下一瞬間就皺起眉頭不甘心的晃晃腦袋。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Jamil沒好氣的回應。然後要求Kalim沉穩的坐下好讓他進行日常工作。
「果然萬事起頭難啊，不過我明天會努力早點起床的！」無視柔軟的毛巾擦拭著臉頰，海獺握起拳頭。
目前是7戰3勝3敗1平，再加油點就能有顯著進步的！
Kalim感到非常樂觀。
「是是是。」反正你很快就膩了吧。Jamil嘴上敷衍道，可手裡的動作仍舊俐落，那也是無庸置疑的，畢竟都擔任對方從者的職務已近十年，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的話就太可笑了。
替Kalim紮好頭帶並打上結後，他給主人遞上化妝用具和眼彩，最後幫忙補強後就起身去吃早餐。
老實說，現在雖然看起來笑起來沒心沒肺的，但昨晚回想起兩人正在交往中的Kalim，心裡還對剛才的觸碰感到小鹿亂撞，當然真要隱瞞情緒的話還是可以藏的，再怎麼說他可是Asim家的長男——「Kalim，吃飯的時候專心吃飯，別老是盯著我看。」Jamil板著臉，但隨後伸出手指抹去Kalim嘴邊的碎屑。「是說你吃也要有吃相吧？」
「喔喔！謝謝你……Jamil……。」話才說一半Kalim瞬間滿臉通紅。眼前佔據大半視線又不知道在帥幾點的Jamil使他大腦當機，只能像隻缺氧的金魚嘴巴張張合合，最後他僵硬的繼續埋頭苦吃，期間Jamil叮囑的內容也被他忘個一乾二淨。
為何現在才想起來呢？
只要不想起來的話，就能與平時一樣生活。
課堂休息時，Kalim把臉埋進臂彎，體內的燥熱與腦內不斷反覆播放的片段，讓他更加認識自己的確喜歡Jamil這件事。
「遇到什麼好事了嗎？」Silver注意到友人的模樣問道。
「啊、嗯。」Kalim含糊不清的回應，突然他回想起昨晚所憂慮的，也就是他可能正利用情感壓迫Jamil的事，再如何雀躍也如被澆上一桶冰水而冷靜下來。
為何現在才想起來呢？
只要不想起來的話，就還能沉浸在幻夢裡。
一思及此，Kalim頭枕著臂彎，幾秒前的明朗表情早不復見。
縱然寒假事件的結尾終究迎來快樂的結局，可他和Jamil的生活卻無就此止步——他從Jamil的真心話與Azul們的交談中確認了自身不堪與不足之處，同時也重新認識了Jamil，於是他希望能夠以對等的方式重新來過，既使那客觀而言十分不切實際。
所以今晚定要找到機會與Jamil好好聊聊，要是對方真的沒有意願就馬上終止這段關係——畢竟傷害Jamil並非他的本意。
那日以後，他反覆思索著Jamil所謂『自由』的定義，從這裡下手應該也是一個方法吧？
重新確認自身想法的Kalim堅定了決心。
「……可是果然還是有點恐怖啊。」想像不出結局的Kalim嘆道。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Kalim。」Silver即使沒將友人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卻敏銳地向Kalim提出問題。
一言難盡。
Kalim想了許久，最後苦笑著如是說。
✦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Jamil一言難盡的看向眼前參與話題的成員。
「太狡猾了Jamil學長！為什麼談到女朋友的事就打算轉移話題啊？」Ace驚呼。
這下真的麻煩了。
Jamil心暗暗自忖。
原本的話題太過於微不足道，理所當然地被他忘得一乾二淨，在不知怎麼突然聊到有無交往對象的粉紅話題時，由於Floyd嫌麻煩而說不清楚、加上Jamil不小心招認的緣故，結果導致Ace聽完便跳腳起來。
真的是給他用跳的。
從他自認不再扮成乖乖牌後，Jamil嫌麻煩的表情越發露骨。
「那學長的女朋友長得怎麼樣？正嗎？在哪裡認識的？」
Jamil腦中浮現Kalim的臉，仔細想想只要後者不說話的話，「漂亮……吧？」同鄉啦。Jamil敷衍道。
「喔喔！那、那，做過了嗎？」Ace壓低聲音。「還是只有雨……。」
Jamil打斷：「你確定你要繼續說下去嗎？」
「那？」
「很抱歉，無可奉告。」
Ace準備再度繼續詢問，注意力卻被籃球當躲避球而無差別攻擊的Floyd吸引過去，獨留Jamil在場邊。
「真是受不了。」Jamil沒好氣的看著那群忙亂的社員們，最後在Ace的求救下也加入阻止Floyd的隊伍中。
結束社團活動的歸途，Jamil回想起早些時候的對話。
大約是一年級暑假即將結束的幾天，Kalim在熱砂之國向他告白，他在來不及回覆（實際上也沒有心情回覆）下，人就匆匆忙忙跑掉，直到準備回校時，Kalim親吻他臉頰時才總算確定前者沒有在跟他五四三，是認真的打算跟他展開新的關係。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頂多距離變得比較近而已，牽手和擁抱那種都從小就開始了，偶爾還會有晚安吻——親額頭的那種。
然後就還真的沒了。
Jamil表示對所謂的『交往』記憶十分模糊，甚至那些形似親暱的舉動，都彷彿不帶任何侵略性或粉紅氣泡的氛圍。
『說起來那難道不是Kalim的一時興起嗎？』
Jamil邊回憶起Kalm曾做過種種破天荒的行為，邊指揮著眾人烹飪時產生如此疑問。『再說現在也不是能夠確認的時機，反正就這樣放著，Kalim搞不好到畢業都還不記得有這回事。』
對了，按照Ace所言，假設Kalim想起來後繼續交往的話，勢必得進行到最後一步，不就得做『侍寢』的工作了嗎？
不不不不。
沒這回事、沒這回事。
眼神與思春期幻想逐漸母湯的Jamil幾乎拒絕思考。
「……mil、Jamil？」不知何時出現的Kalim在他面前揮揮手，「不行啊？喂，有在聽嗎、嗚哇！」回神過來的Jamil抓住自家主人在空中揮舞的手腕，在腦中閃過眾多的吐槽或疑問，最終還是選擇最重要的那個。
「不是說好不准你隨便進廚房的嗎？」
「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不過這裡不是廚房喔？」面對Kalim一臉疑惑，意識到哪裡不對勁的Jamil抬眼環顧四周與眼前的佳餚才注意到：現在正是用餐時間，而他早就不自覺的坐在Kalim身邊準備用膳。
「Jamil你還好嗎？是不是太累了？」Kalim擔心地湊近問，並試圖找出可能會讓Jamil身體不適的原因。
太近了。近得Kalim身上香膏的味道開始無禮地浸染起他的鼻腔，話說什麼時候Kalim用起他不熟悉的香膏了？
才剛這樣想，Kalim正巧與他對視，端倪著那雙石榴紅色的雙眼許久，不禁再度認同這傢伙安靜下來還是很——，Jamil本能地感受到自身思想的危險，立馬捉住自家主人的肩膀試圖拉開距離：「我沒事，別這麼大驚小怪的。」成熟點Kalim，他說。
「抱歉抱歉。」Kalim困惑地上下打量後，確信Jamil沒有問題後就爽朗的笑起來。而後利用其他人的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的空檔，不著痕跡地將Jamil置於肩上的手抬離，並再度拉近彼此的距離，悄聲：「等等，可以來我房間一下子嗎？」
「就一下子。」
邀請的聲音挾帶微熱的芬芳，讓Jamil頓時坐立不安起來。
✦
這次連一點聲響都來不及發出，Kalim便感天旋地轉，回過神來，天花板和Jamil就一同出現在視線中了。
怎麼回事？
時間稍微回溯前15分鐘，待在寢室裡的Kalim見Jamil遲遲未來，可他一打開房門便看見在門口不安踱步的Jamil。眼前人的猶豫不安使他摸不著頭緒，可就這樣讓Jamil和他在這裡大眼瞪小眼也不是辦法，於是他將門拉開作為邀請。
與平時果敢的作風不同，Jamil看著從門縫中流瀉的燈光與背光等待他的Kalim許久，咬咬牙就邁開步伐。
『果然今天的Jamil看起來很不對勁啊。』Kamil見狀不由得產生速戰速決的的想法，誰知道剛轉過身就發生開頭的狀況。
「Jamil？」Kalim剛開口說話，就馬上被Jamil搶先：「你洗過澡了嗎？」
「嗯？剛洗過。」他老實的回答後，就聽見Jamil如細蚊般倒抽口涼氣，接下來的Kalim表示聽不清楚。「你剛剛說什麼了嗎？我沒聽清楚。」
Jamil露出錯愕的表情，憋一段時間後便赭紅著臉，最後對他大聲宣告：「我覺得現在發展太快了，還有我不想當下面的，Kalim！」
「啊？！」
Kalim聽完不禁瞠目結舌，隨後當他終於聽懂對方的意思後，也嚇得爆出聲音。
現在的空氣尷尬到連坐著要用什麼姿勢都成問題，稍拉開距離且耳根還熱燙著的兩人坐在床上面面相覷。
Jamil首先打破沉默，他清清嗓子後開口：「所以你不是要我、咳，侍寢，那找我要做什麼？」難道是要申請三天後的宴會嗎？
只見Kalim一改平時爽快的作風，他的視線放在並肩坐著的Jamil身上：「我們現在不是在交往嗎？但我還是想知道Jamil是怎麼想的。」被問的人壓下『原來我們真的在交往』的想法，改以沉默代替，在發問者再度看向他時，就適當點頭示意Kalim繼續說下去。
「上次寒假發生了很多事，然後我也想了很多，畢竟你也說過討厭我。」被Jamil全力拒絕的場景，直至現今想起來胸口還是難以平靜，但Kalim試圖平和地把所思所想說出來。
Jamil聽完後便抱起胸，思考片刻便提出問題：「我大概理解了，這就是你所謂的『平等的關係』……嗎？」說完便看到Kalim扯出個看似無奈的笑容。他突然有點想嘆氣，現實上不可能實現完全的平起平坐，至少也得從這段關係著手嗎——不過認真說來，既使不需要經過寒假那件事，到頭來也只有繼續現在這個狀況或被兩人裝傻遺忘兩擇就是了。「如果我表示希望不繼續交往的話，你也會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嗎？」他看著神色複雜的Kalim許久，只能把這當成默認的證明。
Jamil眼下難以用語言或文字去描述現在的心情。
硬要說的話一方面不能接受什麼都沒做就被甩的感覺，另一邊又覺得至少Kalim既使未達他的及格線，可某種方面來說還算是有些長進。
善解人意且擅熟慮的少年從者還是頭次遇到這種選擇題，按常理就是聽從自己心意而抉擇『分手』或『維持關係』，然而當他選擇後者，也遲早因為類同現狀的原因最後走上前面選項而分手。
眉頭深鎖的Jamil終於做出決定：「Kalim，你是認真的打算把這件事交由我全權決定嗎？」
眼前被呼喚其名的少年則爽快地給予肯定的回應，Jamil則轉過身準備離開房間，Kalim眼見前者準備推開房門離去便急急忙忙喊住Jamil。
「我想不出來你喜歡我的原因。」Jamil背著他說道。「再說你自己跑過來說要交往，現在又打算自作主張讓我做這種決定，你果然是個討厭又傲慢的傢伙。」
「……但是Jamil你討厭的話，還是希望你能直接告訴我啊。」Kalim解釋。「Jamil，到底我該怎麼做才好？」
委屈的聲音傳進Jamil的耳裡使他心生不滿，於是克制轉身的衝動，下意識的拉扯兜帽，「這種事情不要讓我一一說明。」
門關上的剎那，Kalim如被抽去力氣般往後仰躺在床上。
Jamil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
Kalim看著床帳頂部的刺繡看得出神，仔細反覆咀嚼著方才的對話，看似回到起點的現狀和暫時得不出結論只能讓他再度沉入睡夢鄉。
夢裡他依舊佇立在那扇刻有眼鏡蛇浮雕的碩大門前，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他這次不見Jamil的蹤影，他繞道門後想尋找些什麼，卻除了無垠的沙漠外也什麼都沒有。
雖然是採取了和往常般乖巧安靜地待在原地等待救援的方式，然而日夜快速轉換後，誰都沒有出現。
他站起來看像那扇不受風砂的大理石門，既使孤獨感蠶食鯨吞的啃蝕著他的心，也產生過『或許就這樣獨自一人也好』的想法，可是理智卻不斷提醒著他那扇門的存在。
當他的手碰上高聳的眼鏡蛇浮雕時，不知怎麼的有了『Jamil在門的另一邊』的想法，這想法一旦在心裏播下確信的種子，他便開始試圖推搡門使其開啟。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巨大的聲響從他的頭頂響起，出於好奇他便抬頭找尋聲音的來源。「你也想進入這扇門嗎？」
「Jamil在對面的話，我也想過去。」Kalim坦言，雙手則貼在浮雕上，話語如請求，如乞求，也如祈求。
「喔？」蛇的巨像饒有興致的詢問：「那你已經知道方法了嗎？」
Kalim正困擾不已時，只聽見巨蛇低語道：「再想想看吧。」語畢，他便從床上驚醒。
鬧鐘尖鳴，早就穿戴整齊的Jamil捧著裝有溫水與毛巾的水盆正好進來。
「蛇……，蛇在說話。」迷迷糊糊的Kalim口齒不清的對Jamil指手畫腳。
「啊？」後者表示不明所以。
於是今日又是彼此接收不到電波頻道的一天。
-TBC-
第一次上傳:2020/12/12
上傳日:2021/5/24 Tob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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