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洸意識逐漸清醒，眼前模糊的人影逐漸清晰。
小房間下數盞燈打亮，雙手被反綁在椅子後，甚至連人全身綁在椅上。
微光在眼前的數人臉龐跳動，面目猙獰地知道接下來恐怕會有段不好的時光。
對方將刺眼的光打在阿洸臉上，刺得他不得不眨了幾眼習慣。「你要去哪裡？」先是質問著。
「……杭港。」
「去那邊想做什麼？」
「得到自由。」
「為什麼要得到自由？」
思緒混亂的腦袋逐漸想起來到這邊之前的事，以及眼前軍方的人存在……
「其他人呢？」低如冰雨的口吻問道。
「其他人？」對方想了想，「喔－－」拉長音地想起什麼，得意地笑笑。「你是說一個女孩跟石虎？如果我說他們早就死了的話呢？」惡意的笑容直直深入心底，隨之而出的是無盡的憤怒。
阿洸動手掙扎，但不管怎麼使力仍是被死死地綁在椅子上。
「放棄抵抗吧！你現在做什麼又能改變事實嗎？」
完全聽不進話，阿洸拼命掙扎仍無濟於事。
「你還是……欸？你是要？」沒有想到，阿洸拼盡了全身的力，勉強地雙腳站立於上，被捆綁的雙腳連帶椅子全身跳衝向彼端的房門。
「碰！」衝破門的瞬間回到外世界的光亮，但卻也因此人落魄地倒在地。再怎麼掙扎翻滾仍無法掙脫束縛。
兩個人影來到，哪怕是凶多吉少也要拼上最後一口氣。
「阿洸！」熟悉的聲音呼喚，讓他停下動作好好地看了幾眼。琥空跟少女擔憂地看著自己，阿洸沒能反應過來現在是怎麼回事。
*
「抱歉啦。」脫去了防彈衣的對方知道是當時在小房間的那位，「雖然有聽其他人說你的狀況，但這裡還是想更進一步確認。」
當初將阿洸他們拖進來時，不少已經在這的人解釋著就是這位從一大群武裝人員將他們解救出來。
阿洸甩了甩手，確認剛才的綁手沒有造成影響。
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如果有什麼事就再找我們吧。」對方避免尷尬速速地離開。
「裡面情況還好嗎？」確認無事後，琥空上前查看狀況。
「還行，只是差點以為一切都結束了。」阿洸無神的雙眼看了看周遭，像是在一個已經廢棄的大工廠，沒有在用的貨櫃、箱子隨處擺放。不少人倚靠坐著休息，也不妨有小孩的身影穿梭期間。「這裡是哪？」
「已經到了，杭港。」
杭港，多麼令人安心的詞。
「所以可以逃往國外了是嗎……」阿洸看著上頭陽光透進緩慢轉動的風扇，更期望能夠穿透這個風扇到達遙遠的彼方。
「說來……」阿洸的視線緩緩飄移到面部毫無遮掩的琥空身上，「你這個模樣沒問題嗎？」
意識到的琥空抖動了象徵性的貓耳，「他們確實是好奇些，但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如果要說的話……」好好回想了之前的狀況，幾乎不論是誰見到就想好好抱蹭一番，感受他那毛絨的身軀。「沒有、沒事。」琥空打哈哈過去，只是讓阿洸頭上多了個問號。
「那個……」少女小小出聲，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們旁邊，甚至已經站了多久也不曉得。
「有個人想要找你們。」少女指了指龜縮在貨櫃角落的一名男子。阿洸一眼辨認出來，他就是把大家捲進戰火的那位大叔。
腳步聲來到，大叔抬頭驚恐地看了一眼阿洸面無表情卻能感受到釋放著厭惡。
「我想向你們表示感謝，還有一個道歉……」
「這些客套話就免了。這樣欺騙是什麼意思？多久了？有多少人被你這樣去送死了？」毫無感情的放話，引爆點即將一觸即發，大叔只是默默地低下頭。
「我的女兒被他們當成人質。他們要求我做的就是把想要逃去杭港的通通帶到他們那邊。但是現在已經……」最後，大叔趴在地崩潰大哭，宛如整個工廠都能夠聽到。
阿洸冷眼看待一切，什麼話也沒說直接離去。少女見了趕緊追上。
「你不安慰些什麼嗎？」少女問著。
「我要安慰什麼？他的女兒可能回不來也是事實。」
「可是再怎麼樣也太冷血了！」
阿洸罕見地停下腳步，雙眼惡狠一般直盯上少女的天真無邪。
「那不然我要像電視上的英雄一樣說我會去解救你的女兒嗎？這是現實，不是什麼美好的童話故事。我也不是聖人，沒有義務去解救蒼生。明白了嗎？」
像是龍捲風掃過一般，阿洸離去留下錯愕的少女。
一陣溫柔的摸頭來到，是琥空。
「我……我說錯話了嗎？」
「妳沒說錯，阿洸也沒說錯。就只是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而已。所以不用太在意，好嗎？」
雖然心底仍是混亂的思緒，少女點點頭。
*
阿洸靠坐在無人經過的貨櫃，一個身影悄悄來到。阿洸瞥了眼，是無時無刻都掛著笑容的琥空。琥空漂亮地轉身，直接坐在阿洸一旁。
經過幾秒的沉默，「我知道我說得是有點過火。」阿洸率先打破沉默，給下了嘆息。
琥空搖了搖頭，「我能瞭解阿洸說出那些話的原因。」
「可以完美解救人質什麼的留在童話故事裡就夠了。這裡是他媽的現實，如果出了什麼意外就什麼都沒了。」
阿洸一字一句吐出的現實，無法明確觸及卻又能感受其沉重。
再次迎來的沉默，阿洸閉上雙眼休息，而琥空仰望著上方。即便只是看著無法見到青天的天花板，笑容也不曾消失過。
「阿洸。」琥空恍然吐出一句，「我好像……又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了。」
聽了這話的阿洸馬上坐正身子，雙眼直直盯著那永不變的笑容。
「你是說……」「對。」琥空翻了自身的手掌，毛絨之中又帶了看來彈性有佳的肉球。
「也許我曾經是人類，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是石虎的樣貌。甚至我不知道，那個人類的記憶到底是不是我的。也許我曾經擁有過家人，有著一段美好的記憶。但是……」緊緊地握緊了拳頭，笑容之下的暗淡是對記憶的迷茫，「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過去的事就不用多想了吧。現在這個當下的經歷，才是我們真正需要在乎的。」
琥空轉頭看了阿洸一眼，他像是若無其事閉上雙眼休息一般，琥空笑了笑。
「是阿洸式的溫柔。」
聽了這話，阿洸只是轉了側身，假裝沒聽見這一切。
「聽說晚上就可以出發了。」像是找些話題，琥空補了句。
然而阿洸一樣沒有回應，只是繼續休息著。
短暫而難得的寧靜，將迎接夜晚的來臨。
小房間下數盞燈打亮，雙手被反綁在椅子後，甚至連人全身綁在椅上。
微光在眼前的數人臉龐跳動，面目猙獰地知道接下來恐怕會有段不好的時光。
對方將刺眼的光打在阿洸臉上，刺得他不得不眨了幾眼習慣。「你要去哪裡？」先是質問著。
「……杭港。」
「去那邊想做什麼？」
「得到自由。」
「為什麼要得到自由？」
思緒混亂的腦袋逐漸想起來到這邊之前的事，以及眼前軍方的人存在……
「其他人呢？」低如冰雨的口吻問道。
「其他人？」對方想了想，「喔－－」拉長音地想起什麼，得意地笑笑。「你是說一個女孩跟石虎？如果我說他們早就死了的話呢？」惡意的笑容直直深入心底，隨之而出的是無盡的憤怒。
阿洸動手掙扎，但不管怎麼使力仍是被死死地綁在椅子上。
「放棄抵抗吧！你現在做什麼又能改變事實嗎？」
完全聽不進話，阿洸拼命掙扎仍無濟於事。
「你還是……欸？你是要？」沒有想到，阿洸拼盡了全身的力，勉強地雙腳站立於上，被捆綁的雙腳連帶椅子全身跳衝向彼端的房門。
「碰！」衝破門的瞬間回到外世界的光亮，但卻也因此人落魄地倒在地。再怎麼掙扎翻滾仍無法掙脫束縛。
兩個人影來到，哪怕是凶多吉少也要拼上最後一口氣。
「阿洸！」熟悉的聲音呼喚，讓他停下動作好好地看了幾眼。琥空跟少女擔憂地看著自己，阿洸沒能反應過來現在是怎麼回事。
*
「抱歉啦。」脫去了防彈衣的對方知道是當時在小房間的那位，「雖然有聽其他人說你的狀況，但這裡還是想更進一步確認。」
當初將阿洸他們拖進來時，不少已經在這的人解釋著就是這位從一大群武裝人員將他們解救出來。
阿洸甩了甩手，確認剛才的綁手沒有造成影響。
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如果有什麼事就再找我們吧。」對方避免尷尬速速地離開。
「裡面情況還好嗎？」確認無事後，琥空上前查看狀況。
「還行，只是差點以為一切都結束了。」阿洸無神的雙眼看了看周遭，像是在一個已經廢棄的大工廠，沒有在用的貨櫃、箱子隨處擺放。不少人倚靠坐著休息，也不妨有小孩的身影穿梭期間。「這裡是哪？」
「已經到了，杭港。」
杭港，多麼令人安心的詞。
「所以可以逃往國外了是嗎……」阿洸看著上頭陽光透進緩慢轉動的風扇，更期望能夠穿透這個風扇到達遙遠的彼方。
「說來……」阿洸的視線緩緩飄移到面部毫無遮掩的琥空身上，「你這個模樣沒問題嗎？」
意識到的琥空抖動了象徵性的貓耳，「他們確實是好奇些，但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如果要說的話……」好好回想了之前的狀況，幾乎不論是誰見到就想好好抱蹭一番，感受他那毛絨的身軀。「沒有、沒事。」琥空打哈哈過去，只是讓阿洸頭上多了個問號。
「那個……」少女小小出聲，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們旁邊，甚至已經站了多久也不曉得。
「有個人想要找你們。」少女指了指龜縮在貨櫃角落的一名男子。阿洸一眼辨認出來，他就是把大家捲進戰火的那位大叔。
腳步聲來到，大叔抬頭驚恐地看了一眼阿洸面無表情卻能感受到釋放著厭惡。
「我想向你們表示感謝，還有一個道歉……」
「這些客套話就免了。這樣欺騙是什麼意思？多久了？有多少人被你這樣去送死了？」毫無感情的放話，引爆點即將一觸即發，大叔只是默默地低下頭。
「我的女兒被他們當成人質。他們要求我做的就是把想要逃去杭港的通通帶到他們那邊。但是現在已經……」最後，大叔趴在地崩潰大哭，宛如整個工廠都能夠聽到。
阿洸冷眼看待一切，什麼話也沒說直接離去。少女見了趕緊追上。
「你不安慰些什麼嗎？」少女問著。
「我要安慰什麼？他的女兒可能回不來也是事實。」
「可是再怎麼樣也太冷血了！」
阿洸罕見地停下腳步，雙眼惡狠一般直盯上少女的天真無邪。
「那不然我要像電視上的英雄一樣說我會去解救你的女兒嗎？這是現實，不是什麼美好的童話故事。我也不是聖人，沒有義務去解救蒼生。明白了嗎？」
像是龍捲風掃過一般，阿洸離去留下錯愕的少女。
一陣溫柔的摸頭來到，是琥空。
「我……我說錯話了嗎？」
「妳沒說錯，阿洸也沒說錯。就只是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而已。所以不用太在意，好嗎？」
雖然心底仍是混亂的思緒，少女點點頭。
*
阿洸靠坐在無人經過的貨櫃，一個身影悄悄來到。阿洸瞥了眼，是無時無刻都掛著笑容的琥空。琥空漂亮地轉身，直接坐在阿洸一旁。
經過幾秒的沉默，「我知道我說得是有點過火。」阿洸率先打破沉默，給下了嘆息。
琥空搖了搖頭，「我能瞭解阿洸說出那些話的原因。」
「可以完美解救人質什麼的留在童話故事裡就夠了。這裡是他媽的現實，如果出了什麼意外就什麼都沒了。」
阿洸一字一句吐出的現實，無法明確觸及卻又能感受其沉重。
再次迎來的沉默，阿洸閉上雙眼休息，而琥空仰望著上方。即便只是看著無法見到青天的天花板，笑容也不曾消失過。
「阿洸。」琥空恍然吐出一句，「我好像……又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了。」
聽了這話的阿洸馬上坐正身子，雙眼直直盯著那永不變的笑容。
「你是說……」「對。」琥空翻了自身的手掌，毛絨之中又帶了看來彈性有佳的肉球。
「也許我曾經是人類，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是石虎的樣貌。甚至我不知道，那個人類的記憶到底是不是我的。也許我曾經擁有過家人，有著一段美好的記憶。但是……」緊緊地握緊了拳頭，笑容之下的暗淡是對記憶的迷茫，「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過去的事就不用多想了吧。現在這個當下的經歷，才是我們真正需要在乎的。」
琥空轉頭看了阿洸一眼，他像是若無其事閉上雙眼休息一般，琥空笑了笑。
「是阿洸式的溫柔。」
聽了這話，阿洸只是轉了側身，假裝沒聽見這一切。
「聽說晚上就可以出發了。」像是找些話題，琥空補了句。
然而阿洸一樣沒有回應，只是繼續休息著。
短暫而難得的寧靜，將迎接夜晚的來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