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標題寫得好像很厲害,或是有變成懸疑系列作的傾向,我倒是希望咖啡廳系列短期內僅此一篇。要是內容能夠多到再多寫一篇,就表示不是伍德已經半被迫定居在咖啡廳,就是不知怎地附近坐的人都太沒秘密,非得把自己的一切跟全咖啡廳的人分享。
誠如在這篇聊到的,自從伍德對面的鄰居開始施工後,以住家為辦公室的伍德實在是難以忍受,只好去住家附近的咖啡廳避難*1。說實在有飲料、有空調、又沒有電鑽或口哨成天纏人,真要說起來也比家裡舒服很多,確實很容易上癮。不管是什麼年紀、什麼背景,通通交會在咖啡廳內,乍一聽還有種時空扭曲的錯覺。而那些街談巷語就難以避免地流竄在座位間,有時作為佐茶的茶點還稍嫌太辛辣了些。
而這些,就是伍德短短幾天內所得以一觸的光怪陸離。
1
仔細想想,能夠在平日的白天去咖啡廳的人,除了咖啡廳店員和半無職狀態(X?)的伍德外,到底都是些什麼人呢?有些人年紀看來跟伍德差不多,帶著書或電腦,一樣一個人坐在角落,大概不是學生就是準備國考的考生吧?年紀稍微大一輪的,大概是在家務間忙裡偷閒、或甚至根本不須操煩生計的家庭主婦們;年紀再往上,大抵是退休人士,而坐在他們對面,偶而還有另一些衣裝稍微體面的青年,大抵都是金融商品、保險或房地產的業務。
也因此,當伍德看到一對約三十歲的男性和五十歲的女性面對面而坐,倒也沒想太多。女性穿著鮮豔的洋紅色衣服和短裙,邊緣微微開衩;在不知不覺間,桌上出現了一朵鮮花,忙著研究的伍德也沒注意是誰掏出的。反正業務替顧客準備點小禮物,倒也不是太稀奇的事情(不過不是義務)。兩人原先的話題圍繞在金融商品上,只不過談著談著,兩人的關係似乎不是業務和顧客這麼簡單。
「雖然現在我和你......,但是我還是要警告你謹慎點。」
看來是舊識?或是長輩晚輩的關係?只不過兩人越談臉色越沉,甚至還談到有人投資失利自戕,不禁就讓伍德皺起眉頭。甚至休憩完離去後,兩人的對話更是充滿了謎團。
(伍德要盡一下法律責任:珍愛生命,請打1925防治安心專線)
「今天我跟你見面的事情,低調一些。」女子先一步走出咖啡廳,還不忘回頭說道。
「嗯,我知道。」而男子也只點點頭,鮮花還握在手上。
儘管資料太少,伍德難以得知(也沒什麼興趣得知)究竟發生什麼事,但在門關上後,伍德還是忍不住啜了口茶,輕嘆了口氣。
「要低調的話,就別來咖啡廳啊......」
2
曾經有那麼一天,伍德的研究筆記上差點只能留下五個字。
「攝護腺肥大」。
別誤會,伍德並非學醫學或公衛的,身體也還算健康。這純粹是因為不遠處的中年男子在電話內斷斷續續講了四十幾分鐘,內容全都圍繞在自己的寶貝。說是以往不信醫生,不料這次一吃藥,效果驚為天人。作為曾在醫療場所服務過的人,伍德其實也是建議大家有問題就諮詢醫生,一方面自己胡思亂想對身體不好、另一方面要是都不在意,小病拖成大病就更不妙。
這樣的症狀好發在中老年男性,並不算罕見,能夠早期治療,也不是不該談的話題──但倒也不是需要開誠布公給半個咖啡廳的人知道的話題。伍德實在越聽越煩惱自己的下半生,也只能強迫自己專心在研究上。只不過更加神奇的是,男子打給了許多不同的人,都談了同樣的話題,其中還包括三四位年紀聽起來相去不遠的女性。
若是妻子或家人,聊聊身體狀況、互相關照倒也是件好事。只不過怎麼會想跟這麼多女性分享自己的看診經歷呢?大概是姊妹很多吧?
對了,你問伍德怎麼知道對方是女性?因為男子不只講話大聲,連聽筒也設定得讓大家都聽得很清楚呢。
3
平日大家大部分都在學校或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打拼,唯有中午一個小時才有稍稍透風的機會。相對地,若是錯過吃飯時間,偶爾就會遇上些不那麼一般的人事物。接下來這段故事我在叭啦聊過,但內容實在太離奇勁爆,容我再拿來說一次,至於已經看過的朋友,就容伍德先說聲抱歉,又水了一段。
某日伍德用餐稍微晚了點,餐廳內只剩伍德一個顧客。本以為又麻煩了店員,讓他沒辦法早點休息,不料另一位中年男子也走進了用餐區。正當伍德想著自己的罪惡感稍稍減輕了些時,就看到他飯也沒吃幾口,得意洋洋地講著電話。聽上去是位投資者,只不過內容越聽可越讓伍德寒毛直豎。
「上次我有件快要變詐欺...去找檢察官...麻將都讓他贏...他就幫我撥亂反正。」
「加拿大那邊房產...總之先找到那個律師,他是邪惡──但是是站在我們這邊的『邪惡』。」
先不說我國的司法系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男人的用字中二程度也令寫輕小說的伍德瞠目結舌。再說,談話的內容可謂辛辣到相當不妙。伍德也沒心情錄音,索性趕快把飯扒一扒就買單離開。畢竟聽起來,就算真的錄音去檢舉,也只會變成慈善麻將大會吧(X?)
(所以不管黑的白的好的壞的,伍德手上沒有音檔、也因為臉盲根本認不出人,各位就別費心了。)
4
既然都聊到餐廳和隔壁的耳語,就順便談談常見的現象吧:各位會在用餐時看影片嗎?
伍德是很常在吃飯時配手遊,但絕對是靜音模式。也因此,伍德始終不能諒解會在吃飯時把手機音量放出來,跟隔壁分享自己在看什麼的人們。畢竟若不喜歡商家的電視或背景音樂,大可選擇不走進去,而且畢竟是對方的場地,當然聽對方的;用手機的顧客就不一樣,別人沒理由容忍你的影片聲音。
一個變體是家長帶孩子出來用餐,拗不過孩子就只能放影片,而怕小孩長期戴耳機造成聽力受損,就直接把聲音放出來。好聽點是天下父母心,但有的家長放平板給孩子看,自己則低頭滑手機,這就難以讓伍德苟同了。這樣只顧自己好的行為,不也是從小就教小孩在外面不須體諒他人嗎?
5
或許大家此時想問的是,伍德怎麼老是在咖啡廳或餐廳碰到些奇怪的人事物,至少伍德自己也想問。自己明明不是住在魔都,卻常常碰到群魔亂舞。或許伍德唯一能說的是,在公共場合說的事情就別怕人知道,而怕人知道的事情就別在公共場合說。
不過那些事情,不論美、不論醜,或許一直都在,只是缺少發現。而誰知道呢?或許觀察著別人的伍德自己,也會成為別人的觀察對象也說不定──畢竟在電腦前操弄著人們生死資料的伍德*2,大概在人看來,也是那瘋狂群像的一員吧?
*1. 伍德也查過有沒有反制的方法,不過我國現行法規除非持續有兩分鐘以上噪音(持續,中間只要間斷就不算),或是施工時間不在規定內,否則是無法開罰的;就算開罰,打壞鄰里關係也不見得是好事。而且話說回來,許多人都認為裝潢施工噪音在所難免,其他人都應該要共體時艱,而想投訴的肯定都是想敲竹槓,此種心態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先不說伍德,家人也有上夜班的,實在難以承受白天狂敲猛鑽;退一步來說,伍德其實也不是不講理,要是施工前先知會聲、先說聲不好意思,大家也不是不能體諒,心情也會好很多──至於從現在建起來的結果來看,似乎變成大違建就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2. 伍德現在的研究內容和處理某些死亡率資料及預測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