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已微,皇祚將盡。杜鵑報春於寒。並非天氣乍暖還寒,而是一路冷到開春。
官軍已與外敵征戰五年,一開始來報僅說三月即可平定。到後來五月、十月至今五年矣。
官軍一路潰敗,直至總兵招募死士準備魚死網破。其中一人率不到二百人竟收復失地!而後不丟,聖上大喜。破格將這位勇士提拔為總兵官授左都督。一夜之間成為人人口中的季將軍。總是出兵以少搏多屢屢建功。朝廷彷彿看見希望便更加信任於他。可這功高不震主,有心人眼中也是個刺。
所以一把尚方寶劍現在在他眼前,右都督秦軒光在被五花大綁的他面前露出一抹微笑。
「季恆啊季恆,你終究落在我手上了。」
「唇亡齒寒,有何欣喜?」
「死到臨頭依然硬氣呀,我就送你上路。」
「隨你吧。」他脖子隨意一歪,彷彿這項上人頭不是自己的。從容闊達。
「本都督令立斬叛將季恆!尚方寶劍在此先斬後奏!」
一陣勁風帶著初春餘冬的凌冽,名將殞落。
季恆原是以科舉考試立志發憤的讀書人。後聞叛軍壓境而邊境城鎮的家人眷屬被洗劫殺害,便燒了書去了邊塞從軍。跟著總兵衝鋒陷陣,也被授予了千總游擊銜。
叛軍一次兵臨城下總兵招募敢死隊做最後衝鋒,不料季恆出兵完全沒遇見敵方軍隊,回神過來總兵人頭懸於城門,剩下季恆與其殘兵城外遊走。
有人提議慷慨赴死。
有人提議入關求兵。
更有人說投降叛軍。
「我國危之際,爾等無恥之言豈能容耳!」季恆抽出刀斬了那人。
「打可以,但不能白死。兵自自古出自一字,奇!」
「如何個奇法啊?」
「叛軍所到之處抄殺百姓,民心不足。軍紀渙散。而其必無防備。依我之見,夜襲火攻!」
在利誘下找了城內叛軍當了內應,那晚城內熊熊大火。叛軍互相踐踏死傷,以為大軍壓境急忙出城。而季恆率百餘人游擊,斬下敵軍將領。叛軍潰散,收復失地。
此後又過五年,鎮守邊境一邊收復失地。已經累官至左都督授將軍印、尚方寶劍。
他心中還是有讀書人的靈魂,時常夜讀經典。也會教授帳下兵將識字。
還有人拜季恆為師。
而這一切在右都督眼裡很不是滋味。很不是服氣。也只是不服氣罷了。但日積月累成了種病態。決定取而代之。
夜裡,參將與季恆在剛融雪完即將初春的夜裡烤著羊。
「將軍,我們鎮守邊疆五年有餘。你心中的理想是什麼?」
「唔……天安」
「天安?何為天安?」
「其實打了什麼仗,加了幾次官都忘了。只想天地均安,朝廷安好百姓安好。就是天安。」
「將軍說的太過深奧……屬下不懂。」
「自古承天命而家天下,都得看天。若天安了,豈不再無戰事天下太平?」
「將軍憂國憂民,屬下敬佩。」
「只是這天安啊,唉……還得安人。」
「將軍為何嘆息?」
「沒什麼,若有天不做將軍了。何去何從?」
「將軍就算沒了還有我們啊!就算抹煞將軍能抹煞這些功績?」
「就你會說話。也許我不在,我還能留下什麼。這軍隊一令一人乃至提拔的這些後生。儘管忘了我,但無法抹去。也好……也好……」
季恆善出奇兵,兵法應用也得心應手。偽造與敵通信又故意暴露達到反間除掉補少敵軍要領。
而在春初時,左右都督已有許多摩擦甚至引發黨爭。
秦右都督以查核軍餉約見其帳,暗設伏兵捉拿季恆。用反間敵軍的為書信將季恆冠上了通敵罪名。偽造戰報等罪名殺了。
後上報至朝廷,聖上只批一字。閱。
秦軒光任右將軍。不出三年,邊塞盡失。秦軒光被斬,皇上自縊殉國。
而皇城正門於改朝後八年內大小走水,承天門遂改天安門。
自古承天恩得天下,除人和還需天安!
後記 紛紛食肉皆臣子
寫了篇小品。其實不想寫什麼兵器鏗鏘或是高手對招。我更想知道這些將軍在想什麼。於是我揣摩些什麼。兵器沒有靈魂,有人的地方才有江湖。自古將軍死於自己陣營之手不在少數。儘管身在同一陣營。還是有黨爭有震主被殺的,一個人一樣,一百個人一百種不一樣。
對於相對官場來說更容易出現這種問題,很多人因為不如意所以不服氣。或是不服氣而想取而代之。這些孤臣孽子更顯蒼涼,無處話淒涼。有感而寫。無論是毛文龍或是丘逢甲的離台詩都能盡顯其悲哀。
但這些人儘管被忘卻了,總有什麼被留下。被惦記。
我現在還無法描寫,依然在練習多角度深入的描寫。這篇主要抒發與創意發想。我原本想寫一九八九的天安門卻寫成了順治八年。也架空了我一直很欣賞的毛文龍與融入我的揣摩與想對毛文龍說的。
總有人覺得苦幹實幹做給天看,我從商的朋友只有冷冷一句。
任勞任怨,永難如願。歷史好像就是的遊戲劇情模式。人人都是玩家。其大,其小。
在江湖官場路上,誰又是真正能不負初心?而皇帝批示,會很奇怪嗎?我認為不會。
我們何時曾經走自己的路自己說呢?不都走自己路,歸別人說。
離台詩六首其五 丘逢甲
英雄退步即神仙,火氣消除道德編。
我不神仙聊劍俠,仇頭斬盡再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