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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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FINAL FANTASY XI 星星的邀約』(上)完成

作者:只成一事│Final Fantasy XI Online│2021-03-22 23:43:57│巴幣:0│人氣:381
原標題:FINAL FANTASY XI 星のいざない
作者:はせがわみやび
連載時間:2008年
※本小說是作者長篇連載中偏後期的作品,所以有許多突然冒出的人物

注意:
本人並未玩過FF11,所以並不知道專有名詞的正式中文翻譯
魔法等中文官方翻譯也不清楚,頂多只知道行鳥(チョコボ),這種等級。
本作品非單一獨立作品而是一系列中其中一本
有想註釋的單字會在後方追加(※+英文字),在文末於對應單字下做註解。

相關連結:

人物介紹
・阿爾(阿爾弗雷特)
休姆族的戰士。隊伍的隊長。遇見夥伴,確實地在提升技術。伊莉絲的好夥伴。
・伊莉絲
休姆族的白魔道士。雖然嘴巴很壞又血氣方剛,但很直爽的性格。和馬克思的旅行途中遇見阿爾。現在是阿爾重要的夥伴。
・馬克思(馬基西瑪)
加爾卡族的騎士。有實力也有人望的老練冒險家。也是夥伴留下的遺孤,伊莉絲的養育之父。
・路摩亞亞
塔魯塔魯族的研究員。致力在研究的天然系少女。因為被騙而幫助改造陸行鳥,之後逃離研究所。
・佩塔(佩爾塔塔.波爾塔塔.普隆普塔)
塔魯塔魯族的黑魔道士兼召喚士兼人偶士。自稱年齡:少女。被人稱作<放浪的賢者>,是個博學多問的人,不過也是個過動女孩。
・梅特歐力
塔魯塔魯族的黑魔道士。眾所皆知的魔法狂。有一個叫做西隆的休姆族兒子。
・雪菈(密爾斯・雪菈緹)
密斯拉族的盜賊。自稱藏寶獵人。性感的大姊姊。生氣起來很可怕。杰德的夥伴。
・杰德(杰拉爾德)
艾爾邦族的赤魔道士兼獵人。
原桑德利亞的密探。寡然又容易害羞的冒險家。不擅長講笑話。雪菈的夥伴。

本篇
prologe

原本是利用天然的洞窟來建造的。
只有兩個人並肩走的寬度。要是牆邊稀疏亮著的魔光草的光芒消失的話,就會一片漆黑的通路。
一個少女不發出腳步聲的走著。
停了下來。
「真是太大意了」
雖然低語在轉眼間打破了寂靜,但是那聲音被吸入到周遭的黑暗之中,一下子的就消失了。
很安靜,而且四下無人。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人在走。
少女將咬著的手指甲拉遠離嘴唇,抬起頭,露出下定決心的眼神。雖然是只有休姆族的十二、三歲少女的身高的她,但是在圓形眼鏡的後頭的眼眸裡,寄宿著跟幼齒的臉龐不相襯的力量以及知性的閃光。
少女再度邁步。像時鐘的針一般規律的鞋子的聲音反射牆壁的迴響著。
「要是在早一點發覺的話.......」
在走著的少女的低語,並不是意識下的產物。那語言是腦袋不停的旋轉下,其思考碎片所溢出來的。
少女咬下嘴唇。因為很後悔。徹徹底底的被騙了。如果要認真的研究-----這個遠離城鎮的研究設施的話,就能忘記世俗的喧囂,埋頭於研究喔,被這麼說了。現在回想的話,相信那種話的當時的自己真像個笨蛋。
總之現在必須要早一刻也好的,到達『那個』的地方。
為此,才等到萬物都入睡而靜寂的深夜,選擇沒有人會走的通路。
少女前進的方向,在緩緩左曲右回的道路的前方,亮起一個新的光芒。聽見腳步聲與說話聲。正在接近。
有誰----要來了!
----被發現的話,可能會被殺掉!
她戰戰兢兢的左顧右盼。
有一張像是埋在粗糙的岩石表面裡的門。鐵的門扉的表面上,沒有半個文字還是記號,不知道是什麼房間。
但是沒有空閒在這躊躇,少女手伸向門。手把轉動,溜進了房間裡。
背靠著關上的門,連呼吸也閉上,注意著鐵板的另一邊。
正在接近。
激動的心跳聲吵得讓人受不了。腳步聲只有一個。手在出汗。停下的呼吸變得難受起來。
腳步聲的主人,一邊抱怨晚餐的魚烤的如何的,一邊走了過去,物體的撞擊聲與腳步聲踏著同樣拍子的漸漸遠去......。
從嘴唇露出安心的氣息。
力氣從僵直的肩膀褪去。小小的背部縮了起來。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地顫抖著。
想打開門出去。
從稍微推了一點的門縫中,通路的光線敏銳的潛進來,用光線的刀刃撕開被封閉在黑暗的室內,照亮那房間隱藏著的秘密。
少女回過頭了。
看到被光線照亮的房間內的光景,倒吞了口氣。
不敢相信映照在眼中的東西。
可是,這就是現實。腳顫抖起來,咬緊的牙齒,相互碰撞的發出聲音。
「......我、我居然是想要......做這種東西嗎!?」
到可以再度邁出步伐之前,感覺好像渡過了永遠般的時間。

轉過兩個轉角後,在短暫的階梯的前方,看見了鐵的門扉。
少女想了起來。對剛剛藏在房間來躲過去的男子的聲音有印象。
確實是----負責餵食飼育的野獸們的工作人員其中一人。是個和善的人,大概跟自己一樣都是被騙來這的吧,可惜沒有去說服他,讓他成為夥伴的餘裕。沒有辦法。就祈禱他之後會被救出去吧。
不過,既然飼育員會從前方走過來的話,看來自己前進的方向沒有弄錯。
走下短暫的階梯。
從長袍的口袋裡拿出先前準備好的預備鑰匙,打開了門。那前方接續著細小筆直的通路。
在通路的兩旁有著好幾個同樣形狀的鐵門。
門上掛著寫著數字的牌子。從眼前開始『1』『2』......的照著順序排列著。牌子掛在比她的視線還要稍微高的地方,這述說著這個設施的製造者是跟自己不同種族。
她是塔魯塔魯族,而塔魯塔魯族是永遠不會變成長身高的種族。那是不會被顛覆,這個世間的天理。
可是,我的話就能打破,她就會這麼想。總有一天,能開發出那種技術也說不定。長的比艾爾邦族還要高的藥之類。或許做得出來。那樣的話要鄙視老是自命不凡、惹人厭的自大狂的他們也行。
浮出裂嘴的笑容後,生物鍊金術的世界第一的權威的這個少女,慌張地繃緊了神經。
另外!,她如此刻不容緩的對自己的思考加入註釋。目前有在研究生物鍊金術的只有自己一人,所以世界第一這個表現大概沒有錯,嘿嘿!
『11』
這麼寫著的牌子映入眼裡。
吞了口氣。
----就是這裡。
轉了手把後,儘管發出微微的聲音,門扉還是坦率的打開了。
好暗。沒有點著燈。因為是非夜行性的野獸們在睡眠的時間。魔光草被蓋上什麼的而很昏暗。生物的味道和稻草的味道刺激著少女的鼻腔。
「ㄎㄨㄝ?」
從黑暗的另一頭聽見小小的叫聲。
「噓!不可以發出聲音!
叫聲的主人老實的遵循了她的話。看來是個頭腦很好的孩子。
習慣起黑暗的眼睛捕捉到叫聲的主人。
是跟她差不多大小的鳥。就是說跟休姆族的小孩沒有相差多少的大小,不過以他們的種族來講算是幼鳥。
行鳥小孩。
她呢,早知道在這裡有『這個』行鳥小孩。
在實驗設施中,是直到最近才剛生出來的孩子,被認為是最體現實驗成果的孩子。在那實驗之中,有使用著她深沉思考的產物的生物鍊金術的基礎技術。
對於這孩子來說,是被詛咒的招式。
對以健步如飛而聞名的騎乘鳥(行鳥),附加上魔獸的能力。
「安靜點。可以嗎?要從這裡逃跑囉」
「ㄎㄨㄝ?」
行鳥小孩微微的歪了頭。
「不是為什麼。你啊,再待在這裡的話,總有一天會死的」
「ㄎㄨㄟㄟ」
「OK。看起來明白了。那麼,要和我一起從這裡逃出去。了解?」
「ㄎㄨㄝ」
「嗯。那走吧」
少女抓住行鳥小孩的韁繩。繩子的另一頭連接到房間深處,因為要解開很麻煩所以用刀子切了。
打開門確認左右之後拉了韁繩。
跟著行鳥小孩出到狹窄的通路上。
向旁邊的幼鳥說不要發出聲音後,塔魯塔魯族的少女遠離狹窄的通路。在關門之前再一次的回頭往後看。
左右相連的門扉們。
在那門扉的另一邊,有著這行鳥小孩的哥哥們。
但是,無法帶著全部逃跑。不得不進行挑選,就算不想去選。
咬起嘴唇。發誓不可以忘記這個悔恨。因為她也有一部分的責任。
關上門,再度轉動備用鑰匙。
雖然只要看到被切斷的韁繩,被某人給放跑的事就會穿幫,但發現只要慢一丁點,那就是好事。
爬上短暫的階梯,走過蜿蜒的通路,轉過幾個彎角後,接著就變成天然的洞窟了。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的,少女和行鳥小孩走到洞窟外面。
天空的底端赤紅著。是黎明。了解到那邊是東方。
但是----這裡是哪裡?
知道現在所在的土地是座離島。她在到達這裡(艾拉吉亞)的大陸時,立刻就被『等候多時了』的給叫住,當下被說有鍊金術的研究所,然後被帶到這。
雖然確定是從北邊的港口搭船,來到名叫納蘇摩的港口的,但是從那之後因為搭上有遮棚的奇妙形狀的轎子,所以路不清楚。
抬著轎子的是生活在納蘇摩的基基倫 (※K)們。
因為遮棚的關係看不見周遭的景色,然後上下搖晃得很厲害,坐起來很不舒服。雖然現在回想起來光那樣就夠奇怪了,但因為那時在到達研究所之前,一直被詢問關於論文的事情,光是回答就忙不過來......。
「不是跟笨蛋一樣嗎,我呀」
「ㄎㄨㄝ?」
「啊,抱歉。什麼也沒有。我現在正在體驗著有生以來第一次的深刻的自我厭惡這種極其負面的情感。啊啊,怎麼會這樣。要怎麼辦才好呢」
環視了周圍。
黎明的些許光芒之中,圓形眼鏡的另一頭的風景朦朧的浮現出來。
看見了稀疏的樹林和潮濕的黑色地面。太過潮濕的而空氣很沉重。看起來像沼澤地。腐敗的苔癬的味道刺激著鼻子。話說回來,的回想起來。曾經聽說過在納蘇摩周圍廣佈著名叫<卡達巴的浮沼>的沼澤地。
回頭看洞窟那邊。
那邊是西方。已經不能再走下去。那邊是懸崖。這麼的想後,便能推測到這裡大概是小島的西邊的盡頭。
在少女的頭腦中,正攤開著自己所能記得的如塗鴉般草草的偏東方處的地圖。將那地圖與眼前的地形對照後。
嗯----,的呻吟了心臟跳動一次的短暫時間。
「......只能往東邊去了,沒辦法」
一邊警戒著周遭,一邊拉著韁繩走了起來。進到樹林後回頭一看,因為空隙之間的較低樹木的樹叢,已經看不見出來的洞窟了。大概,從那邊來看也看不見這裡吧。這種時候就會很感謝自己的低身長。
剩下的,只有祈禱不要遭遇到據說徘徊在這沼澤地的魔物----死者的軍團的偵查兵們。
「只要走下去的話,總會到達到哪裡吧。不行。不可以膽怯。應該會到。準會到的。走給你看」
把在心中湧現出來,名叫不安的黑雲給壓下去。
「走囉!」
ㄎㄨㄝ!

過了半天還是沒到。
到了那時,才領悟到要帶著行鳥小孩逃亡是有困難的。
只要有一點魔物的影子從視界閃過,每次就必須要繞一大圈遠路,每次都要安撫路行鳥小孩,讓他穩定下來。
行鳥小孩幾乎跟少女同樣大小,就算她抱住牠也沒辦法掩蓋住。這就像是休姆族帶著羊在到處逃跑一樣,實在是沒辦法靈活行動。
筋疲力盡的癱坐著。
「肚子餓了......」
好懷念在故鄉的旅館的食堂裡常吃的茶泡飯。連壓醃製物的石頭都很講究的老闆娘,把用醋來醃製的拉拉卜的尾巴來蓋上白飯,之後再淋上綠茶。連一心只有研究的她就算要離開研究所也要跑去吃的嗜好品。
「ㄎㄨㄝ?」
「啊啊,嗯。我明白。我明白。我會想辦法的」
雖然這麼講,但僵直的腳拒絕著站立。實在是累得不得了。她可是研究員而不是時下流行的冒險家啊。
這時,聽見交談的聲音。
從樹林的另一頭那來的。
悄悄的從樹叢裡探出頭來看。看見了。正要通過墓園的旁邊。雖然還很遠,有幾個穿著鎧甲的人的集團正往這走來。
「一二三,要是東方的數法的話就是『肆』了吧」
雖然研究員就是有些無謂的知識,且老是愛把事情弄得很複雜,但總而言之那是六個人的集團。種族雖然零零散散,但全員似乎都是阿爾塔納之民。因為穿著鋼鐵的鎧甲的人有大約一半,所以恐怕是----。
「那就是,冒險家們,啊」
千里迢迢來到這種離島,到底是在做什麼呢。她思考了。既然是叫作冒險家,那就可以想作是在冒險吧,傳言只要拜託的話,是什麼都願意做的傢伙們......。而且還拿著像是釣具的東西......。
雖然感情不錯是件好事,但不管怎樣,在這個<死者的軍團>所支配的土地上,不會太吵了點嗎?
「ㄎㄨㄝ?」
「等等。現在,我在想......」
也可以請求幫忙。現在立刻出現在他們面前,請他們護送到納蘇摩的城鎮。
但是----是能信任到那種地步的人嗎?
少女思考。那六個人。外表看起來是善良的。
特別是金髮的少年,乍看下還可能會覺得很糊塗,實在是過於老好人的長相,好似能蓋上超安心的印花。旁邊看似白魔道士的少女也是,雖然似乎很氣勢剛強,但是從仰望少年的視線來看,可以了解到心腸是溫柔的。
「剩下的......嗚哇,這個加爾卡族的騎士的人也太大隻了吧。還有,艾爾邦族的......劍士?眼神有點......壞,嗎。感覺好像小混混。然後,感覺露太多的紅毛的大姊姊嗎。密斯拉族的,大概是盜賊......」
平衡好似很好又好似很差的。應該說,雖然是自己說的,但是後半部分也只會湧出不安而已,這沒問題嗎。而且,在角落到處走動的塔魯塔魯族的少女到底是扮演怎樣的角色實在難以理解。雖然看起來也像魔道士......但看起來不聰明。正浮現著輕浮的笑容。
「.....越看越像覺得像是會對開玩笑盡全力的類型......」
雖然想說因為是同族的女性所以是最能去信任的,但那個不算。很怪。很異質。看起來就像把塔魯塔魯族擁有的慎重,還是強烈的緊戒心給甩掉然後活著的似的。
而且,她這麼的想了。
冒險家這種東西是不是能那麼信任的,她並不曉得。
也不曾拜訪過研究室。所以,沒交談過。
何況,這裡是阿多爾剛。是否會跟在<中央之國>時做相同的舉止----有點沒自信。
不過跨越過種族的範疇,六個人看起來感情很好是真的。
----只能賭在那個好似人很好的休姆族的年輕男女了,嗎。
雖然只能相信自己的眼光,但相信過頭也是不敢恭維。要是他們不能信賴,全都倚賴他們的話就完了。
危險,不分散開來不行。
但是,要帶著行鳥逃跑,已經是極限了。
闔上眼睛集中精神。在頭腦中研討各種可能性。
決定了。
睜開眼睛。自己一個人的話還有辦法。光要到達城鎮可能就要花上好幾天,但還是有能存活下來的自信。可是,這個行鳥還很需要房舍員的照顧。
「就選那些人吧」
少女不自覺的低語了。
鬆開行鳥小孩的項圈,解開綁著的韁繩。
考慮到萬一,在皮革的項圈的看不見的地方用小小的文字先寫下信息。或許有哪個頭腦好的人會發覺。
這麼做完之後的她,對好似不安的叫著的行鳥小孩說了。
「沒事的」
的安撫了。
「相信我的眼光。大概,不會虧待你的」
相信我,的再重複了一遍。那也是講給自己的心聽的話。

然後她輕輕的推了那孩子的背。
往樹林的另一頭看得見的六人冒險家去。

CHAPTER.1 第一章

1
直到地平線的彼方,綿延白砂之海
從上空來看的話,可以譬喻成有點皺褶的白色床單的那個大地上,
有三個黑點在緩緩地移動。
少年與少女,還有兩人的身高一半的黃色的鳥----是行鳥小孩。
「我說,阿爾」
握著行鳥小孩的韁繩的少女,向身旁的少年說話。
「嗯?」
「好熱」
「很熱」
「喉嚨渴了」
「同感」
「那,要不要休息一下?
「伊莉絲......」
停下腳步,阿爾臉轉向旁邊的少女。
「我沒問題的」
「可是......臉色很差喔」
阿爾把積蓄的氣息吐了出來,像放棄了的鬆掉力氣垂下頭。確實他的身體狀況並不好。
原因是在拉提奴戰鬥時被半獸人的毒箭給射中的關係。
因為有<白魔道士>的伊莉絲在,所以有用魔法來解毒了,毒素應該從身體褪去了才是。體力也同樣多虧了治癒的魔法而沒有下降。
可是,失去的身體的力量並非那樣就會完全復原。
魔法不是萬能的。
「那之後,還困在池塘裡」
「是啊」
「老天還下雨」
「對啊」
「還被<水精靈>(Water Elemental)給纏上。抱歉
「那是因為要保護橡斯,沒辦法」
「可是,接著就是這個熱度啊。要給橡斯的飼料你也是一個人拿著」
「因為這個有點重」
「......我可以拿喔?
「沒,沒問題的啦。這點程度,而且是我說我要做的」
「............」
不說話的伊莉絲用眼睛向旁邊的橡斯詢問。你覺得他,沒問題嗎?用像這樣的目光來述說。橡斯歪了下頭。
話雖如此,阿爾作為<戰士>不會輕易地說喪氣話。
「那,到那邊的林地之後就休息吧」
阿爾手指向有點高的砂丘頂端的說了。在晴空萬里的藍天下,在那邊有著椰子樹所形成的小樹林。漂浮在放眼望去都是白砂之海的綠島。
阿爾和伊莉絲還有橡斯正在走的,是叫作巴庫魯姆的砂丘。
作為光和熱所支配的不毛之地而被人所知。
只要再走半天的話,就會到達位在砂丘南邊,一個叫作賽爾比納的港口城鎮。從那開始接連搭乘機船的,兩個人和一頭鳥要前往被稱作艾拉吉亞的遙遠東方的大陸去。
「真的,那個叫作路摩亞亞的研究家的話,就能幫助橡斯嗎
朝著椰子林又再度走起的少女向少年詢問。旁邊的路行鳥小孩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名字在對話中出現,ㄎㄨㄝ的叫了一聲後抬頭看了少女。
「要是不能幫忙治好的話,就傷腦筋了」
「是啊,是那樣」
不然的話就沒有長途跋涉的意義了。阿爾回憶起來。取了幸運之星(chance Étoile)這名字的這隻行鳥,是在遙遠的艾拉吉亞大陸裡,被稱作<卡達巴的浮沼>的地方所撿到的。因為那時還是幼小的行鳥,需要在能養育的房舍來飼養,才特意接連搭乘了船來到這裡的孔大陸。
而說到為何現在又要再度回到艾拉吉亞大陸去。
阿爾看向在她旁邊乖乖待著的橡斯。
那臉的中央,從額頭到頭上有幾根毛是白色的。看起來就像在臉中央劃過著流星。
那是----記號。

橡斯是改造行鳥。

是身體被改造,被移植了魔獸能力的陸行鳥。因為那樣的嗎,覆蓋身體的羽毛一部分有變色。
然後,也知道了橡斯繼續這樣的話會死亡。
隨著長大,被移植的魔獸能力也會增強,身體會承受不住那強大的力量。
知道讓橡斯回復成普通陸行鳥的方法的,是曾參與過改造陸行鳥研究的一人,塔魯塔魯族的名叫路摩亞亞的研究員。如果要相信路摩亞亞說的話,就是橡斯只要用研究設施的設備,或許就能復原。
「是<哈薩魯姆的試驗場>嗎?」
「的附近,他是那樣說」
伊莉絲用在勾起記憶時的向上吊眼珠的表情說了。雖然用指尖敲了額頭,但也不覺得那樣過去的記憶就會回來。對停下腳步點著額頭的伊莉絲,像斯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
總之能讓橡斯復原的設備只有在偏東方處才有。
所以阿爾們,才又不得不去。
以為千里迢迢的終於回到了<中央之國>了,沒想到又要立刻再出發。
那個時候----跟橡斯的相遇。
阿爾和伊莉絲以為是兩個人撿到橡斯的。橡斯是滾到他們的手中的幼鳥。
可是,阿爾這麼的想了。事實,或許是相反的。
感覺自從撿到橡斯,阿爾和伊莉絲,就被捲入到這個額頭上有星星的陸行鳥小孩的命運之中。
跨海遠赴去桑德利亞王國,在那打倒危害王國的盜賊團同時,還治癒了一個公主騎士的受了傷的心。如果那時橡斯不在場的話就不會發生的事了。
回想起來,感覺到所有事情都找到了歸處。感覺就好像打從一開始就是以橡斯為中心來寫的劇本。
「叔叔們有沒有遇到危險啊」
伊莉絲滴咕的說出口。
「大家都在所以沒問題,我想」
伊莉絲在擔心著的,這回不是橡斯,而是在偏東方處的自己的夥伴們。
阿爾的夥伴們----馬克思、杰德、雪菈、佩塔的四個人,預定要在今晚對改造橡斯的秘密組織的實驗設施進行強襲。引導的是知道設施場所的唯一的人物----路摩亞亞。
「擔心過度也不好呀」
阿爾關心伊莉絲的如此地說了。
到達綠色的樹林還剩下一點。
兩人和一頭稍微加快了腳步。

戰士的少年,心想說自己兩人,可能是被捲入了額頭有星星的陸行鳥的命運裡。
他自從開始冒險才剛過了一年不久,是個才剛十八歲的年輕人罷了。
所以,會弄錯。
不是兩個人。當然,不可能只會是兩個人這種程度。
被捲入到流星的命運之中的----。

2

是滿月。
雖說是夜晚,但皎潔的月亮照遍著大地。
那裡是被稱為<卡達巴的浮沼>,只有霧和沼澤以及一點樹林來形成風景的陰鬱場所,但是今晚沒有霧,月光從樹枝與樹枝之間照亮著被腐敗的落葉給覆蓋的潮濕大地。
看得見在樹林間行進的人影。全部有五個。雖然種族零散,但全部都似乎是阿爾塔納之民。
他們的鞋子踩在貼在大地上的樹葉。
每當有什麼被壓緊還是碎裂的聲音時,一行人領頭的長尾巴密斯拉族的女孩的細長尾巴便會抽蓄般的僵直,在臉上浮現出煩躁。
回過頭,看跟在自己後面來的人們。
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傳達「再更安靜一點」的暗號。走路走安靜點的意思。
「討厭啦,沒有人在說話啊?」
全力的跑回去,拍打了發出聲音的塔魯塔魯族少女。
「好痛......」
一邊用兩手按著頭的,塔魯塔魯族的少女眼睛往上翻的瞪過去。
密斯拉的女孩再度把手指放到嘴唇上。眼睛變成了三角形。
「被打會發出叫聲是很正常的......」
抓住兩邊的臉頰拉起來。
「好通!哈痛啦----!
「喂喂。反而更吵了啦」
發出嘆息的是負責殿後的加爾卡族的<騎士>。被肌肉覆蓋的力壯身形,就算是在加爾卡族內也是大一圈的格外顯眼。所以被休姆族取了最大(馬基西瑪/maximum)這名字的男人。
「我說馬克思大叔。你會不會太寵這個萬年少女啦?」
鬆開拉著臉頰的手,細長尾巴好似不耐煩的在左右搖擺著的密斯拉族女孩終於發出聲。還是小聲的。由於是盜賊所以對隱密行動很囉唆。
「嘛,我也是覺得不要發出聲音比較好啦......」
「對吧?之前就是,吵吵鬧鬧的結果被這的浮沼的骸骨們發現」
「啊--啊--,沒錯沒錯--。不知道是誰發現陸行鳥小孩在那邊大喊『好可愛』--」
「妳那時也很吵吧!」
密斯拉族的女孩的臉熱的紅起來,因為那個指責是事實,然後又再次緊拉起臉頰。塔魯塔魯族的少女好痛好痛的叫嚷。
「嗚嗚。漬漬。雪菈都不會控制力道」
「誰叫妳裝傻。一個月都還沒過去的,可別說妳忘記了」
「我啊,是不會回首過去的女人」
「......在哪裡撞到腦袋了嗎?」
瞪大眼的凝視塔魯塔魯族的少女之後,她咯吱咯吱地搔起後腦。
「這是在報紙(tribune)上連載的『忘卻而來的女人』的女主角的台詞。因為在古城受到的詛咒,所以失去過去的記憶。然後自稱是情人的男子出現,雖然到處幫忙,但是她已經不記得他的事了。然後阿,在最新刊想起了那男的應該早就是死了!既變態又恐怖又獵奇的令人血肉沸騰的愛情劇,發展還很燃!」
血肉沸騰的愛情劇.....不,感覺一點也不想去讀,真的很有趣嗎?
「總之!這裡已經是那個什麼秘密組織的祕密基地的附近了喔?」
密斯拉族的盜賊女孩----雪菈斬釘截鐵的宣言。說完後瞄了一下目標的方向。在樹林的另一頭地面隆起來形成斷崖。雖然在這邊被灌木林擋住而看不見,但據說在那裡有洞窟。
在那洞窟的前方有秘密組織的秘密基地。
雪菈拉回了視線。看向在吵人的塔魯塔魯族少女旁,文靜的圓形眼鏡的塔魯塔魯族的女孩。
「有吧,在那裡?」
「是的,沒有錯」
斷然地說了。
只能相信那句話。這個圓形眼鏡的塔魯塔魯族的女孩是叫作路摩亞亞的研究員,是創造出包含雪菈們撿到的陸行鳥小孩在內的改造陸行鳥的製造者的其中一人。
帶著陸行鳥小孩從在樹林另一頭的懸崖邊開著的洞穴逃出來的。
之後,將陸行鳥小孩寄放給雪菈們。
「那裡有秘密組織的秘密基地啊......什麼啦?」
雪菈面向到這時為止都還沒有發出一語的人。是高身長,體瘦的艾爾邦族的男性杰德。她看著雪菈的,露出好似很佩服的眼色。
「不......不是什麼大事」
「會在意啊」
「只是沒想到會在現實中聽到『秘密基地』這種陳舊的台詞,有點感動而已」
桑德利亞的原間諜用無論何時都不會變的冷靜表情來說了。
「啊----,我懂。『秘密組織的秘密基地』太誇張了。感覺就是,故事中的暗黑結社的本部一樣的調調----。我說雪菈,你是小時候會在樹木上做秘密小屋(Tree House)來玩的那種人對吧!」
「走、走了喔!」
回過頭後,雪菈朝向樹林的前方去。下定決心絕對不回頭看。
被戳到的核心是讓人痛得受不了。
因為輕易的就能想像到夥伴們是怎樣的表情,所以這回就算是艾爾邦族的男性露出笑容也不想看。
經過了赤熱的臉頰能夠冷卻的時間,樹群消失,走到了洞窟前。
是沒有樹木的開闊空地。月光照亮著野草,使其發出藍白色的光。
在那前方有孤獨地開著的洞窟的口。裡頭盤踞著黑暗,看起來就像是在要把探訪者給吸進去的引誘著。
回頭看了夥伴。已經沒有人在笑了。
雪菈等五人進去了洞窟。

3

因為是趁著黑夜,所以進入洞窟時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大概。
走在最後的杰德前一個的佩塔心想。說起來是會被誰給發現。
時間已經過了太久。
路摩亞亞從在洞窟前方的實驗設施逃出之後,已經過了一個月以上。
因為她不是冒險家,所以光是從魔物在徘徊的荒野回到納蘇摩港就應該夠辛苦了,回到皇都再找出佩塔們又是一陣苦勞吧。
----可是啊。
儘管那樣,要是能再早一點來聯絡就好了,佩塔心想。可以的話,希望她在放手橡斯的時候,能跟在後面出現。
雖然也不是不能理解路摩亞亞的心情......。
畢竟是一心只有研究的人生的她,剛發覺到被騙之後不久。
雖然阿爾和伊莉絲從外表上好像能信任,但是撲克臉的杰德、或是吵鬧的雪菈、總之臉很可怕的馬克思、要她全面相信笑容滿面地走著的自己,實在是說不出口----不會太悲觀了嗎?
儘管那樣,一個月要讓壞人們逃走實在是太過充裕。
「有點滑耶」
「因為下過雨」
對於佩塔的話,走在旁邊的馬克斯回應。
洞窟內是稍微的下坡。兩天前下的雨從浮沼流了進來的樣子。
感覺好像舖著水的薄膜,要是走一個不小心便會跌倒。
光源,只有走在最後的杰德所持的手提燈。勉強的照亮到走在前頭的雪菈的腳下。
五人的順序是,<盜賊>的雪菈在前頭,再接著知道路的路摩亞亞,加爾卡族的騎士馬克思、然後佩塔,最後是杰德。
「那裡要轉彎」
走在前面的路摩亞亞僅說了一句。
「啊?」
佩塔一瞬間的困惑。看起來像是死路。就在困惑之時,未料右手邊暢通著一條能看到去向的路。
佩塔心想阿托爾剛的風景根本就是錯視畫。
皇都附近的樹林也是。遠遠看的話只會以為是長的雜亂不彰又茂密的灌木叢,但靠近的話就會一下子忽然出現狹小的道路。
現在,佩塔在這洞窟內感覺到相同的感受。
「是手鉤啊......」
「妳說什麼?」
「就是說手鉤的構造
對回頭的雪菈,佩塔用手指在空中畫了形狀給她看。先畫一條直線再彎兩次直角。雪菈就啊啊,的變成原來如此的表情。
無法一眼看到底的洞窟構造確實很適合當作秘密之家。
轉過兩次、三次之後,就連佩塔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少的距離。
走了半小時左右吧。雖然看不出來景色有變,但是雪菈停下了腳步。幾乎同時間的,路摩亞亞再次的說了「那裡要轉彎」。
雪菈緊貼著牆壁。從上到下的撫摸著光滑的岩層表面。
看起來只是個岩石......。
直突到天頂的岩壁的下襬地方。用右手摸索著靠近腳的部分。雪菈用手指做成鉤子的形狀後鉤了什麼,接著拉了。
沒有聲音發出。
應該是沒有聲音。因為心臟噗通噗通的發出聲音,甚至還感覺很吵,所以就算是對耳朵有自信的佩塔也沒有絕對的確信。
岩壁消失了。
出現了一條筆直明亮的石階的通路。
就好像是魔法,明明是魔道士的佩塔心想了。一瞬間之後,發覺到不是。畢竟佩塔沒有遲鈍到那種地步。
橫開的門的表面上有做手腳,讓它看起來像岩石罷了。這是機械裝置。
「要是不快點進去的話,很快就會關上」
如同路摩亞亞說的,就在大家呆滯地看著的時候,門很快的就關上了。
雪菈一邊真是夠了的縮了肩膀,一邊再度摸索腳下的機關後打開門。
這次聽見了細微的驅動聲。
全體都進去了。
「啊----,真是厲害的機關啊」
佩塔感嘆。因為能見到這種東西才無法停止做冒險家。雖說是壞人所做的,但是做工很出色。是多麼的浪費才能。
「這光源是怎麼回事?」
馬克思上下左右來回望的說了。
天頂的石頭有幾塊發出藍白色的光。是魔法的光。
「還有,在動作......」
用魔法的光來永續發光的裝置,大概還沒有。不管怎樣的魔法都有限制效果持續的時間,有重新施放的必要。如果是像魔光草那樣天然的生物的話那還另當別論。只是古代遺跡裡,似乎也有一直保持光亮的東西就是。
「不......不行」
杰德說了。
光芒,開始閃爍。
像<隱身(Invisible)>那種隱蔽魔法發在消失時也是,自身是會產生預感的,看來也有在消失前會有效果緩緩變弱的魔法存在。
反覆一閃,一閃的緩慢的閃爍,發光的石頭的亮度變弱。閃爍的時間漸漸變短。黑暗的時間開始變長。
佩塔的眼睛看來,剩下四人的身影,在黑暗中斷斷續續的----。
在吸一口氣的時間內好幾次的閃爍之後,像是消除自身存在的,變成完全的黑暗。
「看來是慢了一步......」
在黑暗中佩塔低語。這個實驗設施已經被廢棄了。
杰德再度點亮一度熄滅的手提燈。
在狹小的石梯的通路上,朦朧的再度看見彼此的身影。
佩塔看見了。僅在一瞬間,路摩亞亞露出後悔的表情。聽到佩塔的慢了一步這句話,咬牙切齒。
膽小是塔魯塔魯族的特性這點,佩塔睽違許久的,至今才又回想起來。
「或許還殘留著什麼線索,總之先調查裡面吧」
覆蓋著四角形石頭的牆壁的通路,佩塔們往裡面、更裡面的走去了。

4

實驗設施已經如蟬脫去的外殼ㄧ般的空無一物。
空無一物,如同字面的。通路反覆幾次的分叉,途中也有幾間房間,但別說人的氣息,連道具都沒有。
雖然藉著路摩亞亞逃離後用記憶畫的不完全地圖來從頭到尾的摸索了建築物,但狀況很不理想。找不到類似線索的東西。
來到了說是陸行鳥養育室的地方。
在狹小的通路兩旁排著幾張門。門上被排著編號,有寫著『11』的數字的門。
是橡斯的房間。
大家到那邊時,停下了腳步一陣子。
佩塔推測。大概大家跟自己一樣都想起了在浮沼撿到的陸行鳥小孩吧。忘不掉那個用光亮的黑眼睛來抬頭看我們的討喜表情。
「就是養在這吧」
路摩亞亞對佩塔的話點了頭。
「從卵孵化出來過一陣子後,改造陸行鳥就會被帶到這個養育室」
「那麼說的話就是被帶來之前就改造完成了?」
「是」
路摩亞亞再度點頭。
「<胚胎>的移植在卵的階段就會進行。讓魔獸的<卵>附著在特殊的針上,從蛋殼的外側來刺入,融合到陸行鳥的受精卵」
「原來如此。融合到發生分化之前的卵」
「是。詳細有記載在我的論文裡,而要讓相異的細胞彼此融合,水晶的力量是不可或缺......」
在這時,雪菈爆發了。
「我聽不懂啦!」
因為路摩亞亞很可能會繼續長篇大論,就連佩塔也覺得必須要感謝雪菈。況且這也不是應該在敵人基地正的當下該講的話題。
「嘛。簡單說的話,就是。不管什麼生物一開始都只是一顆卵。在那狀態時,是完全不知道哪裡會變成頭,哪裡會是手腳的階段。給那種模糊時期的卵,接上其他生物的一部分使其一體化......是細胞融合的一種」
「啊啊,好了。雖然不懂,但我懂了」
對聳了肩膀的雪菈,佩塔嘆氣。
虧我還溫柔一百倍的解說給她聽,雪菈真是的。
----不過,算啦。
在房屋角落的魔光草枯萎著。飼料箱的飼料也腐敗。水桶的水也是死水,好像游著什麼小蟲。
看起來經過了大概兩個禮拜。
養育室不管哪間都是空空如也。沒有留著陸行鳥。
「可是。為什麼是橡斯呢?」
雪菈詢問了。
是個好問題。就算對生物改造的鍊金術束手無策,還是有對發覺事件的重點的智慧。為何選擇帶走橡斯逃跑,她是這個意思。
「因為塔魯塔魯族的我要一邊隱藏又要一邊逃跑的話,其他的孩子們已經長得太大了。而且,那孩子反映著最新的研究成果。因為這樣,我才想說不能落到惡人手裡。雖然結果上,還是把橡斯託付給了你們......」
也就是說。
橡斯的兄弟們,可能都已經長大成熟了。
要是隨著成長,會跟著暴走,然後死亡的話,養在這裡的陸行鳥們或許都已經......。
「要是從這裡移轉出去的話,會上哪去?」
馬克思發出低沉的聲音。但是,與其說那是詢問,不如說是對空自說話。並沒有期待著答案。
「不知道」
不出所料的回答。
「我被帶到地方只有這裡,這以外的場所是一次也不曾到訪過。因為只要能穩定的研究,不管是哪我都無所謂,所以當初並沒有特別去在意......」
「不在意過頭了啦」
雪菈大大揮舞著兩手的喊叫。
「是。真的是無話可說」
路摩亞亞失去力氣的垂下肩膀,沉默包圍了六人。似乎自己也知道那是在亂找人出氣,雪菈急忙到舌頭打結,低估的說「啊,不是,不是那個意思----」。
「嘛,就算後悔已經發生的事,事態也不會好轉」
對於佩塔的話,路摩亞亞點頭小聲說了「是」。
----真令人頭疼啊。
沒想到會消沉到這樣。
話雖如此,但是事態確實比想像的還要更惡劣。要是養育室沒有線索的話,那要上哪找才好呢?
佩塔們知道對方是被稱為<迷惘在黑夜之人>的惡人集團----以雪菈來講的話是秘密組織。因為偶然的在皇都的諜報組織裡有認識的人,佩塔才能得知那名字。
但是,能知道的事情只到這邊。
<迷惘在黑夜之人>的大本營在哪裡。究竟想要做什麼。那些都不知道。
「還留著」
對於杰德的話,佩塔抬起頭。
「留著?」
「能調查的地方」
「......哪裡啊?」
這個話不多的艾爾邦族的劍士,因為只會把認為必要的重點說出口,有時對話很難成立。
說得更詳細點,佩塔用眼神來控訴。還順便把雙手擺在胸前,露出懇求的態度。就是少女的祈禱姿勢。再加上眼珠朝上的來拜託,這是不會有男性拒絕的必殺技。
從旁邊探頭窺探的雪菈插了話進來。
「嗯?在這種地方弄壞肚子了?」
「你說誰啊!」
「押著肚子的話,不就想不到其他了的?」
「才不是肚子!是押著胸口啦!」
確實塔魯塔魯族的話很難區分,不過以佩塔來看的話,像雪菈那樣有凹凸身體的傢伙才是怪異......。
「啊啊,就是說『老毛病發作了』」
「不對-----!」
----我要鬧彆扭囉。
「不要再做那種形跡可疑的動作,趕快回到話題吧」
佩塔咬了嘴唇。終於被當作怪人了嗎。為什麼就是不會通呢~~~~。
「是實驗室吧」
這麼說的是路摩亞亞。
啊。對啊。應該會有移植<胚胎>的地方,佩塔想了起來。確實那裡還沒有調查到。
差點忘了。
「想留到最後才帶你們去」
路摩亞亞往回轉的朝向門。跟我來吧,是這個意思吧。佩塔們彼此交換視線。看來,路摩亞亞有密藏起來想讓我們看的東西。
「那裡,是我在逃跑時偶然進去的房間。雖然,我想裡面應該已經被清空了,但可能還留著什麼」
「為什麼會那麼想?」
「因為要搬出去的話......太大了」
滴咕聲的最後的語言傳達到耳朵,那個瞬間,佩塔的手腕顫抖地起了雞皮疙瘩。
一邊搓磨著汗毛直立的皮膚,跟上路摩亞亞的身後。

5

從養育室出去,回到來到這裡的通路,四個十字路口轉過一個。
話說回來,佩塔這麼地想起。這個轉角沒有轉過吧。『那裡等會兒再去』的,路摩亞亞確實是這麼地說了。
只有一條道路。
只是,從途中開始,四周從牆壁便成了天然的岩石。就好像是在設施之中,只有這裡還是尚未擴張到的地方。
「做到一半......似乎不是如此」
「我認為是偽裝」
路摩亞亞回應佩塔的話。
原來如此,佩塔心想。被這麼一說後,發現到在各處牆壁的凹陷處的魔光草已經枯萎著。既然已經枯萎了,就是說之前有受到照料吧。
如果是坑道的話,就是才剛開始挖掘喔,的感覺。但是----想讓人這麼誤以為的,說不定其實"這裡"才是最想要隱藏起來的地方。
「那邊」
走在前頭的路摩亞亞停下來,指向右手的牆壁。
在筆直的通路中,有可以躲藏一個人的凹陷著的牆壁。啊,不經意的發出聲音。
「是門」
埋在粗糙的岩石表面裡,隱藏著鐵的門扉。原來如此,因為有杰德拿的手提燈所以才看見,要是走著的話可能就看漏了。
「鎖鏈......?」
門被粗厚的鎖給鏈覆蓋。從牆壁突出來的岩石之間,被四處圍上鎖鏈,看起來就像是蜘蛛的巢緊貼在門上。這蜘蛛絲太粗了就是。
就好像是想要把門另一邊的東西給封印起來的樣子。
仔細看的話,明明是鋼鐵的門,在中央處有扭曲,還有細微的龜裂。
「這是......以前沒有這種......」
對路摩亞亞的低語,打了顫抖。
「快停下。有不好的預感」
雪菈抓住想要前進的路摩亞亞的肩膀。
「有地洞嗎?」
對於佩塔的問題,雪菈搖了頭。
「大概是沒有。仔細看看地面。什麼記號都沒有吧?這樣的話,連自己人都會掉下去。地洞這種東西啊,是要努力做成只有敵人會掉下去才行。譬如黑色的地板安全、白色的地板會掉下去這樣。最糟的情況就算被發現有機關也無所謂。要是不知道正確的標記就會掉下去。是那樣的東西」
雪菈一邊單膝著地,彎下腰凝視門前方的地板,一邊的說了。在這種時候,就有她是藏寶獵人(Treasure  Huner)的實感。
在一同旅行之前也一定挑戰了許多的遺跡,遭遇到了很多的陷阱或是機關吧。真希望哪一天,將那些全都問出來。
就在雪菈碎碎念的時候,杰德闊步的走到門前。
就在誰都,啊,的倒吞一口氣時。佩塔也感覺心臟好似凍僵了。
什麼都沒發生。
「這、這樣很危險!」
「被躲掉就沒有意義的陷阱,不會設置在不想讓人察覺的地方。那樣會無法保障安全。所以,這裡沒有地洞那類的。因為他們應該那時也很慌張,所以沒有設下精密的陷阱。」
以杰德來講,說的真多。
「啊,如果是我的話,一隻毒箭的話只要半小時就能設置好喔!」
「妳說過了」
「啊?
「地板上什麼陷阱都沒有。沒問題」
泰然地站在門前講讓雪菈面紅的話。天然就是這樣所以才難處裡。「真是全面的信賴啊」的,路摩亞亞雖然沒有弄錯,不過居然能出自內心的講這種稍微脫線的話。這裡也有一個天然嗎。
「陷阱,到這裡都不會有吧。要是會有的話----」
往門注視了。
「啊啊!讓開啦!我要調查」
杰德乖乖的往旁邊靠。像是換位的,雪菈緊貼到門前。
沒有類似鑰匙孔的東西。看起來是一片鐵門。
「我進去的時候,並沒有特別有什麼機關......」
僅一人沒有了解狀況的路摩亞亞用困惑的聲音說了。
「或許在那之後有設。或者該說,有設了吧。從逃跑的路線來看,會推測妳看到這裡面的東西吧」
馬克思說了。
雪菈向門伸手。因為外表沒有變化,所以開始了摸索。靜靜的摸著門。然後----。
『請說密語』
從洞窟的天頂上降下嚴肅的聲音。
「密、密語!?那算什麼啦!」
雪菈回頭看了路摩亞亞的臉。
「我我、我也不知道!」
「就說是逃跑之後才設嘛。就算問路摩亞亞她也不會知道啊」
雖然佩塔認為只是說了理所當然的道理,但是被雪菈盯了。
『認證失敗。請說密語』
所有人都緊閉上嘴的呆站著。誰都露出了,完蛋了的表情。似乎剛剛的對話也被認定『密語』的候補。
但是,似乎還可以重來。
跟困擾表情的雪菈對上了視線。雖然能被依賴是很高興,但這是個難題。所謂的密語,就是暗號。然而,暗號雖然是可以簡單的就製作出來,但卻是無法簡單的被破解的東西。
『那個人好那個喔----』『對對。好那個----』,這種少女們對話裡的『那個』究竟是指什麼,旁邊的人是絕對無從得知。
因為如果暗號是僅侷限當事者們的經驗的話,沒有受過同樣經驗的外人便無從得知,現在要是被設定成只有<迷惘在黑夜之人>才知道的密語,就只能雙手投降了。
只能猜對方的心理了。要是自己的話,會選擇怎樣的密語。因為要是忘記了會很困擾,不會使用不好記的麻煩密語。但就算這樣講,也不能使用不相干的人都能推測出來的簡單單字。
究竟怎樣的單字才好呢?
「嗯......」
大家的眼睛都看著我。感覺臉好像會因為重責而抽筋。暗號暗號......,好,想到了!
「巧克力!」
現場冰凍了。
『認證失敗』
「白癡啊啊啊啊啊啊!」
被雪菈打了。佩塔心想真希望她可以客氣點。塔魯塔魯族是很柔弱的。
「不是啦,因為<迷惘在黑夜的人>是黑夜嘛。黑。是黑色。就是巧克力啊
「這又不是聯想遊戲!」
----其實還滿有自信的說。
『請說密語』
從天頂來的聲音還是一樣冷靜。
冷靜又正確的反覆同樣的話。完全一樣......?
----咦?
----咦?剛剛,有什麼不對勁喔。
來自天頂的話是冷靜又正確的重複同樣的話。
還是完全相同的間隔。
完全以為是對這裡的話產生反應,難不成?
臉色變得蒼白。
「糟了......!」
對於佩塔的話,會錯意的雪菈說「哪有那種密語啊」。
「不是啦。才沒有什麼密語!那種精密的機關,做在要丟棄的秘密之家根本只是浪費!」
「啊?那是什麼意思......」就在雪菈發出聲時。
「有什麼要來了!」
馬克思一邊提高從杰德那傳來的手提燈,一邊用手指。從通路的深處有什麼在靠近。看起來像鳥。在狹小的洞窟中筆直的往這飛來。
「從這邊也有!」
路摩亞亞用抽蓄的聲音說了。
回過頭後,從佩塔們走來的地方也有同樣大小的鳥飛來了。微微的聽見翅膀拍動的聲音。
「是<蜂鳥>(Colibri)。不妙......
以模仿鳥而聞名的荒野怪物。
「究竟這是......」
對於路摩亞亞的困惑,佩塔解答了。
「因為警報響了!根本就沒有密語。那個催促密語的話,正是為了要把我們留住的陷阱!」
從左右逼近的<蜂鳥>們,不覺得只是迷路走進來的。雖不知道是怎樣的機關,但準是被當作看守的替代品。
會襲擊過來,這是確實的。
『認證失敗。請說密語』
對於佩塔們叫罵的聲音,來自天頂的聲音依舊不變。那令人憤恨的,佩塔踢了鐵門。
那個瞬間,從門的另一邊回應了巨大的聲音。佩塔慌張地收回腳。
用喉嚨發出的低吟。
聽見野獸的咆哮。接著,發出敲打門的聲音。
門上,裂出一條更大的龜裂。
「是、是鐵門吧......這個」
雪菈用喉嚨深處發出含糊的聲音。無法置信的表情。
門上的龜裂漸漸擴大。覆蓋著的鎖鏈的寬鬆度消失,拉緊到不能再緊。在一聲更巨大的咆哮之後----。隨著破壞聲,門也斷成兩截。鎖鏈斷裂,像蜘蛛網般覆蓋門的鋼鍊被扯斷,嘩啷嘩啷的掉落。
斷掉的門發出沉重的聲音向左右倒下。雖說只有一面盾牌的厚度,但是鋼鐵的門會斷裂實在不敢相信。
警界著要飛來的蜂鳥的馬克斯們稍為的回頭瞄一眼後發出低吟。
「怎麼可能......」
在消失的門的另一側,突然出現巨大的野獸擋在那。
「這、這不是<奎爾>(※C)嗎......」
被杰德拉住手腕,勉強地遠離要倒地的門的雪菈,背靠在杰德胸口上的說不出話。
是佩塔們知道的荒野野獸。黃色的質地上點散著黑夜的顏色圖案的身體,四隻柔軟有彈性的腳,特徵的向左右兩邊伸出去的兩條鬍鬚。
「<北風的奎爾>......是在北方的傢伙」
杰德的話,讓佩塔也想了起來。難怪對圖案很眼熟。有累積經驗的冒險家的話,應該誰都曾經戰鬥過。只生存在北方之地的<奎爾>的變種。比起一般的傢伙還要更兇暴。
「是惡名昭彰(notorious)(※A),啊...」
應該是不存在於阿托爾剛的怪物。恐怕栓在門上的鎖鏈,是為了要把這傢伙封在裡面。所以,眼前的<奎爾>應該不是看守吧。雖然就算知道那個,也不會因此安什麼心就是。
左右是<蜂鳥>,正面是<奎爾>。
真是糟透了。
「請小心」
路摩亞亞對飛來的<蜂鳥>眼睛不離的說了。
「那就是我看見,想讓你們看的東西。只不過不是<奎爾>就是。而是----」
佩塔就算沒聽到最後也明白。明白那瞬間就冒出冷汗。喉嚨的深處乾到要刺痛般的。從乾涸的喉嚨擠出聲音。
「這傢伙也是,有被改造的吧......」
注意到了。
那個<惡名昭彰的怪物>(notorious monster)在黑暗中讓兩條鬍鬚的前端發出藍色的亮光。

6

要左右還是正前方。
佩塔猶豫了。
儘管是一瞬間的猶豫就會失去性命的狀況,但還是猶豫了。
下決定的是杰德。
一個動作的從腰上的固定具上取下劍後,就抓住雪菈的手腕向後拉。換位般的移動到怪物前,然後艾爾邦族的劍士再往前更踏進一步。筆直的將劍刺出。
往<奎爾>的眼睛。
對手是野獸。就算是魔獸,只要是野獸,本能就不會改變。
雖然光源的手提燈被放置在腳下,房間內部幾乎是全黑的狀態,但還是看到了銳利的鋼鐵尖端吧。
所以,躲過了。
扭身,<奎爾>反射性的把臉縮回。
一瞬間向下縮的,後腳呈現不自然的傾斜,<奎爾>的喉嚨深處發出低吟。
----那傢伙!已經......。
佩塔只有看到這裡。像是追趕要逃跑的野獸,杰德進到房間裡。因為他的背擋到,看不見<奎爾>。
「妳是這邊!」
雪菈輕快的抓住路摩亞亞的衣領,進到房間裡。將路摩亞亞放到遠離奎爾的角落,接著她自己取出短劍後,就緊貼到傑德的身後。
「佩塔!我沒辦法一次對付兩隻喔
馬克思大喊。
「我知道!」
從通路兩側來的<蜂鳥>其中一隻交給馬克思的,佩塔看向另一邊的<蜂鳥>。把插在腰間的短仗拿在手上,將身體朝過去。
兩邊都逼近到將近二十步的距離了。
「喂!魔法呢!」
「我知道啦!馬克思準備好進去房間」
被稱為模仿鳥的<蜂鳥>,是很麻煩的怪物。雖然荒野的怪物有許多都是常識無法應對的,但是那傢伙在那之中更是突出。
因為會模仿魔法。
把這邊對牠所施放的魔法,正確的還擊過來。
牠並沒有魔法的知識。也不是說頭腦很聰明。維達斯的魔法學校是絕對進不去。畢竟連語言的含意都不懂。
不過,擁有豐富的魔力。只是能分毫不差的重複這邊的詠唱----雖然光那樣就非常不合道理。
稱牠為『鸚鵡說話』的人也有。雖然鸚鵡究竟是什麼,佩塔也不知道,不過一部分的冒險家是這麼的稱呼。是古代兵器的名字嗎,還是冥界的魔人所使用的必殺技名稱呢。
----或許是叫作鸚鵡的人也說不定喔--。
開始詠唱。
接近到約十五步。再一點就是魔法能到達的距離。
到<蜂鳥>回擊魔法前,會有些許的延遲。就是看準那點。不過,不能用<睡眠>(sleep),更不用說<擴散吧,睡眠>(sleepga)(※S)。就算那樣能使敵人沉睡,但只要無法一擊就擊倒,沒多久就會醒來。接著,醒來後就會正確的用睡眠魔法還擊。明明就是鳥,要是走三步之後就忘記就好了。
要是有哪天被用<擴散吧,睡眠>來還擊,就不得不要有全滅的覺悟。
因此,被還擊也沒關係,又要能減少對手戰力的魔法......。
「<束縛>(bind)!」
揮舞短仗,施放出渾身解數的法術。
接近到十步左右的<蜂鳥>,像被釘在那地方的不再接近。在空中張開著翅膀,無法拍翅。就算沒有腳,<束縛>還是能發揮效果。這魔法並不是把腳固定在地面的魔法。
你就乖乖待在那裡!,如此命令的魔法。
----也就是「等等(stay)!」的命令。要是還有「坐下」跟「立坐」的話就有趣了----。
一邊想著無關緊要的事,佩塔向跟另一隻戰鬥的馬克斯呼喊。
「到房間裡!在門口戰鬥的話,一次就不會來兩隻!」
「知道了」
馬克思牽制對手的同時,慢慢地往後退。
挺直的站立在入口處。
比常人大上一倍的魁梧加爾卡族的站在門口後方一點處。舉起雙手劍後,根本就像是門的替代品。
佩塔穿過腳下,繞到背後去。
就算那隻<蜂鳥>用<束縛>反擊,使哪個夥伴不能動也沒關係。因為這裡是橋頭堡。根本沒有要後退的意思。雖然很在意身後杰德他們的戰鬥,但現在只能託付給他們。這裡,還有要做的事。
一隻<蜂鳥>出現在門口處。
與加爾卡族的騎士的戰鬥開始了。
「我要呼叫援軍喔!」
對於佩塔的話,馬克思一邊輕輕的點頭一邊說麻煩了。
將短仗放回腰間,佩塔小吸了口氣。好,是出場時候了。心想還好有預備萬一的帶它來。
「<起動>(Activate)!」
聽到好像是呼吚吚的小小呻吟聲。是驅動音。<人偶>(Automan)從睡眠中甦醒的聲音。
馬克思揹的袋子掙開了。
被揹在有休姆族三倍的背上的皮革袋從內側破裂。攜帶糧食的肉乾還是魚乾還是起司散落一地。銅的杯子或是手提鍋,或是預備的手提燈,掉落在堅硬的地板而發出礙耳的聲響。
火把落下。斗篷也落下。手槌、楔子、確認方位的磁石、筆、羊皮紙全都落下。放入藥草的皮袋也破了,破碎的藥瓶弄濕了地板。
就在小道具散落一地之時,一個特別大的行李啪答一聲的直直落地。
是<人偶>。
阿托爾剛的技師所製造的魁儡。以前是有線,現在能用無線來操縱的自立型機械人偶。佩塔的忠實的僕人。
那東西,將彎折而變小的身體給伸展開來。
把彎曲九十度的身體挺直。抬起跟身體相比,大到不自然的黑色頭部,縮在胸前好似會折斷的細小雙手,像在做體操的向左右打開。因為在背袋中被搖晃的緣故嗎,香腸有如項圈般的掛著,但是現在沒有時間去在意。彎下被折疊起來的腳,接著很有精神的彈跳起來。
做完之後----。
安全的結束重新起動的<人偶>,在前往戰鬥的荒野之前,為了能完成自己的工作,一如既往的勇猛高昂的吼叫。
「歡.迎.您.回.來,主.人!」
白癡啊啊啊!
「是哪裡的女僕茶館啊!」
比平時多使出三倍力氣的敲打頭部吐槽之後,佩塔把<人偶>的<大叔>踢飛到馬克思的身旁。
沒辦法使用魔法。佩塔只能使喚人。
要是讓馬克思覺得礙手礙腳的話,我就把你賣到哪的茶館去喔!,的吼叫了。
不過,這樣就是二對一了。要是在<束縛>而無法動作的<蜂鳥>來之前能先打倒一隻的話,這場戰鬥或許就會有辦法。
佩塔總算是有了能夠回頭的餘裕。

雪菈正被<奎爾>給抓住。

7

「啊......嗚......。ㄎ......嗚」
雪菈的聲音從遠在上空的天花板附近降了下來。
映在回過頭的佩塔眼裡的,是被<奎爾>的觸手------更正,是從臉兩旁伸出去的鬍鬚給綁住,被高舉到野獸頭上的姿態。
表情之所以痛苦是因為被鬍鬚給綁住......似乎不只如此。那個發出藍光的長條鬍鬚,似乎具備毛皮沒有的力量。畢竟是改造體,是有可能的。
「嗚哇......我又,陷入了很典型的危機中啊」
「從那個劍士殿下的身後衝出去時......」
「被看準時機抓到」
佩塔接了在角落看著的路摩亞亞的話。原來如此,『突襲』失敗了的意思。
另外『突襲』是盜賊的技巧之一。躲在自己人的身後悄悄的來攻擊。敵人會誤以為彷彿被眼前的敵人給攻擊了。
所以,敵人的反擊不會是朝向實際攻擊的盜賊,而是盜賊躲在某人背後的那個某人。這情況應該是要杰德來代替她才對。
「嗚......。ㄎ......」
「不好」
看來相當痛苦。
----杰德!
夥伴都被綁住了,杰德究竟在做什麼,這麼心想後延伸視線的尋找艾爾邦族的溫柔男子。
他正單腳跪立的,把自己的背包翻過來的尋找。
拿起了什麼東西。是十字弓!
不發一語的站了起來。用機械式的彈簧來粗魯的拉緊水平的弓弦。鏗鏘的,彈簧發出停止的聲音。裝設上孥箭。
「等!杰德,那太...」
連制止的時間都沒有的。
杰德就那樣的站立到北方之地的怪物面前。
「放開」
僅這麼說。
那是最後通牒。
<奎爾>吼叫。
佩塔注意到了。<北風的奎爾>的後腳,左膝還是觸地著的。因為後腳使不出力氣吧,放下一半腰身的魔獸發出叫聲。
像是憤怒的聲音。
也像是怨恨的聲音。
也理解到這頭野獸被杰德一直壓制住的理由。因為,已經無法再動了。所以,才被放置在這。擠出最後的力量的想要逃出去。而佩塔們則無意間的妨礙到那個。
杰德沒有第二句話。因為那已經是杰德的最後通告。
拉下板機。
鋼鐵的聲響。沉重的弦發出聲音。在黑暗中僅一瞬間的看見弩箭的軌跡。
輕微的命中音。
告知痛楚的野獸聲。
被舉到將近天頂的密斯拉族女孩的身體失去支撐的落下。鬍鬚從一半左右的地方被切斷。悲鳴。心想是雪菈做的。隔著一拍子的噗通一聲的沉重聲音。
杰德用兩手接住了。
佩塔和路摩亞亞,兩個人同時盛大的吐了口安心的氣。好危險啊。房間內是石頭的地板。要是摔到上面可是會受重傷。
「嗚嗚......」
「雪菈!」
對佩塔的呼喊,只有呻吟聲回應。
「是燒傷」
杰德說完,橫抱著雪菈的回過頭。
好似說不放在眼裡的,若無其事的背向魔獸,杰德輕輕地把雪菈放到地上。雪菈仍然還閉著眼。
----沒有襲擊過來?
<奎爾>低頭看著杰德的,沒有動作。抬起頭看了天花板後,開始拉起尾音的鳴叫。
雖然在意,但更在意雪菈。
「是燒傷嗎」
路摩亞亞像確認的說了,接著看了雪菈。
「好嚴重」
「這是冷氣的關係。雖然同樣都是皮膚受傷。那個藍光......是冰的精靈力!」
要是皮膚碰觸到極度被冷卻的鋼鐵,皮膚就會好似燒傷的燙到。該說是燙到嗎,就是會變成凍瘡。雪菈被鬍鬚纏繞的部分燒的通紅。雖然似乎盡可能的用手腕來抵擋了,但也因此手腕皮開肉綻。沒有流血也不過是因為正凍結著。
「雪菈!雪菈!」
就算呼喊也沒有回應。糟糕。意識快要消失了。
杰德將手放到雪菈的胸口。就那樣的靜靜念起咒文。
是<治癒>(cure)。
發出白色光芒的魔法之光包覆起雪菈的全身。
因為杰德是赤魔道士,所以會使用治癒魔法。但是,赤魔道士能使用的治癒魔法只有低階的。必須要重複好幾次。
「妳來呼喊」
杰德這麼說。接著持續詠唱治癒魔法。是有理解到他的意思是說呼喊雪菈的名字----但是。
「那傢伙!」
稍微的抬起視線,佩塔窺視了在杰德身後可見到的魔獸。
依舊是坐在地上,仰望著天花板鳴叫。還是,不攻擊過來。不過,沒想到以脾氣暴躁的<惡名昭彰(notorious monster)>會放過在眼前的獵物...。
「那是遺言」
說了一句。
隨著說話同時,叫聲停了。北方之地的魔獸的眼睛失去了光芒。支撐著身體的前腳失去力氣的彎折。就那樣緩緩地往旁邊倒下。實在是過於緩慢,佩塔甚至還以為時間被拉長了。
看著的路摩亞亞用兩手蓋著臉頰。
「啊啊.....果然.......」
僅發出一點聲音的,<北風的奎爾>倒下了。
就那樣的沒有再度站起來。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沒人問就自己說明的,路摩亞亞低語起來。
「我發現的時候,那孩子的身體就已經有機能缺陷了。後腳明顯已經壞死......。所以他們才會被丟在這地方吧。知道來日不長。啊啊,可是,從那之後還活了一個月......」
最後是哭泣聲。佩塔的心裡也湧出悲傷和憤怒的情感。這頭魔獸被人利用,又被丟棄。
「就算那樣也不允許牠找人陪葬」
「杰德...」
在說話之間也仍在持續詠唱著<治癒>。雪菈的臉頰有了血色。佩塔呼喊著雪菈的名字。不斷呼喊。
看起來像是回應呼喊的,感覺眼皮好像動了,佩塔再發出更大聲地呼喊了名字。
眼皮一陣一陣的抖動,雪菈睜開了眼皮。
「啊......?
雪菈發出困惑的聲音。一時之間沒能想起發生過什麼事吧。
佩塔往後跌坐。安撫著胸口。杰德總算停止詠唱咒文,吐了好大一口氣。
「啊--,抱歉......」
杰德撐住立起手腕想要站起來的雪菈的身體。
「對不起」
「道、道什麼歉啦!我不是說抱歉了嗎?」
可是,對於雪菈的話,杰德搖了頭。
「是我的失誤。我那時候認為那傢伙已經沒有那種力量了」
咬著嘴唇。就是說那時猶豫了要不要攻擊。佩塔可以理解。
「可是阿!
「就算那樣......」
「杰德?」
「還是不能讓牠帶妳走」
這麼說後,杰德把手伸到雪菈的背。確認搶回來的寶物有好好在那似的對手腕施力。
「杰、杰德......我、我說啊」
因為了解到不管雪菈說什麼他都不會放手,所以佩塔就放著他們不管了。至少不是被魔獸的鬍鬚給綁起來。而且也不會受傷。就算多少有點難受,還是該隨他們去。
「結束囉」
「好.累.呀--」
馬克思和<大叔>的聲音。他們打倒了<蜂鳥>。
----真是夠了。這樣就算告一個段落了吧?
佩塔重新的環視了房間內部。
撿起腳下的手提燈後高舉起來。
很大的房間。就算是手提燈的微弱光線也能明白。是實驗室,準沒錯。有很大的水槽,也有像似醫療院內會有的床。
水槽不是常見的四角形之物,而是圓筒型。就是跟所謂的東方的茶筒是相同的形狀。只是大上好幾倍。之所以能知道那是水槽,是因為還留有液體。
玻璃破碎著,碎裂的散落一地,不過圓筒的下半部還保持著原樣,底部還留著些許液體。
「這是培養器」
注意到佩塔在看著什麼的路摩亞亞說明了。
「培養器?」
「有的魔獸沒辦法跟陸行鳥一樣確保到卵。於是,就把成體封在特殊的溶液內,再來進行改造。大概,那頭<奎爾>就是......」
邊聽著路摩亞亞的話,佩塔思考了。
「就是說,使用陸行鳥的實驗已經結束了?」
「某種意義上,可以那樣說吧」
「意思是也有進行陸行鳥以外的改造是吧!而且還是對成獸來進行......」
「妳說什麼。那可是件大事啊,佩塔!」
馬克思說了。
「當然,是大事啊。使用電擊的<奎爾>都被附加上操縱冰之精靈力了啊!」
要是,<迷惘在黑夜之人>完全習得這項技術的話,或許能自由自在的把魔獸彼此給合成,製造出最強的魔獸也說不定。
「不過也有發現。他們用在實驗的魔獸是從<中央之國>運來的。大概是因為要封在培養器中的話,阿托爾剛的魔獸太強了」
雖然<北風的奎爾>也是夠強的魔獸,但是佩塔看下來,阿托爾剛的魔獸是更上一層的強。
「不。也有利用阿托爾剛的魔獸」
「對啊。佩塔,我們才剛剛跟<蜂鳥>打過啊」
對於路摩亞亞的與馬克思的指摘,佩塔嗚一聲的說不出話。確實是那樣。敵人設置了<蜂鳥>來替代衛兵。那樣的話...。
「啊--,好.累.呀
把兩腳向外伸直,癱坐在地上的<大叔>大叫,使彙整的思考都跑個精光。佩塔鬆掉力氣的垂下肩膀。
「現在,好像就要想到什麼的說--。<大叔>你這笨蛋--」
「怪.我.喔!」
「嗯」
「過.份」
一邊互罵的,佩塔再次的整合思考。
「我想想。所以,<迷惘在黑夜之人>在這裡進行研究。而那個實驗,就是把魔獸附加上其他魔獸的能力。改造陸行鳥,不過是為此的預備實驗罷了,是這麼回事吧」
一邊點著頭聽著的馬克斯接續。
「而那個實驗也成功了。或許不只是<中央之國>的魔獸,他們可能連阿托爾剛的魔獸都在改造」
「不,失敗了」
是杰德。不知何時的,跟雪菈肩並肩,理所當然的參加著對話。
「失敗?」
「有成功的。現階段只有橡斯」
被那麼一說才發覺。
「是嗎。就是說......成長之後,會承受不住附加的魔獸力量,跟改造陸行鳥一樣。有一天會暴走然後力盡身亡
這麼說完,看了倒在地上的<奎爾>一眼。最後會變成那樣子。
「就算那樣仍是危險。阿托爾剛的魔獸都很兇惡。要是能一時的操縱那力量,不管怎樣的陰謀都能實現吧」
「是啊」
「橡斯艾德華(chance Étoile)也不是說完全的成功。只是現狀下最能抑制住成長的,如此而已」
路摩亞亞說了。
但是,那樣對<迷惘在黑夜之人>來說,橡斯的重要性還是存在。之後會被盯上的意思。
「可不想讓橡斯變成那樣。妳有什麼辦法吧?」
對於雪菈的問題,路摩亞亞點頭。
「既然已經成功的移植其他魔獸的<胚>到成獸,那我想同樣的把<胚>從成熟的個體裡取出來也可能的。只是,在這裡的設備都被廢棄而無法使用了」
「那要怎麼辦!」
雪菈的聲音粗魯了起來。
「只能去找了。恐怕是捨棄這裡之後,他們就移轉到新的實驗設施去了。要找出那個地方」
路摩亞亞斷然地說。
佩塔這時心情憂鬱。看了房間一圈,將忌諱的實驗室放入視界中。一想到在其他地方還有這種場所,這世間也沒救了。這樣的話<鼻之院>的研究所還好上一點。
至少那裡的人讓世界樹暴走時還有感到責任感,也有想要去補救。雖然最後還是全都丟給冒險家。
要說那是冒險家的職責的話也的確是。
「可是啊----。究竟那個新的實驗室,會在哪裡呢?」
「不知道」
馬克思交叉手臂,斷然的宣告。
「但是,不找到不行。不管怎樣!」

到洞窟外面時,西邊的天空上,月亮正要下沉。
東方的低空處正在微微的發亮。
抬頭看的上方還殘留著藍色,看見一顆流星飛過。
連許願的時間都沒有的消縱即逝。
回到納蘇摩後,有來自阿爾和伊莉絲的信件。上面寫著已經在賽爾比納搭船,經由馬烏拉,預定何時會到達阿爾札比的時間。
橡斯要回來了。
而在信件最後記述著不祥的話。
在橡斯的翅膀上長出白色羽毛。差點要漏看,似乎正在換毛。或許是要成長為成鳥的記號,路摩亞亞說。
誰都了解到時間迫在眉梢。
馬克思說這是與時間的競爭。
對,已經不由分說的將所有人捲入。沒有人能夠逃掉。
奔馳在空中的星星能看見地上的一切。

CHAPTERT.2  第二章

阿托爾剛的西方之都----阿爾札比。
阿爾和伊莉絲到達<邊境民街區>南邊的港口時,已經是在佩塔們探索<卡達巴的浮沼>的實驗設施之後十天的事了。
十八歲的戰士少年與十六歲的白魔道士少女,兩人一同的下船到棧橋上。可是,身旁卻沒有過去一直以來都寸步不離的小黃色陸行鳥的身影。
「Yo!」
有道聲音叫住兩人。
阿爾和伊莉絲把頭抬起。是從港口的出入國大門的另一邊來的聲音。阿爾札比的港口與城鎮的交界,就只有低矮的屏障與環繞港口的繩索。
攀談過來的是同樣冒險夥伴的雪菈。
兩人急忙地辦完手續,跑到密斯拉族的女孩那。
「雪菈!真是的,身體還好嗎?」
「嗯?嗯。因為都過十天了。完全沒事」
面對伊莉絲憂心的表情,雪菈用笑容來回應。光用看的話,沒看到身體有異常的地方。穿著如同往常的露出度很高的衣服,如同往常的在豐滿的胸前交叉著手的站著。
聽說因為怪物操縱的冰之精靈力而負傷,所以阿爾很擔心,但是小麥色的肌膚哪都沒有留下痕跡。
「真的嗎?」
「操心過度了喔」
擁住伊莉絲的頭,撫摸黑髮的雪菈笑說。
「討厭。頭髮都亂七八糟了啦」
睽違兩個月的再會,伊莉絲和雪菈互相嬉鬧的重溫舊誼。雖然種族不同,但是看起來就像隔了年紀的姊妹。
「這裡還是依舊的熱啊」
阿爾這麼說後,雪菈總算才放開了伊莉絲。
「不過晚上還是會涼一點喔」
「大家呢?」
「『夏拉拉特』」
對阿爾的問題,雪菈說出在<邊境民街區>的一間茶館的名字。從港口所在的區塊往東一個區塊裡的茶館。
「要立刻去嗎?」
雪菈詢問,阿爾和伊莉絲都點了頭。
接著,瞄到了一眼。僅只有一瞬間,阿爾的視線注視在防波堤的一角。那裡正在進行貨物的卸裝。從阿爾們搭來的機船上,幾個大木箱正在卸下。
不過,因為視線轉過去的時間只有一剎那,所以應該沒有人注意到阿爾的視線的移動。阿爾再次轉向雪菈和伊莉絲的方向。
「走吧」
「好」
早已經察覺到正在被監視。
三人都有感覺到從港口一角注視著自己們的視線。擺出沒有察覺的樣子,踏步走起。
「人有點多喔」
雪菈一邊往東走去的一邊說。
「咦?那間店變得那麼繁盛啦」
「不是。是因為鬪獸場重新開張了。入口就剛好在那家店下面」
雪菈這麼說後,一邊走的同時一邊開始說明<鬪獸比賽>(pankration)。
因為是在阿爾和伊莉絲返回<中央之國>時開始的競技,所以阿爾和伊莉絲對於鬪獸比賽都不太清楚。因此,很熱忱地聽著她的解說。

2

『夏拉拉特』的確很擁擠。

皇都的建築物大多都是兩層構造。以突出通道來連結二樓部分,能彼此來去。
所以,阿爾們利用在港口的階梯來到上層,就那樣的往東走過一個區塊,沒有下樓的走到『夏拉拉特』。
「因為下面很擠」
雪菈說了。
阿爾在途中從突出的通路往下眺望。
往鬪獸場的入口就在『夏拉拉特』的正下方,看見了人們被吸到裡面去的樣子。
「都是冒險家啊」
「畢竟,要用<獸寫器>來拍攝魔獸的話,不是冒險家哪辦的到。就算是有錢人想當作娛樂,最終還是會變成要雇用冒險家吧」
雪菈如此教授。
「原來如此」
阿爾點頭同時一邊的想了。或許鬪獸比賽的重新開張也有為了冒險家的一面在。
雖然在皇都是被當作為山貓傭兵公司(Salaheem's Sentinels)的員工,但在職的<中央之國>的人,大家原本都是自由人的冒險家。因為各種個人理由----譬如被山貓社長(娜嘉.沙拉希姆)給拐了----只是忍辱甘於傭兵而已。
就是說,對國家的忠誠度很低。向美貌的山貓社長宣示個人忠誠的人則就另當別論。然而碰上<皇都防衛線>(Besiege)時卻會被率先擺到最前線去......。
雖然是為了不要讓正規軍的兵力減少才雇用的傭兵們,但不見得都會對絕對稱不上豐厚的酬勞感到滿足。
麵包和馬戲團。提供娛樂可說是必須的。
至少,阿爾的祖母所講的古代之王的故事,是如此描寫的。
進到店裡後,看見一個在裡面的長椅上飄然的揮舞著手的身影。一個小女孩。是佩塔。
茶館『夏拉拉特』是露天的。往上抬頭的話,能見到稍微陰暗的阿爾札比的天空。不像秋天的古斯塔貝爾格那樣透徹的藍天,而是一如往常的起著薄霧的皇都的天空。
從哪邊飛來的細沙還是灰塵覆蓋著天空吧。
阿爾們座到角落的長椅上。
「看來很有精神」
「是」「當然!」
對於佩塔的提問,阿爾和伊莉絲一同的回答。
在小小的塔魯塔魯族女孩身旁,有著伊莉絲養父的馬克斯。不知是否因為店內很擁擠,把巨大的身體縮的窄小的坐在長椅上。
伊莉絲露出笑容地向馬克思報告我回來了。馬克思也輕輕點了頭回應。
對走來的侍女,阿爾點了阿爾札比咖啡,伊莉絲點了果汁飲料。
「不吃點什麼嗎?」
被佩塔問,但阿爾和伊莉絲都搖了頭。
「我們剛吃過中餐」
講了一陣子關於旅行的故事給了他們聽。佩塔發揮天生的好奇心,就算還講到一半,也還是接著呢接著呢的追問。光只是說給她聽而已,阿爾就感覺到自己在冒險中看漏了多少東西。
相隔兩個月,雖然有許多能講的事,但是要讓被稱作<放浪的賢者>的好奇心滿足,似乎是完全不夠。
一邊喝咖啡潤喉,一邊講完一遍時,阿爾對上回冒險的細部都回想起來了。當然----佩塔就是為此才問的。
「杰德呢?」
看準話題的段落,伊莉絲詢問。
「嗯--。稍微......去一下拘留所」
「咦?」
「那算什麼!」
「啊--,那個我說。不要那麼大聲啦。會對其他客人造成困擾喔?」
好似侍女般的台詞,佩塔裂嘴笑著的說了。
要冷靜,阿爾這麼對自己告誡。確實現在不用太吃驚。因為帶自己們過來的雪菈是一邊笑著的坐在那。明明夥伴的杰德被拘留住,她不可能還微笑的坐著。
----與其說笑容,苦笑嗎?這個
「又是,有人被逮捕了嗎?」
把眼睛瞇一半的說了。
阿爾們離開皇都之前也曾經有過,一個認識的黑魔道士的冒險家,被滯留在皇都的拘留所。因為在大街上對一般民眾使用攻擊魔法。雖說是一般民眾,但對方似乎是暴徒,不過當然的,還是被逮捕了。
----那個啊。不過還是沒學乖就是。
看來阿爾的朋友有很多愛湊熱鬧的,令人頭疼。
「可惜。第六感越來越好了喔」
雖然張嘴笑了,但是佩塔立刻又繃緊表情。雖然不是大事,但依舊是個問題,是這麼回事吧。
「在那之前,『那個』沒問題吧?」
「『那個』嗎。是的。在黃昏的時候,會送到被指定的地方去」
互相壓低聲音的說了。
『那個』指的是改造陸行鳥----橡斯。
阿爾們離開了桑德利亞這事,早已被敵人的組織給知道。因為在桑德利亞裡面,有敵人組織的串通者。
「話說回來......有抓到了嗎」
伊莉絲變成在追尋著記憶的眼神。有個約定說好會抓到敵人的串通者的桑德利亞的公主騎士。正想起她的事情吧。在旅行途中,阿爾也很在意的事。
「說是有找到,故意讓對方遊走。契特這麼說的」
對於佩塔的話,伊莉絲安心的吐了口氣。契特也是阿爾的冒險夥伴,跟佩塔同樣是塔魯塔魯族的<格鬪家>(Monk)。他跟公主騎士有互相聯繫,跟阿爾們約定好會通知在桑德利亞的搜索的進展。
「那就是說,私通者還在洩密我們這邊的情報囉?」
「是阿。雖然重要的情報沒讓他抓到。所以,你們回到這裡時也沒有碰上什麼危險對吧?」
「被襲擊了兩次就是」
阿爾回答。露出苦笑。不管哪次都是在港口。賽爾比納一次,馬烏拉一次,被捲入到紛爭中。想趁著騷動時把橡斯奪走準沒錯。
「不過,平安無事」
「基本上」
「贏了!」
----不,要主張的地方,不是那裡吧。
「好偉大!就是要那樣!」
因為是雪菈的稱讚,伊莉絲好似得意的挺起沒有胸的胸膛。阿爾連同馬克思的鬆掉力氣的垂下肩膀。
為什麼阿爾的身邊只有會選擇「往前衝」的女性呢。
----應該要說,那沒有在選擇吧。
「能不要被襲擊才是最好的」
阿爾對於馬克思的哀嘆也表示同感。
可是,港口是無法不經過的。
既然無法用移送的魔法來搬運橡斯,就只有靠坐船來旅行。而要是港口被監視著,那當然的就會被發現。雖然也想過變裝----但是小孩陸行鳥不管怎樣都會引人注目,只好覺悟。
而且伊莉絲還講出『那就來把橡斯弄得看起來很像很大的玩偶吧』這種胡言亂語,反倒更加的堅定決心----哪來這麼大的玩偶啊。
問題是,在到達<迷惘在黑夜之人>的根據地的偏東方處的時候。
在下船前時把橡斯藏在了較大的行李箱中。就是塞到行李箱裡帶下船。雖然訂下契約的搬運人知道了裝了什麼,但最近帶著自己養大的陸行鳥旅行的冒險家很多,沒有被懷疑太多。
現在應該已經被搬運到指定的隱密場所了。
「不過,也不行寄放在阿爾札比的房舍」
佩塔說了。接著又說「沒有養育的設備」。
「那裡的話,要是碰上<防衛戰>也很危險」
伊莉絲也表示同意。
皇都的房舍,是位在<人民街區>中容易被蠻族給襲擊的大門旁邊。說起來,就是因為這份不安才把橡斯帶去桑德利亞的,所以----。
「沒辦法藏在這城市太久啊......」
「嗯。不盡早把橡斯弄回原樣不行。那樣的話,也就不會再被盯上才是。又能再帶去<中央之國>。說起來...」
「嗯?怎麼了嗎?
「啊,沒有。沒事」
佩塔說了。
「是嗎。然後,妳說杰德在拘留所是?」
對於阿爾的提問,馬克斯和佩塔都聳了肩膀。
----怎、怎麼啦?
「路摩亞亞她啊」
「咦?......妳說的,那個人,.......是那個說搞不好能救橡斯的研究員嗎?」
「雖然沒跟阿爾們提起啦」
對於佩塔的話,馬克思的表情變得好似有所虧欠。話說起來,阿爾這麼想起。馬克思擁有跟伊莉絲聯絡用的連心珠。所謂的連心珠,是就算隔著距離,也能將腦中的話傳達給對方的魔法珍珠,所以,也才能商談在下船時把橡斯藏到行李箱中的計畫。
「該不會......在拘留所的是路摩亞亞嗎?」
「答對了」
「為、為什麼!」
「因為是個老實人」
----哈?
傳達到阿爾的耳朵裡的語言實在過於出乎意料,所以沒能立刻的了解意義。
佩塔「說起來......」的,簡短的說明至此的經過。
那是陪同路摩亞亞突擊了敵人的實驗設施之後的事。突擊作戰的結果,雖然早已經藉由伊莉絲的傳心而聽過詳細內容......。
由於敵人的組織----<迷惘在黑夜之人>,祕密地從<中央之國>把魔獸帶過來的這個推測成立了,那麼或許調查港口的貨物裝卸紀錄的話會能找到什麼線索。
但是,對於異國出身的傭兵的佩塔們,港口的官員產生警戒的,不太願意把情報說出來。
「我啊,在這裡有個稍微認識的人----」
佩塔說了。
佩塔立刻就想到背地裡弄手段的來找紀錄。但是,路摩亞亞等不住。
『這對我們國家也可是一件大事!』
這麼的說了出來......。
聽著聽著,阿爾差一點就把喝下去的阿爾札比的咖啡給噴出來。
「該不會。在港口?」
「就正是。在港口」
佩塔說著,馬克思點了頭。
雪拉在伊莉絲旁邊聳了肩膀。
「她很頑固啊~」
「雖然阻止過了。但是她說『那樣違反正義之名』----」
佩塔說了。
也就是,面對港灣的官員演說起來,就那樣的被人拖去拘留所了。性情率直到驚嘆的人。
「<不滅隊>當然也跟著來了。會被盤查也是沒辦法的----」
佩塔再次垂下雙肩。所謂的<不滅隊>不只是從事<聖皇>----桑德利亞的國王----的警衛,也會出去維持治安的武裝集團。保護桑德利亞國王的近衛隊,與承擔治安的神殿騎士團(Temple Knight),想作他們有兩方的工作就行了。傳言所有人都是<青魔道士>的相當不好惹的部隊。
「何況最近的<防衛戰>,從頭到尾的從大街的這一頭到另一頭,都會出現可怕的魔獸。是臨時補給的魔法藥都大肆揮霍的狀況。在那種時候,居然當著大街喊『這都市被魔獸攻打也無所謂嗎!』」
佩塔「哈啊」的嘆了一口盛滿哀愁的氣。
「阿爾。好厲害。佩塔嘆了一口好大的氣耶......」
「喂喂。伊莉絲」
「咦?因為,佩塔居然會嘆這麼大的氣唷?」
「等等、等等」
「就算是我也是會嘆氣的呀~~~~。雖然有拜託那個我認識的人,催促說趕快釋放,不過還不知道何時才會放人。說到這十天,都是在往返拘留所~
「然後,今天輪到那傢伙當代理去那邊」
雪菈接續了佩塔的話。那傢伙指的是杰德。阿爾也總算的了解事情。
雖然了解了......。
----對於伊莉絲的「佩塔嘆氣了」沒有要抱怨嗎。沒有就算了。
「是嗎,真傷腦筋」
「傷腦筋嗎?」
「會吧。路摩亞亞被抓的話,好不容易把那孩子(橡斯)給帶回來了,卻沒辦法醫治」
伊莉絲「啊,對吼」的總算注意到問題點。
「基本上,有問過養育上必要的事情了。說照這個做」
一邊說著,佩塔從懷中取出羊皮紙,交給了阿爾。攤開稍微看一下,看來是寫著養育陸行鳥時的注意事項等等。真是感激。
阿爾點著頭的,總之先收到懷裡。
馬克思咳了一聲。
「然後。接下來就是主題了......」
馬克思窺視了店內。從港口尾隨著阿爾們來的傢伙的身影不知何時的已經看不見。阿爾也好幾次悄悄的搖擺視線的來確認過。
一直待著的話會被懷疑所以撤退了嗎,還是交班給其他監視的人了呢。因為有連心珠這種魔法道具,就算不用碰面也能商討必要的事情,所以不能大意。
即便那樣,想說店內這麼擁擠的話,只是稍微隔著距離就會無法聽見對話。雖然還是不能胡亂講話。
店內的長椅上,滿座著看下來都感覺是冒險家的人物。
「跟先前傳達的一樣,路摩亞亞過去所在的實驗設施是空無一物的什麼都沒有」
佩塔說起。
「不過,似乎還有在實驗中的傢伙,因為帶了那些傢伙逃跑,大概還有其他實驗設施」
「......是」
阿爾也有想到這裡。
「第二座新的實驗設施,換句話說就是『實驗設施其之2』在哪,那就是問題了」
----這不算有換句話說吧。
雖然阿爾這麼想了,但是就算對佩塔流語言吐槽,事情也不會有所進展,所以就保持沉默了。
「路摩亞亞也說她沒有頭緒。要是沒有設施的設備,就不得不重新從道具開始製作,就算去拜託<鼻之院>,也會花上時間,路摩亞亞說的」
「那樣的話趕不上那孩子成長為成鳥,是這樣吧?」
阿爾為了確認的詢問。被佩塔點頭而心情低落。為了濕潤喉嚨的阿爾札比咖啡喝起來感覺變得更苦澀。
「然後,我想了幾個尋找『實驗設施其之2』的方法」
「反對!」
伊莉絲立刻回答。
「我還沒講耶」
「真是,不能用誘餌啦」
「還真清楚啊~。不過,我也早知道會被反對」
「可是,還是有想做吧?所以,才在這裡會合。不是嗎?」
「不否定啦」
佩塔用吊兒郎當的口吻向伊莉絲說。而說的內容是相當危險。阿爾這才總算理解。對於伊莉絲的直覺之好只有咋舌。
既然<迷惘在黑夜之人>盯上了橡斯,那麼把橡斯當作誘餌來觀察對手的動作是最直接了當的。那是阿爾們在桑德利亞時也曾經試過的方法。
正因為試過了,伊莉絲才會「不可以再做了」的反對。
而佩塔早就認為阿爾和伊莉絲會反對。儘管那樣還是為了配合狀況來採取該手段,才要先在這會合。
雖然目前為止的對話中沒有使用「橡斯」或是「陸行鳥」這些單字,但是會不小心的把「那個改造陸行鳥」給說溜嘴喔。"一不小心"的就大聲地說了出來。
在偷聽的人也會豎起耳朵吧。
萬一的時候我就會採取這種手段喔,佩塔就是在這麼說。
是如此地看重,在襲擊實驗設施時發現合成魔獸的這個事態。
「那麼,作戰其之2」
不是第二個,而是加上數字,這在佩塔的腦袋中似乎正在流行。
「尋寶能力也不可以」
阿爾當下就說了。
「啊。果然嗎?」
佩塔苦笑。陸行鳥有挖洞的能力,能挖出埋藏的寶藏。而橡斯在那之上似乎還附加了敏銳的感覺,可說是超感覺的感知能力----而那個大概就是從魔獸那移植過來的----擁有找出並挖掘出飼主想要的東西的力量。
但是,阿爾還是伊莉絲都無法贊同那個作戰。
因為改造陸行鳥越是使用特殊能力,越可能產生暴走,然後死亡的可能性提高了。明明是為了要拯救橡斯才來找基地的,結果要是橡斯死了就沒有意義。
「不過,我早料到以上是不行的了」
「那樣的話不講也行呀」
佩塔拉起嘴角後說了。
「要先講啊。就是說我希望其之1、其之2以上的成果能出現在接下來要講的作戰上」
阿爾和伊莉絲將身體往前拉。既然都反對了,那麼阿爾們對於替代案就更不得不拼命。被巧妙地牽著鼻子走。雖然可恨,但是在交涉術上是贏不過佩塔的。
「實驗設施中不只是<中央之國>的怪物,可是連<蜂鳥>這種偏東方處的怪鳥也有被養育著。然後,路摩亞亞這麼說了......」
佩塔所說的找到敵人的秘密基地的方法不只一個,而且,看來會是很費力的工作。
是雪菈或是馬克思,當然杰德也要的動員全體的探索。雖然要是有更多陰謀的證據的話,就能讓有相當地位的人行動,但是現在只能靠阿爾們來做。
「嗚--」
在談話途中,雪菈開始呻吟。
「怎麼了嗎?」
伊莉絲對突然發出聲的雪菈瞪大了眼睛。
「一下子講這麼多都搞不清楚了。所以,總之我們的目的是什麼來著?」
「跟雪菈有說過一遍了吧」
我啊,是不會回首過去的女人
「哇。被模仿了--」
佩塔這麼說。什麼被模仿了,阿爾是不知道。
「算了。那個呀,最先的目標是找到敵人搬家去哪裡。用雪菈也能懂的方式來講的話,就是找出在皇都周邊某處的秘密組織的新・秘密基地」
伊莉絲擺出可疑的表情,「嗯----,那個秘密基地什麼的,是什麼的玩笑嗎?」的向兩人詢問。
對於伊莉絲的話,臉頰紅起來的雪菈和賊笑的佩塔互相注視。
「吵、吵死了。又不會怎樣......不用一直提吧」
「我會講一輩子」
「拜託你。原諒我」
「那麼,這攤就妳付錢吧」
如此裂嘴笑了,雪菈則失去力氣的垂下頭。
佩塔環視了一行人的臉後,做總結的「那麻煩從明天就立刻開始囉」,如此地說了。
雖然最後佩塔和雪菈的對話有點搞不懂,阿爾和伊莉絲還是點頭了。
重新提起精神。將手指緊緊地握在手掌中。對湧上來的焦躁感說不要急的壓抑下去。
時間是有限的。
要在沒有飼養專家的隱密之家中,來長期養育橡斯是有困難的,而且小孩陸行鳥的時期沒有那麼長。在橡斯長大為成鳥前,不找到敵人的新的實驗設施不可。
現在大概已經到達隱密之家的小孩陸行鳥(橡斯)的臉浮現在心中。
----這是和時間的競爭。
在心裡某處,有被顛倒過來的沙漏開始掉起砂的感覺。

3

馬克思,正在阿爾札比港口一角的小型建築物中。
從木框的窗戶可見到港口的景色。
棧橋在右手方,在左端看得見通往大街的門。似乎從馬烏拉來的船剛到,都是密斯拉族的六人從棧橋那過來,往左邊走去。
是冒險家。六個密斯拉族的少女們,一邊大聲地說話的,一邊在窗戶的另一頭,從右往左的消失了。
他們現在踏上了這個阿托爾剛的大地。相信在此有尚未見過的新奇景色或是奇怪的怪物,還是驚異的寶藏,對這些滿懷期待的來到此地。
光是看就能明白。
相對於那......。
馬克思背對了窗戶。
回過頭後眼前有長長的黑髮。是伊莉絲的後頭部。內心的焦躁也反映在頭髮上。似乎現在也立刻會倒立過來的像<針人>一樣的向四方射出針。
在伊莉絲的面前有幾張木製的桌子和椅子,常駐在這個待機室的官員正喝著下午茶。
而其中一人,是戴著銀框眼鏡,看似嚴謹老實的......就是說不知通融的青年,其視線依舊放在文件上,低估的應對著伊莉絲。
一邊是不知變通的石頭腦袋的官員,一邊則是太懂得變通的突擊白魔道士。
馬克思是心臟像要縮水的感覺。
只是接受交涉的是伊莉絲這點,沒想到就會讓自己如此緊張。馬克思自己來交涉的話,心情上或許要能輕鬆百倍。
果然,交替工作是失敗的嗎?
「那個,關於那點,能不能拜託一下?」
「......就算您這麼講。以我們來說也不能改變規則,是這麼說」
「就拜託你」
「沒有辦法」
「不管怎樣?」
「沒有辦法」
馬克思回想起自己也好幾次的聽過同樣的對話。
自從伊莉絲回到皇都後的這三天,對伊莉絲現在面對著的官員進行交涉的正是馬克思。正確上,是阿爾們回來之前就已經來過好幾趟,再被加上幾天而已......。
想請他們出示船貨的卸載紀錄。
正在做這樣的請求。
佩塔列舉的搜索<迷惘在黑夜之人>的實驗設施的手段有三。『與官員交涉』『在酒場打聽』『皇都周邊的探索』。
雪菈承接下『在酒場打聽』,阿爾和杰德以那情報為根本的進行『皇都周邊的探索』。
而馬克思和伊莉絲則是在皇都內的『與官員的交涉』。
直到昨天,都還是馬克思。
沒有個結果。面對死腦筋的官員,似乎給人態度強硬的自己是不合適的,領悟到這點是在昨天的事。一直都被警戒著。雖然佩塔也似乎拜託了在皇國認識的人,但是現階段還沒有那成果。
然後,伊莉絲說了也讓自己交涉。
馬克思沒有自信。雖說是養父,但好歹也看了十年以上,很清楚伊莉絲的性格。
急性子。與其拜託他人,更喜歡自己把一切都做好的性格。
可是----這次的狀況不一樣。
嘆了一口氣後,伊莉絲嘗試改變了論點。
開口如此說。
「為什麼,會沒有辦法呢?」
官員也像回音似的嘆了口氣後說,「妳問為什麼?」。
「那是當然的吧?有什麼樣的貨物經由這港口在往來,這是皇國重要的情報。雖說是傭兵,但也無法交給異國的冒險家」
馬克思認為青年說的很合理。正因為這麼想,所以更需要再遊說上下功夫。
「可是,我們想知道的,只有運入這阿爾札比的貨物的品項而已」
「......品項?」
「那是食物嗎、還是美術品。我們想知道的只有那樣。這裡應該有進到皇都裡所有的貨物品項的一覽表。因為連小港口的塞爾比納都有」
馬克思想了起來。確實在半個月前左右,阿爾們在桑德利亞戰鬥的奇美拉,是被石化之後,作為美術品從阿托爾剛運過去的東西。說是從賽爾比納港口的紀錄來發現的。
所以這回,也才想要調查這個阿爾札比港口的紀錄。
「我們來這裡的時候,也是被要求寫說貨物的內容」
是運送橡斯時的事。帶著自己養育的陸行鳥搭船的冒險者現在已不稀奇。因為這樣,在這阿托爾剛的大地上,才會奔馳著紅色或是黑色等顏色的陸行鳥。
陸行鳥本身就是貨物這事早就不會被吃驚。雖然大貨物會被放到船艙去,所以看起來好像只有冒險家在來回。不過,像阿爾們那樣,把陸行鳥隱藏在木箱裡下船的則是例外。
「調查那種事情想要做什麼呢?」
櫃檯的青年提出最確切的疑問。馬克思握緊拳頭、倒吞口水。心跳稍微加快。這裡是關鍵。究竟要如何回答才不會被懷疑?
「那是......」
伊莉絲稍微吞吞吐吐。就像是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這是......」的放低聲音。「希望您可以保密,其實是<中央之國>王國的一個大商人在考慮跟阿托爾剛貿易」
對於伊莉絲的低語,眼鏡裡頭的眼睛露出好奇的神色。
「輸出怎樣的貨物才有介入的餘地。我們正在調查那個。收到這樣的依賴」
接著稍微停頓一下,像是重大秘密一般的,告知大商人的名字。雖然青年似乎不知道布拉那裘這個桑德利亞商人的名字,但準是刻劃到腦袋深處裡了。
之後一定會調查吧。
「冒險家連那種依賴都會接嗎?」
當然,伊莉絲立即的回答。
「嗯。是那樣的依賴的話,也不是無法理解......」
「我們有得到<認可章>(Sanction)。不會做危害皇國的事情」
伊莉絲用認真的表情說了。說了點謊,馬克思這麼想。我們雖然有<認可章>,但也有<中央之國>的<認印>(Signet)。不見得會全面的挺皇國----冒險家基本上都是自由人啊。
「可是......」
「那麼----打聽也可以。請給我們向運貨的人打聽的許可。只是問他們搬了怎樣的貨物。那樣的話,就跟在酒場問他們一樣沒有差別吧?」
直到剛剛都只會重複著立刻否定的眼鏡青年,第一次「嗯」的呢喃,沉默下來。交叉手臂的思考著。其實並不相同。靠力氣工作的男人們在酒場的時候,都醉醺醺的根本無法打聽出什麼像樣的話。
請求您的,伊莉絲深深的彎下腰,不過馬克思這時已經預見到青年會如何回答。
在中午休息的時間結束前,馬克思和伊莉絲向運貨工人群聚的碼頭的一角走去。
出了建築物後,海風吹拂頸背而過。潮水的味道搔癢著鼻端。從某處飄來了燒烤著剛釣起來的魚的煙燻味。
一同並肩走著的,馬克思向身旁的伊莉絲詢問。
「真叫我吃驚。是什麼時候跟桑德利亞的商人聯絡好的啊?」
雖然知道名叫布拉那裘的商人,是過去伊莉絲在某個事件時認識的桑德利亞的商人,不過是在何時私底下講好的呢。
「並沒有聯絡,叔叔」
「什麼!?」
不禁的發出亢奮的聲音,伊莉絲用手指來按嘴唇的制止了。慌張地將打開的嘴巴閉上。
「伊、伊莉絲,那那,剛剛的是......」
「騙人的,當然」
「可、可是!看他那樣子!」
「我想他會跟桑德利亞的人打聽。要是趕得上的話我想就得拜託契特,帶個口音給宅邸的人。所以,要趕在萬一穿幫的時候之前,不快點調查不行。啊你看,那邊有在休息的人!我去問問!」
這麼說完就像坐在貨物箱上的加爾卡族的人跑去。
馬克思沉吟著。
----妳也太會變通了吧!
心想究竟是誰教的,在腦袋中一角浮現出來的,是天真浪漫的笑著的萬年少女的臉...。
說起來,伊莉絲很喜歡聽馬克思所說的冒險故事,她的知識基本上就是從周圍的人來熱心吸收後的產物。
----跟前人學習,當然那是很重要......。
作為養育者、作為冒險家的前輩,該對她的成長感到高興嗎。
心境變得複雜的馬克思。

4

這應該算是有相當不錯的成果吧。
伊莉絲這麼的想。一邊想著一邊走在街上。但是走在身旁的馬克斯,從剛剛就擺出好像碰到什麼困難的表情------是為什麼呢?
「叔叔,下個地方要去哪裡?」
「去"她"那裡。一定要在今天請他們做個了斷不可......」
她指的是塔魯塔魯族的生物鍊金術師,請他們做個了斷指的是請他們釋放。
「叔叔......」
那個台詞,昨天也說過了,差點把這句話說出來。打消了念頭。
「然後還有中餐」
「是」
兩人一同的將港口置於身後。
往北走過一個區塊,來到有噴水池的四角形廣場後,接著往東去。穿過狹小的巷路後,視界突然的拓展開來。
飛進到眼裡的,是眾多的人在來來去去的<巴爾蘭恩大道(way)>的光景。
伊莉絲伸展開雙手,在旁邊可排二十人、或是三十人,總之寬度是可以排很多人的大道,左右兩邊隔著十五
、十六步的距離的直立著很高的路燈。路燈與路燈之間有幾間路邊攤。
一如往常的熱鬧。
阿爾札比真是個很大的城市啊,伊莉絲再次的想了。
往大道的前方看去的話,在正面看見往兩側開的大門。
是區隔這裡的<邊境民區>與那裡的<皇民街區>的門。站在兩側的守衛是指尖般的大小。門的另一端只有在皇宮的上方,像劍山一樣的聳立著。
伊莉絲沒有去過地位高的人所居住的<皇民街區>。
也沒有什麼興趣。大門始終是緊閉而拒人於外的令人討厭。那樣的話這邊也會,誰要去你那裡啊,的這樣想。
在<邊境民區>和<人民街區>裡也交到了朋友。像是路邊攤的大叔,還是茶店的大嬸。因為發生很多事,所以是作為傭兵登錄在山貓傭兵公司,但就算不是那樣,在<防衛戰>時還是會為了保護友人而戰吧。
伊莉絲開始覺得住在阿爾札比的阿爾塔納之民跟<中央之國>的人是沒有差別的。還有----納蘇摩的基基倫們也是。
穿過往來的人群之間,伊莉絲和馬克思走著。
路摩亞亞被滯留著的拘留所面向著這個<巴爾蘭恩大道>。
已經,能看得見了。
在大道的兩旁排列著用同樣工法,褪色成白色的磚頭的建築,可以從右手方的狹小路口進到裡面。是<公務代理店>的門口。
進到建築物裡,被帶領到正面擺著桌子的小型四角形房間。這裡是接待房,拘留所在地下。
馬克思向拘留所的職員攀談。
政府機關這東西,看來不管是<中央之國>還是阿托爾剛都沒有差異。總之就是什麼事都很花時間。路摩亞亞被留在拘留所都已經有十天了,但卻完全沒有要被釋放的感覺。
一個職員帶著馬克思往拘留所去了。伊莉絲則照慣例的在接待房裡空等。
嘆了不知道第幾次的氣後,坐到最近的椅子上。
就在稍微鬆懈的時候。
沒想到入口的門打開,有面識的人進了來。看到臉吃了一驚。
「......怎麼了嗎?」
「啊啊,伊莉絲。還是跟以往一樣有禮貌的招呼,謝謝。妳好」
青年這麼說,伊莉絲慌張地站起來低下頭。這個青年,並不是在挖苦。只是他是個「怎麼了嗎」這樣一句替對方操心的話,他也能對比自己年紀小的女孩表達感謝的好性格。
「發生什麼事了嗎,西隆」
伊莉絲再次詢問了一遍。
西隆.貝雷茲佛德嘆了比伊莉絲大三倍的氣。光是那樣就讓伊莉絲心痛。
又是嗎。
伊莉絲的預料沒有猜錯。
開始述說的內容是關於西隆的父親的事。
西隆的父親梅特歐力----梅特歐萊特.貝雷茲佛德,是<黑魔道士>的冒險家。種族是塔魯塔魯族。以西隆來講算是養父。因為西隆和伊莉絲一樣是休姆族。
在二十年前的水晶大戰(Crystal war)變成孤兒的西隆,被梅特歐力收留,養育長大。
「父親迷上了鬪獸比賽」
「是那樣啊」
伊莉絲覺得好似可以理解。很像梅特歐力。
所謂的鬪獸比賽,似乎是靠<獸寫器>來將魔獸的組織複製到<封獸版>,以那為基礎來讓實體化的魔獸在<鬪獸場>彼此戰鬥的競技。似乎越是讓牠們戰鬥,自己的魔獸就會變強的樣子。
另外,這個情況下的魔獸這個單字,指的是所有怪物。從荒野的怪物開始,到北方之地的異界魔獸、或是冥界的死者們,全部。
「那......發生了什麼問題了嗎?」
「父親相當的不認輸」
「我知道」
「前幾天,自己的魔獸快要輸的時候,就,那個......」
「痾,不會是」
「父親想要自己使用魔法攻擊對方的魔獸」
「可以嗎,那種事情?」
西隆緩緩的左右搖頭,還是闔著眼的說了。
「被逮捕了」
「這不是第二次了嗎!」
梅特歐力曾經在大街上使出魔法,而被關在這個拘留所。都這樣了卻還是......。因為是第二次的拘留,所以梅特歐力會被要求支付超法規的罰款。西隆是來付那筆錢的。
「該不會,你那樣子是」
仔細看的話,西隆沒有穿著往常的鎧甲。看來"又是"抵押了自己的鎧甲來籌錢了。
「西隆。要多生氣會比較好吧?」
不禁說了出來。
對於應該算是踰矩的伊莉絲的話,西隆還是一邊溫和的微笑的一邊說了。
「嗯。我也是相同意見。真的,我覺得他那樣很危險」
「......真、真的是啊」
「是啊。我不認為只是追加<獸性>就是好。那樣沒有計畫性的做法實在是...」
「......咦?」
伊莉絲一瞬間的困惑。----我想想,確實所謂的<獸性>,是封印在<封獸版>裡的魔獸所擁有的能力。可以只是將那能力給抽出,附加到登錄在鬪獸比賽的魔獸上。
就是說能在魔獸身上加上其他魔獸的能力來強化的意思。
想到這裡時感覺到心中好似想到什麼。但是,伊莉絲所受到的那感覺被交談給沖走而消逝。
「父親啊,會一個接一個的把自己認為很強的<獸性>組裝到魔獸裡。可是我認為強悍並非是加法」
「是、是嗎......」
「重要的是組合。適合自己的魔獸的<獸性>是什麼!也就是說,<獸性>的組合(Convolution),才是製造出美好的魔獸所需要的。因未能附加的<獸性>是有限的!
「喔、喔。那樣啊」
看到高談闊論的西隆,伊莉絲心想----果然是父子。
就在伊莉絲想這些時,西隆突然發出聲音。
「父親!」
回頭一看,從通往地下的走廊,看到眼熟到不行的塔魯塔魯族的身影。一往如舊的戴著染黑到底的帽子。馬克思接在身後的走著。似乎是在途中碰到。
梅特歐力看都不看伊莉絲的就向西隆頂撞。
「太慢了!」
「可、可是,父親。靈銀貨五十枚哪有辦法立刻就準備好......」
「明明是我的兒子,真是沒用的傢伙----。那種東西只要當掉一、兩個鎧甲不就立刻有了」
「喂,你呀。在說什麼啊」
因為實在說得太過份,伊莉絲就說出了口。沒有先出手還算是有自制了,大概。認為有克制了。也都十六歲了,自己也覺得有稍微成熟了點。
「嗯嗯?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敢對本大爺有意見的.....痾!這不是近接突擊爆雷女嗎!
「你說什麼」
雖然被說的話的涵義不是很清楚,總之理解了那是說壞話。全身的血一瞬間的就沸騰了。等回過神時已經用兩手狠狠的拉著梅特歐力的雙耳。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雪菈也說過『女人對屈辱要三倍奉還,這是基本』。我才不要不回嘴,自己一人哭著入睡!
「妳、妳,哭著入睡那種事,曾經有過嗎!」
「沒有!」
「嗚嘎啊啊啊」
「父親...為什麼明明早就知道了,還要自掘墳墓呢......」
「伊莉絲。做到這就原諒他吧」
聽見養父(馬克思)的聲音,伊莉絲才總算回過神。
放開兩手,交叉在胸前。目不轉睛的瞪著梅特歐力後,西隆就「父親,該你了」的催促。
「漬。不好意思啊。真抱歉耶。我道歉。我是很耿直的」
「我、我說父親!真的是,很抱歉父親說了無禮的話」
西隆本身沒有過錯但卻低下了頭。伊莉絲激昂的心情只好沉澱下來。
----果然,西隆是個好人--。
冷靜下來看了周遭,發覺到房間內裡的職員們、還是到訪<邊境民街區>的人們,大家都注視著伊莉絲一行人。不對,是看著伊莉絲。
----啊,完蛋了。
「妳......果然還是沒變啊」
不知為何表情有點開心的馬克思說了。
「叔、叔叔」
「嘛,總之就一起先去吃個中餐吧?」
「叔叔。路摩亞亞呢?」
「嗯。似乎在下午就會被釋放」
這麼說之後,親和的微笑。總算嗎,伊莉絲也安下心。
「喔。好耶,要請客嗎!」
斷然的無視梅特歐力的話。從建築物出去,四人回到<人民街區>一間名叫『蔡的店』的常去的茶館。雖然是茶館,但在用餐時刻也能吃到輕食。
雪菈在店裡等著。
阿爾和杰德則說在中午過後會立刻回來皇都一趟。
「有知道什麼了嗎?」
「嘛,來了之後就會說。啊啊,雖然昨晚跟馬克思大叔有稍微談過了」
吃過稍晚的中餐,喝著飯後的香茶時,阿爾和杰德真的回來了。睽違三天了。就算每天都有用連心珍珠來對話,但光是看到臉,伊莉絲就鬆了口氣。
就在被舉起單手「唷」的被打招呼時,不小心就回答了「好慢--喔!」的像是某人的回答,伊莉絲對自己的態度感到消沉----這樣不就跟梅特歐力一樣了嗎。還是說,他那時也是這樣的心情呢。
悄悄的看了在隔壁桌一邊喝香茶一邊跟兒子討論鬪獸比賽的黑魔道士後沉思了。
----再變得更溫柔點吧,嗯。
「吃了很多啊。稍微留一點給我們嘛」
阿爾數了桌上的盤子數量後說了,伊莉絲不經意的發出聲。
「這些是梅特歐力吃的!」
盤子十張,伊莉絲和雪菈哪吃得完啊。怒吼之後,垂下了肩膀----才剛剛下定決心,又生氣了。
雖然筆直地瞪了梅特歐力,但他平靜地喝著茶。
「那麼,怎麼樣?」
座到位子上點完餐的阿爾和杰德,雪菈立刻就催促了。

進度:124/ 總頁數285  2021.4.17
註解
【A】
・惡名昭彰
悪名高い,遊戲中名字前方有此註釋的怪物會比原本的要更強。大概
【C】
・奎爾
クァール,有兩條長鬍鬚,豹型的怪獸,除了FF1、3之外皆有登場。
【K】
・基基倫
キキルン,與人類共生的老鼠型獸人族。性格溫厚且快活,因為喉嚨構造不同所以雖然無法暢通的對話,但守信義,所以常被工會或商家雇用。
【S】
擴散吧,睡眠
広がれ、眠り,スリプガ。スリプル(sleep)睡眠後方加ガ(ga),ga系表示最上位或全體化。

個人用日中對照
人物名
アル 阿爾
アルフレッド 阿爾弗雷特 アル
イーリス 伊莉絲
ジェド 杰德
ジェラルド 杰拉爾德 ジェド
シェラ 雪菈
シャンス 橡斯
シャンスエトワール 橡斯愛德華  chance Étoile  幸運之星  シャンス
シロン・べレズフォード 西隆.貝雷茲佛德
チット 契特
ナジャ・サラヒム 娜嘉.沙拉希姆
ブラナージュ  布拉那裘
ペタ 佩塔
ぺルタタ・ポルタタ・プロンプタ 佩爾塔塔.波爾塔塔.普隆普塔 ペタ
マキシマム 馬基西瑪 マックス
マックス 馬克思
ミルス・シェラッテ 密爾斯・雪拉緹 シェラ
メテオリ 梅特歐力
メテオライト・べレズフォード 梅特歐萊特.貝雷茲佛德
ルモアア 路摩亞亞

怪物名
オーク 半獸人
キキルン 基基倫
キマイラ 奇美拉
クァール  奎爾 Coeurl
チョコボ 陸行鳥
棘人 針人 サボテン Sabotender
蜂鳥 蜂鳥 コリブリ Colibri 

地名
アトルガン 阿托爾剛
アルザビ  阿爾札比
アルタナ 阿爾塔納
ウィダス 維達斯
エラジア 艾拉吉亞
カダーバの浮沼 卡達巴的浮沼
グスタベルグ 古斯塔貝爾格
クォン大陸 孔大陸
シャララト 夏拉拉特
人民街区 人民街區
サンドリア 桑德利亞
セルビナ 賽爾比納
中の国 中央之國
ナシュモ 納蘇摩
ハザルムの試験場 哈薩魯姆的試驗場
鼻の院  鼻之院
バルクルム 巴庫魯姆
バルラーン大通り  巴爾蘭恩大道
辺民街区 邊境民街區
マウラ  馬烏拉
ラテーヌ 拉提奴

魔法、技
ケアル 治癒 cure
スニーク 隱身 sneak
スリプル 睡眠 sleep
スリプガ 擴散吧,睡眠 sleepga
だまし討ち 突襲
バインド 束縛 bind

その他
青魔道士 青魔道士
悪名高い 惡名昭彰 notorious
エルヴァーン族 艾爾邦族
皇都防衛線 皇都防衛線 Besiege
おっちゃん 大叔 人偶
格闘家 格鬪家
からくり 人偶 automan
からくり士 人偶士
ガルカ族 加爾卡族
厩舎 房舍
クリスタル 水晶
クロスボーン 十字弓
獣写器  獸寫器
神殿騎士團 神殿騎士團 Temple Knight
水晶大戦 水晶大戰 crystal war
生体錬金術師 生物鍊金術師
タルタル族 塔魯塔魯族
チャイの店 蔡的店
闘獣試合 鬪獸比賽 pankration
ヒューム族 休姆族
不滅隊 不滅隊
封獣版 封獸版
ミスラ族 密斯拉族
モンク 格鬪家 monk
山猫傭兵会社  山貓傭兵公司  Salaheem's Sentinels
夜をさ迷うもの 迷惘在黑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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