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小短篇/十革組]只餘一人的心靈交流

大約是一個兩人用心交流的日常故事(?)

食用前注意事項：

※無CP、國設

※為二創角色伊利亞．布拉金斯基＆斯捷潘．布拉金斯基(十革組)的同人文，二設+自設有

※有些微參考史向，無詳細考據

※十分意識流+我流詮釋角色

※有更好的建議都可以提出噢><

        直到陽光從窗外緩緩灑落頭頂時，他仍然坐在放滿公文的桌前，用少有的慵懶目光打量外頭，陽光、行人、發小報的送報伕，包括對街窗台掛著的紅旗都使他提不起勁，伊利亞左手撐著正發疼的腦袋，右手靈活指節輕敲桌面發出規律節奏，即使娜塔莎和她手下那群人中途來勸自己吃點食物別餓死了，伊利亞也只是揮揮手把他們打發然後繼續轉著舊皇宮拿到的鋼筆看得出神。

        而他如此反常的原因也沒甚麼，無非就是那老不死的聲音又開始繞著他耳朵打轉。

        起初，他以為是自己老了產生幻覺了，於是發了電報讓大城市最精明的醫者替自己看病，然而檢查卻是一切正常，再換了幾位也一樣不見轉機。

        沒有任何原理可以解釋他腦中的聲音是為何出現。

        這可好了，他於是提起話筒連夜和可憐的秘書通了幾個小時的電話，機槍長嘴似地告訴秘書自己見了鬼居然聽見前政權在耳邊不斷嘲諷自己的聲音，這鬼甚至連對方的換氣習慣與口吻都模仿得有聲有色。除了諸如此類的口述經歷外，他還順帶給秘書託了遺囑：鋼筆留給姐姐、大衣必須給娜塔莎，至於那些核武就丟給海峽一端的......

        直至對面冷冷地回道：「布拉金同志，冷靜點，世界上沒有鬼。」

        說得真對，這時伊利亞才赫然記起自己是個無神論者。

        果然，只能是自己多想了吧。舊時代政權還沒死透這件事怎麼可能有。

        論身首，他早被放把火和舊政權一起燒了；論靈魂，現今制度可說和當時是相差甚遠，怎麼可能一直在腦中出現趕也趕不走？

        「死老頭，閉嘴。」即使如此，他還是不耐煩地搖了搖頭試圖甩掉聲音，同時面色因嫌惡而扭曲。

        伊利亞投身於改革那年，斯捷潘仍待在權力中心，鎮壓力求改變的他們；而當伊利亞成功後，準備坐觀對方從崩壞王座上跌落的身影時，他卻又慢悠悠地站起主動提著槍口讓他射擊。

        他搞不懂斯捷潘．布拉金斯基那看似端莊之中帶著瀟灑的內心。

        對斯捷潘本就沒什麼好說，伊利亞用上甚麼理由都要把他幹掉，相信對方一定也是這種情況，只不過當他扣下扳機時，斯捷潘面對子彈無畏而傲慢的笑時至今日仍然烙在伊利亞眼中。

        冰冷而華麗的最高領袖，斯捷潘就是這樣自大，除了自身魅力之外，高傲的言行還時常令人升起揍他一頓的想法，但伊利亞不得不承認他在各方面都略有所成的實力，尤其是身為優秀的戰略家，即使趁他最虛弱時與其交戰也不一定提升多少勝算。

        他曾問過終於被捕獲並且與其餘手下軍士分離，獨自跪在群眾中央的斯捷潘，「為什麼沒像其他人一樣哭天喊地？」

        「不害怕嗎？不想逃嗎？你們真喜歡這樣提出無禮的問題，」槍口頂得他脖頸四周有些蒼白，原先標誌性的圍巾也因任務需要被強制褪去，一道深邃入骨而幾乎環繞頸部的駭人傷疤暴露在眼中，「我的影響是不可抹滅的，不管這片土地或者是你，」他微抬下頜，望向頭頂那片灰色天空，此時正為革命硝煙所覆蓋，黯淡幾分的金色雙瞳在其映襯下顯得明亮，「我們有著一樣的面孔、說著共同的語言，更可能有相同的未來，甚至可以說，我們本質相同，這樣子一來──」話語的停頓中，他聽見斯捷潘輕微而不屑地笑了下，「現在這半調子的處決又能代表什麼？」

        從對方溫婉、輕微開闔的口中吐出一串犀利回答令他向來理性的雙目楞了一會，至今為止，他尚未見過死前依舊能對槍口呼喊自身所堅持、最真實想法的人。

        「你又怎麼確定？」過了幾秒，他才遲疑地回應，同時對上槍桿子下那副看淡一切的面孔。

        當時，處決犯人的槍聲與群眾們瘋狂似的喝采正此起彼落，唯獨斯捷潘依然是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樣，最後說了什麼他也並未聽清，只見對方撇了他一眼，轉過頭、錯開視線，再沒有說話，直到浸入後腦的子彈奪去眼中多年傲氣光采。

        伊利亞起身，任憑疲累地身軀沉入在柔軟的紅扶手古典沙發上，微微舒展雙肩、闔上雙眼，朝著另一頭沒有人的空位置，像是與老友談心一般緩緩說道：「死老頭，也許你上司說的沒錯，『只有被一切遺忘時，才是死亡真正來臨那天』。」

        「他才沒說過。」現在，他十分確定，剛才男人冷漠地聲音清晰於耳邊出現。

        他稍微轉了轉僵硬的手腕，便也輕鬆回道：「管他的，等著吧，為了讓你盡快去死，我還得毀滅你剩下的一切文化。」

        「你忍心燒了冬宮？」耳際似乎還傳來他質問般的回覆，那帶著一些玩笑似地口氣相較當年已不再過分莊重。

        「誰說我要用燒的。」難不成你還要打砸搶嗎，他聽見對方這麼回應。

        他再次起身，這次真正地讓惱人的公事只留在辦公桌上。

        「去哪？」

        「吃點東西。」

        這些年，伊利亞總為無法得知他當時的回答遺憾，即使現在開口問了也被當無事發生。

         可現在一想，老傢伙的回應無非就是「憑我是個帝國」，或者「我比你成熟多了」這種帶著個人特色的爛話吧，沿路責怪在乎那些話的自己是個蠢蛋，他已經來到附近的咖啡廳裏邊。

        「服務員同志，請來兩份蛋糕，奶酪，沒錯，要帶給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