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寬恕:身為粉絲的偶像
「萬象歸正!」
神聖的光芒帶來無盡的治癒……不對,就藤間櫻的寶具性質來說,這是從「因果律」的觀點回溯至原點,而非繼續進行式的「治癒」。
無論原理如何,純的傷口總算是止住,保住了一命。
純的傷口非常嚴重。
氣胸、肋骨斷裂、胃穿孔、腹膜血水堆積……
要不是「星光」的治療作用、場邊東條希用「魔術」及時的搶救與藤間櫻動用寶具「萬象歸正」,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存活。
絢香趴在純的身旁,兩眼已經哭到紅腫,全身因為過度哭泣、流汗呈現缺水的症狀。
還好純的面部在小悠全力的保護之下,不會留下疤痕。對偶像而言失去容貌恐怕是生不如死。
選拔賽結束後御神跟海未急忙趕往場邊探望純。御神難得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但馬上召喚出貓頭鷹對純進行魔力上的補給。海未全程低著頭。她覺得自己沒有臉面對如此深愛自己的粉絲──親手被她折騰到如此境地。
她一定會討厭我的吧。
不……由愛而生恨,恐怕她將會一輩子憎恨著我……
「海……未……醬?」
海未震驚了一下,周圍成員在意識到之後歡呼聲四起。
純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頓感渾身刺痛。
「嗚嗚嗚……」
絢香抑制不住情緒,擔憂、心疼、絕望、愛意全部混雜在那大大的擁抱之中。絢香嚎啕大哭,即使纖細的手臂還是因為過度用力,讓純不禁呢喃了幾聲。
絢香這才發現自己沒有顧慮到純還殘存的傷口。
「啊、啊……對不起、純純、對不起……但我也很痛啊!笨蛋純!我以為妳要……妳要!笨蛋!嗚嗚嗚……」
從痛苦深淵被拉回來,喜極而泣的絢香,已經徹底失去語言邏輯了。
御神默默走向純,蹲坐在純的面前,伸出雙手碰觸純的胸部。
「御神醬!怎麼可以趁、趁機吃純的豆腐!」蕾在一旁自顧自地臉紅嘟著嘴吃醋。
但御神專心地開始輸送魔力,沒有聽到蕾的抱怨。
隨著粉色魔力慢慢流入,純的「星光」從原先黯淡的鐵灰綠,恢復成閃亮又帶有生機的嫩綠色。春風吹又生,綠意盎然的森林再次從大火後的殘存幼苗成長而出。
純的意識從模糊漸變為清醒。
「哇啊啊!」當純對御神的「襲胸」行為做出回應的當下,御神確定純已經恢復正常的清醒指數了。
雖說如此,但純對於圍繞著自己緊盯著看的人群,剎那間意識不來發生何事。
隨後,她瞄到了躲在希與繪里之間,頭一直朝著地但又不時投來關切、內疚、尷尬眼神的──她的偶像,園田海未。
一把小刀撬開了純的雙唇,那急遽的刺痛、痛覺帶來的麻痺感──純的神經傳導再現了這一切知覺。
純無法控制恐懼,大口喘著氣;就像小時候喘疾促發之時,生理上的反應,完全無法掩飾。
「純純!」絢香焦急地拍著她的背,瞄向四周,「有水嗎?有……」
一杯水出現在絢香的視線範圍內。
拿著水的是,園田海未。但她完全不敢正眼看著兩人。
絢香臉沉了下去。
「走開。」
小小的聲響,卻讓空氣頓時凍結,鴉雀無聲。
μ's的成員面面相覷,22/7的夥伴們也不知要說什麼。
那殘暴的海未……當然大家都知道那不是真的「海未」,但生理上,自己的朋友就差點命喪於眼前這人的手中,短時間內實在難以去掩飾排斥的感覺。
麗華率先開口。
「絢香……大家都懂得,但海未並不是……」
「並不是什麼?」
絢香罕見動怒與大吼,嚇壞在場所有成員。
「海未……海未!妳知道純有多愛妳嗎?有多喜歡妳嗎?她是妳忠實的粉絲!她會唱妳所唱過的每一首歌曲!即使在我們自己的showroom直播,她也是在唱妳的歌!她曾經親眼看過妳的live!她買了妳的周邊!她因為妳……還有真姬……總之因為妳們,她更堅定於偶像之路!妳知道……」
絢香氣到臉頰發紅、緊握的雙拳不停顫抖著,眼淚無法控制地流淌著,她的聲音已經嘶啞了。
「妳要知道,妳是她的偶像……無論是不是妳,被自己最愛的偶像這樣對待,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啊……」
麗華拍了拍絢香的肩膀,示意她注意身體,別再說下去了。
海未全程低著頭,不發一語。
「說話啊!說……咳咳咳咳咳!」原先就體虛的絢香終於禁不住情緒上的波折,不停咳嗽,甚至咳出了半絲鮮血。
22/7的成員們攙扶著絢香,不停安慰著她。但是,所有成員的眼角也都失守;原本就愛哭的河野都早已哭成淚人兒,與純要好的悠希則緊抱著麗華痛哭;就連善於忍耐的美羽都不禁眼眶泛紅。
μ's成員們也哭成一片。一方面受到情緒感染,另一方面她們也對這件事情感到愧疚。她們認為作為前輩,實在徹底失格了。
穗乃果與小鳥兩人已經恢復意識,默默從左右兩側攙扶著海未。妮可叨念著「可惡」然後一直猛捶真姬的胸膛。
只有御神跟希兩人,似乎在用眼神進行溝通。
海未深吸一口氣,推開小鳥與穗乃果,到純面前直接下跪。
「對……對不起。身為前輩、身為偶像,我能做的……只有無能地說出對不起。對不起,我只能說對不起,我……我……」
然而絢香依然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
「不行!都來不及了!傷害已經……已經!!!」絢香憤而舉起手,準備要給海未一個巴掌……
但她的手,被純一把拉住。
「純……純純?」
剛才一直不發一語的純,對海未做出了,這個世界上最為美麗、最為元氣、最為治癒的笑容。
「海未醬……我愛妳。妳一直都是我的偶像,而且,永遠都是的喔!」
海未的眼淚徹底潰堤。
徹底的致命一擊。
海未那無處可洩的愧疚感,一瞬間被自己的粉絲溫柔地接下、柔情地寬恕。她再也無法忍耐,一把抱住純。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嗚嗚嗚……」
純也流下了眼淚。
「真是的……能被偶像這樣抱著,作為粉絲實在是至高無上的喜悅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沒關係的海未醬,我已經很幸福了。」
目睹此景的μ's與22/7紛紛破涕為笑。兩團成員互相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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