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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 第六章 她,呼喊、哭泣、悲願……那個她……是誰?

190 | 2021-03-04 21:12:45 | 巴幣 0 | 人氣 121


第六章:她,呼喊、哭泣、悲願……那個她……是誰?是白玥婷、是師父、還是玥婷……或是……
 
 
隔天晨曦,我安撫令四肢發顫的緊張,吐出一口晦氣。
遙望著鏡中的自己,腦海中整理著所有的記憶與情報。
輪迴如陌生──這句話背後所代表的意義是如此的沉重,如此難以喘過氣。
懷著繁重的心緒下樓,抽風煙機的運轉聲嗡嗡運作,酥脆的麵包香勾引鼻尖。
「……白噓。」
雙腳下意識愣住,握著門把的手因緊繃發出痛苦的『軋軋』聲。
「呼呼……」再度壓下躁動焦慮,我恢復往常的表情。
「妳為什麼、會會在我家廚房。」平穩平穩,禁止吃螺絲。
白噓聞言,一派稀鬆冷漠的語調道:
「林墨真同學,你是不是忘記我們最初的目的了。墨真皇上這次御駕親征不就是要找出彤彤為什麼會變成殺人兇手,以及洗刷白玥婷被告的嫌疑嗎?」
「……」啊啊,那個我大概知道了(自嘲)。
「說的也是,我必須要提起精神才行。」
我磨拳擦掌擺出振作的姿態。
「是麼?沒忘就好。」白噓輕描淡寫的應聲,俐落的將平底鍋的食物裝盤,隨意地向後遞給我。
「客廳的桌上幫我整理一下。」
「喔……喔喔。」
今日白噓的說話方式跟以往完全不同,依舊令人捉摸不透,難以看清。
 
十分鐘不到,繫著小巧圍裙的白噓持兩盤餐點,坐於相隔一人的旁邊。酥烤麵包、香蒜吐司、起司蛋餅、醬燒肉排、薯餅薯條、焗烤義大利麵。
堪稱奢華至極的早餐,量小卻精緻,總份量極其精妙的控制在兩人能負荷的程度。完了,口水直流。
「我要鮮奶。」直到白噓出聲我從豐盛的餐桌中回過神。機械性的裝了兩杯冰箱鮮奶。
「請用。」
「謝謝。」
早晨的新聞左耳進右耳出,我專心致志的品味早餐,時不時斜睨白噓,暗忖她葫蘆裡賣什麼藥。
良久,白噓拿紙巾輕拭薄唇後道:
「怎麼樣?我做的早餐。」
撲通、撲通撲通……
「好吃、很好吃。」我點頭如搗蒜。
「跟以前比起來我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哦,差別很大吧。」
「以前?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了呢……算了不重要。嘻嘻、好吃就對了吧。」
白噓露出小惡魔般的嘻笑後,凝望電視機沉默不語。
見此,一股黏沼般的噁爛情緒堵塞胸膛,我想開口,卻不知說些什麼。
節目進入廣告時──
「我感覺萬古雲遊的瓶頸好似微微鬆動不少,依稀感覺到跨越的門檻了。」
「……我知道。」淡薄冷漠的回應。
轉台時──
「我對之後要調查的事件大概有個底,首先是……」
「是麼。」毫無感情的口吻。
吃完飯後──
「能不能再跟我說明一次這次的輪迴,白噓。」
「等等。」依舊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望向快要八點的時鐘,我已經就這樣愣在沙發上翹掉了早自修。
我必須振作提起幹勁,白噓的事等等再說。現在首要做的優先順序是什麼,林墨真……好,沒問題。
我將餐盤收拾完,提起書包時,白噓關掉電視,客廳頓時寂靜的針落可聞。
「雖然昨天讓你體驗平常的生活,不過再這樣下去,未來仍然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現在,我就告訴你有別於你們這些螻蟻,萬古雲遊者真正的力量。」
白噓周身浮現視天下渺小如囊中物的氣勢,其雙眸彷若寄宿著神擋弒神、佛擋滅佛的執念。紫水晶色的瞳孔精光一閃,輪迴之力猛地四散,如天傾的威壓令我倒退兩步,僅此而已。已經半步踏入雲遊者境界的我,已不是當初會被隨手壓死的弱小螻蟻。
「不錯,距離突破只差一線,很好……但你終究還不是雲遊者,還需要別人的幫助。」銀鈴悅耳的聲音轟然在腦海爆炸。
下一瞬間,白噓的纖纖玉指抵住我的額際。
我來不及反抗,全身戒備。
可接下來的發生的事彷若嘲笑我的神經質,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流注入全身。
好溫暖,好舒適,彷彿遨遊天際的感覺。
「……呼呼、呼哈。哈、哈。」收回手指的白噓面色蒼白,冬脂白晰的脖頸附著朝露汗水。
「妳……怎麼、了、嗎?」
「呼呼、好了……這樣,應該可以自在地使用輪迴之力……你先,定睛凝視周遭。」斷斷續續的節奏,卻是不容拒絕的堅毅。
聞言,我奮力地注視電視機。
健在日期、購買時間、損毀次數、報銷原因……
無數的資訊情報自動顯示,我震驚的轉移視線,沙發、桌案、櫃子……
「萬古雲遊者與螻蟻的根本性差異……便是能以活著的姿態使用輪迴之力,畢竟有些東西以第三者的角度是看不清。這點,你應該切身體會過。若能夠再度以第一人稱視角重新生活,佐以輪迴之力……你說,有什麼事情是我們辦不到呢?」
白噓微微勾起嘴角,胸有成竹的宣言。
的確,前一天我的確偶爾使用了輪迴之力窺探師父,卻並未如此刻這般毫無束縛。
「可是,我還沒有成為雲遊者?」
「雖然付出了點代價……但你使用力量也沒那麼窒礙難行吧?」
代價?
白噓輕描淡寫的走過我身旁,冷不防牽起我僵硬的手,莞爾一笑:「我也換上了你們的皮囊,從現在開始故事的進度會稍稍加快喔,做好準備吧。」
冰冷的手指格外的沁涼,一瞬間凍結我所有的思緒。
伴隨翩翩飄逸的青絲,縈繞鼻尖,是淡淡的香味。
 
搭公車,轉捷運,徒步行走約五分鐘。
歷時三十分,白噓一路上神神秘秘,搞不清葫蘆裡賣什麼藥。
「這裡是……」
「醬醬。我們到了──漫畫閱讀王,好久沒有來了呢。」白噓宛若小學生校外教學時會有的興奮雀躍。
「等等,為什麼會來這裡?」糟糕,我現在還穿著學校制服,要是巡邏員警來問話要怎麼辦?
「當然是為了看漫畫、咳咳……修行囉。」
「你剛剛是不是說看漫畫。」
「修行。」
「用漫畫修行?」我擺出一副狐疑的態度。
「廢話少說,進不進來。」
沙沙沙、沙沙……
「原諒我。」這是白玥婷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呼、呼…呼哈。嗚嗚…對不起、學長對不起(啜泣),我喜歡你,可是越是喜歡你我的傷口便會引來強烈的劇痛,彤彤已經痛到再也忍不了了。」
這是彤彤悲痛欲絕的告白。
沙沙沙……
──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知道了,真的可以變成突破為萬古雲遊者吧。」
一路上我只要凝視某人,便可以清晰看見他的部分過去與未來,以及他打算做些什麼的選項,與誰誰誰的因果線。
既然如此,為了拯救彤彤,為了與白玥婷的約定。
攥緊掌心,我神色複雜的注視眼前的少女。
「乖,很好。」
 
「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兩位四小時,我要麥茶,你呢?」
「一樣麥茶。」櫃台人員目光落在我的制服上,我便迅速付錢前往內部。
漫畫王布置的非常舒適,開放空間與私人空間劃分的很清楚,木製地板有各式各樣抱枕、靠墊與沙發座位,整體給人什麼都不想做的懶洋氛圍。
「哦喔喔!小櫻的全集漫畫,結界師竟然完結了,犬夜叉也是!吶吶、最後犬夜叉到底選阿離還是桔梗啊……不不不先不要據透,我等等自己看。」
白噓情緒激動不已,震驚、喜悅、衝擊、緬懷……宛如一個豐富的表情包。
「妳是小學生麼?」
扎實的肘擊,我表情扭曲的抱腹蹲膝。
……還真的是小學生,激不得。
「你剛剛是不是在心中篤定我是小學生。」
「沒、沒有。」妳會讀心術麼。
「算會,畢竟是雲遊者。」
「嘎嘎……糟糕!」我定睛凝視上方,果然浮現若干選項與心裡話。
我驅動輪迴力遮擋阻礙,一番功夫確定沒問題後,總算放心地垂下肩膀。
好險……因為我現在好歹堪比雲遊初級,所以僅有無關緊要的想法外洩。
「算了,你先幫我把這裡到這裡的書全部搬到那邊有陽光的位子。」
肩膀一鬆,我不情願提議:
「誒誒……我直接告訴妳結局不就好了。」
 
語畢,時間竟好似停擺,周遭氛圍驟變。
「其實結局什麼的……我早就…都知道了。」
驀然回首,白噓閉月羞花的姣好容貌,紫青色微血管若隱若現,好似苦澀的無奈。
「嗯?妳知道了?結局?」
「只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想試一次……理由什麼的我也不清楚,」
如一泓清水的明眸中,似寄宿飽受摧殘的無盡思念。
「放棄、好幾次都想放棄,可是最後的最後心中又會燃起一絲名為『如果』的希望。如果………………」
莞爾的羞澀微笑,傾國傾城,攝人心魄。
白噓的櫻唇開開闔闔,耳朵卻聽不見一絲絲聲音。
不用輪迴之力我便清晰的察覺到,白噓確實有在講話,是某股龐大的力量在抹消白噓的聲音。那股力量比起我來不知道高出幾萬倍,簡直堪比……世界。
一股比擬世界級別的輪迴之力,試圖掩藏撲滅白噓聲音,將她湮滅進輪迴的長河。
「你剛剛說了什麼?」我激動地詢問。
「…………」白噓皺了皺秀眉,靈動的大眼和長睫眨呀眨,略微落寞的寂寥感宛若化作實質的距離。
「嗯嗯……什麼都沒有。」白噓淺笑,明明她並非打從心底的開心,明明她是在逞強、佯裝堅強。
驀然,其身影好似海市蜃樓,水波倒影,漣漪晃蕩。甚至讓我產生一種錯覺,是不是和我丟顆小石子進水池一樣,白噓也會如此容易地消逝。
我陷入沉默,久久不語。
「不願意麼……我不勉強。事情分輕重緩急,去學校吧。」
我越來越搞不清楚,這名突兀現身,指導我成雲遊者改變世界,總是喜怒無常,捉摸不透,彷彿覆蓋一層神秘面紗的少女究竟……
 
「欸咻……總共這些麼……呼呼、不知道上午看不看得完。」
我搬起三十幾本漫畫書,放置於白噓指定的座位區。望著仍舊愣在原處的白噓,我嘆了一口長氣:「妳在發什麼呆啊,真的要我給妳劇透麼?」
見狀,白噓忍俊不禁的嘻嘻失笑。
「嘻嘻、咯咯呵呵。」白晰的手指遮蓋上揚的笑意,第一次見到她除了嘲笑我之外的笑容。我不自覺的傻愣,腦海則不顧記憶體容量似的拼命儲存。
白噓將雙手繫於盈盈腰際,腳踏輕盈的步伐。
「臉、很紅喔。」
「誒、咦……什什麼。」
兩人錯身而過之時,白噓婉轉的嫣然一笑。
 
一個多小時流逝。期間,我們皆是不發一語的看漫畫。
「吶吶、林墨真。如果你是犬夜叉的話,你會選近在身旁與你經歷許多冒險,建立深厚羈絆的阿離,還是不幸彼此誤會,最終將箭對準你的桔梗呢。」
將犬夜叉的結局讀完後,白噓看似隨意的搭話,我卻若有似無的聽見顫抖的音調。
「如果……我是犬夜叉的話,我會選擇──桔梗吧。」
「為什麼?她可是不信任你並將破魔之箭射向你喔。」
「即使如此,她也沒有將犬夜叉射殺,而是將他封印……那時候,桔梗她心中的天秤一定很劇烈的搖晃。」
一方面是自己的使命,另一方命是心愛之人,最終桔梗無法痛下殺手。
「你不會埋怨嗎?桔梗即使復活了也沒打算跟你相聚,放任你一個人的思念,更曾經危害阿離和你。」
「白噓……」
我不懂,漫畫中明明有意無意早已將答案講明,妳為何又再度傾訴。
「犬夜叉和桔梗一定是沒辦法吧……」
「沒、辦法。」
「因為桔梗早就死了,他們倆人的時間宛如交錯的X,已經永遠不會再會了。」
「……」
「正因如此犬夜叉放不下桔梗,所以每次都會不顧一切地趕往桔梗的所在。桔梗也想親自了結害他們分離的奈洛,因為桔梗肯定知道他們已經無法在一起了,因為命運的不允許,因為老天的不公……當然還有作者的偏心啦、呵呵。」
將頭枕在軟綿綿的抱枕,白噓始終靜默的等待寧聽。
「所以我相信犬夜叉最後還是愛著桔梗的,只是他們彼此已經錯過了。」
一息、兩息、三息……
數十息的緘口,白噓淡淡的開口:
「謝謝。」
「謝什麼?」
「犬夜叉與桔梗他們彼此是相愛的,只是他們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你是這麼認為的吧?」
「……嗯。」
「那就足夠了,知道你是這麼想的話我也就釋懷了。」
白噓長吁一口氣,其神情好似放下了繁重的負擔,微不可察地顯露一絲疲倦。
 
 
「那麼接下來也差不多中午了,我們去遊戲中心吧。」滿足走出漫畫王的白噓,興高采烈地發表下午的計畫。
「等等、我穿著學校的制服一定會被店家通報教官的啦。」白噓豎起食指擺動。
「菜鳥就是菜鳥,你現在可是能夠使用輪迴之力的螻蟻喔,改變服務員的疑心或通報有那麼困難?」
叮咚,漫畫中的電燈泡冒出,我醍醐灌頂般的恍然大悟,握拳敲掌道:
「對欸。」
 
「兩人八小時。」
「好的……請問,同學你是南大附中的學生麼?」
誒……果然起疑了。
面對蹙眉的服務員,我力量一催,手指一勾,浮現時他頭上的選項們粉碎消逝。
「是的,怎麼了麼?」
「咦咦……好好像沒問題啊,奇怪。」
喔喔,真方便。
另一名門口的服務小姐洋溢笑靨走近。
「小姐,不好意思。因為方便環境清潔,我們禁止攜帶食物進場。當然裡面也有飲料店和餐廳提供飲食。」
服務小姐展露標準商務微笑,望向白噓手提的麥當老餐點。
沒錯,那是我們午餐。白噓一句:「我才不想跟臭魯蛇共坐兩人桌一起吃麥當老呢,外帶外帶。」數落我的蠻橫態度依舊歷歷在目。
「咋……不就是想多賺一筆錢麼。」
喂喂!白噓大小姐,妳的砸舌有點大聲喔,妳沒看到服務小姐的臉已經有點僵硬了麼。
「抱歉,那我們顯在外面把吃完……不好意思。」
我連忙緩場,向嘴角有些抽蓄的服務員致歉。
「林墨真閉嘴……您說哪裡有麥當老,我怎麼沒看到。」白噓兩手一攤,無辜的嘟嘴。佛曰──假的,絕對是假的。
糟糕,我聽見服務小姐青筋斷裂的『啪嚓』聲。
出乎意料的卻是……
「咦?奇怪,我剛剛明明看到……在哪裡?是我看錯麼?」
服務員驚慌失措的尋找已經不見的食物。
「不、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了。請進吧,設施都可以隨意的使用喔。」
 
包廂內,各式的家用主機陳列,大螢幕電視幾乎佔盡一半的牆,旁邊架上陳列密密麻麻的遊戲光碟。
想當然爾,此地絲毫不遜色早上的漫畫王,同為超怠惰空間。
我撓一撓後頸冒出的冷汗,由衷道:
「說真的,這麼爽的生活我都過得有點心不安理不得啊。」
「哈啊……螻蟻就是螻蟻。(嚼嚼)」
白噓一手持大薯,一手持可樂。我身邊的女孩子怎麼都那麼愛吃垃圾食物啊。
「既然一開始可以隱藏起來的話就早點做啊,不要給服務員難堪。」
當時,白噓以輪迴之力將食物隱藏,如果我沒辦法自在的使用輪迴之力鐵定也看不到。
「我可是在救她喔,她差點就要被你性騷擾了,變態。」
莫須有,莫須有的罪名!
「我什麼都沒做欸!」
「呼哈哈……你看。」
白噓隨手一揮,空間漸漸顯示方才櫃檯的場景。
我提著麥當老,服務小姐提醒我,然後不知道為什麼我跟她倒在一起。
重點是……重點是……重點……是──
我的臉深深埋進那酥軟挺拔的雪峰內。
「這……這是!」我的聲音在顫抖。
「這是有別於我們略為偏差的其他世界線。」
「白噓妳知不知道妳到底做了什麼啊?我就覺得奇怪,難怪那個時候妳堅持自己拿麥當老……原來、原來是改變為了改變世界線!」
我狂抓頭髮悲鳴,像那種不科學集無數巧合的幸運色狼事件,這輩子都不見得會有第二件,我竟然就這麼錯失天賜的機緣。
噙著不甘願的淚水,我正色道:
「不管,我們再重新輪迴一次。」
白噓如看穢物的眼神直視我,以九淵寒冰的語氣道:
「變態確定麼變態?如果你打算改變世界那可要消耗巨大的力量喔電車痴漢,還是被性沖昏頭的你早就已經無所謂了麼種馬。」
「你說話一定要這麼帶刺嗎?當然是開玩笑的啦!」
我心在淌血,不得不苦撐。
緊接著白噓宛若翻書般的迅速換上笑容,雙手一合。
「姆姆……以上都是開場白,螻蟻知道為什麼我們要來這裡麼?」
「啊不就玩遊戲。」
女人真善變,我在心中白了她一眼。
好痛!不要邊笑邊踩我的腳好不好。
妳果然會讀心術吧!
「沒錯,但是我們要玩真心話大冒險。」
「哈啊?真心話大冒險?」
白噓不甩明顯當機的我自顧自的講解規則。
總之,就是雙方輪流選擇任意的遊戲PK,輸家可以選擇真心話或大冒險。
「這對你來說可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喔,你應該有各種問題要問我吧。」
白噓澄清的眼眸閃爍天青色的光芒,彷彿洞穿一切,看透全面的盤算。
背脊遭冷汗浸濕,我嚥下一口口水。
「這是得來不易的機會。不要說我欺負你,讓你先吧。」
數息的沉思,我微微頷首,接下挑戰。
「好,我先挑。」
第一戰,Will的網球遊戲。
哼哼,不要後悔哦。
不比輪迴之力,白噓不過就是隨處可見的女高中生,而且還是極度纖柔怯弱的存在。
「我輸了。」
我難以置信的跪地,白噓一路緊咬比分,並在最後反超得勝。
「要不要我給你先欠著,只要喚我一聲大小姐的話。」白噓趾高氣揚的挺起胸膛。
屈辱,我奈米級的自尊再度破碎了。
「好,大、大小姐。」
「沒聽見,太小聲囉。」
「──大小姐,請您讓我先欠著吧──!」
「螻蟻好像對體育競賽有信心,那麼下一個項目就選桌球怎麼樣?嘻嘻。」
白噓彎起新月般詭譎的笑意。
最終,我又輸了。
「大小姐,請讓我欠著。」
大亂鬥系列,全敗。
RPG,我打不破白噓的紀錄。
雙人協力馬力歐闖關,我也是提前掛點。
吃手指技術活的我全都慘敗。
四個小時飛快流逝,總結:三十六勝五敗。
我欠白噓三十一次真心話大冒險。
「呼呼……嗯嗯,大致上也玩的差不多了,我們往室外的遊戲間移動吧。」
機會來了,室外的遊戲中心有需多身體優勢的遊樂器材。
「啊對了,提我的東西給你抵銷兩個真心話。」
共欠,29次。
 
「保齡球怎麼樣?」我看似隨意實則打好算盤的建議。
「可以喔,只要你打出全倒就扣一個,贏我在扣一個……平手的話則算我贏。」
「可以麼?」如此,一次十二局順利的話可以抵掉24次。
「相對的,只要你兩次後還有瓶子沒倒就開始真心話大冒險。」
猶豫片刻後,我信誓旦旦的宣言:「是你說的,別後悔喔。」
第一局,我贏。
第二局,我贏。
………
……
其中兩次全倒,共欠:22次。
第六局,平手。
「手滑。」我恨沒用的自己。
「嘻嘻、題目我已經想好了。聽好囉,蘭以煙、白玥婷、喬彤彤、咯咯你最喜歡誰?」
坐位休息區,白噓挑起柳眉,纖纖玉足晃呀晃。
聽聞題目,我呼吸一滯、心跳劇烈跳動、透過鏡面上得知臉早已紅透。
「等、等等喔……一開始就這麼高難度!大冒險呢?」
「大冒險的話就是像剛剛那樣,我會讀取你的記憶和過去的時間。如果有做什麼虧心事啊、不可告人的事啊、羞羞臉的事啊等等……都會毫無保留的展現在我們面前喔,我是不推薦大冒險啦,我怕你會想羞愧地想自殺,像似……」
白噓又是隨手一揮,空間再度展現不同的色彩。
我趕緊運轉輪迴之力於手掌,橡皮擦般抹消掉視窗。
「雅妹蝶雅妹蝶!有話好說不要衝動啊!我選真心話真心話啦。」
見我悲鳴求饒,白噓彷彿沒聽見似的隨手又在另一處建立視窗。
「說謊,下場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大姊姊求你了不要啊!」
一番折騰瞎鬧後,我氣喘吁吁窩在角落:「我招,我全招了。」
我偷偷瞥向白噓,其雙眸閃爍幽深的寶石光澤,一語不發。
「選不了啦,每個都有自己吸引人的地方。」我四下張望找尋地方宣洩羞恥感。
「嗯哼……那換個說法好了,如果她們三個人同時跟你告白的話,你會跟誰交往?」
「……嗚嗚、我不知道。」
「大冒險。」
「等等,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不懂啦。」情急之下,我抓住白噓的柔荑,自顧自的訴說:「白玥婷她、師父她……是我的憧憬,總是那麼帥氣、認真、堅持自己的夢想,並且確實的成為了當紅作家。那是不是戀愛感情我不知道,但是我一直嚮往著白玥婷的背影……至於彤彤,對我來說則像似妹妹一樣的存在,可愛活潑又懂事,有時候任性的撒嬌,有時候又會體現出成熟的包容……所以、所以我無法忍受有人欺負她,改變她幸福的生活,這點我從過去到現在,甚至是其他時間線都不會變……然後……是、是以煙學姊吧,以煙學姊,呵、我根本想都不敢想,那種層級已經不是我還有一絲絲機會的地步,而是天與地的差別。如果我是作者就會給出這種描寫──出淤泥而不染,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我只是癩蝦蟆想吃天鵝肉……」
我漸漸放下白噓冰冷的素手,等待……等待……再等待……
「哈誒……雖然你很誠懇不過剛剛那段發言就是人渣的座右銘麼……什麼都想要到最後什麼都得不到哦,花心大蘿蔔。」
白噓嘆了一口長氣,苦惱似的按揉太陽穴。
「這不重要吧,誰說男女再一起就一定要搞戀愛關係。」
「畢竟你還有任俊友,對吧。」
「對吧……才怪嘞!不要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啦!」
縱使我有滿腹經綸要辯解,不給機會的白噓擅自地中斷談話。
「是是,下一局。」
 
道第十一局都很順利,三個全倒,還剩15次。
第十二局時,視線不小心瞥見的準備拿球白噓,其臉上妝點著莫名的失落,與體育課見到的白玥婷很像很像……
分心導致瓶子沒清乾淨,十二局來第一次失誤。
 
「你想將世界改成什麼樣子呢?回答我吧,真心話。」
和煦平穩地語調彷彿春風輕拂臉頰般,我卻感覺白噓的身影漸漸稀薄,其聲音好似在無盡輪迴的掩沒般遙遠。
我下意識地回應:「原本的樣子麼?」
「怎麼才是原本的樣子呢?」
「那當然是……」
啊嘞?奇怪,是什麼,究竟我所處的世界線哪一個才是最初的樣貌?
嗚嗚、疑問化作實質的炸藥,我的視線一片模糊……
這種感覺……好似最初與白噓相遇時。
──我只是抽象化的思考……這種事、怎麼……
那種彷彿自身要崩潰的感覺,再度襲來。
「誒哈,事到如今……總之,你不用想太多,你要做的事從一開始就沒有改變,那就是拯救彤彤跟白玥婷,沒錯吧。」
白噓食指觸碰我的眉心。
一經提點,我憶起與白噓見面時立下的肺腑誓言。
「啊啊,就是那樣。」
「很好,那就不要被其他的事情迷惑,專注現在、此刻。」
 
結果,到閉館的時間前一刻,我才好不容易將欠的真心話全部抵銷。
 
深夜,白噓下車站後道:
「呼呼……今天的訓練圓滿達成。晚上你就自由行動,我不會打攪螻蟻的垂死掙扎……至於明天,就正常上學吧。」便不見蹤影。
街燈老舊昏黃,行人稀稀疏疏,似我這般學生則占少數。
十多分鐘的路程,今日一天的行程如電影放映般飛速重現,其中白虛的身影特別清晰。一次次白噓的笑靨,一次次激起心中的漣漪,久久不散。
──白噓她,是怎麼成為輪迴者的……她的過去應該也是……
此刻,在我心中細究白噓的過去時,宛若塵封地底無數年的封印慘遭解開,鋪天蓋地的意志壓下,並且明顯是針對輪迴者的威壓。
「嘎、嗚嗚……」龐大沉重的無形意志,壓的我喘不過氣。
「白噓的過去到底怎麼了?」我質問它。
那股意志好似不允許我的忤逆,再以增加十倍的力度襲來。
四肢百骸無不撕裂著,疼痛著,嘶吼著。
 
「你今天去了哪裡啊?作天早退今天翹課先生。」
意想不到的訪客……不對,我多少知道她會來──白玥婷。
「師父,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那股不知名的意志在我轉移注意力時,便宛若一開始不存在般消散。
「想說你為什麼不來學校,想說電話訊息也沒回應,想說你是不是和昨天一樣身體不舒服,就想說來你家寫個稿子好了。」
「也太多『想說』了吧。」
「結果沒想到你不在家,在準備回家的路上就這麼剛好遇上啦。真巧。」
白玥婷笑裡藏刀的驚悚微笑,依舊令我寒毛直豎。
「……我等了兩小時呵、呵呵。」
「…………」
「……呵呵。」白玥婷的笑容僵硬,眼眸漸漸失去色彩。
「呵呵。」我苦笑,攥緊拳頭把心一橫。
趁白噓不在,又意外獲得單獨與白玥婷獨處的機會。
「我說,師父……」
「嗯?」
「我想拜託您一件事。」
「什麼事?」
我夾緊屁股丹田收縮,忿而朝天嘶吼。
「可以請您,來我的房間麼!」
來我房間麼!
我房間!
房間!
聲音迴盪大街小巷,引起不少行人的關注。
「哈啊!哈啊啊……你你突然說什麼沒頭沒腦的話,你沒看到周圍的人都在看、看我們麼?」
不知所措的白玥婷架起雙手,搖曳的烏黑秀髮左右擺動,格外好看。
「我知道,但是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了。」
我毅然牽起白玥婷的手,帶往我家。
 
房間內,白玥婷很自然的坐在我的床,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潮紅,有的只是冷靜的目光。我坐在旁邊深吸一口氣,道:
「玥婷,妳其實記得其他世界線的事對不對。」在我認知中的世界,我從未直稱師父的名子,但這僅限我的認知。
「嗯,我知道。學長。」
師父輕描淡寫的肯定,更加驗證我的猜測。
……『學長』。
這是師父第一次這麼稱我。
這是白玥婷第一次如此喚我。
卻是玥婷習以為常的稱謂,格外的陌生卻又熟悉,飽含懷念與苦澀。
「所有世界線的妳都知道輪迴者的事麼?」
「…………………………不在麼?」師父不答反問,提出一個模糊不清的疑問。
「白噓不在,還有我已經成為堪比雲遊者的存在了,妳只要觸摸我便不會被消音。」
「那、個、女、人(憤恨咬字)!」
「好痛痛痛。」不是說了輕輕觸摸麼,不要捏的那麼大力啦。
 
 
「一、二、三、四、五……十三,妳出手也太重了吧。師……玥婷。」
我細數手臂的紫青腫塊,埋怨不已。
「不用勉強。你選擇自己習慣的稱謂就行了。」
師父輕繫我的手。雖無白噓那般寒冷,卻不住顫抖。
撲朔迷離的深邃目光中,寄宿堅忍不拔的意志。
「抱歉。那個世界線我們……交往的記憶。那、那個,對不起。我並沒有全部的想起來,只是隱隱約約有一些畫面浮現……」
交疊的雙手,其中一手隨著(我)主人滿懷歉意的話語漸漸退縮,另一隻(師父)卻逕自蠻橫的深深握緊。
「我不是說過不要緊的麼。那條世界線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跟隨意挑選一本輕小說的三成內容,破碎又模糊不清。雖然……嗯嗯、沒事。」
師父欲言又止,其頭頂上浮現一段選項。
『說出心裡話。』
我犯下大錯,我不該下意識窺視師父的內心,那既失禮又悲悽。
定睛凝視,選項漸漸改變文字,從說出心裡話漸漸轉為──『雖然,知道這件事我很高興。所以很珍視……那段感情。』
一股椎心般的絞働,宛若別條世界線的我,與白玥婷交往的我,在制裁我。
自己的窩囊模樣印照在師父的瞳孔上,格外的丟人。
「你只要選擇自己的路就好……你是作者吧,寫好自己的輕小說是作者的義務。」
「嗚嗚……師父。」
「怎麼?」
「謝謝。」
「都現在了還說什麼謝謝,師父教導徒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麼?」
白玥婷陶瓷般的肌膚泛起紅暈,微微側過臻首。
「咳咳、總、總之,先幫你把故事伏筆收一收好了,有不懂的問題我來回答。」
像是甩開旖旎般的氛圍,師父清了清嗓子。
「那就……告訴我師父你知道的真相吧。」
聆聽師父的真相之際,我的指尖縈繞純白色的輪迴之力。先後點在自己與白玥婷的眉心,抽出無數的畫面,心神則分成數等份,翱遊進其他世界線的記憶。
 
在白玥婷不幸死去,徒留一份隨身碟的世界線中。
日復一日的詳讀白玥婷遺留的稿子,那時的我發現一個至關重要的線索──字數。
抱持著嘗試心態的我躺於床榻,手機滑開雲端登入頁面,在帳號密碼欄位分別輸入那篇醫院故事的字數──72341。
登入了!
我的表情故作鎮定,心中則為此震驚不已。
兩個音訊檔案。
掛起耳機,我靜靜聆聽……
「呃呃,初次見面您好。這麼說也很奇怪呢,我們應該在其他世界線見過很多次面了才是,更聽說我們有成為情侶的可能性呢,但我卻一次也沒有見過這世界的你、咳咳……咳不好意思,我的身體,快要撐不下去了。所以,我必須要趁現在完成另一個我交給我的指示,將真相的提示遺留於這個世界。」
言於此,聲音稚嫩的小白玥婷深吸了一口氣後,道:
「我總共留下三個暗示:隨身碟、初次稿、雲端音訊。可是我相信隨身碟應該打不開,初次的稿子也出現字數對不上的問題對不對?」
小白玥婷再度輕咳幾聲,孱弱的接續。
「隨身碟也好、初次稿也罷,都是幌子,都是為了騙過白噓。隨身碟被動手腳在我的預料之中,初次稿字裡行間的暗示被看破更改也無所謂。但是有些簡單的東西是只有輕小說作家才會察覺到異樣──那就是字數。」
「這是我拜託編輯小姐在交給你時需要標記的暗示,也提醒她絕對不要告訴你這件事。如果你不能察覺,也許就會被永遠遭囚禁於這條世界線呢?」
稀鬆閒聊的口吻,並無攜帶豐富的情緒。
「也許,不知道真相,是最好的選擇也說不定。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相的話,我把一切的隱密的放在那裏,希望你可以做出不違背本心的抉擇。那……掰掰。」
撲通、撲通撲通──
心臟彷彿要跳出嗓子眼。
我緩慢的點開下一段音訊。
「聽好了,我不知道我遺留的線索還剩多少,有可能被那個女人察覺到抹消了,有可能你永遠也發現不到,有可能你最終還是想不起來……但我還是遺留下了我的一絲意念進入每個輪迴……聽好了,我只說重點,以及這兩段音訊你只有再度成為輪迴者才可能回憶起,畢竟這是給你的自保手段,你將來會懂得。總之,白噓是敵人,你最起碼必須突破擇言者,才可擁有與白噓抗衡的手段。聽好了,白噓是敵人,將我們的世界搞得一團亂的是白噓。」
 
記憶的世界到此中斷,潮流般的浪潮沖刷四周景色。
「就是這裡吧,社團教室的抽屜。」
拉開原本屬於白玥婷的辦公桌下第三層抽屜。
「沒想到,區區一個抽屜竟是世界線的分歧點。如果我打開這個抽屜就會發現彤彤臨時做案殺人的證據吧。」我隨意地回頭,白玥婷虛幻的身影現身於我身旁。
「明明我早點被殺死就可以進入輪迴的機會,師父你這樣前後矛盾欸。」
我搶先白玥婷一步將自己頭頂『絕對要探究抽屜內容』的選項捏碎。
場景再度變換。
我以第三人稱的視角,望著討論遊樂園的途中打瞌睡的自己。
白玥婷虛無飄渺的倩影再度浮現,在耳邊對我怒吼:「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吧!林墨真不是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麼!睡屁睡,給我起來!」
送彤彤到車站的路上,彤彤傷心欲絕的擁抱我,邀請我去她家時。
「不要去、你這個精蟲衝腦的蠢貨,醜八怪是不可能受歡迎。」
白玥婷不間斷的引導,阻止與彤彤的兩人獨處,延緩林墨真,我被殺掉的時間。
 
 
「呼呼……天亮了麼。」
窗簾的縫隙灑落晨光。
「明明體趕時間不過一小時左右,現實中的時間已經一整晚了。」我微微嘆口氣。
「嗯嗯……嗚、嗚。」大腿神經察覺到額外的重量,白玥婷正安詳的酣睡於此。
「師父啊,你這麼無防備小心被我佔便宜喔。」
戳、戳戳。
吹彈可破的肌膚光滑柔軟,正打算出聲喚醒香甜的睡美人之際。
「學長……為什麼、你已經不是我的學長了……」嚶嚶夢囈。
「妳其實是醒著吧。」
「才怪,我還在睡覺。正在做美夢。不要吵我。」
「是是。」
白玥婷的身影漸漸稀薄透明。
 
 
昨晚,我透過林墨真的輪迴之力,藉機探究其他世界。
「這裡是?」灰白的世界宛若黑白電視機般。
「玥婷!」
熟悉的叫喚聲,我本能地尋找來源,林墨真正從天空慢慢降落。
「學長。」學長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雖然說起來有點害臊,不過目前我們正在交往。一陣纏綿簇擁後,我們依依不捨的分開。
「我們是不是穿梭……到異世界了?」反正是個學長一起,到哪裡我都無所謂。
貌似聽見我還有心情開玩笑,學長竊笑。
「呵呼……我先說一件很重要的事,現在妳的後面有我們兩個的屍體,都是慘不忍睹的樣子,妳如果要弄清楚的話,記得先做好心理準備。」
屍體?
我狐疑的蹙了蹙眉,表情依舊冷淡,心理則疑信參半。
「咦……嗚唔。」
我睨了一眼即回過頭,雖然灰白的世界看不出血液的鮮紅,噴散的腦漿與扭曲的四肢仍心驚肉跳。
「要、要吐了。」創作時一直以為嘔吐有些誇張,沒想到親身體會時才知道不是騙人的。
「我不是說過要做好心理準備麼!妳不要死抓著我不放啦!」
腿動不了,這點小事你都察覺不到麼。
「誰叫你要給我看那種東西。」我朝著肚子給了一拳。
「好痛……」
 
「咳咳。你們到底要抱到什麼時候呢?差不多給我察覺一下周遭的人好嗎?」
略顯惱人的不愉快打斷聲,我備感羞澀的推開學長,如臨大敵般的瞪視來者。
「我先自我介紹,我的名子是白噓。歡迎你們這些螻蟻來到輪迴界。」
──居然叫我們螻蟻,這傢伙好大的膽子。
我更加不友善的怒視白噓。
「我是林墨真,旁邊的是白玥婷。不好意思,白噓……小姐,妳說的輪迴界是什麼?」
 
 
「也就是說,窺源第一階的我們必須要先修煉到擇言才可以改變世界麼?」
白噓大致講解輪迴界的世界觀後,我陷入沉思。
「呵呵,還真像修真小說的修練體系呢、對吧?」
「總覺得只要當成創作小說瞬間就能夠接受了,學長。」
「這是作家的本能吧,一次也好,想體驗這種非日常的異常。」
「好像很有趣。」
「嗯。」
驟然狂風大作,白噓嘴角與太陽穴同時抽蓄道:
「可以不要進行我聽不懂的對話麼?」
不知為何,白噓不高興的樣子使我心中莫名驕傲。
 
通宵達旦的修練,最終我們紛紛突破窺源跨入擇言初期。
「只要改變喬彤彤的過去,我們就可以回到現實世界吧?」
學長一臉沉重的向白噓確認。
窺源時期我們不斷的調查殺害的兇(胸)手,藉此既能弄清真相,也可突破窺源的境界。
白噓勾勒詭譎的微笑。
「就是這樣,但畢竟你們只是擇言初期,能夠改變事物並非全部,結果就看你們的本事囉。」
「……我明白了。」學長有些垂頭喪氣。
「我們一定會順利的活著回去,回到我們日常。」我牽起學長的手灌注力道。
「不管怎麼說這段時間受您不少照顧,謝謝妳白噓,我們走囉……嗚唔。」
你跟她客氣什麼啦,笨蛋學長。
我輕輕捏了學長的掌背,「哼」地別過頭。
 
周遭開始慘產生天崩地裂的震動,景色如湍急河流般,學長和我的身影漸漸透明消逝。
「呼呼、總算成功了。」
「輪迴界麼……有趣,這絕對是第一次,作者可以參照親身經歷的奇幻小說。」
「學長等一等,這篇故事我已經先預訂哦,你這樣是侵犯智慧財產權耶。」
「反正我的人早就是你的了。」
「這是女主角的台詞!」我的男主角,極其隨意地道出令我臉紅心跳的情話。
我本以為輪迴界的奇妙經歷到此畫下句點才是,沒想到……
學長和我又被喬彤彤殺死了。
「嘻嘻、嘻嘻嘻……如何?再度被殺掉的滋味。」
白噓笑盈盈的俏臉,令我背脊竄起冷顫。
改變世界,重生。
「喲齁。你們的表情看起來很糟欸,呵呵。」
再度改變,再度重生,再度失敗。
數十次輪迴,我踏入擇言後期,學長不知為何依舊卡在初期的桎梏。
數百次的回朔,焦頭爛額的疲態顯露。
白噓玩味的笑容遲遲揮散不去。
 
某天,我突破擇言巔峰的瓶頸,僅僅那一霎的須臾,我藉著周身滿溢輪迴之力的狀態,拚卻自損也要一窺,白噓的記憶。
強行開啟高於自己境界的『心神大門』,要付出不菲的代價,尚且不穩的境界重創般的搖盪,隱隱有下滑的趨勢,我嚥下喉間的甜血。
白噓神情一副「糟糕!失算了!」的焦躁,我咬緊牙關苦撐。
越過心神大門,純白的光芒壟罩。
回過神,不斷下降的電梯中,顯示高達一千多層的樓層。每一層開啟或多或少都是我們調查過無數次的過去──喬彤彤悲戚不幸的過往。
「不對……不對不對。既然我踏入白噓的心神世界,那們怎麼可能會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一百四十一層,電梯門縫逐漸密合,我手指硬是伸進,強硬的掰開電梯門。
──雙眼死命地凝視。
「果然!我找到妳了!」
空間中微不可察的如海市蜃樓般虛晃一下,我一掌朝虛空按下,浩蕩輪迴之力化作罡風撼動空無一人的角落,白噓熟悉的倩影顯現,可不到一息便再度隱匿。
「呼呼……騙人的吧!那、那已經是我……使盡全力的一擊……」
──勉強只夠使她現出身影。
意識到嚴峻事實的殘酷,我虛脫的雙膝一軟。
一層層,皆是世界遭受改變的節點,一幕幕,皆是白噓煞費苦心的傑作。
三百零二層。
我嘴角逸血,氣色慘白。不斷的釋放攻擊企圖抹消白噓的改變皆是徒勞。
「力量已經所剩不多了,這樣下去的話……」
我不敢想像,回到輪迴界的我會受到白噓怎樣不人道的對待。
既然無法改變白噓的作為……
一股狠性驟然而生,縱然背負罪惡,鑄下大錯──我也要讓學長活下去!
縱使前方荊棘叢生,是條修羅之道,我也毫無懼色的義無反顧。
輪迴界回應了我的決然,諸天龐大意志加壓下,我挺直腰桿。
那些亙古常存意志是前人的悲願,亦是前人為了強行改變世界所留下的執念。
「燃。」
我的雙眼空前澄明,目光如炬。我將自己的記憶、心神、意志全部燃起。
我犧牲了與學長相識相愛的這條世界線,將一抹抹意念送入所有平行世界的自己,縱然她們的人生將遭遇顛覆性的改變也無悔,搶在喬彤彤殺掉我們之前,先讓其父親殺了她。
「呼嘎……這樣還不夠……那個、女人……一定會做出反擊。」
我強行收束偏差值接近的無數時間線,讓自己的死成為歷史收束點。
「『人死如燈滅,輪迴吹復生』,但身為輪迴者的我若燃盡一身存在、心念……就算是白噓也不容易改變才對、咳咳!」
──人死如燈滅,輪迴吹復生,仙死如念散,此生不復還。
臨死之際,我憶起一部小說中的名言,正契合自己的處境。
可是……我的心中還是不捨、放不下、不願……
僅存的最後力量,最後一條的世界線,我遲遲無法下手。
最終,我並未將沉重的記憶包袱丟給那條世界的我。我希望留下與學長相遇的可能性,哪怕微末不足道,哪怕最後我們無法在一起。
出乎意外的是──周身龐大的意志好似助我達成僅有的悲願,提供我最後一抹殘念重新踏入世界的機會。
「謝謝……我不知道名子的前輩們。」
 
 
我心念一動,窗簾自動向兩側拉開,朝陽灑落。
「妳好傻,玥婷。」
我摸著師父的柔軟青絲,哽咽的抽動鼻頭。
「傻瓜是你吧,戀愛作品的男女主角……都是願意為對方捨棄一切。」
師父睡眼惺忪的慵懶回應。
「我不值得你這麼做(嗚咽)……我只是一個把妳忘的一乾二淨,常常惹妳生氣,跟上個世界線所憧憬的學長沒有一星半點共通處……」
「那是我為了更早與你相會,讓自己提前兩年出生喔,不是你的錯。」
從腳底開始,師父的纖足宛若一縷青煙般消散。
「嗚唔!你的腳?」
「呼哈…看樣時間到了呢。」
「什麼時間!我不懂!妳怎麼了!」
「這條世界線……是你二次輪迴,對吧?」
「唔哈……沒錯。」我的嗓音因懼怕而顫抖,點頭如搗蒜。
「藉著其他意志的幫助下,我勉強……以喪失記憶的殘存心念進入這條世界線……可那,終究只有一次的機會……在你我最後還是進入輪迴界的時候,你是見到自己的死亡場景,我則回到虛弱飄渺的本體,同時宣告,我將『不復輪迴』──徹徹底底地遭世界排除。」師父的纖纖玉足早已透明的看不清。
「可是妳現在還是活著的狀態呀!」
「老實說……能撐到現在,我也很訝異,只能說是奇蹟了吧(嗚咽)。但在坦承一切之時、嚶嚶……與你接觸輪迴之力的時候、嗚嗚啊……世界會排除,排除那不應存在之人。」師父依舊緊閉明眸,維持膝枕的姿勢,轉身朝著我嶄露一抹微笑。
「(哽咽)怎麼會!?」
「當你三次輪迴這條世界線時,我恐怕早就煙消雲散不復存在了吧……呵呵。」
「……」師父的眼角泛起淚光,彷彿突破眼皮的封鎖,即將潰堤。
白玥婷的額頭處,心裡話,盡是……
──放心吧,我把力量給了你,擇言者巔峰的境界夠你自保。
──比起其他無法與你相遇的世界線,這次的機遇夠我珍惜一輩子了。
──擅自的犧牲我們的世界,抱歉。
「你願意原諒我麼?」
「誒?」
「你願意原諒我改變彤彤的過去麼?」
和煦陽光為冬季帶來溫暖,卻無情的穿透師父虛幻的身影。
輪迴如陌生,此生不復還。
千言萬語的思念,師父深藏於心窖。
「唔唔……我不怪妳,彤彤的過去由我來修正,彤彤的不幸我替妳弭補。所以妳一定要……」不待我說完最後一句話,師父的身影徹底的消逝。膝上的重量不再,世界將她抹滅。
「一定等我,我會救妳。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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