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復甦的舊夢

　　常言道「日月推遷似轉輪」，那天地開闢、太古興亡之事，那子丑寅、天地人、七十家、百元首，咱們存而不論，自黃帝、堯、舜氏作、大禹奔走治水以來，在中國歷夏商周秦漢晉隋唐宋元明清十二代，在西洋局勢分合分各自獨立，中間多少帝王將相、忠孝節義、淑女君子、先知後覺之事吾等也暫且休提，自開天闢地以來過了數千歲月，到了那第三次殺劫臨頭之日，便是個王業偏安、殘局磊落、陰陽反背的時代。

　　唿！那個天罡垂拱的時期正處風雨飄搖的年代，列位看官想也是深有體會的：東方遙遠又自顧不暇，難以依恃；西方幽靈遊蕩在上空，壟罩未來光明；南方各為其主，我們是舉步維艱；北方虎視眈眈，形勢又強，沒得留下好果子能撿。內政也紛紛攘攘，幾個黨派東打西吵，說政府成就高實感也不太夠，總沒有個安泰日子好過。幸得賴宗廟之靈，與聖賢之澤，太平世終究不至於落入永不可得見的悲慘境地了。只是距那天下歸休之日還有些魔難，若是客官不致容忍不了在下這拉雜混沓的絮語，便隨在下語聲探其究竟吧。

　　且說那日是冬至過後七日還是除夕前後三日我也是忘了，記性可真差啊。那日傍晚我從舊書匱中取了書讀，正對著那救國主義邊附的聖像發春秋大夢呢，恍惚之間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奇特景象之中。

　　待得我神遊回歸，彷彿有個聲音如此道：「醒醒吧！我們這所有一切，都只是你的幻夢罷了，你不是還有要做的事嗎？別再發大夢了，做點實事吧！這樣才不枉天地造化、父母養育、親友相伴、同好同樂一回呀。」

　　我受到這次奇遇感動，於是決定把這些故事用我拙劣的敘述手法寫下來，權充自娛自樂。若能得同好一哂，那便再好不過了。

　　容我先將話頭拉回從前：在那猶太人的哿歷史鐸王義甦氏歸天的第兩千零一十六個年頭，世界逐漸形成一個穩固的四極分立形勢：那義聖人的後世追隨者分佔三極，而在大陸東方，由蒙古、滿人韃子所控制的那人數占六百一十六的母雞自領一極，那三極所控制的地區都因這東方一極而感到恐怖。那還是個以聖人出生為紀年、以生日為紀月的年代。

　　那年的九月甫去，當那隻披上大紅袍的白羽毛鳥在承天午門城樓上向下望的時刻，忽然從後竄出兩人，自稱是受正好三百人委員會之令來革命的禿鷹與杜鵑，掌控了牆上情勢。兩人以委員會的名義得到海上龍的合作，得到了全部的權柄，從國聯到三極咸來歸附，天下列國皆出其下。

　　他們動搖、他們改變了我們所能認知的，比如建七月為歲首、改曆為世界新曆、定當今為第三十七年、立曆元為新曆前第十四年等等，族繁不及備載，但當時為玩家們所在意的也就是Minecraft創世者Notch與Minecraft維護團隊一夕全數神秘消失的事件而已。

　　傳說曾有人重扯五世舊旗試圖反抗，但最終功敗垂成，遺下一句：「事不過三，晝日之接，亦不過三；待大錯再成、晝日雙接，則我事止矣、人數盡矣、天地合矣、萬物終矣！」不過只是野史罷了，這樣的歷史根本不存在，做不得準的。

　　於是日月繼續運轉，到了文明已過七千年的此日。

詩云：

門外客閏稱不久　手弄乾坤何日休

磊落殘局龍蛇會　何時雞鳴得復讎

［

…

　　禿鷹與杜鵑凌晨在眾目睽睽之下登上了紅樓之巔，那個不可戰勝的主上被封印的鎮塔上，讓那隻妄圖從我們尊貴的主的人間代理人爪中奪取一些權力的小鳥順利歸於峭壁，並獲得了他寶貴的協助。他在這片地上的人脈極廣，只要一聲鳴叫，所有還不屬於我們能控制的勢力、甚至那些不明不白的世人都會順著它的講話動起來，為了滿足他一個人的慾望。…

…

　　「啊，偉大的主上在上，你這是甚麼意思，六號？」那個可喜可賀的行動暫時告一段落之後，氣憤的就像我三百年前的鄰居蘇珊奶奶家裡的那隻大火雞一樣的十二號咄咄逼人的向負責此事的六號提出他的質疑。「那隻弱小的白鳥雖然沒有甚麼威脅，弱的就像底下那些兩腳羊的脊椎骨一樣易折，但他在那些黃皮猴子的心裡就像是他們的王一般的受到敬畏與服從，又何必浪費我們高貴的能力在把它處理掉這件比清理路上的口香糖更無謂的破事上面來呢？是的，我聰明的朋友，就因為你愚蠢的指令，我們必須多浪費我們的珍貴精力去應付那些黃皮猴子可能的叛亂。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讓我感到滿意的解釋，我發誓，我會用我那隻長黴發臭的靴子狠狠的踢中你的屁股！」

　　「七號，我親愛的老夥計，這不過是順著我們那呱呱鳴叫著的高貴協助者的要求這麼做罷了，這是他為了打擊那些不聽話的像個頑童的下屬們的手段，那些猴子的上竄下跳他自己是擺得平的。噢，我是說，你的信息是錯的，或者應該說不完全正確，那些猴子根本不是服從那隻鳥，是服從我們的協助者先生像個建築師一樣的建造出來的體制，那怕是一隻土撥鼠都能猜的出來。如果今天發生的麻煩並不是像憤怒衝撞著的大象一樣對協助者先生和他的體系帶來負面意義上的影響，那麼我可以保證，那群猴子們吱都不會吱一聲，就像深夜的地洞那樣安靜。」六號輕笑著向憤怒的七號闡述著他的理念。

　　「好吧，那我就姑且當作被你說服成功，暫時讓我們不去追究這個被你創造出來的大問題，」七號說。「但是如果讓我發現你只是把我們當作潔咪太太的傻兒子一樣忽悠，那我就一樣會用我那隻十個英鎊買的靴子狠狠的踢一踢你的屁股，我保證。」

　　「看來我們的七號同志對我的判斷能力還是不放心呢，不過放心好了，夥計，為了保證他在東方的生活過得像人間天堂一樣安全無虞，協助者先生會使盡全力控制那裏的一切，像扳手那樣牢牢地抓住，並運用各種辦法去洗腦他底下的人，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去當他忠誠的衛兵，所以我們能夠放心的把我們這裡的垃圾與不利因素偷偷往他那裏丟，然後等到那裏人醒悟了就藉這個機會再丟髒東西到東方並讓他們那裏自己的人與自己的文化背鍋，就像是我們的主上、協助者們與代理人先生在過去兩三百年所做的那樣。畢竟如果不是這樣，我們尊敬的主上就不會從那堆破爛的殘骸中找出他來當代理人了，不是嗎？」他頓了頓。

　　「哎呀，我想還留在天上的那位尊敬的大人應該已經將他高貴的眼光放到我們這裡來了，我們就先在這裡中斷我們愉快的談話吧。」

　　他機靈的就像是個小機靈鬼。

…

］——歌革‧瓦逼籠‧疫‧美戈利《瑪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