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視角)
「嗯?人好像都聚集在另一邊?不過算了……本來也不是來找他們的。」
頭髮稍微整理好了,魔力跟種族的也偽造的差不多了。
這樣應該沒問題了吧?
我如此想著。
陛下,這樣好嗎?
「先擺著,如果只有外來者我也能繞個路反正不差這點時間。但我很在意為什麼第四騎士團會有人出現在這裡……所以先擺著。」
我拉了拉斗篷上的帽子,對著自己的影子說著。
「姑且算是,微服出巡。」
握著手上的信。我看著眼前這棟老舊的建築物
這裡是異端騎士團 第六騎士團本部。
儘管這個騎士團有著長遠的歷史,但是從不同的角度上來看也能說他是最新的騎士團吧?
以人稱『異端精靈』艾絲卡為主軸聚集的一堆特異人士所成立的團體。
內部的幹部幾乎全員都是由她親自挑選的人物,而且各個都是特異人士。
最特異的地方在於,這居然是個把騎士團還有『冒險者』的組織融合的特殊團體。
這裡不問過去、不問身份,只要願意打拼這裡永遠都有一席之地。
同時也是『我』最終跟那孩子分別的場所。
「對我來說只有一天不見,但想必對那孩子來說『我』已經許久不見了吧?」」
真的這麼疼愛的話直接留在身旁不就好了嗎?陛下……
我的影子內又傳來了十分無奈的聲音,真的很煩啊我說碧碧拉。
「本來是有這種打算的,但我看到艾絲卡之後我覺得他留在這比較適合。」
那孩子需要的東西在第六騎士團裡面,我是這樣想的。
「站住可疑份子!不知道這裡是由洛伊大哥所率領的第六騎士團嗎!」
「還是跟以前一樣,該說這裡的人真的長的完全不像騎士團呢,還是說這裡比較像黑手黨呢?連看門的都這麼兇神惡煞。
這裡不是跟冒險者一樣有接受他人委託的機構嗎?像你這樣的人擔任看門不太好吧?門面上……」
我嘆了一口氣。這樣說也是無可厚非,畢竟在我眼前的是一個龐克頭、鼻子上還戴吊環的男性。
這樣的人身上穿著騎士團的制服,我上次來的時候還沒那麼嚴重啊。雖然大家都有大家的特色。
但說真的這裡沒問題嗎?
總之,稍微釋放點魔力出來吧。應該會有人注意到。
如果是那孩子,或者海鵲應該會馬上過來吧?
「啊!?臭女人妳有種再說一次!小心我讓妳躺著出去啊!既然不是來委託任務的就快滾,幹部都準備要回來了這邊可是很忙的!」
話說這個人不認識我啊(實在有夠吵)
不過仔細想想也對。
我待在這裡的時間很短,大概五年不到。先扣除只單純知道長相的幹部。真的認識我的整個第六騎士團『現階段』應該只剩——
「感受到一股懷念的魔力才過來看看的,是什麼風把閣下吹過來了呢?」
果不其然,梳理成西裝頭的青年站了出來。
那是黃海鵲,哎呀~比起上次見到他的時候皺紋似乎又多了點。
大概是這段時間因為那孩子而操勞了吧?
但我建議保養比較好,雖然這世界上的男人再怎麼保養,對我來說都比不上那位大人就是了。
只能遠遠觀望,不能再次觸碰的那位奪走我一切的大人。
儘管現在有了一些些機會,但——
(果然,還是一樣呢。)
我這樣想著,現在這種講話的感覺。
就像是科技世界中電腦遊戲裡面,跟任務的NPC對話的感覺。
一切只是景色、風景,沒有任何想法。
在我眼前這個人叫做黃海鵲,名為黃海鵲的人偶。
儘管這個人是過往輔佐幽靜的副官,但那個位置只要有點毅力實際上誰都能做的……
因此我不重視,也不會去重視。
四周的一切沒有任何色彩,都是灰色的。
我再次認知到我保護這個遺骸都市的理由,僅僅只是為了鸈家這點。
打個比方,就像是為了珍惜的東西特地打造的花園。
碧碧拉她們是整理花園的器具,諾雅爾是襯托珍惜之物的花朵。
而海鵲只是這片花園裏面其中一片綠葉,擺著不礙事眾多的一片綠葉。
前面兩者失去了很可惜,但不會太過傷心。但是後者就無所謂了。
啊差點忘記這次來的目的,我想想微服出巡的設定應該是……這樣說吧?
「風這種東西就是隨心所欲,話說要不是為了錢多事少自由行我才不會去當守護騎士呢。數百年不見了黃海鵲。看你的臂章,升官了?」
「……您還是一樣完全沒變呢。幽靜隊長那三不五時鬧失蹤的習慣應該也是跟您學的吧?幽靜隊長的師傅,守護都市的遊歷騎士『艾菲閣下』」
「哈啊!?」
看來是知道我在這裡的身分是誰了吧?
眼前這個龐克頭小弟開始瑟瑟發抖,就像一隻剛出生的小狗一樣。
「大、大姐頭您……您是!」
「我是鸈幽靜的師傅。守護都市的遊歷騎士,名字叫做『艾菲』」
對,艾菲這個名字是我 遺骸都市的女皇對外的一個假名。
從一開始我就說過了。
那孩子 幽靜的戰鬥方法、所有的一切。
通通都是我指導他的。
我知道以幽靜的個性,他大概今天會寄出一封近況的信件給『我』
當然這個『我』是艾菲師傅、不是女皇。
果不其然的我透過碧碧拉的能力拿到了這封信。
我也知道在遺跡的戰鬥之後幽靜的刀子已經破損,他需要回到騎士團重新鍛造一把。
因此我今天來到這裡,當然今天不是以女皇的身分而是用師傅的身分。
其實我本來沒打算今天來打擾他的啦,但說的通俗點就是我要維持設定……這時候真的有點麻煩。
雖然對幽靜不太好意思,但說實在話我起初沒打算教育他。
本來預計只有打算幫助幽靜站起來。只有這樣,真的只有這樣。
我不是什麼事情都打算過度保護的母親…………說到底我也沒資格自稱是他的母親就是。
當時的我並沒有打算跟鸈家的人有實際上的牽扯。只打算默默守護。只是幽靜崩潰的樣子讓我真的於心不忍所以出面協助。
偏偏這行為導致幽靜很尊敬『艾菲師傅』,就像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死纏著我不放。莫可奈何才捏造一個遊歷騎士的身分出來。
設定上是這樣的,今天我剛從守護都市回來。帶著許多特產。
不知道幽靜已經成為王屬特務地所以來到這邊,只是很偶然的遇到了他跟他的妻子……然後很偶然的知道了他結婚的消息。跟他簡單聊一下大概傍晚就離開。
再說一次我本來沒打算來,是為了維持設定才不得已而為之……因為時間是真的差不多該是我出現一下下的時候了。
這樣的狀態下我真的切身體會到"說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彌補"這件事。
人還是不要隨便說謊比較好。
趕快把事情辦完趕快閃人,我這樣想著。
「幽靜他在裡面嗎?」
「不,我今天並沒有看到幽靜隊長。」
然而,我得到了這個讓我意外的答案。
诶?
為什麼?
通常這時候他不是應該在這嗎?
陛下,剛剛得到的消息。幽靜跟諾雅爾在禮品店裡面購買禮盒。從對話來看應該是要給他過往的同僚希爾特道歉用的。
該死,是我粗心,忘記以諾雅爾的個性來說可能會有這種打算。
那無所謂,我就在這裡等吧。
會很奇怪嗎?
很遺憾並不是呢,就我所知第六騎士團的員工餐廳也有對外營業的。
順便解決午餐也是不錯的選擇。宮廷料理吃多了有時候也想吃點這裡那重口味的海鮮——
「請問,我剛剛是不是聽到有人說幽靜的師父在這?」
「!?」
但這時,在我的眼前。在這黑白的世界之中,一個充滿色彩的色彩的人物出現了。
什麼!?
「啊…………啊!」
碧碧拉驚訝地說不出話來,當然我也一樣。
我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為什麼?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照理來說應該是身受重傷只能待在家裡範圍內才對啊。
那拄著拐杖,瘦弱的姿態。
啊……那是多麼惹人憐愛、想擁抱的人啊。
我深愛的對象,我想奉獻一切的對象。
黃海鵲還有那隻龐克狗跟這位相比簡直就是螻蟻垃圾,說是灰塵還不如的存在也不為過。
能對我為所欲為的唯一一人,只有他、過去現在未來都只有他!
果然那怕是超越者。也不可能預防突如其來的相遇。
「初次見面,我的名字叫做鸈幽刃。犬子似乎受您照顧了。」
我最深愛的人,這世界上最珍惜的人,或者該說他就是我的主人。對著我這樣說著。
如果維持艾菲師傅的設定是為了聯繫上眼前這瞬間。
那我所做的一切——
※
「喂,葡萄酒準備好了嗎?希爾特隊長最愛的那種葡萄酒!還有大量的磨刀石快點!幽靜大哥又把刀打壞了所以還需要結界魔法預防希爾特隊長失控!」
「夜仙隊長的制服、他上次有說過要換一套新的!誰有他上次測量的尺寸!」
果不其然的吵鬧環境,但對我來說四週的聲音是無比的遙遠。
附帶一提海鵲確定幽刃大人、幽刃主人來了之後似乎就回去默默批改公文了。
離開之前還在抱怨幽靜似乎有一個公文批改到一半,寫的備忘錄自己看不懂之類的。
「那個,我該不會是弄錯人了吧?」
有些疑惑的開了口,啊~這樣子跟以前一樣還是那樣的可愛!
陛下……陛下!
在碧碧拉提醒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應該說話。所以我如此說著:
「不,我確實是幽靜的師傅沒錯……我只是對閣下您的外表嚇了一大跳而已。從剛剛聽到的,您是幽靜的父親嗎?不是兄長?」
我這樣說並非在恭維,實際上幽刃大人的外表十分年輕。幾乎就是稍微大兩歲的幽靜。完全不像是超過四百歲的人。
儘管使用魔力那怕在年老都能維持年輕時的外貌,不過幽刃主人『根本做不到這點』
他的魔法能力從那天起基本上全數失去了。
換句話說,他這是天生的。
「哈哈,常常有人這樣講。」
啊,如往常一樣。溫柔的微笑……
就如同徐徐微風一般、又如同月光一般的溫和。
啊~這微笑這微笑!保存起來保存起來!需要永久保存起來啊!
來人啊!找畫家、找畫家!啊對喔我有超越者的命令不如現在就——
「關於艾菲小姐的事情,我時常會從幽靜口中聽到。因此一直想找機會跟您道謝。」
緩緩的,幽刃主人對我低下頭來說著。
陛下,拜託您振作啊!
「…………不,這邊才是。時常會聽到幽靜說家人的事情,但父親您……這樣子倒是完全沒在信中提起呢。」
好險,真的感謝這次碧碧拉有跟來。
我說的這句話也沒有說謊,透過信件我時常知道幽靜他們家的點點滴滴。
我每封信件都有回信,因此我也知道他並沒有紀錄父親的身體狀況。所以採取這樣的回應。
但實際上,他們家的一切我都知道。
因為一直,都有在關注著。
「那孩子不是會講這種事情的人呢,不過一直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對於在戰場上守護了犬子,並培育他成長的師傅。雖然身體是這樣,我一直很想親自道謝……對艾希莉亞·多拉格拉女皇大人親自致謝。」
「守護優秀的晚輩成長也是作為前輩的義務,所……以…………」
什麼?
剛才幽刃主人說了什麼?
他剛才,叫我什麼?
「诶?」
「看這反應,果然我沒猜錯呢。」
「等,這…………」
「吃飽之後,能跟我散個步嗎?不過幽花似乎是來找彼岸的,所以等等我想先留個口信,所以需要稍微等一下。」
幽刃主人,靜靜的說著。
那表情仍然一樣,如同徐徐微風一般。
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我,就只是這樣而已。
剛才的喜悅,此時當然無存。
現在我心中,有的只有足以壓垮我的罪孽感而已。
「………是。」
※
我還是個龍族的時候,我的全名是艾希莉亞·多拉格拉。
先不說多拉格拉這個特殊的姓氏,但這個名字在我成為女皇的時候捨棄了。
為了不要讓鸈家人想起不愉快的回憶,我使用了女皇的權能。竄改了整個遺骸都市的人的記憶。
那天跟幽刃主人結婚的人,叫做艾拉菲爾。艾菲拉爾·多拉格拉。
那個女人在自己的孩子一歲生日那天發瘋縱火後消失無蹤。
而艾希莉亞這名字,我則繼續在女皇的位置中使用。
這原因是因為艾希莉亞這名字很常見。
但無論如何艾希莉亞·多拉格拉這名字、甚至是相關的記憶。應該已經不會出現在遺骸都市的所有國民的認知裡面才對。
唯一的例外只有我的眷屬,朱雀跟碧碧拉。
應該是這樣才對——
「在影子裡面的是碧碧拉嗎?已經能在影子內潛藏那麼久啦………朱雀過的好嗎?」
但是,幽刃主人他全部都記得。
………,………
碧碧拉在我的影子內只是沉默。
我們此時,緩緩的走在某處的森林步道。
這只是很平凡的森林步道,儘管四周沒有人。但這裡沒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
「有幾百年不見了,似乎不是這樣吧?艾希大人時常會在遠處都看我們對吧?」
「……我自知自己沒有任何資格出現在您眼前。」
我很拼命的,開口說著。
心中超乎想像的平靜,就算今天就是我人生的最後一天想必我也能接受吧?
說不定最後是死在心愛的人手上我還是幸福的一個人呢。
「然而妳卻不知道好歹的出現在幽靜面前?」
「我無話可說。」
曾經有人說過,喜歡的相反不是憎恨,是漠不關心。
幽刃主人的語氣很平淡,並沒有如我所想的仇恨、也沒有抱怨。
就只是平穩地述說著『事實』
幽刃主人大概只是感到疑問而已,為什麼我會幫忙的疑問。
僅此而已。
「幽刃先生!我知道陛下的所作所為對您來說很難讓人接受,但!」
「住口碧碧拉………這是命令,給我回到影子內。『哪怕我在這裡喪命,也不准出手』」
「等!?」
我制止了碧碧拉,強硬的對他下達指令。
我心意已決。
「若您要苛責我,請隨意。這條命若您希望我也能雙手奉上。只是,希望能等一段時間。現在革命都市的入侵當前,我有許多必須要做的事情。等到一切安定下來之後,我任由——」
「艾希大人沒變呢,尤其是這種自說自話的性格。我一開始就說過了我是來道謝而已。
對於給予幽靜站起來的契機,甚至為了他找了諾雅爾給予他幸福這點。以一個父親的身分給予感咳、咳咳咳咳!」
「幽刃主人!」
「果然,外出這麼久還是太勉強咳咳咳咳!」
忽然的,幽刃主人開始劇烈的咳嗽。
他甚至咳出了鮮血,這鮮血可不是一般的量。隨後直接倒在地上。
「回復魔法,身體的!」
我下意識地使用回復的魔法,但下個瞬間我收手了。
回復魔法是加速肉體活化的魔法,但大前提是當事者需要有體力支撐。
幽刃主人並沒有這種體力,隨便使用只會更糟。
「碧碧拉,架設去除閒雜人等的結界。然後幫我找找看幽刃主人身上有沒有攜帶的藥物。」
「知道了!」
※
「來,請用水。」
「謝謝………」
幽刃主人搭配飲用水之後很迅速的把藥粉喝下,看來似乎是速效性的藥物。因此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他終於平穩下來,勉強坐在附近的長椅上。
「抱歉啊,給兩位添麻煩了。」
「這是我的錯。是我讓您的身體,變成這樣的………」
無數的道歉,恐怕都沒有任何意義吧?
都是我、都是我………
「這個東西,我姑且稱呼叫做反逆烙印。」
忽然的,幽刃主人開口說了連身為超越者的我也不認識的單字。
轉頭一看,我發現幽刃主人的臉上多了一道剛才沒有的、類似刺青的東西。
「這東西能夠發揮類似強化魔法的功用,同時能夠抵銷超越者的權能………或者該說下達的命令比較恰當。
誕生的條件不清楚,但唯一確定的只有這東西只會誕生在當下極度怨恨超越者的人身上。」
「極度怨恨超越者的人,嗎?」
說到這邊我明白了,這大概是某種特殊的保險吧?
超越者的命令乃為絕對,不可反抗。
就連幽靜那種可能會因為衝動而反抗的人,在第二道指令之後都會乖乖聽從。
但假如超越者是個會將所有人民利用的昏君,那為了魔法師這個種族的存續,就會出現這樣的東西。
因此在這樣的東西出現的當下,我所有的計策通通翻盤了。
「起初我覺得很奇怪,為何大家都說我的妻子的名字叫做艾菲拉爾?甚至懷疑我是不是瘋了。在那之後不久我看到了您登基成為超越者、成為女皇,那時候我就大概知道怎麼了。
無論如何有一件事情我能肯定,那就是我恨妳,艾希莉亞·多拉格拉。我甚至希望現在就掐死妳。」
「是………」
是啊,這東西誕生在幽刃主人身上正好合適。
我無話可說,就如同我所言只要他希望我這條命可以給他。
只是真的拜託再給我點時間,我!
「請不要露出這種表情,我說過了今天是單純來跟妳道謝的………畢竟我的時間不多了。沒那種閒功夫去憎恨別人。
醫生的診斷是再過二十年左右,我應該就會連起身都做不到。那之後在大概五年左右,我會衰弱致死。」
「!?」
他剛才,說了什麼?
死?
幽刃主人他!?
「不相信的話艾希大人可以跟我握個手喔。最近大概只有嬰兒多一點點的力氣吧。比以前又更糟糕了………」
幽刃主人他,無奈的笑著。
這表情我在戰場上看過很多次了,那是臨終之前的人的笑容。
他知道了自己的終點在哪裡,他的未來已經被固定了。
已經沒有反抗的餘地了。
「如果身體還能自由行動,我應該會試圖復仇吧?但是身體變成這種模樣,如今的我………不想苛責誰。
跟艾希大人相處也有過一段時間,我自認知道您的個性。但無論如何………我只想在最後的那天在孩子跟妻子的環繞下安然的沉睡。」
現在開始算,二十五年?
這麼短?
「………有誰知道這些事?」
「幽葉知道喔,打從一開始。」
為什麼是他?憑什麼是他?
這些話在我的心中環繞著,但我卻說不出口。
有罪的是我、有錯的是我,承受不住超越者能力的人是我!沒能在當時理解您的痛苦、成天只把您當作拯救我的白馬王子的愚蠢之人,那些都是我!
您的人生這樣不是!?
「請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因為我很幸福。」
但是幽刃主人他,靜靜的對我這樣說著。
「一開始的時候,我曾不知所措。我的人生到底算什麼,至今為止的生活到底是什麼?
莫名被一個女人捲入最高等級貴族的家庭,拼命做著我做不來的事情。最後又被無情的捨棄………」
雙腳不能自由行動了、雙手也沒有任何力氣了。
甚至還被醫生無情的定下了死期。我至今為止的人生到底算什麼?
「我抱持著這樣的心態,憎恨的全世界。就如同我所言,如果再健康點說不定我的人生會不同。
然而我只能拄著拐杖,緩慢行走。那怕是不得已,但我有很多時間思考人生。………我察覺很多人在關懷我。」
無數的人,在替我打抱不平。
數不盡的人,想辦法治療我。
這些是我在努力、拼命的過程中,結識到的事物。
這條道路的,閃閃發光著。
孩子也活下來了。
他本來跟自己的傷口是一樣是針對靈魂的損傷,但他的心臟比較特別。
龍的心臟誕生出了充沛的魔力,經過長年累月的修復讓他得以健康的活著。
他不會跟我一樣,甚至能活得更長久。
看著孩子成長的時候,偶而我會注意到懷念的氣息。
兩個孩子,都有對象了。
他們會微笑、看到他們的笑容我也會微笑。
一想到最後,我能在這些人的關懷中逝去。
那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幽刃主人、幽刃他很平淡的說著這些事。
「………」
不可以、不要露出這種表情。
我不允許!
「無論是什麼原因,我都不會原諒妳當時捨棄了我、捨棄了幽靜。這件事情我不可能原諒艾希大人您。
但是同樣的,妳幫助幽靜站了起來,給了他往前的動力。也幫助幽靜找到了諾雅爾這樣一個溫柔的妻子………妳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總是站在他身旁,這是我做不到的事情。
因此我一直想在生命的最後跟您道謝。今天這件事情也做到了。」
不對,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我什麼也沒做………!幽靜跟諾雅爾終究會在一起。在戰場上也一樣,他終究會得到艾絲卡的幫助。我只是推了!」
「推了一把之後信賴著自己的孩子前進。那不就是為人父母的責任嗎?」
幽刃他平穩的說著。
我沒有任何遺憾了。
幽刃大人一邊這樣說,一邊很勉強的起身。
「…………!」
不可以,您的人生、您的人生還很長!
不會只有孩子的環繞,您還會在子子孫孫的環繞下度過幸福的時光。
在我心中浮現的是無數的回憶。
遠遠看著鸈家那家人一同歡笑的景色。
作為龍族的我,最大的寶物。
我不允許這寶物消失,絕對不准!
我想說些什麼,但我卻沒能開口。
焦躁感不斷充斥在我的內心。
不,我承認這是謊言!
我不單純只想要這些!
知道會消失之後我才承認這點!
我想抱他、我想吻他!
我不想做超越者、不想做女皇!只想做您的女人!
丟臉不打緊難看無所謂!說我不知羞恥那也沒關係!
所以!
我拼命的伸出手,伸出了一直以來因為罪惡感沒能伸出的手。
不經意的碰到了幽刃。
「!?」
就只是這樣,我感受到一瞬間有某種像是電流的東西通過。
「嗚嗚!?」
這瞬間幽刃忽然咳血,臉色蒼白的倒了下來。
「幽………奇怪!?」
此時我在幽刃的身上,感受到了一個懷念的東西。
一個在魔法的世界裡面理所當然,但是在那天起就沒能在幽刃身上發現的東西。
其名為魔力。
發生什麼了?
起初我的大腦因為無數的衝擊而打結,但我意識到了自己的右手。
有某種細小的通路,連接到了幽刃主人身上。
這通路很微弱,沒過幾秒就斷掉了。
這瞬間就像是一種靈感,就像是牛頓被蘋果打到證實了萬有引力一般。
「幽刃的傷是因為撕毀契約的作用力導致靈魂的傷害,那如果修復這契約的路徑!」
我腦袋靈光一閃。
在腦海內的是無數的計算公式。
可以,照這個方式的話………但是樣本數不足,等等幽靜不就是樣本了嗎!
「但是陛下,先不說修復契約。靈魂的傷害要修復沒那麼容易——」
「碧碧拉,接下來的指令給我聽好。不准有紕漏。」
我打斷碧碧拉講話說著。
「第一個指令給我把幽靜從以前到現在的病歷、還有從小到大使用魔法的紀錄全部弄到手。」
應該沒那麼簡單。
幽靜跟幽刃在那天的傷害同樣都是傷到靈魂,但幽靜只是單純魔力失控不過幽刃卻是契約的反作用。
同樣都是傷,但比起幽靜那單純的撕裂傷幽刃的大概比較趨近於病毒侵蝕一類的東西。
不過無論如何,修復靈魂的傷口病歷在魔法的歷史很稀少。然而現在有先例在我身邊就好辦了。
只是這件事情我需要十分專注,不得有任何第三者干涉。
「第二個指令,重新檢查一次所有外來者的魔法狀況、包含屍體在內通通都要。幽刃說的反逆烙印我有點在意。」
「了解。」
「最後通知各大騎士團以及王屬特務。本來預定在三年後舉辦的各大騎士團演武挪動到三個月後。同時部屬人力,給我把革命都市的老鼠逼出來!我要一網打盡!」
「表情閃閃發光呢。」
「………碧碧拉,我想拿治好幽刃這件事情請求幽葉讓我進家門。妳覺得會不會被同意啊?」
「感情這種東西就連神明都能逼死。超越者能不能跨過我就不知道了。」
很過分呢碧碧拉。好歹是女皇這時候奉承我一下好嗎?
在我眼前敞開的道路,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那是終點,但搞不好會是起點。
不,我會讓他成為起點的。
「我會救你的幽刃,我的主人、我的愛。」
如果維持艾菲師傅的設定是為了聯繫上眼前這瞬間。
那我所做的一切——
終將有所回報。
情人節發文,雖然只差一小時就不是情人節了
不過管他的
總之上週有人希望看到某個流浪人士的視點,所以我乖乖寫啦w
或許有人已經忘記了,實際上艾菲師傅跟女皇是同一個人物。早在先前那個『計畫敢不上變化的幕間』我就有提過幽靜的所有一切都是女皇指導的這點
在這邊又說明一次,不知道本篇有沒有情人節的感覺呢………我想應該是沒有吧?
我寫的時候有點鼻酸,幫我確認的人看的也有點想哭
總之先這樣,順便預告下禮拜不更新
沒辦法週六要補班在寫東西我會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