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PG四期創作】【第九幕】所託非人

作者：守墓人│2021-02-05 19:53:05│巴幣：28│人氣：200

四期主線——終焉審判輪迴
【第九幕】【印斯茅斯與鐵風嶺】

　　我希望這趟，你們可以多關照她，起碼達到基本的保障人身安危。

　　若自己與可愛的學生被指派了不同任務，那就拜託認識的人幫忙看顧吧。乍聽之下確實理想，只是伊祁青歲漏算了一件事。

　　瑞比特理解的「保障人身安危」，是不斷手斷腳、不至重傷、人能活着回去，而非將人保護得毫髮無損。

　　一般狀況下，只要洞窟裡沒有發生超出她能力範圍的狀況，她會達成華稜卿真正的願望。可惜的是，在被拜託時，後者對她說那個僅僅因為任務說明內容就忍不住顫抖的女孩缺乏實戰經驗。

　　在那刻，快快樂樂於他人庇護下全身而退的未來便被劃掉了。

　　「那個、那個、唔……進去時……伊芙、可以拉着瑞比特姐姐的手嗎？」

　　或許，這個怯生生的白髮女孩其實還是挺有勇氣的，竟然敢問那個眼神漠然得像冰系攻擊的頂級冒險者能不能牽手。

　　彷彿是回應這份勇氣，瑞比特移到了伊芙的右側，讓對方左手持弓，有突發狀況時便可即刻鬆手，擺好架式，用右手拉弓。

　　待伊芙做好最後的心理準備，牽着手的二人正式踏入洞窟，迎來一日教師不聲不響拋出的第一道課題。

　　提問，要如何解決照明問題。

　　不過值得稱讚、或是讓人改觀地，作為光屬性能力者的女孩在無人提示下自發凝聚出了一顆光球。儘管光芒不算明亮，但至少有這樣的意識，也許是她過於低估對方了。

　　光球跟隨兩名外來者前進，瑞比特自不用說，緊張的伊芙也沒有多言，僅有二人帶來的呼吸聲與腳步聲在空蕩坑道裡悄然迴盪。不屬此地的異音沒能掩蓋微小的窸窣聲響，蛇腹滑行、蠍足觸地，牠們才是這裡的主人。

　　寡言的一日教師感覺到了匿藏於光照範圍以外的躁動，卻不以為意，只是平淡地領着人繼續前進。或許在這點上他們是一致的，她在評估牠們的危險性，牠們為意料之外的訪客暫且壓抑兇暴的本性，誰都沒有馬上出手。

　　不過，這份相安無事很快就被打破了。

　　俗語有云，去頭即可吃，小小的如斷頭台的風刃讓勇於踏出陰影的原居民落得身首分離，啪的一聲頹然墜地，那便是牠們生命中最後造就的聲響。

　　順帶一提瑞比特沒有吃蛇羹或釀蛇酒的興趣。

　　然而另一邊卻無這般得心應手。面對無光處的未知，伊芙早已嚇得一驚一乍，偶然會因為些微動靜而不自覺捏緊了瑞比特的手，被突襲的現在更是完全反應不過來，就那樣被蛇給咬上了一口。

　　尖牙刺破肌膚，毒素流入血管，這等痛楚已足以讓無實戰經驗的女孩眼眶泛淚，第二道題就此確實地被蓋上失敗的印章。

　　結果已定，僅剩的毒蛇被瑞比特隨手解決掉，她轉而將注意力放到移動速度莫名緩慢的鼠型魔物。明明體型與一般老鼠相近，也已踏入微弱光球的劍圍裡，速度卻驚人得目測還需要再走三分鐘才接近到能發動攻擊的距離。

　　「……有解毒手段嗎。」

　　有些無言地再次估算魔物的速度，得出相同的結果，但也無法輕易放鬆警戒，瑞比特將慰問的句子吞回，一貫直截了當地詢問她想要知道的資訊。

　　「嗚……唔嗯……應該、可以稍微緩解……」

　　哭腔楚楚可憐，可惜聽見的人卻是如此淡漠的瑞比特。傷者試着以自己的力量療傷，小小的光芒自她手中散逸，血是止了，但沒能達成瑞比特所問的，而真的如女孩回答的那樣，只能做到暫時的抑制。

　　其實瑞比特並不知道方才的蛇有無毒素，在這之後，她不聲不響在伊芙身上設下監測身體狀況的術法，也因而確認了她的猜測，以及讓她能掌握幫忙解毒的時機。

　　是的，她可以做到「解毒」，而非僅僅「抑制」，但她沒有馬上讓女孩從毒素帶來的苦楚解脫，卻是鬼畜地讓對方與毒再共處一段時間。

　　這就是，沒上過學的冒險者的指導方式。

　　「你要試試打倒牠嗎。」接下來，又是一個在旁人眼中不近人情的提問，同時也是課題。不過瑞比特有先判斷過難度不高，才放手讓伊芙去試。

　　一小段的沉默，期間魔物仍然緩慢前行中，最後女孩點了頭。

　　對此，瑞比特給予護衛的保證，隨即袖手旁觀，不介入對方的第一次實戰。

　　第一擊是含糊的射擊，這讓瑞比特有些意外，她本以為伊芙擅長箭術，華稜卿才將光弓交予，但現在看來，又是她想多了。

　　那力氣根本就不足以拉滿弓弦，光矢蘊含的力量也稱不上及格，被擊中的魔物發出憤怒的叫聲，行動變得更為遲緩，除此之外再無顯著的傷害。

　　未能一擊得手，伊芙似乎為此相當失挫，一時間竟就這樣呆立原地，低頭盯着弓矢。

　　瑞比特如考官般旁觀。

　　所幸，這名女孩最終亦如眾多故事裡的人物，在面對難關時重溫記憶，祭出名為回憶殺的絕技，光之粒子逐漸構成比方才更具威力的箭矢，纖幼的手也忽然迸發出了力量，然後，嗖——！

　　登登，有效攻擊！可憐的老鼠再吃下數支受成功感加持的光箭，最終順應廣大劇情發展，倒下退場。

　　總算是順利地完結了，累得不自覺地喘氣，仍未脫離初戰的緊張感，初心者呆愣望着已經不會動了的魔物，此時，一句話傳入她耳中。

　　「不錯的開始，辛苦了。」

　　誠然，剛剛的戰鬥連「不過不失」的評價也搆不上邊，但考量到參與者的狀況，一句鼓勵並非需要吝嗇的事物。

　　瑞比特微微屈膝，將手湊向伊芙的大腿，溫暖的鵝黃光芒融入蛇牙咬出的傷口，毒素慢慢地被清除，其所帶來的痛楚也開始消散。

　　治療完成後，二人繼續前進，按照說好的分工，光箭與銀針將領死的毒物一一解決。

　　手上動作是制式的攻擊，但瑞比特的思緒不似沿路一波波的襲擊僵硬，而是相當活躍地時刻計算着撤退時機。崎嶇地形所增加的體力負擔、不斷接踵而來的無意義騷擾、持續淨化有害空氣的魔力消耗、目前尚未碰上的大丹巡邏隊……

　　嘎搭。

　　她聽見破風聲。

　　再一次沒為另一人完全擋下攻擊，瑞比特的魔法只讓會命中自己的箭矢往無人的右邊偏離，以及攔下了力道較大的箭，算是一個小小的保險吧。

　　其結果是採取蹲下迴避的女孩臉上添了小小的擦傷，除此之外無再多損傷，不知道該說是運氣很好，還是得感謝瑞比特那不放心的憂慮。

　　「繼續走吧。」

　　雖說不知道這條坑道有多長，但她們應該也走得算是深入，才會觸發到大丹方設下的陷阱。如此估計，實事求是的她沒有覺得蹲下的反應很不濟，僅是淡然地示意陷阱的攻勢結束了。

　　又是一段沉默的行進，期間少不了蟲蟲朋友與大丹陷阱的問候，但在學到教訓的伊芙和不曾放下警戒的瑞比特之前，都不是難以應對的問題。

　　不過陷阱的危險性似乎會隨着深入度而上升。

　　左手一撈，瑞比特輕易將比自己還更嬌小的女孩拉到身前。毫不緊張的她施然打量伊芙張開的護盾——還有那些被卡住的飛矛。

　　就差一點就會碰到她們了呢，饒是如此，被十數矛尖指向的瑞比特仍然不為所動，只是在心中默默稱讚這次反應得挺快，哪怕堅固度稍嫌不足。

　　看夠了。不可視的魔力形成一股橫蠻力道，如水波蕩漾往外推進，那些矛尖因而被擠出，矛身也因為抵受不住壓力而斷裂。

　　以光塑形的護盾被友軍破壞，可視的魔力碎片如雪飄落，瑞比特站於這幅光景，視線往更前方投射而去。

　　「我覺得可以撤離了，你還想繼續嗎。」

　　沒有發現逆向的腳印，再觸發更多陷阱等同宣示他們走得過於深入，說不定會惹來大丹的反彈，一路上的種種也已足以定論這條路線並不適合為使節團所用。

　　所以，她認為可以回去了。

　　提問得到否認，二人往反方向踏上歸途，路上竄出的新蟲子不足掛齒，花費了與進入所需相近的時間，她們的偵查就此畫上句號。

　　「總算……結束了。」

　　與清新的空氣重逢，一下子放鬆下來的伊芙雙腳乏力，鴨子坐在地上，說了句貌似是慶幸的發言。

　　「那個、謝謝瑞比特姐姐一路上都照顧伊芙。」

　　女孩抬起頭，望向由始至終都一臉冷淡的保護者。

　　瑞比特微微側首，向仍坐着的女孩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