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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鵑》_ 04

雞腿 | 2021-02-04 21:00:02 | 巴幣 0 | 人氣 72

連載中《杜鵑》
資料夾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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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慶邁開步伐,衝進昏暗的巷子裡。
白芙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混在叫罵聲跟哀號聲之中。
當他看到白芙被扯住頭髮,用力推到牆上時,他的理智線瞬間斷裂。
「──你們在做什麼。」飛慶憤怒的大喊。
突如其來的吼聲,讓所有人嚇了一跳,尤其是推了白芙的女生。
她支支吾吾地開口解釋,聲音含糊不清,眼眶噙著淚水。
白芙愣在原地,訝異地看著飛慶。
「你……」
「沒事了。」
飛慶站到白芙前方,張開手保護著她。
「你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面對飛慶的質問,沒有人敢回應,全都畏畏縮縮地靠在另一面牆壁上。
他拿出手機,點開撥號介面,並按下110三個數字。
「如果不想上警局,我們就來談談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唔──」推人的女生早已哭花了臉,聽了飛慶的話,情緒更加激動。
她拔腿跑向巷子的出口,卻被飛慶一把攔下。
「對不起……嗚嗚,對不起……」
看到對方狼狽求饒的模樣,飛慶雖然憤怒,卻還是鬆開了手。
那個女生在其他同伴的攙扶下,身子不斷顫抖。
她雙眼布滿血絲,用嘶啞的聲音大喊:
「我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們……拜託……」
「等我們談過之後再說。先冷靜下來吧。」
「得了,放他們走吧。」
飛慶背後傳來冰冷的說話聲。
「聽著,你們剛才做的事,我就不計較了。要是再發生,我就讓你們生不如死,聽懂了就立刻消失。」
女學生們直點著頭,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巷子。
飛慶察覺到說話者的身分。
對方用他熟悉的聲音,講出了他無法理解的話。
他緩緩轉過身,身子變得僵硬,手腳傳來麻木感。
 
「呦。飛慶。」
白芙不帶感情的打了聲招呼,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慢慢將自己的頭髮梳理整齊。
她倚靠著牆面,雙手環抱胸前。
「剛剛真是驚險。如果你沒出現,我不知道會被打成什麼樣子。」白芙鬆了一口氣,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過……」白芙的眼神變得銳利,直直瞪著飛慶。「你居然跟蹤我。」
「不,不是。」飛慶驚慌的說,他被口水嗆到,往後退了一步。
「我只是在路上看到,因為擔心才跟著你……」
「蛤?哈啊,哈哈哈……」白芙忍不住大笑起來。「噢。天啊。太噁了吧,都什麼年代了還玩英雄救美。」
白芙瞥了飛慶一眼,做出嘔吐的動作。她拎起地上的書包,朝巷子口前進。
「先走啦。」
「等一下。」飛慶急忙跑到白芙前方,將她攔下。
「白芙,現在是什麼情況,那些人又是怎麼回事。」
白芙沉默了半晌。她慢慢走向飛慶,兩人的距離愈來愈近。
「如果不想惹上麻煩,你就當作什麼都沒看到吧。」
「為什麼。」飛慶不解的望著白芙。「萬一那些人之後又來找你怎麼辦。」
「我才不怕呢,再說是我找他們出來的。至於你問我為什麼……」白芙細細玩味了這句話。「因為我還沒玩夠,怎麼能讓他們解脫呢。趙飛慶,你以為我真的是因為爸爸工作的關係,才轉學的嗎?」
白芙說完,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要不是他們出賣我,我也不會被學校處罰,被所有人討厭。所以,我必須給他們一點懲罰,讓他們知道惹火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你到底在說什麼,白芙,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白芙嘆了一口氣。
「算了,要不要信隨便你。事到如今,我也沒必要再說謊騙你。」
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事實太過震撼,頓時讓飛慶的思緒陷入混亂。
相對的,白芙的態度從容不迫,跟飛慶呈現對比。
「難不成……你平時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怎麼,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吧,迎合他人期待來偽裝自己。你不也是,令人作嘔的好好先生。」
白芙走到飛慶前方,露出曖昧不明的笑容。。
「趁這個機會,我就跟你說清楚吧。」白芙露出甜美的笑容。
她溫柔說話的聲音,頓時讓飛慶起了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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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就是班際球賽舉行的日子。
二年二班的參賽隊伍以飛慶為主力,每天放學都會在球場上練習五人制足球。
今天也是如此,他們甚至跟隔壁班的選手進行了交流賽。
比賽結束後,班長提議去市區吃點東西再回家。
不過,在出發之前,復義發現自己把替換衣物丟在班上,苦苦哀求後,大家決定在校門口等他。
為了確保其他人不會偷跑,復義拉著飛慶同行,動身前往教室。
復義對今天的表現非常滿意,他滔滔不絕地讚揚著每一個人。
「……還有啊,飛慶,你最後那球真是踢得太漂亮了。」
復義退後幾步,然後開始助跑。他抬起右腳,奮力向前一踢。
「呼。如果有機會,我也想踢一次帥氣的射門。」
飛慶沒有回應復義,只是楞楞看著地面。
「飛慶?」
跟大家分開後,飛慶就陷入沉默。
從操場回教室的路上,都是復義一個人在說話。
「你還好吧?」
飛慶肩膀震了一下,他若無其事地看向復義。
「沒事。我只是在想事情。」
「想什麼?白芙?」
「不,呃……」
飛慶露出苦笑,在復義察覺異狀之前,轉移了話題。
「我在想球賽的事啦,畢竟時間不多了,有點緊張。」
「噢──安啦,只要保持今天的狀態,我們一定能前三,搞不好還可以第一。」
「也是。那就拜託我們的主力好好加油囉。」
「唉呦。這樣誇我,我會很不好意思欸。」
「好好加油,千萬不要踢到自己隊友。」
復義臉色一沉,呿了一聲。
拿了替換衣物後,復義跟飛慶緊接著朝校門口出發。
兩人在趕路的過程中鮮少交談。
復義張開雙手,專心數著今天在球場上踢到了幾個人。
他的表情愈來愈難看。
飛慶也苦著一張臉。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跟白芙的對話。
 
『──趁這個機會,我就跟你說清楚吧。』
飛慶嚥下口水,用餘光對上白芙的視線。
白芙勾起嘴角,在飛慶耳邊小聲說道:
『朋友遊戲就到此為止吧。』
『這……這是什麼意思。』
飛慶訝異的看向白芙。
白芙跟飛慶拉開距離,厭惡的說:
『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要不是你有價值,我才不想靠近你。反正我在班上已經有影響力,早就不需要你了。』
飛慶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張著嘴,發不出任何聲音。
『呵,被人利用還不知道,真是可憐。從以前到現在都是這樣吧,為他人活著到底有什麼意思呢。』
白芙用憐憫的目光打量著飛慶。她重新提起書包,邁開步伐。
『再見了,趙飛慶。』
飛慶眼睜睜看著白芙離去。
無論他的意志如何驅使,他的雙腳始終留在原地。
飛慶向前伸手,他努力從喉嚨裡擠出白芙的名字。
白芙的背影深深倒映在他的眼裡。等他回過神來,白芙早就離開了。
飛慶失落的跌坐在地板上,望著空無一人的巷弄,發出嘶啞的笑聲。
他擤了一下鼻子,眼眶漸漸泛紅。過往的回憶浮現在腦海裡。
開學以來,跟白芙相處過的時光,以幻燈片的形式慢慢播映。
白芙的每個表情,她說過的每句話。
飛慶抿著嘴唇,左手揪著胸口,有種苦澀的感受慢慢從心裡湧出。
自那天之後,飛慶跟白芙在學校變得像陌生人一樣。
兩人自然地漸行漸遠,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就算被同學詢問,也能找到理由敷衍過去。
 
「──飛慶,你到底要哪個口味?玉米鮪魚,還是巧克力香蕉。」
「什麼?」
飛慶疑惑的看著復義,對方有耐心的再講了一次。
「什麼?為什麼要選口味。」
「可麗餅啦。」復義忍不住暴怒。「班長已經去點餐了,你給我在十秒內決定。」
「噢……呃,那玉米鮪魚好了。」
復義起身離開座位,跑向櫃台尋找班長。
飛慶張望四周,他不知不覺已經跟同學來到市區。
他們位於廣場旁的可麗餅店,就算優惠活動結束,這家店仍然受到學生們的喜愛。
一夥人坐在室外的座位區。
等復義跟班長帶著餐點回來後,眾人虧完復義的球技,便討論當天比賽要用的戰術。
飛慶靜靜坐在一旁,一口接一口品嘗著可麗餅。
他絲毫沒注意到有三個女學生走到他的旁邊。
「那個……」
飛慶茫然地抬起頭來,隨後將可麗餅放在桌面上。
他訝異地盯著那三個女生,回想起他們對白芙做的事。
「你們怎麼在這。」
三個人交換了眼神,由那天推人的女生開口。
「我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
短暫的沉默後,飛慶身旁傳來同學起鬨的聲音。
「飛慶,你認識他們嗎?」復義用屁股移動,挪到飛慶旁邊。
「啊,嗯。」飛慶頓了一下。「國中的同學啦。」
面對復義懷疑的眼神,飛慶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微笑帶過。
「──那個,我們去那邊講吧。」
飛慶從座位上起身,無視同學的揶揄,把女學生帶到廣場上的長椅旁邊。
復義看著這副景象,在心中默默感嘆,還好虹玉不在這裡。
 
飛慶用餘光注意到遠方的同學們都在盯著他。
他盡可能維持笑容,不讓內心的慌亂露餡。
「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女學生一同彎下腰,向飛慶鞠躬。
「等等,你們在做什麼。」飛慶急忙將三人拉起,但對方不肯起身。
三個人的身子顫抖著。
「那天晚上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們是真的受不了,才會對白芙動手的。」
「我們原本以為,白芙轉學後我們就能解脫,沒想到……到現在還是得聽她的命令。」
「求求你饒過我們,這樣的話我們會沒辦法上學的。」
他們的精神狀態瀕臨崩潰邊緣。
「狀況我都知道。還有,白芙是什麼樣的人,我那天已經親眼見識過了。」
白芙露出的神情以及嘲諷的話語閃過腦海,讓飛慶再度沉浸在悲傷之中。
然而,前方出現的異狀引起了他的注意。女生們眼裡迸發出詭異近乎瘋狂的光彩,有一個人還發出了啜泣聲。
「你們怎麼了?」
「你剛剛說你都知道了,對吧。」推人的那個女生揚起微笑,興奮的說道。
飛慶畏懼地點了一下頭。
「太好了。那天之後,我們就決定要揭穿白芙的真面目,要把她做過的事情告訴所有人。到時候可以麻煩你幫我們作證嗎?」
「拜託你。」三人齊聲大喊,他們期待的目光死咬著飛慶不放,給他不小的壓力。
「等,等一下,我……」飛慶面有難色地向後移動。
從可麗餅店傳來復義的叫喚聲,飛慶緊急抓住救命稻草,他丟下一句「抱歉,我還有事」,飛快的逃離現場。
「等等──」女學生們發出哀號。
飛慶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可麗餅店。
復義站起身子,擔憂地詢問:「飛慶,你還好吧。」
飛慶沒有回答,他的腦袋一片混亂,聽不進任何人說的話。在女學生追上來之前,必須趕快離開。
他抓起書包,跑到路邊攔了一台計程車。跳上車子,跟司機講了目的地,車子開始移動後,才放心的吁出一口氣。
飛慶將頭枕著玻璃,心跳聲大到他無法忽視。
他嚥下口水,焦慮地望著窗外一閃而逝的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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