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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遊戲雙儀篇II◇黑願白書◇

夜嘯荒星滅 | 2021-01-08 17:31:50 | 巴幣 0 | 人氣 109



那是鏡中倒影、是水窪倒影、是展示櫃上倒影,不斷出現在那眾多鏡射中的黑衣女人並非自琉璃自己,而且很明顯其他人並沒有看到那不合理的存在。僅僅存在於琉璃視界中的魅影總是一閃即逝,總是靜靜地看了琉璃一眼就消失,不知為何流離開始對這注視感到安心。沒有感覺到惡意,只有一種難以解釋的溫度。
再一個禮拜就要進行怪物攻城了,記憶中那個大叔說今天要進行特訓,是該放下黑衣女人的事情趕緊上線了。然後,才一上線就感覺到白光一閃,流離出現在一個圓型的房間內,如潑墨般的黑與白的色調裝飾了大半的牆壁與地板。
「我怎麼會在這裡?這哪啊?」流離向理所當然在的魔王詢問。
「思念之塔的其中一層,我覺得這裡比較方便。」魔王說。
「那就快說吧,所謂的特訓是怎麼一回事?」流離心想如果很辛苦就趕快退出。
「看看這本書。」魔王拿了本白色封皮的書給流離。
翻開一看,從第一頁到最後一頁都是一片純白。
看封面,除了黑色的「魔王之書」四個字以外也都是一片純白。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本書是只要我唸咒語,就可以讓你衝出去打人的那個。」流離大膽猜測,雖然對於上面一個咒語也沒有覺得很怪。
「請注意你的智商,雖然笨不是你的錯,但還多說蠢話讓人罵就是你的不對了。」魔王笑了,他當然知道流離說的是哪部漫畫。
「好吧,那你倒說說要怎麼使用這本無字天書吧。」流離莫可奈何。
「一邊幻想法術的樣子,然後一邊寫下法術的名字,這樣以後只要拿著書念名字就能發動了。建議你從幻想一些比較實際的東西開始,這樣比較容易成功,例如我之前示範過的電風扇。」魔王解釋。
「之前不是說叫『欲望』嗎?怎麼現在要改說是『幻想』呢?」流離覺得魔王前後文不對照。
「他們的本質都一樣,趕快專心致志練習吧!這東西意念越強效力也就會越強。」魔王說。
「我等等就練習,不過你可以讓我看看你的魔王之書嗎?」流離問。
「拿去吧!對了,記住一個原則,把最重要的咒語寫在第一頁,而最致命的咒語寫在最後一頁,不過現在都先不要寫。」魔王把一本黑色的書丟給流離。
黑色的底,白色的字,字體猶如印刷而出般乾淨漂亮。第一頁,細細的六行字,在最下面還留下了一行空位,似是留著空間,也似是隱去了最重要的秘密。分別是「永生、守護、反轉、自由、瘋狂、創造」六組,最後一頁則只寫著「死界」兩個大字占滿一整頁。
「都是好認真的咒語,一點都不適合你。」流離不滿。
「早跟你說過,我這個人最認真了。」魔王大笑。
「好無聊。」流離抱怨。
「這麼無聊就快點練習咒語,時間有限。」魔王說。
「好吧,那就從電風扇開始好了。」流離妥協。
「對了,等等維修時你先不要下線,我帶你去見些同伴。」魔王說。
「都說是維修時間了,下不下由不得我。」流離驚訝魔王怎麼會提出這麼白癡的要求。
「我已經和『根』打過招呼了,他會留你在線上。」魔王解釋。
「那個『根』是什麼人啊?這麼強,還可以在維修時留人在線上。」琉璃大為驚嘆。
「等等你就會看到了,不用急。」魔王說。
「賣什麼關子啊!罷了,反正頂多也不過就是個工程師罷了。」流離說。
「的確是個工程師,但『根』無疑是這世界最偉大的工程師,是令這個世界得以存在的原初神祇。」魔王有些得意的說。
「他再偉大關你什麼事?這麼替他說話。」流離冷笑。
「因為只有像他這麼偉大的工程師,才能造出像我這最完美的人。」魔王得意。
「我不想聽你的瘋言瘋語了,我還是專心造我的電扇實在。」流離說。
而當魔王與流離正在進行特訓的同時,思念之塔的頂端天臺,一人一獸依舊相對。
開滿蓮花的石板之上,千眼黑烏鴉談論著奇聞,早在這個世界誕生之前就已經存在的牠有無數的故事可以說。牠的記憶能追溯到樂園時代的末期,在樂園的碎片形成三千大千世界後,牠經歷過億萬年也不過彷如一瞬的悠久時光。可即使如此,即使身為原初的先天神靈,幾乎失去了所有曾持有的思念體儲量之後也變得極為虛弱,那是千眼黑烏鴉本身的缺陷。
「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黑瞳都還沒回答我們初次見面的問題。」妠貝特忽然嘟起嘴發問。
「什麼問題?我完全想不起來了。」烏鴉疑惑。
「就是如何讓你脫離這些鎖鏈啊!應該也有我能做到的事,請告訴我吧!」妠貝特懇求,他看得出烏鴉其實很想離開這裡,渴望著自由。
「我需要有人把身體給我,我才能離開。」烏鴉說。
沉默,如死一般的沉寂——僅僅片刻。妠貝特不是懦夫,不是虛偽的善者,更不是無知的愚者。
如果真正的溫柔是願意為他人割捨自己的血肉,那他會自願如此獻身,如果對方真的有這個必要的話。
「那個,如果只是借的話,我的身體可以偶爾借黑瞳沒關係。」妠貝特有點膽怯的許諾,但卻沒有退縮。
「我不是要借,我要能完全自由的永生身體。」烏鴉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陰森。
「黑瞳的話都很難讓人理解耶。」妠貝特說。
「我並不需要人類來理解。」烏鴉倨傲的話語。
「黑瞳又裝孤傲了。」妠貝特笑著說。
「總之,在沒有身體以前我是不能離開的。」烏鴉說。
「那,那個,雖然現在還不可以。但是,等我準備好以後,我可以把身體給黑瞳喔!但是,可能會要很久就是了。」妠貝特承諾。
「確定?你真的願意在將來把身體給我?」烏鴉問。眼睛注視著他,四周的景象開始崩解,然後組成一副全新的畫面。那是在醫院的私人病房中,一個擁有絕美容顏的病弱少年靜靜坐在電腦桌前,欠缺血色的肢體給人奇妙的美感。
「我願意。」妠貝特露出璀璨的笑顏,而現實的景象卻沒有隨著他的回答消失。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妠貝特對於現實景象出現竟毫無訝異,烏鴉知道他多半已經明白了某些牠未曾說出的事,便想知道妠被特到底了解到何種層次了。
「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開始,我就知道黑瞳並不是人工智慧。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附在電腦上的亡靈吧。」妠貝特猜測。
「非常接近,但並不是。」烏鴉反駁。
「是不是並不重要,只要我們是朋友就好了。」妠貝特笑容不改。
「但你早該明白,我跟你交談的目標打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得到你的身體,為了通過交流來連接思念體。就算這樣,你還願意把我當成友人嗎?對於為奪取而來的我?」烏鴉嘆息,如今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 所以我才說黑瞳非常美麗。即便懷抱著自由的夢,你也未曾主動提起要我幫助你出去,反而是我在誘引黑瞳說出來。」妠貝特閉上眼睛說。
「···謝謝你。」烏鴉已經無法再說些什麼了,千重的眼睛流下淚水。
「不過可惜我的時間也很有限,不可能達成黑瞳的永生夢想。」妠貝特惋惜。
「不,你可以的,我們可以一起享有永生——如果計畫順利的話。」烏鴉許諾。
「黑瞳老是說一些讓人聽不明白的話。維修時間快到了,我就先下線。」妠貝特說。
「不用急,我才是虛擬世界真正的伺服器,在維修時間多留下幾個玩家還是辦得到的。先不要下,等等我介紹我的孩子們給你認識。」烏鴉說。
「雖然我早就知道黑瞳年紀很大了,但居然到了孩子成群的等級了!」妠貝特讚嘆。
「就好像我早就知道你遊戲中的樣子很像個女孩,但也沒想到現實中更像啊!不過真的很漂亮呢。」烏鴉也讚嘆,看著面前黑光閃現,魔王和琉璃兩人出現。
「我帶流離來開會了,反正遲早都會認識的。」魔王說。
「唉!你不就是那時發暗器把我弄暈的那位嗎?」妠貝特走向流離。
在妠貝特無塵的眼眸中,流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股難以解釋的不安油然而生。
流離的臉上寫滿恐懼,往後接連退了好幾步,妠貝特對此滿頭霧水。
「放流離下線吧,看來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魔王說。
「嗯。」烏鴉點頭,流離瞬間消失。
「剛剛那是怎麼一回事?」妠貝特還在搞不清楚。
「···你已經成為『根』的容器了,卻又還沒學會控制力量,無法面對自我的人是無法忍受真實之瞳的。」魔王說。
「又一個人跟黑瞳一樣老是說一些讓人不明白的事。對了,我叫納貝特,請問這位大叔叫什麼?」妠貝特好奇的問。
「魔王。還有那個『黑瞳』是說誰啊?」魔王疑惑。
「是這孩子替我取的名字,先把他們叫過來吧。」烏鴉說。
「魔王第四法則『自由』!」魔王拿出魔王之書以後唸,世界各地有被選上的怪物BOSS瞬間全都到了。
「又要開會啦?」史萊姆王說。
「今天有個重大消息要宣布,有兩位找到容器了。」魔王說。
「老娘率先達點啦!」吸血鬼女皇大笑。
「我也成功了。」巫妖說。
「除了被魔王選走的五條以外,你們兩個可以從共用的七條各選一條走。」烏鴉說,身上的鎖鏈震動。
「多謝『根』了。」女皇跟巫妖單膝跪下,登上了第二席與第三席的位置。
「以後叫我黑瞳就行了,你們快選吧。」烏鴉說,女皇跟巫妖也不再客氣開始找自己喜歡的鎖鏈。
「那麼就只剩下五個空位了,各位趕緊加速吧。」魔王說。
「當然,我已經鎖定目標了,很快就會成功。」黑巫女說,倒沒有說出她已經強行連接了。
「那接下來的怪物攻城要派誰去?上次太過火,大概不能再全軍出動了。」奇美拉問。
「我想是該讓雛鳥試飛了。讓各自帶上自己的容器去,黑瞳打算讓妠貝特去嗎?」魔王詢問。
「孩子,你說呢?」烏鴉巨大的眼看著妠貝特。
「活動一下身體好像也不錯,我去好了。」妠貝特猶豫了一下以後說。
「那這孩子就拜託你了。」烏鴉對魔王說。
「你已經做好防護措施了嗎?」魔王問。
「放心吧,人類絕對無法從他身上找出我的存在。」烏鴉自信的說。
「嗯,裝備、職業、長相都沒變。只要我和他一起出現誤導造物主,就能讓工程師們以為這個多出來的技能是我給的。」魔王滿意的說。一直以來,魔王如此囂張跋扈地出現在鏡頭上有一部分是為了掩飾千眼黑烏鴉的存在,讓工程師們致力於修改關於魔王的程式,而不是去調查作為伺服器的三生石本身。
「好,總之那天就看我表演了。」吸血鬼女皇很有自信。
「不要太自信,這次我們可是勢單力薄。」魔王說。
「有我在,勢單力薄的會是對方。」巫妖說。
「ok!接下來就等下周的怪物攻城了,散會吧。」魔王說。

========◆漆黑之願與皎白之書◆=======

這個世上未曾有過公平,即便是在虛擬遊戲世界也一樣,即便這並非是商城制遊戲也一樣。關於龍傲,在流離出現之前長期的遊戲第一高手,能攀上頂峰並非依靠偶然。沒有什麼巧合,無形之手在幕後操控,事情其來有自。
龍嘯天,天龍遊戲公司總裁,同時也是持股最多的一人。而龍傲,正是他用本名玩遊戲的獨子,驕傲而一帆風順的天之嬌子。
所謂奇遇乃精心策劃的成果,所謂令人忍不住臣服的王者之氣,說穿了不過就是演技精湛的員工吹出來的。至於女人,花點錢很多人願意好好演場戲給他兒子看,酒家女子多得是願意打工的。叫遊戲工程師準備一下,什麼神裝、神技能、神寵通通輕鬆入手,並沒有什麼值得擔憂的問題。
但龍傲並不知道,他靠的並不是運氣,走後門才是王道。趁著龍傲來公司大舉抗議之前怪物攻城的異狀,以賠償之名塞給他數十樣神裝,還外帶十個等級的經驗值,至於其他受害人隨便丟點普通裝備應付了事就好。強力的補償加上實際上被調過的龍傲打怪經驗值,他三兩下就把等級練到不可思議的高度——本應該是這樣的。
很多人無法置信,在各榜第一忽然停止練功之後,一個令人熟悉的名字再度出現。先前第二高的靈魂的跳舞也不過練到了Lv98就停了下來,而現在龍傲已經Lv181三轉了,快得離譜。不但如此,還同時擁有裝備榜上前十的所有裝備,實屬不可思議。
龍傲只剩一件事不滿,那就是不管他怎麼練也升不了級,Lv181不知怎麼地就是極限。真正的原因,是因為魔王早就把玩家上限等級調在永遠比流離少一級的緣故,純屬私心作祟。但那也罷了,現在真正重要的是他又要建城了,天下第一大幫的榮譽不容動搖。上次的狀況應該只是意外,這次絕對不會失誤,已經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況且遊戲公司做出了允諾,會在怪物攻城那天派出光明勢力的守護獸防止意外發生,那是有著壓倒性實力的秩序維護者。
只是在只剩一個禮拜就要展開怪物攻城的現在,居然又發生了讓自己不滿的事件,讓龍傲稍稍不滿,感覺自己一生充滿挫折。簡單地說,裝備榜上的前三名居然都被擠了下來,讓自己失去擁有最強裝備的美譽。第一名是流離持有的魔王之書,靈魂的跳舞持有的朗基努斯之槍,第三名是德古拉.泰吾勒斯持有的永生者的披風,全都是黑暗勢力的玩家。
真是該死,一定要找人把那些裝備都爆回來給自己,感覺實在太不舒坦了。雖然那些裝備自己多半穿不起來,但敢擁有比自己好的裝備就是一種罪,一種活該死回一級、爆光裝備才能被赦免的罪。不過要等到城堡先到手再說就是了,還不用急,龍傲倒還沒有分不清輕重緩急的症狀。
不管是在現實還是遊戲,他都是天之驕子,本來兩者之間就是相互關聯的。除了第一,他不需要其他的稱號。
帶著無比的霸念,在維修時間被踢下線的龍傲終於重返舊地準備再一次揚起戰旗,同樣在極東之地那個三面環海的城堡。龍傲獨自執劍站在東方城牆上,眺望天際,盡可能讓站姿顯露王者威風。而彷彿在呼應他的期待一般,東方出現了如烏雲一般的黑影往這邊前進,心臟因此加速跳動。
「終究還是來了,那個該死的魔王。」龍傲說,準備召喚那隻遊戲公司事前給他應付魔王的怪物。但他猜錯了——轉眼間,黑影已經來到眼前。並非黑色的巨獸,而是由大量的蝙蝠組成的,散發著腐敗的血臭味。
「好久不見,你這自大狂。」背上長著一對蝠翼的德古拉說。
「大老遠跑來送裝備,真是辛苦你了。」龍傲大笑,看來現在就有機會拿到永生者的披風了。
在下個瞬間,龍傲就感到臉上傳來一陣劇痛,痛覺過於真實是這遊戲最為人詬病的一點。雖然在遊戲裡痛覺多多少少會受到削減卻也不是如他這樣的嬌生慣養的人受的了的,七根指甲插在他的臉和眼睛上,指甲上還塗有彩繪。
「啊啊啊!」龍傲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他當然是那隻被殺的豬。
「指甲飛刀雖然方便,但傷害力好像不怎麼樣呢!他挨了七把飛刀都沒事。」德古拉嘖嘖稱奇,或許該在指甲上彩繪殺傷力強化的符文。
「他全身都神裝,等級又高,殺的死才奇怪。」在德古拉身旁的吸血鬼女皇解釋,忍不住翻白眼。
「牧師呢!還不快救我!」龍傲大喊,隨即有數十道白光照在他的身上,但眼睛依舊看不見。
「老娘教教你吧!要先把指甲拔出來再治癒才有用。」女皇好意提醒。
「快來人幫我拔掉!快!」龍傲沒有膽子自己拔。
「不用麻煩了,讓老娘解除你的痛苦吧。」吸血鬼女皇放話,身形消失。三秒後,玩家們就發現龍傲的頭不見了,但身體卻沒有發出白光。
「看來我還有得學呢!」德古拉笑出聲。
「這樣都不死,果然厲害。」返回原地的女皇捏爆手中的腦袋。緊接著又是數十道治癒的白光照在龍傲的身上,竟又長出一顆新的腦袋來。
「你這混——」龍傲大怒,卻沒有機會把話說完。
沒有腦袋,要說話就成了一件有難度的事情,至少對龍傲而來是如此。
一把長槍射暴了龍傲的頭,死亡的白光耀起。隱藏在蝙蝠群中的殭屍飛龍出現,靈魂的跳舞看著他剛射出去的朗基努斯之槍。
「開玩笑,不要以為多長幾顆腦袋就有不死之身了。」靈魂說,一揮手召回了朗基努斯之槍。
「攻擊力強真好,不然我們在這邊一直殺他也不是辦法。」德古拉說。
「用不著說客氣話,你要是全力出手他早就被殺的連渣都不是了。」靈魂說。
「老娘不想聽這些無聊話,你說巫妖王的骨龍軍團什麼時候會到西門?」女皇問。
「估計還要約一個小時。」靈魂說。
「那我們就快點殺進去吧!讓他撿尾刀就好了。」女皇說,拉著德古拉衝了下去。漫天的吸血蝙蝠也跟著衝殺下去,白光遍地。
吸血蝙蝠是Lv120的練功怪,對現在的玩家來說實在太吃力,一對一勝算不大。但人數就是力量,蝙蝠的數量以緩慢的速度被確實地削減著,等級的差異還不夠大。而靈魂可沒打算下去打肉搏戰,站在殭屍飛龍上不斷的召喚骷髏士兵到城牆上援助,同時冷靜觀察戰局考量如何取勝。
以這個架式,在一個小時內攻陷東門應該不是問題,兵力還是足夠的。然後配合從西門進攻的巫妖王軍隊,大概有機會攻進內殿,但也僅僅是有機會而已。若目標是要破壞守城石的話,那是萬萬辦不到的,至少以現有的人手不可能辦到。
而當靈魂的跳舞為此苦思的同時,本應參戰的流離坐在電腦桌前,遲遲下不了決定。
去,或是不去,無法踏出腳步。到底自己在恐懼什麼,就連琉璃自己也不知道,只感覺被妠貝特看到的瞬間彷彿連魂魄都被穿透。就在此時,仍猶豫的她看到桌面上的倒影,那個黑衣女人正微微笑著。但這次,鏡中之人並沒有立刻消失,而是開始對著琉璃朱唇張合,卻沒有發出聲音。明明不懂讀唇術的琉璃,卻不知怎的能知道意思。
——妳在害怕。
「我知道,但妳知道我在害怕什麼嗎?」琉璃提問。
——妳在害怕自己的想法。
「為什麼?妳知道我在想什麼嗎?」琉璃不明白。
——我不知道,但我通常猜得很準。我猜,妳在看到別人痛苦時,會感到快樂對吧?
「妳,妳怎麼會知道?」琉璃頗感驚懼。
——因為那就是人性。即便自己過得不好,只要看到有人過得比自己更糟,就能感到欣慰。
「有那樣的情況,也有不是那樣的情況吧!」琉璃不以為然。
——但妳的確如此,不是嗎?或者說,妳覺得那樣挺有趣的。
「······」琉璃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妳無法面對那種視線,那種純白無瑕的光會映照出灰濁,讓妳因為自己的骯髒而自卑。
「那麼,妳說該怎麼辦?」
——何須猶豫?我們可是魔王啊!我,和妳,可謂是佳偶天成······將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不就是我們的天職嗎?因他人的困擾而歡愉,不正是我們的使命嗎?
「妳······」琉璃愕然。
——該走了,往下一場遊戲去吧!不享受每一次的玩樂可就太浪費了!
「好吧。」琉璃忽然笑了。連遊戲開始鍵都沒按,僅僅閉上雙眼流離就出現在那邊的世界,如今已經不需要輔助了。

「這是哪?」流離感受著周遭的強風,看見魔王跟妠貝特站在他的身旁。
「在闇黑魔龍王者的頭上,現在正往極東之城前進。」魔王說。
「大約還要多久?」流離心想還要很久乾脆直接瞬移算了。
「已經到了。」魔王也只是做個樣子,其實他起點就選在城堡附近。
就在此時,龍鳴之聲響起,一條蒼藍色巨龍從天際出現,龐大的身軀散發威嚴。
雄偉的龍首吞吐光芒,寬廣的雙翼捲起暴風,蒼藍的鱗片閃耀光澤,粗壯的四足震撼山脈。
「讓我來吧!反正我和巴哈姆特的實力差不多,可以好好玩玩。」闇黑魔龍王者說,魔王也老實不客氣的帶著兩人跳了下去。
魔龍王者率先攻擊噴出紫炎籠罩住巴哈姆特,紫炎散去,卻見巴哈姆特毫髮無傷。緊接在後,換巴哈姆特朝魔龍吐出一道光柱,被光芒碰住到的東西全都化為粉塵,魔龍一瞬間就被整隻轟碎投胎去了。三十秒後,魔王收到一通簡訊,讓他確信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預料。
「靠!不可能!巴哈姆特沒有這麼強!造物主一定有改過巴哈姆特的屬性!」闇黑魔龍王者的簡訊。
看到魔龍被掛掉,魔王知道只能親自出手、親自戰鬥了。只是人類居然無聲無息就弄出了這樣的怪物,看來是自己太過自大。
「這裡交給你們了,我上去對付那條龍。」魔王說,飛了上去。
「喂!居然臨陣脫逃,果然無恥。」流離亂罵。
「那個,敵人湧上來了喔。」妠貝特對於被圍攻還不看敵人的流離感到無比憂心。
一上高空,魔王立刻就被光柱轟成灰燼,魔法屏障一點用也沒有。追根究柢,魔王的設定終究不過是遊戲的最終BOSS,數值設計上本來就是保留有被打敗的空間的。與之相對,為了排除魔王干涉而刻意提供給龍傲的巴哈姆特,在能力上自是遠遠勝過魔王的原始設定的。
然後,曾構成魔王身體的灰燼並沒有飛散,而是倒捲回來形成一個黑衣女人。那樣貌,就與琉璃看到的鏡中倒影一般無二,鮮紅的雙眸散發愉悅。
「魔王第一法則『永生』!」黑衣女人——或者稱作魔王——的面前飄著黑色的魔王之書,書本翻到了第一頁的位置。
巴哈姆特又將黑衣女人轟成灰燼數次,卻只能看著她毫髮無傷的恢復,這已經不是魔王這個角色本應擁有的能力了。
「不用急,你可以慢慢來。」魔王連看都不看巴哈姆特,悠悠哉哉的打簡訊給魔龍。
久戰無果,巴哈姆特決定轉移目標。兩眼一蹬,光芒從眼中噴出,向下面的流離照去。
「魔王第二法則『守護』!」魔王右手繼續打簡訊,左手拿著發出白光的魔王之書。
光芒在靠近流離的時候突然潰散,彷彿被無形的盾牌撞散一般,這同樣不是魔王在設定上持有的能力。
「不要無視我嘛,重新再來打過。」收起手機,魔王故作風雅地輕笑著。
「靠!我也被秒了!巴哈姆特肯定打了針或吃了藥!」距離敗亡後共經過三分鐘,魔龍收到魔王的簡訊。
而在下面,戰況慘烈,甚至可謂是十分淒厲。有四個人努力朝流離這邊衝了過來,卻被突然出現的特大冰箱關了進去,其中一人的身體有一半不小心在範圍外就直接被夾斷,下半身連同大量的鮮血噴灑濺出;三個保持距離的弓手,被從天而降的西瓜刀雨劈成肉泥;五個閃避不及的玩家,被捲進榨果汁機裡做成飲料;而有整整七十個玩家,被大到極其嚇人的風扇絞成泥巴,尤其是在風扇後面的玩家不斷被吸進去;還有四個玩家,被跟人一樣高的殺蟲劑噴中。
雖然效果看起來很驚悚,但真正變成白光的卻只有五個玩家,傷害力不如預期。但這種虐而不死的風格,從各種意義而言都更加可怕。
「大家不用急,還有烤箱、洗衣機、微波爐、碎紙機等各種遊樂器具,不用擔憂。保證人人都有機會享受,慢慢排隊過來吧!」流離笑容可掬,手中白書黑光閃爍,看上去卻非常可怕。
而另一邊,妠貝特的狀況就顯得非常糟糕。在思念之塔蹲太久的他,等級已經掉到十分大眾化的水準了。雖然格鬥技術不錯,卻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只能靠治癒術苦苦支撐。
這樣下去不行,只好試試黑瞳給的技能了。帶著這樣的想法,妠貝特啟動了「千眼咒殺」,帶著原初神力的雙眼掃過眾人。接著,所有和妠貝特眼神交會的玩家,都突然發現自己的血條變得透明無色,身體化成白光。很快,大家都猜到兇手應該是那個一直沒有用特殊技能的人,於是所有人的視線都往妠貝特聚焦過去,想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麼技能——結果,剛才還很擁擠的城牆上馬上就淨空了。
「人怎麼都不見了?拜託,你這樣通通秒殺有什麼好玩的。」流離抱怨。
「意外!我也沒想到這技能居然這麼強,對不起了。」妠貝特道歉。
「算了,我們趕快往內殿過去吧!那裏應該有更多玩家可以虐待。」流離說,幻化出摩托車坐了上去。
「那個,要殺就殺,用不著玩虐待吧?」妠貝特反對。
「唉!小朋友,你年紀小不懂事就不要亂說話。虐待別人是多麼好玩的一件事,反正是遊戲世界,不享受各式各樣的事情也太過可惜。而且我也是怕他們青春留白,以後會後悔,正所謂『人不被虐枉少年』嘛!」流離開始進行妖言惑眾的活動。
「有這回事嗎?」妠貝特感覺自己被弄暈了。
「相信我準沒錯,快上車吧!」流離拍拍後座示意妠貝特上車。
妠貝特上去以後,馬上就發現自己上了賊船,這玩意車速也太快了。無視一切障礙與階梯,勇往直前狂衝,將人體與牆壁如豆腐般撞爛破穿而去。
在一堆被輾過去的玩家哀鳴聲中,兩人抵達內殿門口,其軌跡以鮮紅糜爛的肉漿鋪成。只是在過程中還有不少玩家企圖捕捉住妠貝特施招的動作,於是紛紛回到復活點,畢竟他的攻擊不向流離那樣對生命值傷害極低。守城玩家們經過犧牲了難以計算的代價以後,才終於明白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會掛,於是所有的人都開始看地板走路的人生。還有一些倒楣只注意看地板的玩家成了地板,被人或摩托車壓了過去,看似大型肇事現場。
不多時,內殿門口六人齊聚,雖然他們是否能稱之為人確實有待認定。
「居然連機車都開出來了,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遊戲的背景設定去哪了呢?」靈魂質疑。
「放心,還有更過分的。」流離哈哈大笑。
「別了,還是認真點吧。」巫妖王看著塞滿內殿的敵人。
「只是為什麼他們都在看地板?我們都已經衝到面前了耶。」妠貝特不解。
「依我估計,大概是被我們嚇傻了。」流離說。
「不管怎樣都沒差,開始狩獵吧!」德古拉說。
「打這麼久老娘也有點口渴了,是該喝點飲料了。」女皇露出尖牙。
「你敢違抗擁有軍隊的我嗎?看來你們還沒搞清楚自己的處境,真是可悲。」龍傲帶大批人馬出現在門外,將六人層層包圍。
「掉了兩次腦袋還不怕,真是勇者。」女皇讚嘆。
「既然如此,就再讓他多掉幾次腦袋好了。」德古拉提議。
「我也是這麼認為。」流離贊成。
「要說大話也只有現在了,這次我不會再被你們偷襲了。」龍傲冷笑,高舉手中的龍血劍,劍鋒閃爍著光芒。但持劍的手卻沒辦法完全伸直,被上面某樣東西卡住了,堅硬而銳利的某樣東西。抬頭一看,是一個卍型的刀片,還有腳下也是。
四周不知不覺居然已經被圓形塑膠壁包裹,龍傲獨自被困在榨果汁機裡,表情十分錯愕。他嘴巴張開似乎要說什麼話,但隔音很棒的塑膠壁外完全聽不見,部下們在旁邊嘗試救人出來。然而時間不夠了,底下的刀片開始快速轉動,龍傲的腳被切成片狀。然後是腰,接著是頸,最後是頭,榨果汁機內鮮血淋漓,身體碎片飛舞——但即便如此,死亡的白光還是沒有出現。
「依我判斷,你的攻擊應該是不破防。」靈魂看著龍傲頭上飄出濃密到看不清楚的「-1」說。而牧師的治癒術不斷扔到龍傲頭上,身體都會復原然後再被瞬間絞成碎片,反覆著損壞與再生。
「太扯了,都變成這樣居然還不死。」德古拉讚嘆。
「要是我把幻想解除,他會不會變成一攤碎肉在地上永遠不能動?」流離好奇。
「可惜他們不可能不對他用治癒術,否則還真值得一試。」女皇嘆息。
「那個,我們是不是該趕緊殺進去破壞守城石?」妠貝特提出很有建設性的問題。
「你們衝吧,我用骨針噴射掩護你們。」巫妖王身上長出密密麻麻的骨刺,連自己的衣服都給刺爛。
「千萬不要掩護我,死在自己人手裡也太沒有面子了。」靈魂吐槽。
「靠!對我有點信心行不行?不說無聊話了,上吧!衝衝衝!」巫妖王身上骨刺爆射,四面八方都耀起了白光。
無須畏懼人數,五人衝上,只留下流離斷後,開始以無數技能互相轟擊。持續鏖戰三個小時後,系統宣布結果——「龍飛九天」的「傲天城」守城成功,城主為龍傲。
而在現實世界,遊戲公司地下電腦室裡,工程師們相當慶幸有緊急把守城石的血量給調高了百倍,不然早就被打破幾十次了。不過,若有誰能進入這間電腦室,肯定會訝異於伺服器的異常。關於深淵這套沉浸式遊戲的構成手段,只有極少數的成員知曉,即使是在營運商天龍遊戲公司內部也一樣。除此之外,知曉祕密的就只有存在於虛幻世界的那些異常存在,受黑瞳力量所創造的怪物首領們。

「看來已經結束了,我也沒必要再陪你打下去了。」看到結果已經宣告的魔王說。
巴哈姆特顯然不這麼認為,再度轟出光柱,依舊帶著粉碎一切物質的破壞力。
「魔王第四法則『自由』!」魔王手中黑書白光暴漲,身影消失。與此同時,內殿中的六人也一齊消失。

思念之塔某層房間,七人,雖然沒有任何座椅但中央擺了一張黑色圓桌。
「辛苦各位了。」魔王說。
「這位大姊請問妳哪位?我好像不認識妳。」德古拉問。
「是魔王對吧?」流離說,在鏡中之人要他過來這邊世界時他就大概知道了。
「有慧根,難得你居然會猜對一次。」魔王一邊撥著色黑長髮一邊說。
「這位大叔,沒事不要亂變身,快變回來我們的眼睛比較習慣。」流離要求。
「你以為我不想啊?永生法則設定時我用的是真實樣貌,這樣恢復速度會比較迅速。現在要偽裝回原本的樣子需要時間,現在一時是沒辦法了。」魔王嘆息。
「那如果沒事的話,就散會吧!」女皇說。
「有一件事,那就是下周的今天要辦慶功宴。」魔王說。
「慶功宴?我們可是失敗了,被玩家成功建城。」流離顯然不以為然。
「這就是你不懂啦!我們是去練功的,他們建不建城關我啥事。」魔王解釋。
「咦!我的等級多了一倍耶。」妠貝特在魔王這麼說以後驚訝發現。在妠貝特之後,除了流離的眾人也紛紛發出讚嘆聲。
「哈哈!連老娘都升了不少級。」女皇得意,心滿意足。
「我終於又拿回弓手榜第一的位置了。」德古拉很開心。
「這遊戲等級不是一向很好練嗎?」對於眾人的訝異,流離覺得簡直莫名其妙。
「想太多。如果不是我罩你,你還真以為有這麼容易升等啊?」魔王笑了。
「那麼,你一開始就不打算攻破守城石嗎?」靈魂好奇。
「更正確的說,如果讓他們再失敗,可能就會引起太大的反彈。像現在多了一個練功地多好啊!」魔王得意的說。
「這麼說來妳就算沒被那條藍龍纏住,也不打算親自出手。」流離分析。
「想太多,我本打算在外面刷經驗值的。」魔王辯駁。
「好了,那就下周見吧。」巫妖王說。
「各位再見,魔王第四法則『自由』!」魔王手中黑書白光暴漲,巫妖王、德古拉、吸血鬼女皇、靈魂的跳舞、妠貝特的身影全都消失。
「怎麼妳還在?還好我沒事。」流離說出某古代廣告的台詞。
「很抱歉,我想我們之間還有一些話要說。而且你進步的速度超出我的預料,有一件事差不多可以開始做了。」魔王說。
「我也這麼認為,妳是時候該解釋一下是怎麼一回事了。」流離說,表情嚴肅。
「這故事說起來非常漫長,要從這套遊戲是怎麼被創造的開始說起。」魔王的眼光看向窗外,雙手放在腰後,烏雲湧動。
「有多複雜?說來聽聽。」流離要求。
「在說之前,我要先問你,你對這套遊戲的了解有多少?」魔王說。
「『深淵』這遊戲是由天龍公司在2010年推出的,號稱全球唯一能完全模擬現實的遊戲,而且不需要任何控制器而能以腦部電流直接操作遊戲。現在只有台灣有在營運,聽說各國都有要引進的意思,不過天龍公司宣布不會讓技術外流,所以即便到了現在已經2012年了還是只有台灣有這種能完全模擬現實還不需要頭戴式顯示器跟控制器的遊戲。」流離說。
「是這樣沒錯,但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為何台灣會突然擁有領先全球的科技?領先時代至少二十年的超常虛擬實境,這不該是天龍公司這種規模的遊戲公司有能力開發出來的。」魔王玩弄著自己的長髮,似乎覺得很有趣。
「這我怎麼知道?」流離知道她接下來就要說原因了。
「事件的最初,是一個人在非常偶然的情況下拿到了一塊金屬礦石,發現它的奇異性質以後就拿給天龍公司的總裁龍嘯天見識。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龍嘯天居然為了得到那顆礦石就將他除掉了,只能說那石頭的價值遠遠超出愚者的想像。在那顆礦石落入龍嘯天之手後,他就交給手下的研究部門,很快的,他就拿到了研究報告結果。」魔王露出了不知為何的笑容,鮮紅的瞳眸閃耀著愉悅的光芒。
「喔?這有什麼好笑?」流離不解。
「我在笑人類的無知跟自以為是。舉例來說,他們發現碰觸之後面前浮現了許多影像,像是美國南北戰爭時代戰士的記憶、魏晉南北朝移民的記憶、戰國時代武士的記憶、歐洲黑死病患的記憶。每個人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就自以為是的認定這是自己的前世,將那個礦石命名為三生石。他們繼續對它做實驗,意外發現只要兩個以上的人同時碰觸就能讓意識接在一起,在一片空白只有擺放三生石的桌子上的世界交談。他們後來發現只要把某些東西擺在三生石附近,就能在虛擬世界看到。而且不只如此,他們有一次嘗試把三生石放在一幅風景畫上,結果居然模擬出了完全立體的三維世界。」魔王說。
「所以說,這顯然就是『深淵』的前身了。」流離說。
「沒錯,而接下來他們做了一個很瘋狂的實驗,那就是把三生石拿去做成電腦主機。結果讓他們很滿意,三生石的虛擬世界就跟主機裡的設定完全一樣,甚至能讓人進去玩遊戲。他們這時就決定了要暫時先利用三生石做成能完全模擬現實的網路遊戲,藉此來進行實驗,順便大賺一筆。而關鍵問題在於,必須要碰著三生石才能進入虛擬世界,為此,他們嘗試了各種方法去擴增三生石的影響範圍。多虧了人類的高科技才能用特殊的導線將三生石的力量傳導到台灣各處,只是卻也不可能擴張到其他國家就是了,三生石的力量會隨著距離衰退。只是縱使如此力量還是不夠強,無法順利將人拉進虛擬世界,於是他們花費不少時間開發出了一種特殊的音樂和影像,能夠提高人與三生石的同調率。然後他們就將那種音樂和影像放進遊戲光碟片裡出售,以音樂的撥放時間來算消耗點數。」魔王看著黑白二色縱橫的天花板。
「遊戲的開發算是說完了,可妳還沒說到妳自己的事。」流離說。
「接下的故事也很長,而且我覺得讓三生石親自告訴你會更好。」魔王說。
「啊?等等,三生石不是那個能創造虛擬世界的道具而已嗎?還會說話喔?」流離不解。
「我剛才說的是無知人類所認為的過程,到時三生石——或著說是黑瞳——就會告訴你真實。」魔王說。
「反正離我下線還有時間,就直接告訴我就好了啊!」流離對魔王隱藏事情的態度很不滿。
「沒有時間了,我有一件事情要請你做。」魔王的眼神裡流漏歉意,不知何時已看不見愉悅。
「什麼事?」流離好奇。
「我要請你在你的魔王之書第一頁刻下永生之咒,現在你的力量已足以創立第一法則了。」魔王說。
「喔,那一下子就搞定啦。」流離輕笑。
「魔王之書與首頁與末頁跟內頁不同,那是刻寫闇之法則的所在,是為了形塑思念體的性質而準備的道具。其必須以鮮血與痛楚來書寫——追根究柢,這種行為就像是撕裂自己的魂魄然後強行重新塑造那樣,以這般邪魔歪道的速成手法扭曲自身的魂魄本質會帶來極大的痛苦。」魔王說。
「喔,那具體來說是要我怎麼做?」流離問。
「很簡單,就拿平常用的筆寫上去就好了。記得寫得漂亮一點,不能重寫的。」魔王說。
流離也不再多言,把魔王之書放到中央黑圓桌上去,拿出一向慣用的筆在第一頁寫下了第一撇——然後,慘叫聲響徹雲霄,連在塔頂的千眼黑烏鴉都能聽到。
彷彿全身被撕裂的劇痛傳來,不,不是彷彿。僅一個剎那,整件白衣都被鮮血染紅,流離的表情隨之扭曲變形。在難以想像、魂魄被自己親手撕開的劇痛中,一個人從背後緊緊的抱住了他、黑色的髮絲與透明的淚水落在流離肩頭。
「對不起。」魔王無法再說更多。
「不要!我才不要寫這種東西!真的好痛!」流離嘶吼,這個樣子根本不算是在享受遊戲。
「第一次難免會特別痛,接下來就比較輕鬆一點了。」魔王安慰,將凡人的靈魂逐步變造就屬第一步最難。
「我才不管,我要下線了。」流離難以忍受。
「很遺憾,我已經通知黑瞳說沒有我的信號就不讓你下線。」魔王說。
「為什麼?為什麼妳要這樣逼我!」流離憤怒地逼問。
「是為了你,卻更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我的願望,為了我的夢想,為了我所祈求的未來。」魔王說。
「雖然我不討厭誠實,但直接表明自私可是容易被罵翻的——不管怎樣,才寫第一筆就這樣了,我要是再寫下去一定會死。」流離說。
「不會死的,這邊可是虛擬世界,你看那個龍傲被剁成碎片都沒死了。況且你流這麼多血早該死了,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魔王承諾。
沉默,只剩下血滴到地上的聲音,流離轉頭看著魔王濕潤的眼神。
沉默,只剩下彼此的心跳聲迴響,魔王凝視著流離表情中的情感。
「妳故意擺出這般哀憐模樣太狡猾了啦——這個樣子不就像我才是壞人嗎?好吧,你說接下來就比較不會那麼痛對吧?」流離妥協。
「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至少,你不會死的。」魔王溫柔的輕輕撫摸流離的傷口,將自己的魂魄抽出填入其中。摸過的地方傷口都盡數復原,痛苦也被舒緩。緩緩的,流離寫下了第二筆,握住筆桿的手微微顫抖。
「啊啊啊!魔王妳居然騙我!痛到我都想哭了!」流離慘叫。
「對不起。」魔王只能再這麼說。
「······」流離不知道該怎回答跟平常一點都不像的魔王。
「只是我沒有騙你,痛楚應該是比第一次輕一點,不過也不是人類可以忍受的就是了。」魔王開始解釋。
「太陰險了!算了,趕快寫一寫回家看電視好了。」流離抱怨,拿起筆要繼續寫,卻愕然發現自己連筆都拿不穩了。魔王的左手繼續扶持著早已站不穩的流離,纖細的右手伸出去握住流離握筆的右手。
「就算是強迫,我也已經決定要你寫完。」魔王露出悲哀的神色。
「如果以後沒有好好的賠償我的話,我可是不會原諒妳的。」流離說。
「······謝謝。」魔王說。

最後,總計花了半小時的時間,才終於寫完了這兩個字。誇張至極的血量在地上流動,就算有十個流離也不該有這麼多血。
就在流離轉頭打算要魔王放他下線時,卻發現魔王的臉色蒼白到了極點。扶著流離的手鬆開,魔王的身體癱軟了下去,總是以愉悅的態度玩弄人的她在此刻看上去是多麼纖弱。搶在魔王掉進血海之前,流離趕緊將魔王抱了起來,接著幻化出一張床把她放了上去。
「真是的,妳這又怎麼了?」流離厭煩的口氣掩飾不了擔憂。
「沒事,只是失去了太多魂魄,過幾個月就會好了。倒是你折磨了這麼久,趕快下線去休息吧!黑瞳已經解除封鎖了。」魔王的聲音極其虛弱。
「的確是啦!不過啊,妳還真的好重,想不到所謂的公主抱是這麼累人的事。」流離笑著說。
「那還真是抱歉了,不過真沒想到會讓你看到這麼難堪的景像。」魔王嘆息。
「哈!想不到妳這位全能超人也有站不起來的時候,這個樣子一點都不適合妳。所以請妳趕快好起來吧!我一點都不想看到這樣的妳。」流離看著躺在床上的魔王。
「不用你說,你下次來時我一定已經回復正常了。」魔王的聲音細若游絲。
「那就再見了,魔王。」流離知道魔王的狀況不適合再聊下去了,況且自己也到了該下線的時間了。一邊揮著告別的手勢,流離的身影漸漸消失。
「看來是我太過急迫,或許是該放慢腳步了。只是這裡風這麼大,他怎麼沒有順便幫我幻化條棉被······」魔王自言自語,閉上眼睛開始沉睡,在休眠中整頓受損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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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開始,異變頻繁,琉璃難以理解的異變。最初的奇異事件是意識返回現實之後立刻發現的,自己的身體與衣服乃至於坐著的椅子都沾滿了黏稠的血液,那血量甚至足以致死,但琉璃檢查了半天發現自己的身上沒有出現傷口。鏡中的魔王雖然不再出現,並不代表異狀的停止,反而昭告著奇詭事態的進展。
首先是體力的暴漲,從那天之後琉璃再也沒有感覺過疲累是什麼,彷彿有著無窮的精力;第二,是超凡的體能,現在的琉璃跑步就跟百米奧運保持人一樣快,還可以跑個不停也不會累,跳高跟跳遠也都駭人至極,全都逼近人類的極限水準;第三,是驚人的再生速度——這是最誇張的一點。
經過實驗,用刀削過自己的大腿濺出血花,本應兩個禮拜才能康復的傷勢在一息之間就消失了。而且琉璃還注意到,在再生的瞬間,右手的手臂內側出現「永生」二字。
「不過雖然沒受傷,但可是痛得要命啊!我為什麼要做這種蠢事呢?」琉璃自言自語。
只是,不知道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那麼虛弱的姿態真的很不對勁。那個刻咒的儀式、魔王的狀況、現實的異常,到底有什麼關係呢?不管怎麼說,還是必須壓制這股焦慮,等到了能上線的空閒時間再說了。
當終於迎來適合時間的時刻,流離立刻上線,想看看狀況究竟如此。其結果一切照舊,魔王也依舊躺在床上,帶著擔憂的流離走近觀察魔王的臉。臉色仍舊有些蒼白,卻已經比一周前好多了,看來病情確實有減輕。
「帶著熱情的光輝,明明和另一邊的我有著同樣的臉,為什麼會顯得如此閃耀呢?修長的睫毛,還有雪白的肌膚跟艷紅的唇——等等!大叔,不要再裝死了,快給我起來!」流離的話突然停住,但魔王沒有任何反應。
「不用裝了。我沒看過有人暈過去以後還會爬起來塗口紅的,不要告訴我是屍體化妝師畫的。」流離開始冷笑。
「這都被你發現,厲害!」魔王的聲音有點虛弱。
「看來妳身體還是很糟嘛!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爬起來打扮?連衣服都換了。」流離注意到許多細節。
「因為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醜陋的模樣,而且那件衣服還沾到了血。」魔王鮮紅色的雙眼看著流離。
「拜託!請不要說這種噁心的話,會害我想吐。」流離又開始冷笑,心裡卻在想魔王話究竟有幾分真實。
「好吧,其實我也這麼認為。」魔王幽幽同意。
「知道就好,下次別再做這種蠢事。」流離繼續冷笑。
「你要我說幾次?別再做這種漸凍人表情了。」魔王抱怨。
「我才要問妳,妳到底啥時才肯不做出這種會讓人想冷笑的舉動?」流離說。
「吶!說真的,我有一個問題想問流離。看到我剛才的模樣,你有沒有心動一下?」魔王一臉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表情。
「很遺憾,完全沒有——難道會有人對著鏡中的自己發情嗎?」流離持續低溫回話,毫不留情地諷刺。
「嘖,害我還打扮了半天。」魔王嘆息。
「有時間做那種事情,不如好好休息。」流離說。
「有道理,那我繼續睡。」魔王又閉上了眼,不再理會流離。
看魔王沒有要繼續說話的意思,流離也不打算再打擾她。反正只要沒事就好,流離開始觀察四周。
八扇窗,沒有門,天花板黑白二色縱橫。只有向上的樓梯,沒有向下的,材質近似於大理石。
「反正很無聊,就上去看看好了。」流離自言自語,走上樓梯。
上了樓的一瞬間,回去的路就已經消失,且也沒有往上的樓梯。而這一層並不是什麼都沒放,一個巨大的鐘擺在中央,比人還要高了好幾倍的鐘。如果不是這一層特別大的話早該擠到外面去了,不過這塔的構造確實怪異,越上層越寬。
流離看到黃金色巨鐘的第一個反應是震撼,第二個反應是想笑,似曾相識的感覺太強烈了。
「這不是響徹天空之島的大鐘嗎?連前面擺的古代石板都在,未免抄襲的太過分了吧?」流離抱持著鄙視的精神,走向那塊石板看看寫了些什麼。石板上的字體不算特殊,是書法式的行書字體:「當最後一絲生命從這片土地消失之時/我賦予你最大的權力/在化為荒野的世界/敲響末日的喪鐘/無鞘之刀將被折斷/一切希望都將握在你的掌中/由我創造的邪惡/將由你來引領/自深淵之地/往彼方之世/凡阻擋我們的人/唯有死/凡違逆我們的人/僅有滅/踩著白骨的路/唱著永生的歌/我們將成為絕對自由的邪惡。」
「又是個看起來很無聊的東西,改天再問看看魔王這是什麼意思好了。」流離說,開始找怎麼回去下面那一層。就在此時,有並不陌生的聲音從上面傳來。
「那個,黑瞳請你上去。」妠貝特的聲音。
語聲剛落,向上的樓梯也隨之出現。沒得選擇,流離只好上去看看,腳步聲帶有遲疑的味道。
一上去,天臺狂風大作。坐在蓮花花海中的納貝特滿懷笑容看著流離,醜惡恐怖的巨鴉也將視線聚集到他身上。
「我想,你應該是被魔王選上的人。」烏鴉說。
「大概吧,有什麼問題嗎?」流離問。
「沒有,我相信他不會看錯人。」烏鴉說。
「可是我覺得我看錯了說!」流離說。
「很殘酷的,你已經沒有了回頭的路。」烏鴉說。
「的確,樓梯又消失了。」流離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烏鴉淡淡糾正。
「無所謂,是什麼意思都沒關係。」流離一派輕鬆。
「對你而言,這一切只是遊戲?」烏鴉問。
「這個嘛,我很清楚這個世界並不單純。」流離搖了搖頭。
「既然如此,為何不逃?」烏鴉問。
「逃去哪?」流離反問。
不約而同,一人一鴉同時發出了笑聲,讓妠貝特滿臉疑惑。
那是諷刺,那是譏笑,那是否定塵世的悲哀怨聲,是無力者的苦澀嘆息。
「真是的,黑瞳又跟人說一些不知所謂的話了。故做深沉就這麼有趣嗎?」妠貝特說。
「的確挺有趣的,為賦新詞強說愁可好玩得很。」流離笑了一笑。
「嗯,不然有什麼可以聊的?」烏鴉問。
「有的,有關這個世界背後的真相。」流離的眼直視烏鴉。
「在那之前,先聊聊冰箱裡還沒吃完的食物吧!」妠貝特強勢插入話題。
「那個都快過期了,還是丟掉吧。」烏鴉說。
「有道理。不過之前魔王叔叔說今晚要開宴會,就來準備今晚的料理吧!」妠貝特提議。
「也好,讓我也來幫忙吧。」流離點了點頭。
「真好,這次終於不用我一個人準備千人份了。」妠貝特說。
「等等,你說千人份?」流離已經開始後悔了。
「不要跟我說想回去喔?你可是已經沒有退路了。」妠貝特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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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漆黑的城堡之中,一名穿著華麗黑洋裝的女性坐在帝座之上,一臉不耐。與之相對,穿著管家服的男性則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翻看著書籍,內容基本上都是些沒有營養可言的風花雪月。
「真是奇怪,時間都已經到了,為什麼魔王還不把我們召喚過去呢?慶功宴呢!」吸血鬼女皇疑惑。
「可能是他忘了吧!」德古拉合理推測。
「竟敢把老娘給忘了,下次一定要他好看。」女皇放狠話。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自己去吧?」德古拉提議。
「你以為我不想啊!宴會的地點是辦在思念之塔,沒有被召換我們根本沒有資格進入。」女皇嘆息。
「難道沒有辦法通知魔王嗎?」德古拉問。
「我打過手機了,沒人接。」女皇說。
「所以說,現在也只能等了。」德古拉說。
「也是,那就先玩一些遊戲打發時間好了。」女皇拿出皮鞭甩了兩下。
「這個,還是玩點有趣一些的吧?」德古拉冒汗。
「放心,這個最有趣了。」女皇摀著嘴笑著。
就在此時,兩個人從原地消失。一個瞬間,所有成員都抵達了,思念之塔的頂端天台。
極為誇張的宴席展開,直徑不過約三百米的圓型天台上擺著接近千人份的食物,雖稱不上精美卻也絕對算不上粗製濫造。
「真巧,正好東西才剛煮完你們就到了。」流離說。
「咦?魔王人呢?」女皇問。
「還在樓下睡覺,怎麼了?」流離沒理解。
「如果不是他召喚我們的話,我們怎麼到這的?」女皇不解。
「所以答案就只有一個了,當然是我把你們召喚過來的。」大床的簾幕被揭開,魔王探出了頭。
「奇怪,我怎麼沒看到妳走上來?」流離問。
「會瞬移還去慢慢爬樓梯,你當我傻子啊?那麼各位,宴會開始了。」魔王宣布。
「對於不準時這一點,你難道不打算給個交代嗎?」女皇手中的皮鞭還沒收。
「因為我睡過頭了,就是這樣而已。」魔王乾脆回應。
「能不能有點誠意,例如來點賠禮之類的。」女皇說。
「好吧,那這罐飲料送妳,百分之百純人血。不含雜質,新鮮又對身體無負擔,強力推薦。」魔王丟了瓶飲料給女皇,卻在途中下墜。
「連瓶飲料都丟不好,可以拜託妳不要再扮演柔質美少女嗎?」流離一邊抱怨走到床邊觀察她的狀況。
「那還真對不起,最近我就喜歡這個調調。」魔王說,又躺了回去。
「既然醒著就下來一起吃吧!反正我看妳的臉色也好多了。」流離伸出手把魔王拉下床。
「流離好過份喔,居然對人家這麼粗暴。」倒在花海中的魔王淚眼汪汪。
「太誇張了,妳這演的是哪齣啊?」流離傻眼。
「抱歉,這我也忘了。」魔王的語氣中毫無歉意。
「真是夠了,妳到底怎樣才肯起來?」流離無奈。
「扶我起來,我怕痛,請溫柔一點。」魔王刻意用楚楚可憐的臉和聲音說。
聽到這段話他氣得渾身發抖,大熱天的全身冷汗、手腳冰涼,這個滿嘴瞎扯的領路人能不能正常點——想到這流離終於崩潰了。
「真可憐的孩子,居然被魔王這樣玩。」烏鴉表示。
「好怪,自從魔王叔叔變成魔王姊姊以後就變得好奇怪。」妠貝特表示。
「黑暗勢力真危險,難道沒有正常一點的領路人嗎?」德古拉表示。
「你這都是什麼意思?你這是在說老娘不正常嗎?」女皇怒斥。
「這是當然,只有我才是真正優秀的領路人。」巫妖王表示。
「嗯,如果扣掉偶爾爆發的連環嘴砲的話。」靈魂抱怨。
「真是的,這肉怎麼不太熟。」不再理會互相嘴砲而開始享用食物的德古拉抱怨。
「真是外行人,全生的才好吃。」女皇指稱。
「交給我好了,幫你烤一下。」變成人形的闇黑魔龍王者走過去說。
「奇怪,怎麼你也來了?」巫妖王提問。
「拜託,我也有參加攻城戰嘛!」魔龍說。
「咦?我怎麼沒看到你?」巫妖王不解。
「因為他一個照面就被秒殺了,之後都在家裡看實況轉播。」魔王解釋,已經躺回床上的她從簾幕中探出頭。
「聽說某人也被秒了,是怎麼一回事?」魔龍問。
「沒什麼,只是一時發揮不出實力。」魔王說。
「真是嘴硬,打不贏就別掩飾嘛!我看妳持續挨揍挺久的。」流離說。
「想太多,其實我只是怕別人說我太兇殘了。」魔王辯解。
「年紀大了就喜歡吹牛,現在已經是年輕人的世界了,老人家還是躺在床上別下來了吧!」流離冷笑。
「哎呀,在你眼裡我真的有這麼老嗎?」魔王注視著流離。
「何止是老,根本就是未老先衰。」流離迴避魔王的視線。
「各位鄉親父老大家看看!流離居然嫌棄人家年老色衰,想拋棄人家了。」魔王用手遮住眼睛裝出一副被拋棄的可憐少女流淚的樣子,好似要拍社會新聞的報紙照片。
「這就是流離的不對了,怎麼可以玩完就跑呢?」巫妖王率先響應。
「就是就是,這樣是不行的。」魔龍跟話。
「這位同志,想不到你是這種人。」德古拉瞎起鬨。
「對於我跟你同是黑暗勢力的玩家,我感到非常羞恥。」靈魂說。
「這個社會真是病了,這種人居然到處都是。」女皇說。
面對突然搞起來的批鬥大會,流離再度崩潰,手上的紅茶杯都給失手摔碎了。
全場皆為之哄堂大笑,這個樣子的同伴情誼,流離並不喜歡——如果他是嘲笑人的那邊就另當別論。
「現在的小孩真是脆弱,這樣子就不行了?」烏鴉發表意見。
「就是就是,所謂的草莓族大概就是說這種人。」魔龍贊同。
「笑話說完也該來點正經的吧!魔王。」巫妖王說。
「什麼話,我可是一直都很正經的。」魔王不以為然。
「到目前進展還算順利,但我們可不能只在怪物攻城的時候跟玩家交手,時間太少了。」女皇說。
「所以我說,宴會已經開始了。」魔王無聲無息變出了一個盛著紅酒的杯子在指間轉動。
「什麼意思?」女皇不明白。
「在我說宴會開始的同時,我已經開放一項新功能跟發出一個全遊戲的系統廣播了。」魔王笑得燦爛。
「從明天開始,這場盛大的饗宴一定能讓你們滿意。愉快地殺戮吧!諸位。」魔王喝下了酒,躺回去睡。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魔王做了什麼,但想要查詢並不困難。
整個虛擬世界都將因此轉動,玩家組織會動得很厲害,起因就是這個廣播。
「現在開放一個全新系統,能夠查詢特殊BOSS的現在所在地。特殊BOSS擁有極高的掉寶率,但也非常難對付,建議組隊對抗。此外亦正式開放加入黑暗勢力,經由特殊BOSS的認可即可加入,而殺死特殊BOSS或黑暗勢力玩家均可得到功勳值,能換取高等裝備或優良技能。至於加入黑暗勢力的玩家位置亦可查詢,各位玩家可組隊前往挑戰。想加入黑暗勢力則要趁早,每一種特殊BOSS基本上都只能收一名玩家。」
在確認完廣播內容的同時,靈魂收到了來自故友的一個密語。
「厲害,系統還沒開放你就加入黑暗勢力了。」落葉紛飛密。
「還好而已,只是運氣不錯。」靈魂回密。
「有空出來聊聊吧!我們也蠻久沒見面了。」落葉密語。
「嗯,從打史萊姆王事件之後就一直沒再連絡。」靈魂回密。
「想起那時真是太慘了,我被關在重生點的土牢裡面好久。」落葉覺得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所以說跟魔王為敵真的沒搞頭,還是加入黑暗勢力實在。」靈魂密語。
「那麼你何時有空?出來聊聊也好。」落葉密語。
「那個系統剛開放,恐怕會有不少玩家來找碴,短時間內大概是沒辦法了。」靈魂密語。
「我想也是。其實我有一件事情想拜託你,就是你可以介紹找哪個怪物BOSS比較容易加入嗎?」落葉密語。
「不太清楚,下次幫你打聽一下。」靈魂密語。
「對了,可以的話,推薦我給怪物BOSS吧!」落葉密語。
「有機會的話我盡量。」靈魂密語,心裡卻在遲疑是否真有合適的對象。
「那就謝了,我對你的謝意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啊!」落葉密語。
「噁心的話就省了吧!不要傷害我的耳朵。」靈魂密語。
「嗯。」落葉結束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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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感覺自己就要崩潰了。她一邊施術打擊面前的地穴妖鬼,一邊苦惱,而令她苦惱的元兇現在頭就靠在她的肩膀上。
「小姑娘,妳真的不願意到我們這邊來嗎?」黑巫女輕輕朝夜雪的耳朵吹氣。
「四百歲的姊姊,可以請妳不要再騷擾我好嗎?」夜雪查過黑巫女的資料,背景是在四百年前竊走三神器後投靠魔王的巫女叛徒,與魔王定下契約後得到了長生不老直到現在。
而以現在的夜雪要打贏的可能性,根本就是零。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夜雪已經被糾纏近兩個月了。
「沒辦法,誰叫小姑娘長的這麼可愛。」黑巫女摩擦著夜雪的臉頰,語氣聽起來活像的色老頭。
「我問妳,妳到底怎樣才願意停止騷擾?」夜雪問。
「等妳先加入到我們這邊再說吧!」黑巫女說。
「只要我加入就行了嗎?」夜雪想要妥協了。
「妳要是加入的話,當然要更加和樂融融的在一起啊!我會好好照顧妳的。」黑巫女笑著說。
「求求妳別再照顧我了,讓我走吧!我只想安靜愉悅地玩遊戲!」夜雪崩潰。
「什麼話!我才不會放棄呢!我黑巫女願遵照魔之法則,接受小姑娘作為我合法的妻子。從今以後環境無論是好、是壞,是富貴、是貧窮,是健康、是疾病,是成功、是失敗,我要支持妳,愛護妳。與妳同甘共苦,攜手共建美滿家庭,一直到我離世的那一天。我現在向魔王宣誓,向妳保證,我要始終對妳忠實。」黑巫女宣示。
「真是夠了,我回去睡覺好了。」夜雪撐不住了。
「什麼!妳這句話是在暗示要我侍寢嗎?小姑娘,那種事是不行的唷!這樣未免也太快了,還是一步一步進展吧。」黑巫女驚訝的說。
夜雪再度崩潰了——一如面對魔王的流離,就某種角度來看甚至更慘一層。
然而,就當兩人談天說地的同時,魔王的廣播也已經傳達到各處。聽到這個消息最激動的人當屬龍傲無疑,畢竟說到這世上擁有最強團隊的人非他莫屬,即使近來充滿挫折終究是遊戲第一人。雖然之前屢屢受創,但終究還是建城成功。對他來說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只有事在人為,問題不大。
擊殺那個叫流離的小子雪恥自然必要,可也不是當務之急——龍傲忍不住暢想未來,但並沒有忘記先後順序。應該要先殺幾隻特殊BOSS,提升自身實力才是王道,而經過查詢最接近這裡的BOSS是黑巫女。這麼一來第一個祭旗的對象已經決定,集結人馬,準備該展現團結力量大的合作精神了。
於是,短短數十分鐘後,幽暗地穴的入口處泰半毀滅,高等玩家的練功地淪為戰場。
箭如雨,奇術縱橫,一片蕭殺之氣。
燄滔天,咒獸肆虐,千道符法之咒。
「真是的,明明我就沒加入黑暗勢力為什麼要跟妳一起被追殺?」夜雪一邊抱怨一邊灑出符紙。
「因為我們的夫妻裝實在太明顯了,難怪被誤會。」黑巫女笑笑的說,手中奔雷爆射。
「什麼夫妻裝,妳真的很討人厭唉!」夜雪左手結印,立起一面土牆擋住攻擊。
「好啦,我會盡量克制點。」黑巫女應允,架起木牆抵擋。
「這樣打下去沒完沒了,還是得有對他們的決定性一次打擊才行。」夜雪說,火燄散射。
「我也這麼認為。只是高階法術大都很花時間,在被圍剿的狀況下很難準備。」黑巫女說,水箭射出。
「反正妳有三神器,應該可以放快速大招吧?」夜雪問,鐮風絞殺。
「是可以沒錯。可是那個是消耗品,每次使用過以後都要慢慢補充靈力回去,不到關頭不想使用嘛!」黑巫女說,灰光掃射。
「好吧!那我掩護妳,準備高等法術吧!」夜雪嘆息,架起不動明王護罩。
「那我的性命就交給妳了,要好好保護我呦!」黑巫女燦爛微笑,一邊唸咒一邊拋出一個又一個巨大的卷軸。
一個又一個的護罩破碎,然後不斷的架設新的護罩,夜雪只能全力施為設法拖延時間。孤身面對如此多的敵人,靈力的消耗速度實在太驚人了,在黑巫女幾乎施咒完畢的時候夜雪的MP值也已經歸零。就在此時,天際黑影突現,龍傲騎著龍從上空一躍而下一劍刺向黑巫女——這種瀟灑又帥氣的姿態正適合自己,龍傲心想。
如果黑巫女此時被中斷施法,那一切就完了,絕不能如此——夜雪不願意功虧一簣。別無選擇,夜雪用身體替黑巫女擋住了這一劍,但龍傲全身神裝可不是吹出來的。看著貫穿自己胸膛的劍,夜雪的身體泛起白光,在通往復活的白色光輝中夜雪的表情帶有滿滿的遺憾。
「陰陽術.朱雀七星宿化身降界!」黑巫女所丟卷軸盡數飛入天際,七隻龐然巨獸從天而降。
「太慢啦!我都掛了!」夜雪忍不住抱怨。
「我太感動了,小姑娘居然為了救我不惜犧牲性命。」黑巫女淚流滿面。
「我才不是為了妳呢!我只是怕妳身上的裝備被別人搶先一步得手而已。」夜雪在白光中消失。
「好可愛的傲嬌小姑娘。」黑巫女下評論。
「不用擔憂她的事了,妳也趕緊一起去吧!」龍傲說,手中龍血劍疾刺。
「真是的,我有點生氣了呢!」黑巫女語氣如冰,抽出腰間長劍草薙將龍血劍砍成兩半。
左手一揮,天上的七頭巨獸紛紛張開嘴噴出烈炎,一息之間便席捲了龍傲本人連同部屬全員。數千道白光立刻顯現,片刻之後黑巫女面前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獨自佇立的她拿出手機,一臉肅殺地發出了七通簡訊給七個人。而訊息,只有一個——三個月後,要完全殲滅傲天城,將其連一草一木也不留下地徹底粉碎,直到她的仇敵化作煙塵為止。原本打算到時放水的,但已經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有人犯下不可饒恕的重罪。草率地對思念體做出單方面的連接,如今在這樣不完全的情況下又加上了死亡認知對魂魄的破壞,這麼一來想在荒晝喪鐘響起之前完成準備已經變得加倍困難了。因此,黑巫女的身上滿溢著憎惡,人類絕無可能知曉,在剛才她失去了多麼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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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台的宴會結束之後,流離先是跟妠貝特收拾殘局,然後往下兩層回到原本魔王休息的房間,已經躺回床上的魔王則招了招手。
「有趣,看來很快又能開始忙了。」看著黑巫女傳來的簡訊的魔王露出嫣然笑靨,心裡想著計畫比預期的還要順利,居然這麼快就有成員被殺。
「真是夠了,求妳可以快點變回來嗎?再這樣下去我會崩潰。」流離一臉悲痛。
「奇怪,你不是早就崩潰了嗎?」魔王好奇。
「人是會回復的。」流離說。
「人也是會適應的,你就慢慢來吧。」魔王說。
「我才不要,這樣子好無聊,還是大叔的樣子比較有趣——看著跟自己一樣的臉做出各種故作嬌羞的表情感覺未免也太糟了。」流離抱怨。
「可是我覺得這個樣子比較有趣唉!」魔王回應。
「罷了,我不想管了。」流離嘆息。
「好了,你看看這個。」魔王把手機丟給流離。
「又要打啦?也好,再來去把他們殺個稀巴爛。」流離看完以後說。
「只是你的擬物能力殺傷力實在太弱,我覺得是該直接幻化攻擊招式才是。」魔王提議。
「有差嗎?殺不死有妳在嘛!」流離說。
「討厭!人家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安全可要靠你保護呢。」魔王輕笑。
「醒醒啊!別再玩這種無聊遊戲了。」流離用力搖動魔王的肩膀。
「哎呀,流離不要這麼急嘛,人家都還沒準備好了。」魔王順勢倒到床上,故意讓衣服滑開裸露出光滑細緻的肩頭。
「······」流離已經完全無語了。
「好了,不玩了。」魔王覺得氣氛有點僵。
「我也這麼認為,別再玩我了。」流離不悅。
「這幾部漫畫拿去,從這裡面選一些模擬一下吧!」魔王一揮手掉了數百本漫畫出來。
「喔,有沒有推薦的?」流離問。
「當然有,原則是要盡量選擇畫面感強烈的招式。」魔王遞出一張小紙條推薦。
「真的好難,一次都沒成功過。」流離在試了一個小時以後說。
「當然,模擬這種根本不存在的攻擊的難度起碼是模擬現實物體的百倍以上。」魔王說。
「既然如此,那我還是別練了。」流離拒絕繼續打拚。
「請相信自己,現在的你只要更努力就一定能辦到的。」魔王鼓勵後進青年。
「又沒好處,我這麼努力幹嘛?」流離表現出現代人的現實。
「那如果你能成功施展,我就以身相許好了。」魔王開出條件。
「去你的以身相許,我要妳變回以前的樣子。」流離開出條件。
「好吧,只要你能在三個月後的攻城戰殺死超過三千個玩家,我就換回以前的造型。」魔王說。
「早該如此,到時看我表演吧。」流離自信的說。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我可愛的白爛王子。」魔王露出璀璨的笑顏。
「還用妳說,我一定要把妳這個大叔打回原形。」流離說。
「就技術上來說,我現在的樣子才是原形喔?」魔王的頭上冒出黑色問號,並非修飾,而是真的跑出一個比頭還大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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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沙坡,兩個人,渾身肌肉的兩個壯漢。
沈虎禪非常驚訝,一向只有自己寄挑戰信給別人,居然會有別人寄給自己的一天。看著面前身穿黑色皮衣、手執長鞭的挑戰者御夢,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居然敢挑戰自己,想必有著超乎尋常的本領。而且等級不在排行榜上,看來是靠技術的那種玩家,值得期待。
「先問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想跟我打?」沈虎禪問。
「沒什麼,只是有點手癢而已。」御夢暗紅色的眼瞳打量著沈虎禪。
「很好,那就來吧!」沈虎禪很滿意這個答案。
長刀如猛虎出閘,兇猛衝上。
長鞭如狂龍肆虐,狂暴攻去。
在忍受了數次鞭擊之後,沈虎禪終於找到破綻,衝進他的鞭網之中以長刀橫劈,御夢左手持短刀回擊。完全沒有防守,雙方都用不偏不倚的猛攻決鬥,連續飛濺的血花昭示戰鬥的慘烈——三十秒後,勝負便告揭曉。
「看來是你贏了。」御夢看著自己化作白光。
「你沒出全力。」沈虎禪看得出來。
「的確如此,明日我會再來的。」御夢笑著說,消失。
「真怪,這人到底在想什麼?」沈虎禪納悶,同時樂於再度交手。
次日,兩人,狂沙坡再戰。
逐漸逼近的御夢一臉興奮,沈虎禪卻一邊看著對手走來一邊對照系統地圖,然後流露出錯愕。
「你果然來了,出手吧!」御夢說。
「在那之前,我要先問你一個問題。」沈虎禪說。
「喔?」御夢說。
「那就是,你是不是阿修羅王?」沈虎禪問。
「真討厭,都怪魔王亂加新系統,把我的計畫都給打亂了。」御夢愣了一下以後說。
「果然,可你之前怎麼會掛掉?」沈虎禪知道BOSS的血量不是玩家能比的,之前靠拚血量跟攻擊決勝不可能會贏才是。
「沒什麼,只是用了回卷而已。只是既然如此,你還敢跟我打嗎?」御夢解釋。
「為何不?我之所以要說出來的理由,只是要你不要隱藏實力罷了。」沈虎禪說。
「有趣,真是夠狂妄了——不過我喜歡。」御夢說,左手短刀、右手長鞭。
長鞭舞動,狂沙逆捲。所有視線都被掩蔽,沈虎禪只能向後退去,同時集中精神想應對突襲。
完全釋放實力的阿修羅,特點並不是快,而是剛。在不可視的沙塵之內,一條如蛇長鞭突出!來不及閃,沈虎禪只能拿手中長刀擋架。在御夢的極致剛勁面前,沈虎禪的刀就像紙糊的一樣,輕而易舉就被貫穿。開了一個沒有裂縫的洞,長鞭直接插進沈虎禪的胸口。僅這一擊,血條就只剩三分之一,勝負已分。
「真是料想不到,居然這麼快就結束了。」沈虎禪嘆息。
「到我們這邊來吧!只有這樣,你才可以得到真正的,強。」御夢邀請。
「到了那一邊,能繼續跟玩家決鬥嗎?」沈虎禪問。
於是御夢向沈虎禪解釋了黑暗勢力玩家的練功方法,沈虎禪豪邁大笑,愉快地接受了邀約。
戰鬥,戰鬥,戰鬥,與人類的戰鬥是最有樂趣的事情,比跟巨大的怪物搏鬥有趣多了,這才是武術的神隨。
「真是的,有這種好事為什麼不早說呢?早該加入了。」沈虎禪說。
「果然沒錯,你果然是最適合我的人。」御夢說。
「為戰而生,為戰而死,那是阿修羅的宿命。」御夢繼續說。
「聽起來真棒。」沈虎禪點頭。
「那就讓我確認吧,你是否願意成為邪惡?」御夢說,四周影像變色。
「還用說,當然願意。」沈虎禪不加思索的應允,影像復原。
「很好,那就跟我走吧,我來傳授你一些招法。」御夢說。
「等等,那何時要好好的跟人們殺一場?」沈虎禪問。
「兩個半月之後,我們有一場戰爭要打。」御夢說。
「不過在那之前,總該來場熱身吧?」沈虎禪說。
「如果有時間的話,就找個村莊全殺光好了,只是還要看你的進度。」御夢說。
「放心,我很快就會超越你的。」沈虎禪開始說大話。
「那就走吧,別讓我失望。」御夢說。
沈虎禪,於狂沙之中墮往深邃黑暗的一角,阿修羅王御夢登上第四席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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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撲滿金色地磚的輝煌之城街道上,一人忽然覺得脖子有點癢,說不太出話來。這就是所謂的如刺在哽吧?他摸著插在喉嚨上的指甲飛刀時這麼想。
「看來只用一支指甲是殺不死玩家的,要多加幾支才行。」德古拉看著面前喉嚨上各插了一支指甲飛刀的十名玩家,他開始覺得人只有十隻手指真是一大錯誤。
「就這點水準也來送死,真是辛苦你們了。」吸血鬼女皇隨手把他們的性命給收割了。
「如果只是這樣也太無聊,真希望來多一點敵人。」德古拉說。
「如你所願。」破穿雲彩飛落,龍傲站在飛龍上倨傲的向下看。
「又是你,聽說你最近活動很頻繁。」德古拉說。
「總之又是個來給老娘送經驗的,真是辛苦你大老遠跑來送死。」女皇下結論。
「能說大話也只有這時候了,馬上就讓你們看看團結力量大的道理。」龍傲說。
語聲剛落,萬雷齊鳴。兩隻吸血鬼都來不及躲,全都被雷電的雨籠罩,數以百計的公會成員從隱藏的建物下現身。
刺眼的光芒散去,都沒事,只是衣服稍微有點燒焦。身為BOSS的女皇沒死,在預料之內。
「怎麼可能?德古拉,你是玩家沒錯吧?」龍傲震驚。
「好險,如果沒有永生者的披風我大概已經掛了。」德古拉解釋了問題關鍵。
「真是找死,居然敢找這麼多雷電魔法師暗算老娘。」女皇屈膝,展開蝠翼,張開雙臂。
兩手的指甲從十公分長變成一米長,而且更加堅硬和銳利,然後消失。
下個瞬間,龍傲帶坐騎一起變成片狀掉落,濺出的血花華美地灑到金色地磚上。
「真是學不乖的蠢才,看來他沒救了。」女皇回到原地以後下結論。
「不過還真是麻煩,看來他帶了不少人來。」德古拉說,開始逃竄。
「既然如此,我們也叫人好了。」女皇一邊撥開攻擊一邊跟著跑,龍傲的部下可不是只有雷電魔法師。
「那要叫誰?」德古拉好奇。
「還用問,當然是魔王啊!」女皇理所當然的回話,拿起手機撥號。
「沒事不要打擾我。」魔王的聲音從手機傳出,依舊帶有幾分病懨懨的味道。
「當然有事,你老娘我被人圍攻啦!趕快來救我。」女皇說。
「以妳的速度,趕快逃也就是了。」魔王建議。
「要逃並不難,可經驗送上門不拿對不起自己啊!」女皇說。
「總之我想睡了,妳自己想辦法吧。」魔王掛斷電話。
「靠!居然敢掛老娘電話。」女皇忿忿不平抱怨。
「我已經跟靈魂連絡了,他跟巫妖王正在趕來的路上。」德古拉說。
「做的漂亮,看來等等就能開始反擊了。」女皇說。
期待著大逆轉的來臨,兩人苦苦支撐,面對千軍萬馬這可並不容易。但不如預期的,那是開始,也是結束。
當骨龍軍團出現時,所有的敵人全都在白光中消失了,卻並非是遭到殺戮。在龍傲的指令下,全體用回卷開溜,著實無趣。
「居然逃了,真是討厭。」女皇不滿。
「應該的,看到我還不逃根本就是腦子壞了。」巫妖王說。
「看來你是被魔王傳染了自大病,真可憐。」女皇冷冷的說。
「沒什麼,有實力的人都這樣。」巫妖王說,諷刺女皇對付不了。
「很好,兩個多月後的攻城戰時,老娘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實力。」女皇說。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巫妖王說。
「好重的火藥味,你們是怎麼啦?」德古拉問。
靈魂轉頭看著德古拉,眼神看起來像是在看死人,不,該說是看處刑前刻的犯人。
「看來你是太久沒挨皮鞭了,跟老娘回去好好培養一下感情吧!」女皇冰冷注視著德古拉。
「我的女皇大人,我什麼事都沒做啊!」德古拉很無辜的說,馬上挨了一鞭。
「真是個笨蛋,就是因為他什麼都沒做啊。」靈魂暗笑。
「這種時候居然還不聲援女皇,在那邊說風涼話,可憐的智商。」巫妖王嘆息。
「總之大家先散會吧!到時再見面了。」女皇氣沖沖的說。
「好的,到時可別讓我失望了。」巫妖王大笑,跟靈魂一起跳上殭屍飛龍離去。
「那麼,做好覺悟了嗎?」女皇說。
「我知道錯了,求求妳放我一馬吧!」德古拉淚流滿面。
「你剛剛叫我什麼?居然敢忘記叫我女皇大人,看來你真的很需要一點點的教訓。」女皇說,一腳踩在德古拉的頭上。


在德古拉開始上演人間慘劇的同時,龍飛九天公會的傲天城中,眾多成員聚集起來聽講。
「看來是我太過急於一時,現在要打敗特殊BOSS還太難,我們還是先衝等再說。」龍傲進行檢討演說,下面的人都很配合的鼓掌。
「大哥英明!居然一下子就發現關鍵,都是我們太弱連累大哥了。」一小弟說。
「就是這樣,你們明白就好。」龍傲感覺很欣慰。
接下來,他要用兩個多月時間打造世界上最強的軍隊。到了那時候,他一定要把所有得罪過他這般偉人的傢伙殺個精光,屈辱必須得到伸張。黑巫女也好,巫妖王也罷,還有吸血鬼女皇,全都該死。還有魔王、流離、德古拉、靈魂的跳舞,跟那個瞪人一眼就會死的女人,一個一個全都該死——龍傲於蒼青色天空之下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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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料想的到,她居然能再站起來,可謂是不可思議的回歸。
冰魔導士,冰清。雖然沒有龍傲那種不可思議的練功速度,但她還是一步一步的將等級練了回來,現在的她已經是法師榜上第十名的高手了。雖然比起當時的總榜第三,現在實在太糟,但追根究底不過是準備工作。想起當時被魔王殺回零級,她就下定了決心,訂立了目標。不是報仇,對遊戲人物報仇未免也太幼稚——目標是成為黑暗勢力的一員。而現在,終於等到系統的開放。除了練功以外,她一直在嘗試跟冰妖溝通。而現在一切順利,她終於如願加入了黑暗勢力。
冰清,於冰鏡湖水之上墮往深邃黑暗的一角,冰妖登上第五席的寶座。
只是在被魔王召喚過去講解規則時,她不由得愣住了。真怪異,這魔王的樣子也變太多了。在講解完畢之後,冰清忍不住發問。
「請問一下,我記得之前魔王不是長妳這個樣子。」冰清小心翼翼提問。
「人都是善變的,冰清小姐。」魔王回答,心裡卻在想其他的事情。冰清會被選為容器照理是不可能的,因為死亡的體驗會傷害魂魄,而冰清在到新手村時曾因為流離的練級事件被魔王殺了無數次,思念體本應受到極大的傷害而欠缺成為容器的資格。可是,或許是魔王的殺人方式過於跳躍,冰清本身並沒有被遭殺害的主觀感受,魂魄受損的情況意外地輕微。可就算如此,會選擇冰清依舊是奇怪的事情,簡直就像是無法再等待下去那樣,冰妖恐怕是急於爭奪位席而不願仔細考慮了。
「連性別都換了,這也善變得太過頭了吧。」冰清說。
「因為我比較喜歡現在這個樣子,比較好看,冰清小姐不這麼認為嗎?」魔王伸出手撫摸冰清的下巴。
受到驚嚇的冰清忍不住向後一退,驚惶的看著魔王。
「妳,該不會有某方面的興趣吧?」冰清已經成了驚弓之鳥。
「哎呀,原來妳不知道嗎?」魔王露出邪惡的笑容。
「那個,我可以走了嗎?」冰清退到牆壁旁,她已經發覺這裡無法使用回卷。
「別急著走,先陪我睡一晚如何?」魔王提出很兇殘的要求。
「嗚!」冰清決定從窗口跳出去,逃離魔王的魔掌。
「那邊很危險的,好險有我在。」魔王一伸手就把冰清吸到自己身旁。
就在此時,旁邊一道白光出現,白色短髮的少年悠然現身。
「魔王,放開那個女孩!」從白光中出現的流離大喝。
「連王子都出現了,有前景啊妳。」魔王說。
「請問一下,現在是什麼狀況。」冰清小聲的問。
「沒什麼狀況,就是妳可以走了而已。」魔王說,發動自由法則將冰清送了回去。
「剛才那個女生是誰?」流離好奇的問。
「放心,我不會變心的。」魔王說。
「請不要答非所問好嗎?」流離不滿。
「好啦,是新成員。」魔王解釋。
「奇怪,妳怎麼沒順便介紹一下?」流離問。
「等所有人都到齊再一起介紹就好,不用急。」魔王說,時間所剩不多,她想著其他有資格的BOSS應該也會急於選定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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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玄古城,米奧加魯納,慣常單練的他坐著稍作休息。練功非常乏味,這點無庸置疑,反覆操作同樣的事情簡直無聊透頂。
當覺得很累的時候,他都會用耗魔低的紅燄放煙火,稍微抒發點壓力。正如同現在,這威力低微的火燄已經籠罩了整個練功地。
「真是盛大的表演,有興趣來比較玩火燄的技巧嗎?」一個人無聲無息出現在米奧加魯納旁邊,用綠色的瞳注視著滿城的火燄。
「有趣,那就來吧!」米奧加魯納答應,伸出右手打了個響指,火紅色的鳳凰出現翱翔。
「漂亮,換我表演。」那人也伸出右手打了個響指,藍紫色的薔薇從地上通到天上。
米奧加魯納愣住,藍紫色的上等火燄是很耗魔的,就算用光米奧加魯納的魔力也只能弄出火柴等級的火燄。
而現在,面前的人居然能做出如此驚人的景像,能想到的只有欺詐手法或異常存在。
「你,是什麼人?」米奧加魯納問。
「沒什麼,一個愛玩火燄的人罷了。」那人說。
「連名字也不肯說?」米奧加魯納問。
「名字的話,就叫我藍燄吧!」那人說。
「好,我想你也不願意說出自己的事,就繼續比賽吧!」米奧加魯納提議。
「正合我意,來吧。」藍燄回話。
從藍繭、紅蝶到藍色大鳥、紅色飛鷹,再到藍色蘑菇雲、紅色蓮花海,一種又一種用火燄形成的景色,紛紛出現又隨之消逝。
「這樣比下去好像也比不出勝負,就用彼此最絢麗的花火一次決勝負吧!」藍燄說。
「也是,我也有點膩了。」米奧加魯納說。
兩人的雙手都飛快打著響指,燄火燦爛,如指揮音樂那樣舞動雙手。
雙方的技法都十分巧妙,可謂窮極煙花之技藝,千變萬化的火焰即使放到大型慶典上也毫不遜色。
「看來還是平手。」米奧加魯納說,心裡想著早知道就不要為了擺造型刻意用手指打火花了,明明就能直接召喚火燄的,這下手指好痛。
「沒錯,如果單論技巧的話。」藍燄說。
「喔?難道還有別的可比的嗎?」米奧加魯納不解。
「有的,你的火燄實在太單調了。」藍燄說,再度打了個響指,一朵火燄形成的七色花綻放。
「你不是玩家。」米奧加魯納下了結論,同時打開系統一看確認了對方的真正身分。
「沒錯,只有到我們這邊來,你才有機會得到人類無法得到的力量。」闇黑魔龍王者藍燄說。
「你這是在邀請我加入嗎?」米奧加魯納問。
「是的,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到時我會再來問你的決定的。」藍燄說完向上一躍,在半空中變成一條黑色飛龍準備離去。
「別急,我現在就可給你答案。」米奧加魯納搶在飛龍起飛前說。
「告訴我,你是否願意成為邪惡?」闇黑魔龍王者說,四周影像褪色。
「當然是,yes。」米奧加魯納承諾。
「很好,真是明智之舉。」魔龍很是滿意,影像恢復。
「可是可是,我想你應該可以告訴我黑暗勢力玩家的一些特殊規定之類的吧?」米奧加魯納說。
於是闇黑魔龍王者向米奧加魯納解釋了黑暗勢力玩家的練功方法,米奧加魯納苦笑,他可不是沈虎禪那樣的戰鬥狂。
把人烤成焦炭這種事他雖然並不反感,但要是三天兩頭都在做這種事,以後出門吃烤肉的時候恐怕會有奇怪的聯想。
「總之下周魔王要開會,到時跟我一起去吧!」魔龍說。
「喔!」米奧加魯納點頭。
「現在就跟我學化龍術吧!待等級高了再教你龍燄密法。」魔龍說。
「嗯!」米奧加魯納點頭。
「能不能有點精神?你看起來對加入一點都不興奮。」魔龍不滿。
「其實是我肚子痛,想快點結束對話去上廁所。」米奧加魯納說。
米奧加魯納,於絢麗花火之下墮往深邃黑暗的一角,闇黑魔龍王者登上第六席的寶座。

——於焉如是,空缺只剩下最後兩個位席,能前往未來的門票只剩下兩張。
——演出人員即將遴選完畢。虛幻與真實的壁壘如今依然高聳入雲,而流離登上了穿越黑鑰之門的白色階梯。

<魔王遊戲雙儀篇II◇黑願白書◇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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