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二月二十三日的下午。
**
「這裡就是阿斯嘉特城嗎?」萊希安從城外看著宏偉的城市,低聲了一句。
自己有多久沒有看到大城市了呢,不記得了,但自從離開上個世界來到米德加爾特大陸後這還是第一次。
在了解了米德加爾特大陸存在著多元種族,而身處的自由聯邦似乎對各智慧種族皆平等視之後,萊希安就停止過度謹慎的隱匿自己的行蹤,爾後更是遠離了森林,隨意的挑了個方向踏上旅途。
大約半刻鐘前,萊奧,那隻盤旋在天上的鷹就已經將前方有一座相當雄偉的城池的事情告訴了萊希安,而他稍作思考了後決定繼續前行,畢竟哪怕沒有刻意以城市為目的,但既然剛好來到了這裡,那也沒沒理由不進去看看。
不如說,漫長的歲月與不間斷的漂泊,領略不同的風土人情已經變成萊希安少數還能感覺趣味的事情了,而自己從不同人口中聽到的情報有相當一部分都是指向了這座大陸上位居中央、最具有代表性的城市,同時也是聯邦的主城。
「不過,你真的不想進去看看嗎?從我們得到的消息,只要聲明你是我的夥伴,至少在城市內應該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對著俯衝到自己身邊的萊奧,萊希安問。
隨後,他就得到萊奧拒絕的回應,萊希安還能感知到其中夾雜了一絲的歉意,似乎是對這樣雄偉的城市多少有些畏懼,再說,牠在與萊希恩有了一個短暫同行的約定到現在,已經離開森林太久了。
「沒關係,倒是我多問了,畢竟進城後你大概也沒辦法自由的翱翔。」即使不會有危險,這樣的城市一定少不了條條規規吧?
「那麼我們就在這邊分別吧,或許哪天我會走回那個森林,但更有可能的是我們永遠不會有機會再見面了,畢竟我什麼時候離開都是未知數呢,保重了,我的朋友。」萊希安對著萊奧揮了揮手,注視對方往反方向離去後,隨即收起了隨身的武器進了城門。
**
入城後萊希安並馬上環顧起四周,這麼座雄偉的城市,正常想來總該會有點告示牌或路牌的吧?意外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遭的建築物與圍欄掛上了許多五花八門的裝飾,萊希安卻一個指引都沒有看見,倒是看到了許多往來匆匆、奇裝異服的種族,甚至還有穿著長袍在白日於大街行走的骷髏,而整個城市彷彿瀰漫在一種歡愉且快速的步調之中。
要找人問路嗎?但比起直接開口,自己更喜歡先聆聽,萊希安想了想。
貿然的開口詢問除了容易暴露出自己的無知,缺少基礎的了解更可能在一個問題之後產生更多的問題,不是必須繼續追問,就是問等於沒問。
隨著一邊前行,一邊試圖從路人的談話中拼湊出阿斯嘉特城城內的地理與方位,最後他在一個巨大的圓形廣場停駐了下來,看著高聳的參天巨樹生長在了廣場的中央,這是他漫長的生命中都少見得的景色,而周遭的商業攤販與廣場的佈置,無一不說明了他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整座城的中心。
與此同時,一個綠髮的少年和一疑似貓型類生物吵吵鬧鬧的從他身後走了過去,似乎在宣洩著對彼此的不滿,正當他打算換個位置時他們對話內容卻被他捉到了一個關鍵字,一個來到這個世界前他就知曉的詞彙。
「聖誕節⋯? 好懷念啊,原來這邊也有嗎。」似乎被勾起了往昔的記憶,萊希安自言自語了一句,雖然眼前的景象似乎能與記憶中的那個節日相對,但真的不是自己誤會了嗎?
「嗨,抱歉打擾你們,現在是這裡的聖誕節嗎?」出於好奇,萊希安走到兩人旁邊出了個聲。
**
歡樂的日子、大型的慶祝活動、交換禮物,兩人倒沒有對這個節日的起源多做著墨,但無疑問的是,這米德加爾特大陸上一年一度的盛大慶典在習俗與慶祝方式上與萊希安浮現出的記憶別無二致。
那是在某段過去中,萊希安少有的愉快時光。
--
「今天我們不醉不歸,&%,你不是說你很能喝嗎?」褐髮的大姐拍了一下萊希安的後腦,接著舉著手中的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下一首我要為大家帶來的是——」還沒說完底下已經鼓起掌聲,他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噹、噹,聖誕快樂~!拆禮物囉!」眾人互相的看著手中的禮物,一邊猜測自己會拿到什麼,伴著聖夜的鐘聲歡騰喧鬧。
--
這些畫面本早已隨著一次次的漂泊埋藏在回憶的角落,這樣的觸動卻讓萊希安的心靈響起了本不該再想起的漣漪。
自己沒有朋友了。
他們沒有死,卻早已被那陰影吞噬殆盡了。
自己永遠回不去了。
但回去就能重逢的話自己根本不會來到這裡的,穿梭世界的能力呼應的是自己面對破碎的日常而興起的想「逃離」的情緒。
既然如此,還是,跟人群保持點距離吧。
如果做的到的話…。
說到底,自己根本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只是一次又一次後,披起了冷漠的偽裝。
所以—
在謝別過了給予他不少情報的兩人後,萊希安不等兩人有所回應就揮手離開,往冒險者公會方向前行。
交換姓名什麼的如果有機會見到第二次的話再說吧,畢竟,在自己的生命中有著太多太多的過客,而少數那些幸運成為朋友的人,則終將別離。
**
看著天色即將漸暗,萊希安思考是否適合在陌生的城中用上自己的能力趕路時,迎面的撞上了一位推著手推車,當萊希安開口道歉卻說自己剛把競技場給砸了的男孩。
「啊?砸了?」聽到男孩這麼輕描淡寫的講出把競技場砸了這種事,萊希安一時有點意會不過來。
「還是你其實說的是一種聖誕慶祝活動?是這邊的習俗嗎?」想到剛剛告別的少年講過的話,男孩指的應該是某種在聖誕節週其中的慶祝方式吧,像是大家都去競技場大鬧一番之類。
等到他從男孩口中得知事發的經過,並約定之後去競技場看看後,在連續耽擱之下,皎潔的白月已爬上了晚空。
至此兩次遭遇,得到的情報與產生的好奇,萊希安已經決定在這座城市停留一段時日,既然打算之後有時間也去圖書館走走,那麼公會也就過幾天再說吧。
這城市看起來除了比預期的熱鬧外,也比預期的複雜,然後... 聖誕將至啊。
PS1.本文擴寫自
入城串。
PS2.先發有空再修,主要是不用這篇先把錨點定下來聖誕日會不好寫出來。
PS3.本來打算從更早的時間,但來不及了所以一樣之後再說。
PS4.發現自己真的不太會寫故事,然後聽說要停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