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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 最後三天

作者:小帥勾│2010-08-02 22:44:15│巴幣:0│人氣:299
 
 
終場的時候,耳邊傳來動聽的片尾曲、眼前人們相繼的離開;
捨不得離開的我,依然留在座位上。
 
那些穿過我身邊的人們,有的痛罵有看沒有懂,直喊無聊、有的滿懷微笑互相討論、還有一些會不經意的看著我,好像想到了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當最後一個人走出大門時,我才走到門口,對著那些離場的人們,
深深的鞠了一恭,把門關上。
 
 
 
 
3-19《最後三天》
 
 
 
 
我跟阿倫是最後兩個搬出全民一家的,
一來是我們倆都很懶,二來是有很多回憶擱淺著。
 
 
畢業典禮後的第一天,
上帝很迅速也很整齊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離開的前一天還把整個房子都打掃過一遍,垃圾都幫我們丟好。
 
 
一如過往,他過來敲敲我們的門,「罐頭、阿倫,我要先離開了,好好保重。」
我們的房間凌亂不勘,教科書、講義、衣服、鞋子,丟得到處都是;為了慶祝畢業,通霄喝到天亮的我們,日上三竿還沒清醒的動靜,阿倫還睡到滾到地上。我有氣無力的對上帝說你也保重、路上小心,轉過身,闔上眼。
 
 
中午過後,胖哥不知道哪裡開來的小貨車,先把載我們去碧砂漁港,請我們吃頓熱炒,然後再戴我們去廟口買些李鵠餅。這當中我坐車的時候睡著兩次,阿倫加上餐桌上那次多我一次。
 
 
回到全民一家以後,他變出幾個麻布袋,隨便的包一包他的東西,讓我們幫他扛上車,然後他就這樣一去不回了。
 
還沒酒醒的我們又倒回房間,直到晚上醒來以後,才發現他們倆的身影,真的不在了。
 
 
我走到地下室,看著他們兩空蕩蕩的房間,有種奇怪的感覺。畢竟是一起生活了兩年的家人,還真的說走就走。
 
 
阿倫起來以後也發現,客廳、廚房、浴室,突然變成很乾淨,還很生氣的大喊說洗面乳跟牙膏怎麼都不見了!
 
 
「那又不是你的,人家都搬家了,當然順便都帶走。」
我從地下室走上樓,提醒了阿倫。
 
 
「走?甚麼時候走的?」阿倫顯得很錯愕,「幹,最好是走都不會說一聲的!」
生氣的阿倫,沒辦法盥洗,只好邊罵邊回浴室去大便。
 
 
我也懶得問阿倫記不記得昨天胖哥請我們吃海產的事。
盥洗好的阿倫,拿起安全帽,跟我說要去學長那邊打麻將,其實他也用不著跟我們喝酒慶祝,因為他跟樂高都要延畢。
 
 
「欸,你要不要先整理東西啊?」他發動摩托車,戴上安全帽,臨走前丟下句:「不用那麼急啦,等房東來催再收就好啦。」
 
我回到房間,開始打包著自己行李。
 
收拾得差不多以後,我才突然想起,床底下的那個鐵盒。
我打開鐵盒,發現有人去動過,最上面的那張信紙,有著我的筆跡,那應該是被我壓在最下面的!
 
 
那是我在跟汶汶在一起的第一天,打算聲淚俱下寫給冠容的信。
 
 
紙條上面寫著:
 
 
第一次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是在台北車站;
沒想到,
第一次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也在台北車站。
 
 
那就這樣吧,祝你幸福,
 
 
 
我最忘不了的,
我最愛的女孩。
 
 
 
 
 
畢業典禮後的第二天,等我換好手機。
 
 
我接到幾個學妹打來的電話,大都是責罵我怎麼沒去畢業典禮,有的說要送我花、有的說有禮物給我……
 
 
北妹跟小雪她們,還一起合買了一隻很貴的手錶給我。害我怪不好意思的。
 
 
聽說畢業生代表是餐館科的副會長跟幼保科的會長,
餐館科那男的唱了一首張學友的「她來聽我的演唱會」,
唱完以後獲得滿堂彩,被拱上台的冠容,她們合唱了一首張學友的「你最珍貴」。
 
 
阿水還告訴我,那個老B男還捧著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上台獻花,整個會館歡聲雷動。
 
良久,手機傳來兩通簡訊的聲音,分別是未發出跟已收到簡訊。
汶汶想必早已換號碼了,雖知如此,我還是習慣看著、等著,我傳出的訊息會有對方接收的回報。
 
 
另一個收到的簡訊是:
「你會去畢業典禮嗎?典禮結束,我有點東西給你。不要忘了。」
                                冠容
 
 
 
 
 
 
畢業典禮當天;,我並沒有出現。
到場的有芋頭、阿水,還有樂高。
小亨說他沒興趣,MP是沒有人要載他。
而我跟阿倫前一晚去宜蘭烏石港夜釣。
 
 
 
釣回來以後,回到全民一家,我們倆都累爆了,倒頭就睡,睡到芋頭來拉我們起床,到芋窩參加他的告別式。
 
 
我也不知道自己幹嘛不去自己的畢業典禮,畢業典禮!這可是護校的畢業典禮耶!
 
 
我歸納了很多原因,
也許我不喜歡那群活動中心的新血、也許我討厭被人取代萬人迷的地位;
也也許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看到汶汶、(她們那群姊妹掏要當任護理科的歡送團小天使,當天佳佳一定會拉她出現)
或著我不想看到阿JO,抑或我不想在那種場合見到冠容;
又,根本沒有任何理由……
 
 
阿倫很期待畢業典禮,一直幻想著會有可愛學妹幫他歡送,
聽到我不想去時,本來他露出很失望的神情,但很快的又變得很想要去釣魚的樣子。
 
 
我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不過,我很慶幸有這個兄弟。
怪是怪了點,但少了他,我一定會變成很孤單。
 
 
當晚,我們七個最後在芋窩裡舉辦惜別會。
樂高跟阿倫都要延畢,在下學期開學以前,樂高打算住台北的親戚家,打算學賣保險,說是要騙點下學期的學費,但我看是要把更多妹。
 
 
阿倫說要等到房東趕走他,然後找個可以打工又可以住宿的地方,如果混不下去就去新竹找我投靠。
 
小亨跟阿水都是基隆人,也就沒有搬家的問題。
小亨打算會留在廟口對面那棟商業大樓裡的樂器室,閉關修練,在他們團成氣候以前,想找他去那邊就可以遇到他。
 
水哥實在太有理想跟抱負了,八成會去總統府前面舉牌示威,或著去考公僕人員,以他的實力,我建議他選各縣市首長或是委員議員,我相信,我所接觸的世界,一定有一天會因為他而有所改變。
 
芋頭天身具備著球技跟唬爛的功力,讓他打算去打NBA,不然就朝演藝圈發展。在那之前,他說他要先去日本,參演幾齣「志村大爆笑」才不枉此生。
 
當然他都是在唬爛的,他的暑假只是回宜蘭當少東,然後白天打籃球,晚上打電動,固定一周會去礁溪消費一次,說是要幫助可憐的援交少女維持家計。
 
MP很嚮往去他叔叔的鐵工廠上班,不僅賺得多還可以鍛鍊肌肉,但是最後跑去羅東夜市賣雞排。
 
 
「欸欸欸,乾啦、乾啦!」芋頭高舉著金牌,向大家催酒,「大家五五六六當了兄弟這麼久,雖然二年嘻嘻哈哈、不三不四就這樣過去,以後結渣生子你們這些兔崽子記得發帖子給我內!欸欸欸,你北一定要坐主桌、坐主桌嘿!」
 
 
 
「賽你啊罵欸小叮噹,你才結紮。老子才不要打空砲彈。」阿倫又打開一罐金牌啤酒。
 
 
「我是說你們這些狗娘養的人渣,只會去帶一些爛梨子回家去假蘋果,然後不就生出一堆澳梨渣!」眾人不只公幹他,還打算圍毆他,芋頭突然站起來脫下內褲,把劇烈搖晃的金牌放在他的大象下面,拉開拉環,向大家掃射:「哇哈哈、唷乎唷乎,YOYO──YO──」
 
 
 
「幹,你真的很智障耶。」小亨跳到櫥櫃上,閃開芋頭的噴射,很帥氣的把啤酒喝完,然後丟起空罐子,命中芋頭的大象。
 
 
芋頭抱著大象,嬌喘的一聲,像灑鹽的蛞蝓捲曲縮在地上,最後翹起屁股,一動也不動,大家以為他真的很痛苦,紛紛靠過去,
 
 
「噗---------
 
 
他赤裸的屁眼一陣收縮,然後發出巨響。
 
 
 
「幹,有夠臭的啦!」
「機掰勒,打死他吧!」
 
 
 
芋頭邊跑邊叫:
「哥哥──幹嘛這麼認真啦,明天大家真的鳥獸散,我才不信你們他媽的誰還會記得誰?要是哪天葛屁了一定連我的名字都忘了怎麼寫?我怎麼收得到訃聞啊? 不如趁現在妳們這群兔崽子還在,我歌照唱、酒照喝、舞照跳,嘻嘻哈哈才是上道!」
 
 
 
「那有什麼問題?」阿倫聽了頗有感觸,不跟著大家揍他,也學起芋頭,拿出大象噴出真正的水柱……
 
 
這時芋頭衝到李正康以前住的那間房間,用力的拍著門:「出來,欸欸欸,出來,緊出來欸!幹你娘勒李正康,火燒厝了啦,還不敢快給林北死出來!」
 
 
「欸欸欸,李正康,我認真的跟你說喔,阿倫發瘋要砍我,你趕快開門給我躲,欸欸,我講真的啦,拜託,求求你啦!」
 
 
久見沒人應門,芋頭很生氣回到房間拿出椅子,發出最後通牒,「幹,到底要不要出來!」
 
 
 
「好!」芋頭奮力一擲,椅子差點散掉,看他丟得不亦樂乎,樂高也跟著發瘋,一起過去摔椅子,兩個人一搭一唱,你丟我撿,我丟完你再撿,你丟完再換我撿……
 
 
 
每甩一次都拿出排便喊聲:「出來!」
以前李正康都被芋頭這樣硬扯出來,他再不開門門就要被拆掉了。
而每次他出來以後,就會又憤怒又驚恐對芋頭說:「怎……怎樣啦!」
 
 
芋頭就隨便回他什麼:「哥哥,拍謝內,按錯電鈴了。」「馬的,我剛剛明明就聽到你房間有我馬子的聲音?」「沒有啦,我要跟你說,上次吵到你叫你出來,又沒有甚麼事,我一直很在意,今天叫你出來是要道歉的啦!」
諸如此類不是理由的理由。
 
 
 
看著芋頭跟樂高,還有一直拿大象對空房門射尿尿的阿倫,我問小亨跟阿水一句:「要不要跟他們說李正康上學期就搬走了阿?」
 
 
「不用管他們,芋頭根本不在乎李正康有沒有在裡面,他只是覺得這樣很好玩。」阿水說完小亨也補句話:「反正他們明天就要搬家了,愛怎麼拆就給他們去拆吧。」
 
 
 
芋頭看了坐在地上無所事事的MP,吆呼他一起過來:「欸欸欸,曾有力來啦,上次你那石破天驚的一拳,實在讓我廢寢忘食、畢生難忘,那一拳肌肉的力道、出手的速度、還有那一聲骨碎的聲音,實在太屌、太殺了!再表演一次!」
 
 
說了就帶MP過去一起敲門,MP受不了芋頭的言語誘惑,走上門前,還真的傻傻的準備揮出右直拳,但看了看自己的斷手還打著石膏,無法揮拳,無奈的他只好到退了幾步:「厚,看我欸!」
 
 
MP說完突然衝向李正康的房門,就快要撞到的時候,想高高躍起,給門一個大飛踢,誰知道一個重心不穩,整個頭撞上去……
 
 
看了這群白癡,我在心裡暗道:「很多人在新學期交了新朋友,一開始很要好,沒多久就各忙各的,忙著交女朋友、忙著玩線上遊戲、忙著打工、忙著課業。真沒想到,我們七個可以自始自終都這樣,就連明天就要各分東西了,我們還是跟往常一樣,一樣的窩在這小小的公寓裡,聊些無聊的往事,做些白癡的舉動……」
 
 
 
受不了他們拆屋子的噪音,也怕被炸開的椅子彈到,我拿起啤酒走向後陽台,點起煙想想芋頭說的話。
 
 
是阿,明天就要分開了,雖然大家感情還是很好,也約了下次聚會的時間,但是真的會聯絡的、又真的能準時出席的,又會剩下幾個?
 
 
生命中有很多階段,
那些階段中有很多過客;
有的匆匆離開,有的讓人一生難忘。
 
 
我看著入夜以後的街景發呆時,小亨拿著阿水今天拍的相機,走到我身邊,語調不疾不緩的說:「再怎麼不願去,多少還是看一下吧。」
 
 
我在阿水的相機裡看到了不少典禮的畫面,有很多熟識的人,也很多快被我遺忘的人。
 
 
按著跳躍鍵,我的心跳也跟著加速起來。
 
 
 
她的頭髮更長了,離子燙後染成亞麻金的長髮更添加了亮眼;長長的瓜子臉,深邃的眼睫毛;穿著燙過純白色制服、黑色百褶裙、胸口別著畢業花,捧著歡送學姊的禮物,感覺真的就像小天使一樣。
 
 
「汶汶也有到啊,怎麼還穿著制服。」小亨回我,他看到也是有點訝異,畢竟都是自己的學姊,多少也會來慶祝。
 
 
 
 
 
我看著她們幾個姊妹的合照,也有她獨照。
我看完以後小亨問我要不要備份,我搖搖頭。
 
 
如果我有到會場,
她會願意送我花嗎?
她會對我說些祝福的話嗎?
 
既然她堅持分開,我也不該死厚臉皮的去纏她。
明天就要離開基隆了,忘了她,對我或許也是種救贖吧。
 
 
「欸!」
 
 
「嗯?」
 
 
小亨又喝完一罐啤酒,也點上一根菸,「你今天有約誰?」
 
 
「什麼意思?」
 
 
小亨嘆口夾帶尼古丁的空氣,對我搖搖頭。
 
 
 
 
 
畢業典禮前兩天,路邊有很都房東都出來撕儣告跟貼廣告,很多人要搬家了,她們也要尋找下任的屋主。
 
 
「少年欸,加啦,我底加啦!」我打算回學校把我借了一年多的書還圖書館,在往學校的路上時,被一陣熟悉的聲音叫住。
 
 
「啊!是房東太太,哩後哩後。」
 
 
「少年欸,你要搬厝了啊?呵呵,要不要幫我介紹一下乖乖的學弟跟學妹?」
 
 
跟房東太太熱絡了一下,我也自動的幫她貼起廣告,正想問她冠容呢?她主動的先說了「我們家冠容啊,一大早就去台北囉,說是要忙什麼畢業典禮、謝師宴那些的,我都聽沒懂。」
 
 
我靜靜的聽,然後她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很賊的笑一笑,「是一個賽勾喔,開著好大的B林,呵呵……」
 
突然的,我紅了起來,因為……我是騎小白過來學校的。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自言自語的念了起來,「少年郎最要緊的是有上進心,心腸要好,公子哥很多都吃不了苦的。呵呵……」我不知道她指什麼,不過後面那段話我就聽懂了,「啊不過呢,天下父母心,哪個老北老母不希望自己女兒吃得好,穿得好,出門能有一台B林當然也是最好,如果沒有呢……」
 
 
 
「嗯。」我轉過頭去看她,她不顧我的眼光,逕自自說自話,「沒有的話,那就要更加油了,男孩子一點勇氣都沒有,將來什麼大事也做不了的!」
她說完這才轉過頭來看著我,害我很不好意思。
 
 
「貼完了吧,來來,來我家坐一下,我請你吃西瓜。」
 
 
禁不住她熱情邀約,我只好半推半就得去到她家。房東太太的房子有不少,基隆有幾棟,台北也有幾棟。名符其實的包租婆。
 
 
 
到了她家以後,看到門口有一個很熟悉臉孔,穿著白色汗衫,水藍色條紋短褲,拿著草扇在乘涼。
 
 
「伯伯!好久……好久不見啊,你好不好啊!」我很開心的跑過去,跟我的前室友寒暄。
 
對他,我心裡一直有股說不出的歉意,再怎麼說,他都是被我跟阿倫「逼」走的。還好,後來在基隆市區遇過他幾次,每次我都拉著他,要請他吃飯,要繼續聽他講故事,要……好好的跟他道歉,他都很開朗的叫我不要放在心上,他只是喜歡清靜,喜歡獨處,沒別的意思。
 
 
屁啦,既然兒孫滿堂,外孫女又那麼正,哪一個老傢伙喜歡當孤家寡人的?
 
 
只是兒女工作忙碌、孫子們又喜歡新鮮的玩意,慢慢跟家人脫節的自己,為了不要過於自卑、讓家人厭惡,編出一個理所當然的理由。
 
至少,我也肯定,我們搬來的那幾天,他比我們還興奮,就像當成自己的孫子一樣,不時的照顧我們,講故事給我們聽。
 
 
我想起他每天早上拿著蔬菜要下樓煮麵的可愛模樣;想起了他掀起肚皮,展示他的蜈蚣,驕傲的講著抗戰歷史……
 
 
「呵呵,你們也是老相識了,快去敘敘舊。阿爸,我進去切西瓜給你們吃。」沒多久,房東太太切出很大盤的西瓜,我們就窩在她們家門口抬槓。
 
 
 
房東太太問到了我們要畢業的事,也問問我以後的打算,我回她應該會先回新竹打工,等到大會考放榜,看上哪所學校,如果都不裡想,那就先當兵。
 
 
「好!好男就是要去做兵,男子漢沒做過兵算什麼男子漢,想起當年,我小時候沒有書可以讀,不是扛鋤頭就是揹鐵砲,殺得老賊唏哩嘩啦……那幾年子彈都打光了,我從腰間拔出刺刀,裝在槍管上,全身還是鮮紅的血,氣魄跟刀魂比大砲的威力還要聶人……」
 
說到當兵,伯伯最開心的話題又來了,畢竟,他的人生有三分之二都在軍旅身涯中度過。
 
 
「科科,爸來吃西瓜啦!」房東太太很識相的塞一塊大西瓜給伯伯,對我露出「老人家就是這樣的眼神」。
 
 
「甘無滴?」
 
 
「……」嘴裡滿是西瓜的伯伯,發不出聲音,邊吃邊點頭。
 
 
「黑囉,阿爸你最喜歡吃西瓜了,跟我們家小容一樣。」
 
 
房東太太突然提到冠容,害我臉紅了起來。
 
 
她本想繼續留我吃中餐,說冠容晚點也會回來,過陣子放暑假,全家都回來陪伯伯。我先向她道謝,然後推說有行李要整理,禮貌的不打擾了。
 
 
 
 
 
 
畢業典禮的前一天,
 
 
那一晚,我們倆晚上九點多從基隆出發,繞過東北角的海岸線,騎車飆到宜蘭,到宜蘭都半夜了。
 
我們買了一堆啤酒,一人拿一把釣竿,在烏石港的堤防上,像坐禪一樣入定了起來。阿倫告訴我,他師父說這邊很多龍蝦,遇到龍蝦的時候,不可以硬拉,又不是釣泰國蝦。霸王硬上弓是討不了她歡心的。
 
 
正確的方法是,慢慢的跟龍蝦耗,她用力我們就要放鬆,她放鬆時我們就要出力,一點一滴的收回線,最後搞得她累垮,就可以一舉上勾。
講得很色,而且我聽不太懂。
 
忽然,我的竿子變得很沉、很沉,而且拉不動。
 
 
「欸欸欸,阿倫啊,這下怎麼辦啊?」
他把我的釣竿搶去,感覺到線被拉得很緊,緊到整跟竿子都變成半圓弧形了。
原本還以為勾到消波塊,但是不時會有從緊繃的釣線上,傳來陣陣的抖動。就好像下面真的有人在拉一樣。
 
 
「有啦!有啦!釣到龍蝦了啦!」
我跟阿倫興奮的歡呼,把金牌都乾掉!
 
 
但是,釣竿一樣彎、線還是一樣緊,龍蝦沒有半點想上來的樣子。
 
「嗯……怎麼辦?」我很無助的看著阿倫,阿倫叫我有耐心,跟她耗下去。
於是我就盤腿席地而坐,撐著釣竿,一撐就是一小時過去……
 
 
「我有點想睡耶,還要撐多久?」這時候的阿倫已經戰績輝煌了,成果是一條海鰻、三隻河豚、兩條我沒看過,但是很長的魚。還有,還有,真的他媽的一條龍蝦,阿倫還爽到拿三洋阿比的酒瓶跟他的龍蝦拍照。
 
 
「跟她拼啊,她也一定在想,搞了那麼久,你一定很累,等你不搞她就自由了,所以一定要撐下去!這麼緊,一定要條超大龍蝦,絕對比我的還要大!」
 
 
「喔。」他都這麼說了,我就硬著頭皮撐下去。又撐了一個多小時,我沒耐心了,就直接躺下,把釣竿夾在右手臂,再左手壓著,這樣,躺著釣魚!
 
 
大概又睡了一個小時,線還是緊緊的,竿子還是呈圓弧狀,一點龍蝦的屁影子都沒有!
 
連個屁都沒有!
 
 
「拿出男子漢兇猛的毅力出來!」阿倫又傳來魔音穿腦,「堅持!釣蝦跟釣馬子一樣,堅持下去、點石成金,撐下去就是你的!」
 
 
從凌晨兩點,一直到太陽曬到烏石港,我還在跟那不知名的鬼東西拔河。
 
 
天亮以後,不少魚販、遊客、早起的阿伯,陸陸續續來到堤防邊。
 
 
等到我們倆都熱到不行,不得不走時,這才狠心的把我的釣線剪斷。
 
 
但是我還是很不死心,打死也要跳下海去看釣到什麼鬼!於是我叫阿倫繼續拉著釣魚線,我脫下衣服,只剩一條內褲,順著消波塊走下去,走到最下面一塊消波塊,然後不顧一切的跳進海裡。
 
 
這時,突然出現一個程咬金!一個好奇的小鬼想看阿倫的水箱裡東西,又害怕又好奇,一腳踹翻了阿倫的水箱,那條海鰻彈了出來,像蛇一樣到處亂竄,小鬼被嚇到哭天喊地的,越是害怕、海鰻就越愛往他那邊鑽!
 
 
阿倫也不管我跟龍蝦唯一的羈絆,跳下堤防邊揍小鬼邊收服海鰻。
 
 
我人在海裡,又臭又腥又冷又深,最要命的是阿倫把釣線放開了,我的龍蝦勒?當然連個鬼影都沒看到。
 
 
我很怕龍蝦大叔會跑遠,急忙得東翻西竄,接著大聲喊叫,問阿倫我的龍蝦到底卡在哪?
 
阿倫只顧著抓海鰻,沒有理我。我這大動作,到是惹來了不少民眾,以為我自殺失敗,紛紛趕過來救我。
 
 
 
我被打撈上岸以後那些熱心的阿伯還在數落我,年紀輕輕的就想不開……
阿北阿,哪有人自殺會脫到只穿一條內褲阿?
 
 
嗯?內褲!
 
 
 
「那我的衣服呢?」
我看到海面上飄著我的衣褲,最要命的是,我的皮包、手機都還在口袋裡。
 
 
 
 
 
回基隆的路上,阿倫邊唱著伍佰的歌邊解釋給我聽:「一定是那條龍蝦,想躲回洞裡,把釣魚線繞過消波塊,卡著石頭你才會拉不動的;或是是她把勾子自己剪下來,拿去勾石頭、漁網之類的,實在太聰明了,你走運!遇上龍蝦怪。我看那隻龍蝦怪,應該是看你不爽,所以連你的衣服他都拉進大海去。」
 
 
 
我怎麼一直有種被誆整晚的感覺。
 
 
 
我坐在機車後座,揹著兩根釣竿,提著阿倫的漁獲;雖然刺眼的太陽讓人睜不開眼睛,但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太平洋吹來的涼爽海風。
 
 
 
我瞇著看著遠方地平線,看著東北角的另一端,這時,畢業典禮也已經開始了吧。
 
 
「喂!畢業典禮應該也開始了吧?」
 
 
風很大,阿倫沒理會我,繼續大聲唱著伍佰的歌。
好像是一首叫「晚風」的歌。
 
 
 
 
逝去的年代已經變成傷害
我也更加熟悉許多無奈

不願意看到妳朦朧淚眼
我就變成那晚風
 
 
 
 
風還是很大,縮在阿倫背後的我, 一直想著畢業典禮上會出現的人,
還有心疼我的手機。
 
 
 
 
 
畢業典禮後三天
 
 
 
阿倫又去學長家打牌打到天亮了,我把整理好的行李拿到客廳,環顧四周還有沒有屬於我的東西。走到房間、走到地下室、經過廚房,走到曬衣間……
 
 
嗯,曬衣間上的曬衣架,依舊是阿倫一年前洗過曬在那邊的那幾件T桖。
我留下了一張紙條,
 
 
「阿倫,就剩你一個了,要好好活下去啊!回新竹了。」
 
 
 
最後放假的前一天。
他們都離開後,我留下來打掃,
我一直以為,房子的主人會來看死學生有沒有破壞他的房子。
我背起我的行囊,把對302候車牌女孩的思念留下。
頓時,心情輕鬆了起來。悄悄關上門。
 
 


這是畢業後的最後三天,把一大包跟兩小包行李放在機車的踏墊,發動起引擎,看著後來住了一年的房子。
 
看著看著,腦海裡浮現出三個人影。
 
冠容、汶汶,還有阿JO。
 
 
拍了拍臉頰,晃一晃腦袋,回歸現實的我,終於騎出全民一家。
過了學校,過了外木山,過了基隆港,不自主的,我又轉回了市區。
我先去了網咖一趟,因為都要退租了,阿倫老早也把宿舍那又慢又爛的網路退掉,我好久沒上過網了。
 
 
 
我登入天堂,它不給我登入,叫我去GASH查詢大事記,我想既然沒點了,那就不再玩天堂了。
 
 
 
出了網咖後,我在市區瞎逛,逛著逛著,我到了一間鐘表店,突然想要送一個給想要送我禮物的人,正在苦思款式的時候,想起了房東太太說她女兒也愛吃西瓜。
 
我選了一支紅了,又帶有夏天感覺的女用錶。
 
打算回復興路的時候,經過了花店,莫名其妙的買了一把玫瑰花。
然後用時速100的速度,飆回第一次租屋的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再發什麼神經,總覺得,我好像忘記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第一次在火車上的相遇、
第一次在302公車牌的等候、
第一次問路、
第一次知道彼此的姓名;
 
 

這些是巧合,那……之後呢?真的是巧合嗎?這似乎是彼此給對方製造的巧合?
巧合才會讓人覺得那麼巧合!
 
 
 
 
我想起了在台北地下街,回頭撇見汶汶的那一幕……
 
我想起了在等飛機草皮上,跟阿JO的那一吻……
 
我想起了那個302公車站牌,跟我一起等候公車的女孩……
 
 
我想起了一年前說不出口的那句話。我在巷口停好了車,把禮物放反手到我背後。深呼吸,勇敢的走向房東太太她們家的大門。深呼吸,手指慢慢指向電鈴。
幸運的,開門的是冠容,她起先一臉驚訝,然後生氣,最後裝得若無其事的看著我。
 
 
 
 
 
 
如果我不要瞎混到哪麼晚、如果我能把握今晚;
我仰著頭往房東家的三樓看去,期待那盞燈的主人能出現在窗邊。

 
 
 
針對那天的事,我沒有多作解釋,難不成我要告訴她,
我的手機被龍蝦幹走了!


我將身後的禮物轉向她面前,向她說,「送你的,對不起。」
 
 
 
我正想繼續說些甚麼,她打斷我,冷漠的說「你等一下。」
 
 
 
說完就轉身跑進屋,房東太太這時也繞過客廳,正打算問是誰按電鈴,但她看到冠容轉身的表情,又看著我拿著花跟禮盒,杵在門口像跟電線杆,也打消叫我進去坐的客套話,呵呵的笑幾聲也轉身進去廚房。
 
 
 
當冠容跑下樓時,早已上氣不接下氣,她喘了幾聲後將手上的東西交給我。
「這……真不好意思,謝謝。」
 
 
 
 
 
出了巷口,看到遠處馳來的公車,我想起有一件事還沒做。
走到房東家,我抬頭看了三樓的房間。
 
 
 
深呼吸……
 
 
 

「對,我有件事必須跟你說,」
「我……忘了還鑰匙給房東了。」
 
 
 
 
 
 
我們交換禮物後,她正想開口說些甚麼,這次換我打斷她了。
 
 
 
 
 
「我喜歡妳。」
 
 
 
我簡單明瞭的講完,她的愣愣的看著我,然後低下頭。似乎在思索什麼,
我不等她回應,再一次明確的告訴她。
 
 
 
 
「我喜歡妳。」
 
 
 
 
 
「嗯……為什麼……怎麼現在……」她被我這種近乎白木的直接,嚇得不知所措,我股起勇氣的劈哩啪啦一次說到底。
 
 
 
 
 
「我喜歡妳很久了。」
 
「從以前就很喜歡妳了。」
 
「第一次在火車上看見妳,我就喜歡上妳了。」
 
「不只喜歡妳,我還很氣妳。每見到妳一次,我就氣一次。」
 
 
 
「因為妳的頭髮很長,烏黑又亮麗;因為妳的臉蛋,長得很甜美很美麗;因為妳的身材很好,不矮不胖,既均勻又纖細……更難能可貴的是妳的個性,活潑外向卻不三八,幽默又溫柔,落落大方又懂得適度的保護自己,腦筋轉得快做事又積極,總是充滿著創意跟熱情。
 
 
所以,我很氣我自己,在妳身上,我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挑剔的缺點!更氣的是,面對這樣的妳,我根本找不著可以追妳的條件,我怎麼配得上妳。
 
 
我想躲妳、想忘記妳,卻又矛盾的想更親近妳。我更一度天真的以為,自己會有機會,每每機會到了,又陰錯陽差的錯過。
 
 
當妳交了男朋友時,我在等妳。
 
當我交了女朋友後,卻又想妳。
 
面對這樣糟糕的自己,我只好選擇逃避。
 
 
我的世界老是被我搞成一團亂,朋友、感情、課業,全搞得亂七八糟,一直把我蒙蔽了起來……
 
 
 
終於,離開這一切後的自己,就像兩年前獨自來到基隆一樣,終於看見了自己的內心。原來,自始自終,我都那麼那麼的一直著喜歡妳。」
 
 
 
我不知道她聽進了多少,但我鬆了一口氣,我想這次,終於可以沒有遺憾的離開。她還是有點恍恍惚惚的看著我,在她維持的癡呆狀還沒流下口水時,我就向她告別:「我說完了!那我要走了,記得還要保時連絡喔,掰掰。」
 
 
 
「等一下!」我正要走出巷口時,她追了上來,「信還我!」
 
 
 
我很想知道信的內容,但是第一手原稿被她拿回去後就永遠看不到了。我傻傻的把信還她,她跑回屋內,對我大喊一聲:「掰掰,回去的路上多小心。你記得上線去收信。」
 
 
 
 
 
我相信這世上有許多巧合,
但絕大部分的巧合,都是戀人們替自己製造的巧合。
 
 
 
 
 
在我還搞不清楚她說什麼時,她已經把門關上了。
 
 
 
可能是害羞,可能是被我嚇到,管她的,反正該說的都說了。
 
 
 
我打開紙袋,那是一件淺灰色帶有帽子的背心,牌子是「班尼頓」的,我不懂那些牌子,我只是很開心,雖然我更在意的是那封信到底寫了什麼?
 
 
 
收好禮物,發動機車,就真的不回頭了。
 
 
我可是打算這樣一路騎,騎回新竹。而且,重點是,我沒騎過,也不知道路。
在台北迷路了六個小時,還兩次躲進7-11喝杯咖啡,披星戴月、翻山越嶺後,
總算是回到了新竹,看到了可愛的娘親。
 
 
 
於是,終場落幕了。
 
 
 
 
 
 
 
 
 
 
最後,一如前作的慣例,請你們聽一首歌。
 
來當作最後END吧。
 
 
 
完了嗎?
真的完了,3-19是極限了,
故事寫到這裡,終於告了好大一段落,我也如釋重負了。
 
 
為了怕讀者們眼酸手麻,也怕我打字打到暴斃,
我每發一篇文章,都在盡可能的壓縮在五千字左右,
這樣的字數對你們、對我,都是恰恰好。
 
 
 
這次的完結篇我用了近一萬兩千字,妳們一定看得好累,我也打的好累。
但,總算份量充足,可以再也不用被追搞了。
 
 
 
嘮叨的我,還有很多話想講,嗯嗯,夜深了嗎?
那……那……還有很多感言跟附錄,那就留在後記好了。
 
 
 
 
 
 
當兵?我可不想乖乖聽伯伯的話,好男就是不要太快當兵,大會考的成績出來了,幸好,現在的教育制度,只要有摳摳,就怕你不想唸。所以我打算繼續升學。
 
 
為了賺取生活費、學費、泡妞費,回到新竹後我白天去新竹交流道附近的網咖
打工、中午偶爾會兼差送便當,晚上再去肯德基打工。
 
 
 
在網咖上班時,起初我很菜,也很乖。就只顧著打掃、開台、結帳,偶爾聽旁邊吧檯的姊妹花聊八卦。走了一個前輩,來了一個小弟,我也不老不菜了。於是也跟著油條起來,沒事的時候也會偷偷上個網,打打遊戲。
 
 
 
那時候天堂還是很熱門,暑假多了很多沒事幹的學生,大部分的還是玩天堂。
 
 
 
在結完第二個玩天堂的客人帳後,我想起了好久沒儲值的帳號,「啊!」
 
 
我突然的尖叫聲,嚇到了正要送奶茶給客人的姊姊,她回頭對我吐吐舌頭,我很靦腆的作勢抱歉。
 
 
「該死,我怎麼忘了冠容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壓根沒想到,她說的上線竟然是開天堂。
 
 
 
 
又幫一個客人開完台後,我就用櫃台的另一台電腦也登入天堂。
我一上線,久違的上線,收到幾封飛鴿傳書。
 
 
 
我先看了第一封:
 
 
 
「哈囉,未見面的男朋友。嘻嘻……
你看到信的時候,想必也畢業了吧,哎喲,對不起啦!
我沒有忘記我們的約定,我是真的有事不能跟你見面。
 
 
那天約完之後,我在大陸工作的爸爸出事了,媽媽很倉皇的帶我過去,爸爸的腿斷了,要住院一陣子,我們也留在那邊照顧他。
 
 
 
走到太匆忙,我手機沒有帶到,當然也忘記了你的電話,嘻嘻……
我也沒有你的E-MAIL,我只好上線寫信給你,可你都沒有上線說,再也沒有了,
真是氣死我也!
 
 
 
或許,你一定又以為我又要放你鴿子,所以不打電話給你吼!
等我回去再好好補償你囉,乖乖等我嘿!」
 
 
屁股比臉大。
 
 
 
 
我看完信,想罵這女人簡直莫名其妙嘛!
信幾乎是一個月前寄的,密語密她,她也不在。看來也只有等她回台灣,等她想起我的電話,等她想找我再說了。
 
 
真希望她爸爸跟她在大陸都能平安。
 
 
 
另一封信,看完以後我到處鬼吼鬼叫,姊妹說問我是不是發燒了,我沒理會她們兩,也不管客人投暴我異樣眼光,就學著芋頭那種叫法到處亂叫!
 
 
 
叫完我再回去看信,看完再鬼叫,叫完再看,看到我都會背了!
 
 
竟然是佚塵傳來的!
 
 
那是一串部落格網址,還有帳號跟密碼。
 
 
 
我點了進去,輸入帳號密碼。
 
 
網誌的今日人氣是1,
累計人氣是2。
 
 
 
那是個有設計過的網頁,黑白交錯的名片、網底呈墨綠色、帶有幾個咖啡杯的小插圖,網頁上還附帶點輕音樂。
 
 
 
我點選到網誌裡唯一的一篇上鎖文章,用管理者權限進去。
 
 
 
「親愛的冠融:
 
或著我該叫你親愛的天使塵。
你好嗎?
現在的你在做些什麼?
 
有在想我嗎?
我很想你。
 
 
 
現在你應該可以猜到我是誰了吧,其實我給過你不少暗示,不知道你真的很笨,還是故意的!
 
 
沒想到有這麼巧的事,一開始我也嚇了一跳,
沉溺在看似虛無飄渺,卻又無比真實的你。
 
 
很多小細節你沒留意到,我也以為你會從電話那裡猜到。
我們一直在猜對方,也一直在暗示對方,沒想到,那只是我單純的以為。
 
 
 
在海音的鏡子森林那一次,你說你送了你喜歡的人一份禮物,是一隻特大號的布丁狗,我就確認是你了。
 
 
不過你吼……
 
 
因為男朋友愛玩遊戲,所以陪著他玩;也因為太沉迷遊戲,男朋友背叛我討了一個真實的網婆。
 
 
 
讓我變得很害怕那款遊戲,雖然遊戲上有你,但看著你每次都會帶著一個女妖精,總是讓我想起前男友,更不想給你好臉色看,最後,我還是決定再也不碰了。
 
 
 
我也不打算過問你還有在玩遊戲的習慣嗎?
只希望你知道自己該把重心放那哪裡就好。
 
 
我把你送的錶戴上了,謝謝,它是我喜歡的紅色。
 
 
 
你的玫瑰花我放在那隻布丁狗手上,他捧著花的樣子,好像那天的你,好可愛,又好蠢喔!
 
 
 
那天你講了那麼多的話,真是嚇到我了,原來……我以為你早就應該知道,看來你依舊是個大笨蛋!
 
 
 
說了那麼多,說完你就跑,真是不負責任,也慶幸你轉身離開了,不如我真的不知道怎麼繼續面對你。
 
 
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我也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喜歡。
 
 
 
我也一直不敢說出口,因為你身邊總是有太多女孩子了,我也在猜,是不是你看不上我,我覺得她們的條件一定都不比我差,我也不覺得自己像你說得那麼好,那麼的完美;如果我真的那麼完美,
 
 
你又怎麼會拖到離開前的最後一天才對我表白。
 
 
 
其實,
你一直都讓人無法安心,
你的優點是,可以將他人照顧的無微不致;但是,缺點也是如此。每個女孩,希望的都是要當你的唯一,如此而已。


我早就暗示過你了,我一直以為,情人節那天我選擇跟你一起過,你會明白。
 
 
基於女孩子的矜持,我撒了一個小小的謊,我對你說,
「今天是我們剛好都有空所以才出來的,你可別想太多喔!」
你還傻呼呼的回我,就當過聖誕節好了。
 
 
 
真是笨死了,離開新光三越的四十六樓,我也暗示要你牽我,可是你真的呆得可以,我是女孩子耶,你要我怎麼開口?
 
 
我回到家以後,馬上就是想傳簡訊給你,我努力的忍住先傳的衝動,
但是一直等不到你的簡訊……你知道嗎?我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敢先傳給你,
 
 
那天……如果……
 
 
 
可惜,我一直收不到,我想要的簡訊。
 
 
 
雖然慢了點,也慢過頭了,我還是想跟你道謝,謝謝你終於對我表白,打破了我們兩年來心中那份不該有的沉默,老天真愛捉弄人,我們總是差了那一步。
 
 
曖昧不名的暗示,沒想到最後只好化為遺憾。
 
 
 
我……又交了男朋友了,這下該怎麼辦?
你可能有點誤會,我一定要聲明清楚。
 
 
 
浩凱跟我只是好朋友,我們一直沒有交往,不知道他是否對你說過些什麼,但是,我一直都只是把她當成好朋友喔。
 
 
 
畢業典禮的那天,我以為你會來,典禮散場了,人群也走光了,不知怎麼著,在典禮會場沒哭的我,竟然哭了起來,越哭越厲害,我怎麼覺得……我好像忘了什麼?這兩年來,一直有個結打不開,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我只是想親手送你禮物,
親口對你說,我希望你幸福。
 
 
我抱著要送你的禮物,一直哭、也一直等……
 
 
如果你不能來,應該會想辦法傳簡訊給我;
如果你能來,不管怎麼樣你都應該會到。
 
 
浩凱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這樣靜靜的陪著我。靜靜著拿著一包又一包的面紙。
我看得出來,他很著急,堅強的我,一點也不想在他面前落淚。
 
 
 
沒想到,在他說出那句話以後,我終於崩潰了。
 
 
 
「沒關係,不要緊的,我會一直陪妳等到他來。就算他不來,只要你願意,我也會陪你去找他……我只奢求,直到妳投入他懷抱前一刻,讓我替妳遞上最後一張面紙。」
 
 
我終究放棄了,放棄了繼續為你等候。
靠在他懷裡,讓他擁抱著失落的我,
接受他有溫度的熱吻,我也終於答應了他長達兩年的追求。
 
 
 
我們錯過了彼此,成就了遺憾。我知道你們兩有點敵意,但他是他,你是你,
無須作任何比較。
 


說來好奇妙,我們兩個,怎麼總是欠缺臨門一腳呢?
我們的頻率對了,緣分也夠了,但是契合度老是差強人意。
 
 
 
我的心,現在必須在男朋友那邊了,不代表我就會失去你這個朋友喔!
對於你,我還是會多一份與眾不同的關心,
 
 
但是不能太多……不能超過……
 
 
你懂的。
 
 
 
希望你不嫌棄我這個老朋友。
我會準時的跟你報告我的最新近況,希望你也要。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跟我打個小勾勾嗎?
 
離別兩地以後,我們給彼此更多機會,去保握更多幸福,
嗯……二技還有兩年,你還要當兵,當完兩年兵,之後還要準備事業……
 
 
那就六年,六年後,如果我們當時還是空窗期,不能刻意的甩掉另一半喔!
我們就在一起好嗎?
 
 
六年後,我希望在你身邊,給你幸福的人,可以是我。
 
 
 
在約定(六年)前,你可以真正的愛過。
 
試著找到自己,現在的你,應該好好的追尋,追尋那份屬於你的幸福,別再讓自己飄邈不定。
 
 
加油!
 
 
我也會加油,珍惜我身邊的愛情。
萬一,我們彼此發現了更合適的人,也不要吝嗇的給對方最忠心的祝福喔。


如果有緣,
我希望自己能夠成為那個……
 
 


讓你幸福的人。

 
 

六年後的約定
如果可以……
我們別再錯過了,好嗎?



20XX/07/23  冠容  」
 
 
 
 
 
 
《the end》
引用網址:https://home.gamer.com.tw/TrackBack.php?sn=503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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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3 篇留言

朱里安

08-02 23:26

小帥勾

不推也沒機會囉08-04 00:42

話說....
信紙可以打那麼多字嗎?

08-03 23:03

小帥勾
信紙?

她的信紙只有打帳號密碼,信是在網誌喔08-04 00:40

呵~看完信的內容後只記得是在天堂收到烤乳鴿的~XD

08-0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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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喜歡★joejacky2002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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