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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夜翼者,第6回(完)

朱里安 | 2020-12-14 01:26:22 | 巴幣 10 | 人氣 481


  夜翼者拖著沉重的身軀,身上血流如注,只用了簡單的包紮,衣裳還是被漫出的鮮血染紅。他看見眼前是一座廢棄的屋舍,似乎以前是個磨坊。
 
  再瞥見馬車也擱在一旁,而且沒有什麼損壞,猜想路上應該沒有被人襲擊。所以他們應該非常安全在裡面。他緩緩地前進,身子很重,有記憶以來沒有受傷到這種程度,眼前變得模糊,但還不至於昏倒或死亡,只有點辛苦而已。
 
  推開門扉,一個腳步聲急促的衝了過來,但是看見是夜翼者後那人也停下動作。是提利亞,他直接抱了夜翼者,眼中的淚水毫不掩飾。
 
  「夜翼者,謝謝你,我們全家三人因為你而獲救。謝謝你──謝謝你──」他邊哭邊說,夜翼者實在看不出來這是在演戲。就算是演戲,也真的演太過真實。只是因為這人是提利亞,因此他完全不認為這是在演戲,而是他真2的很感謝自己。
 
  「小孩子沒事嗎?」
 
  「好好的出生了,全因為你。」
 
  他想要去看看那小孩子,自己辛苦奮戰原因之一是為了拯救這個小生命,同時也想好好看看大嫂的樣子。
 
  一個和藹的女性躺在床上背靠著牆,手中抱著嬰兒,是個小男孩。在翻動他的時候發現這小孩跟自己一樣,右手臂後方有個不等邊的胎記。
 
  「我老婆有話想要跟你說。」
 
  他再重新看了一下那女性,很眼熟,但是就是不知道在哪裡看過。
 
  她握住了夜翼者的手,眼中的真誠表示出感激。
 
  「我們……還沒有為這小孩命名。我跟提利亞討論了,這小生命是因為你才能安全出生,希望……能夠用你的名字為這小孩子命名。」她說。不過這聲線卻讓他覺得好熟悉,但是卻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聽過。
 
  提利亞此時跪下面對著他。
 
  「我們希望能夠將你的名字使用在我們的兒子身上,也希望他未來可以成為像你一樣的人。夜翼者,希望你幫上這個忙。」
 
  被這夫婦這樣搞,夜翼者反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只能請提利亞趕快起來,但是這人卻說不答應他就在這裡跪到他答應為止。他拗不過他,也只好答應了。
 
  「要用夜翼者這名字嗎?」
 
  「這應該是你的姓氏吧。我希望聽到的是你的名。雖然你一直沒有說,我一直覺得無所謂。但是現在,我們很希望聽到這個答案。」提利亞說。
 
  「格……格蘭傑。這是我的本名。」他伸出食指靠近小嬰兒,卻被他小巧的手無力握住。這一點讓他覺得心靈有些被治癒了。
 
  「太謝謝你了。」他轉頭看向他老婆,「因為未來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在他成長途中我不想讓他有太多的壓力以及意外,所以我希望他使用妳的姓氏。」
 
  「不是叫格蘭傑‧莫恩啊……」夜翼者喃喃說著。
 
  「格蘭傑‧費登。這就是你的名字,爸爸希望你以後也可以成為符合這名字的人。他是一個偉大的男人,也是爸爸最值得信任的朋友。」他對著小嬰兒說。
 
  格蘭傑‧費登?這不是我的名字嗎?只是湊巧而已?
  「不好意思,請問大嫂怎麼稱呼?」他問,但希望聽到不是自己要的答案。
 
  「我都忘了跟你自我介紹,夜翼者。我叫做波潔‧費登。」她笑著說。
 
  聽完答案的夜翼者無力靠著牆坐了下來。
 
  小傑,不要怨恨你爸爸,他沒有辦法照顧你並不是他願意的……
  小傑,來,這個東西給你吃。要吃飽多長些肉,未來才會更強壯。
  小傑,你要記得你的名字是一個偉大的男人的名字,而他曾經是爸爸最信任的好友,我們也希望這個名字可以讓你跟他一樣變的偉大。
 
  他腦袋中破碎的拼圖自己重新組成。為什麼會對大嫂這麼面熟,是因為這位就是他還小時就過世的母親。如果這嬰兒的名字由來沒錯,而且加上那個胎記,他根本可以肯定這就是自己。
 
  那麼身旁這一位,是他父親?
 
  是他沒有看過面的父親?
 
  突然地,他倒了下去。
 
 
  驚醒時已經半夜了,身上的傷口也被重新包紮過。雖然覺得疼痛,但是比起下午時好上太多。他看向窗戶外的景色,應該就是下午待的那間房子。
 
  他吃力撐起自己,一旁桌子上有著簡單的飯糰以及一張紙。
 
  也覺得肚子餓了,咬著飯糰攤開紙看著。
 
  夜翼者,太謝謝你了。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會有人來接我們過去根據地。這些時間你只要睡覺就好,好好休息讓身體恢復就可以了。
  詹姆在你昏倒後有過來一趟,他帶來不幸的消息,首領過世了,一直來不及讓你跟他見個面。在他的遺願裡面,要我擔任下一任的反抗軍的首領。我無法拒絕。
  同時,我也想到組織名字了,就叫作『卡塔隆』。以前一直沒有正式名字,都只是用五色龍稱呼自己。現在,我是首領了,也要好好將組織帶上軌道。
  我也希望你可以繼續協助我。
  你看到的時候應該是半夜了吧,如果有什麼事情把我叫醒,不用跟我客氣。如果沒什麼事情就趕快再睡一會兒吧,養傷比較重要。
  謝謝你,格蘭傑。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認識你。
  也希望我兒子,未來可以成為像你一樣的男人。
                         提利亞‧莫恩
 
  嘴巴咬著的飯糰掉了下來,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文字。
 
  提利亞‧莫恩是『卡塔隆』的首領,這也代表說這次的任務目標,正確來說應該要轉換成他了。
 
  他知道自己是要執行任務,而且任務的目標就在自己身旁不遠處,且目前毫無防備。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從被擱置在一旁的衣裳中找出一只脫手鏢,然後一步一步緩緩走出去。這房間很小,他從熟悉的打呼聲中找到提利亞睡覺的位置。
 
  懷中放著一把匕首,是剛剛被卸下衣物時放在裡頭的。他看著提利亞坐在一旁的地上睡著,而波潔則是抱著剛出生的自己熟熟沉睡。
 
  夜翼者曾經聽說過,嬰兒很喜歡在半夜哭泣,總是擾得父母片刻不得安寧。不過這時候的他很安靜,清醒的看著自己。那副臃腫還未將水氣退散的臉彷彿像是笑容,讓夜翼者都覺得『自己』都在幫助自己。
 
  他拔出匕首,夜光照射下閃耀著詭異的光芒。
 
  但是,他不知道要不要下手。
 
  這個人的確是未來『卡塔隆』的首領,但同時也是他自己的父親,更甚至是自己在這裡的唯一一個好友。
 
  但是他來是要執行任務,目標的確就是眼前這個人沒有錯。
 
  他從以前就一直認為,夜翼者只要做好份內的事情就好了,也就是殺人。
只要他無法殺人,無法有效的執行『自由人』想要自己執行的任務之時,自己就無法再以夜翼者自稱。
 
  不是夜翼者的夜翼者,是誰?
 
  格蘭傑‧費登?
 
  還是自己根本不是夜翼者,不是格蘭傑‧費登?
 
  那在這裡的自己是誰?
 
  那他看到的格蘭傑‧費登又是誰?
 
  他甩了甩頭,一陣頭暈目眩讓他覺得吃力搖晃著。
 
  最後,他狠下心走向提利亞。
 
 
 
 
 
 
 
 
 
 
 
 
 
 
 
 
 
 
 
  他再次猶豫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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