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匹蘭德。」
「安……莉瑪?」她十分驚訝地停下工作,腦袋不知道該震驚有人呼喚她的名字?還是安莉瑪出現在這,然後回神繼續替馬匹刷背;安莉瑪帶著笑容,不在意周遭聖騎士見到她時的訝異目光,繼續找匹蘭德說話:「您下禮拜一開始的十五天都有空嗎?」
「除了這些工作……應該是有。」匹蘭德說完只想搖頭,肯定有空的,她仍不屬於任何小隊,日常工作除了打雜、照顧馬匹、保養任何器具還會有什麼呢?
「那、那,您願意陪我出趟任務嗎?」安莉瑪聽到眼睛發亮,匹蘭德一愣一愣,旁邊的聖騎士聽見十分震驚,主動插入話題:「安莉瑪妹妹,您需要姊妹陪同嗎?如有這需求,我可以去問黛安芬姐姐,畢竟匹蘭德雖然同為一員……但是缺乏經驗,在實戰中會幫不上忙。」
「請您放心,安莉瑪由匹蘭德姐姐陪同就足夠了,黛安芬姐姐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忙,安莉瑪只是替老師送信而已。」她說完之後看回匹蘭德,不帶有半點虛假,認認真真問著:「您願意陪我嗎?」
「我——可以。」
匹蘭德說不出拒絕的話,安莉瑪的眼神太溫柔甚至帶著請求,她過往只有在別人請求幫忙「雜事」時才會見到這種眼神,這是第一次,在正式任務中受到別人的信賴。
「太好了,那晚點見!我先去跟老師通知一聲,等等再跟您討論下任務細節。」
「好的。」
看著對方離去,匹蘭德渾身不自在周遭的目光,即使幾乎每天都會跟對方相處十幾分鐘,早就相處的十分自在……那也是在沒有外人的時候。此時此刻周遭都是聖騎士們,她有點站立難安,安莉瑪是神殿跟聖殿的名人,或者說這個國家有誰不知道這名少女的名字,才不過距離盛典結束幾個月時間,安莉瑪已經從二階祭司升上一階祭司,而她依舊是備選聖騎士,卻接受到任務的陪同邀請,多奇怪呀。
到底是誰保護誰?匹蘭德有些害怕,她知道該相信安莉瑪,神殿那邊也不會有無聊人想捉弄備選聖騎士,應該……畢竟蘭德騎士的原配是……這些不安在她心裡懷繞,匹蘭德感覺背上的刺再不斷加大變得尖銳,幾乎快無法呼吸。
「對不起,我覺得自己的實力不夠,幫不了您。」匹蘭德在下午見到安莉瑪就立刻道歉,對方愣了片刻,露出苦笑:「您果然對自己沒有自信,請先放鬆,聽我解釋好嗎?」
「嗯。」
匹蘭德勉強發出聲音,小心注意周遭的動向……這裡很偏僻、這時間點聖騎士們仍在訓練,其他備選應該不會跑來這麼無趣的地方,她努力洗腦自己放鬆,注視安莉瑪的雙眼。
「我是真的真的,很想跟您一起去。」安莉瑪緩緩開口,不好意思地搔搔臉頰說著:「畢竟只有您不會在意我的一舉一動是否合乎禮節,如果是其他人甚至是黛安芬姐姐,他們所希望看見的安莉瑪是『一階祭司』該有的姿態,而不是『女孩』應該有的樣子。我怕自己稍有失態,他們心中的幻想就會破滅,可是在匹蘭德面前,我完全不用偽裝自己……只有您可以讓我放鬆完成這份工作,真的。」
匹蘭德聽到微微睜大眼睛,其實她不清楚安莉瑪說的「失態」是什麼?
是一起坐在草地上?還是脫鞋子、將腳泡到冷冰冰的水池?又或者是沒有禱告就一起吃硬掉的麵包?很多疑惑在腦袋裡跑過去,直到安莉瑪握住她的手,匹蘭德才回神,下意識回握住,如同以往接受她的神術治療時。
匹蘭德瞬間明白,她根本不用在意別人的目光,自己也確實需要離開聖殿一段時間,擺脫身上的枷鎖,其他地方的人又不認識她,介紹自己時省略掉「匹」不就好了嗎?甚至替自己弄個假名也好,哪個人會認真地去查備選聖騎士的名字呢?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安莉瑪才會找她,甚至難得強硬起來……卻說是因為跟自己在一起才能不用再偽裝自己,避開真正的因素,反倒把原因推到自己身上。
安莉瑪是多麼溫柔又貼心的女孩。
「謝謝……」匹蘭德用力握握她的手:「是我想多了。」
「沒事的,謝謝您願意包容我的任性!」安莉瑪笑著,再次讓匹蘭德的心融化,在所有人的眼中,即使她是多麼不恥的存在,安莉瑪卻有神奇的力量讓她感受到陽光,不論多麼消極的黑暗,甚至黏著自己的陰影,都能輕鬆吹散。
難怪安莉瑪可以這麼年輕就成為一階祭司呢。
「那我們來討論一下路程吧!」安莉瑪笑著:「當然一天說不完,所以會分上幾天時間,如果匹蘭德不介意的話,我這幾天都可以來找您嗎?」
「有何不可?」
安莉瑪都這麼體貼了,就算要改成她到神殿,匹蘭德也沒有半點抗拒,就算有可能遇到剛好來神殿的那位元配……她吞噎口水,有多久沒這麼肯定告訴自己,她又不是蘭德,為什麼要覺得自己虧欠他人?
「嘿嘿。」
匹蘭德尷尬的看向安莉瑪,以為是自己露出什麼奇怪的表情才惹出笑聲,結果對方的臉頰微微泛紅、笑容燦爛不已說著:「果然匹蘭德充滿自信的樣子最好看了!」